待安然————风泛须眉
风泛须眉  发于:2009年0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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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
"没事,我躺躺,你先下去吧。"
福伯退了出去,青年站了起来,踱到窗前...
他刚回来时,家里并没有人反对他接掌陈家,毕竟就只是个空盒子而已,他费尽心血,总算使陈家上了轨道,锺儿经历了这许多,也变得懂事多了,稍加磨练,照顾他们母子二人总没问题的,而娘亲,想到娘亲,仍是心里一堵,他不怪她,不怪那个女人,那个女人也很可怜,被迫嫁给了一个不爱的大自己30几岁的男人而生下自己,而后与夫婿的弟弟暗通款曲生下锺儿,那毕竟是她这辈子唯一觉得可以托付终身的男子,哪怕是被骗,所以她偏向锺儿,厌恶自己也是正常的,况且如今她已经有些悔悟了,尝试着补偿他,望望桌上放的那碗参汤,"夫人亲手熬得。"福伯是这么说得吧。呵呵!所以他理解,他明白,可这并不代表他能够完全接受那个女人,这也算是他的心结了吧。所以,他倾尽全力为那个女人和他的弟弟打造了这个"黄金屋",这是他唯一能做的,认为该做的,可是他想留的地方并不是这里,他只想留在那个它身旁,那个唯一认真听他讲话的它身旁,哪怕粉身碎骨...
想起那双时常注视着自己的幽暗翠绿的眼眸,他的心不禁跳了一下,再有1年,再1年......

第五章
在白芸观的各个角落里发现白团后,胡青终于忍无可忍了,一把纠住那个要蹿走的白影后,胡青不禁有些高兴。啧?我的功力又长了呐,能揪到白无了,呵呵(才揪到而已,有什么好高兴的>_<)!不对,现在不是高兴的时候(明白过来了!!!)。
"说吧,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无"白狐看了胡青一眼,什么也没说,只是缓缓踱到胡青面前,将前爪搭到了青的肩头,一阵清流传过的感觉,胡青张开了闭上的眼睛,望着面前的白狐,"无,你真要如此错过,错过那个孩子?"眼前一阵白烟闪过,一个俊逸的公子坐在了胡青旁边,每看一次都有一次的震动,无的内息如此纯正,说他是妖恐也没人信呢,只是眼前的人面色有些苍白,眼里有着说不清的忧郁。"也许我不该放了他的,我低估了他对我的影响,可如今再去找他我又该说些什么呢,我曾放过他..."男子目视着远方,那是...沧州的方向。"以你的修为,想要成仙也不为过,也许放走他,是对的。"白狐苦笑了一下,"你该知道我从未这样想过的,若我真想飞升又何必等到如今呢。""那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你和我不同,有足够的法力随心所欲,我和赤儿当初若没有无兄的帮助又怎会有今天这安然的日子,愚弟...赴汤蹈火..."
白无站了起来,敲了一下胡青的左肩,笑得释然,"看到他累得昏迷,我一直埋怨自己为什么没有发觉,我明知道他的身体很弱的,可看到他守在我身边,笑着天南地北的讲着事情,却总会忘记了,水涧山林于我而言如鱼得水,可于他呢?他毕竟是个人,我曾以为让他过正常的人世生活才是最好的,娶妻生子,在我,在我还控制得住的时候。不过,也许我真的错了,因为有问题的也许不是他,而是我..."白无甩了甩袖子,"呐,你也太有闲心管别人家的事了吧,看好你的小狐狸就好了,小心我把他抢过来。"说完牙一酸,唉,还是不要乱说话的好。"呵呵,白兄若要,小弟双手奉上,赤儿---" "不,不客气,呵呵,我还有事,后会有期"说完,嗖地一下变成白狐飞也似的跑了,那小鬼也就胡青受得了,让他自己享受去吧。"
哈哈哈哈"胡青的笑声响彻山野,不好,咳咳,太没大师形象了,可别让外人看见,"小赤,不要去啃那颗姻缘树,还要靠它混饭呐!!!"胡青大喊了一声。唉!还是回屋喝口茶吧,那混吃的白狐总算走了,害他这两天屋里都是烤鸡的味道,老是被香客问。话说回来,他只是在庙中负责解签什么的麻,怎么那帮人就认为他也不该吃肉呢(汗!把你当大师了贝)。
白无下山了,这该算是他第二次下山吧,第一次是为了那个死小子,而这一次...
白无对那个少年知道的很少,总结出来也就2个词四个字,沧州 怜祁!连姓都不知道,这些都是少年告诉"它"的,少年总爱抱着他天南地北的"闲聊",却不常讲自己的事,而他也没兴趣知道,当时(OK,他承认现在很郁闷,至少还该知道住址的),所以这次他原本以为会有些障碍的寻爱之旅,却(>_<)出奇的简单,以至他现在站在陈家大门前面还有点莫名其妙。事实上他只是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随便拽了一个大婶问了句,"这儿可有个叫怜祁的?"那大婶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看呆了,不能怪人家),害他以为她果然不知道而转身要走的时候,被一把拉住袖子,"等等,你要找陈家陈大老爷陈怜祁啊!"原来他姓陈,"这沧州城谁不知道啊!你是他家亲戚?哎!走,我带你去。"说着就把他拽了过来,在他道了谢以后,那大婶才恋恋不舍的一步三回头的走了。而他现在就站在那个大门前,他的少年就在里头,仅一墙之隔...

第六章

府内,书房,怜祁终于从一堆的账册文书中抬起了头,长出了口气,抿了口茶,眼角不意斜到了桌角溢出的绸帕,似乎泛着点点殷红,这个月的第几次了呢!他苦笑了一下,自己素来身体不好,这两年日夜操劳更是坏了些,只没想到会到这种程度,更没想到会这么得快了些,想起大夫说的话,吃些补品多休息,连药都没怎么开,下人只当是没什么大碍了,福伯连日来更是鱼翅燕窝参茶鸡汤的,他就没看过别的,可他自己清楚地很,油尽灯枯,油尽灯枯,也不过如此吧,他没有后悔,好像总有些事是要去做的,只若是在它身边,若是它在身边的话...

"福伯,福伯"怜祁一迭声地喊了起来,福伯一溜小跑的进了来。"哎,来了来了,少,啊,爷,有什么吩咐,这刚炖好的蟹汁鳝鱼汤,趁热喝了吧,这老大夫行不行啊,怎么这脸色越来越差了,赶明再换一个,快,趁热。"
"先放下,待会儿。"
福伯是从小唯一一个会照顾他的人,他不想拂了老人家的意,"福伯,多招些人,往南走,有座山,山里有只白狐,去把它带回来,一点要找回来,咳咳,快!"
"爷,您别急,喝口汤喝口汤,先顺顺,这,嗯,白狐,狐狸?您要狐狸干嘛,叫人去给您猎两只玩玩?"
"不要伤了它,要毫发无伤的带回来..."
"啊?什么狐狸啊,这个长啥样我们也不知道啊,爷,您看..."
"咳咳"近日来怜祁已经不能站或坐太久了,一阵眩晕,福伯赶紧将他扶到床上躺下,看着面色苍白的大少爷,福伯的心揪痛得不得了,这大少爷聪敏能干,更温和谦恭,日子才好了点,为何却...明明吃了那么多苦的,福伯落下了一行清泪,恩,大少爷从小就对什么都淡淡的,夫人那么对他,老爷也...小小的他虽然也很难过,可却从未看到大少爷对什么如此执著,也从未特别想要什么.白狐?嗯!既然他想要白狐,管他要做什么,就算给活扒着吃了...福伯当下心里有了计量...

几日后,陈家主厅堂,人头攒动,撒出去得几十名壮汉,一人手里或牵或拉着一只白色的狐狸,有大的有小的,还有刚生出来连眼睛都没睁开的(汗,搁哪儿找来的...),挨着排的给斜靠在主位上的人审视。原是早上怜祁被福伯拽起拉到厅堂里,怜祁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呢,就被眼前一堆的白色狐狸给看呆了去,"这..."回头一瞧,福伯在一旁裂的嘴都快合不上了,"爷,这是咱家的人在山里找回来的,啥样的白狐都有,咱们也不知哪只是,您看有没有您中意的。"当然这里没有哪只是真从那山里猎回来的,谁知道是哪座山,又是哪个洞,再是哪只狐狸,不过这话福伯可不会跟主子讲,反正别说不一定就真有那只狐狸,就算有,饶是只动物,谁就又分得清了!福伯只当是大少爷病了身体不好,意识不清,可得让大少爷高兴,反正正么多只狐狸,总有大少爷喜欢的,留下来养着,人有了念想,就有活下去的希望,大少爷虽什么都不说,可他总觉得大少爷那眼里...
啧,瞎想什么呢!福伯拨了拨了脑袋,使了个眼色,众人依次站好,把白狐抱于胸前。怜祁心里一荡,他的白狐真在?眼睛不由得望了过去,剔除了年龄不对体形不对,性别不对的,到还真剩下了十几只差不多的白狐由人牵着继续给怜祁看。怜祁望着眼前的白狐,他与那白狐相处半载有余,又常常摸着搂着抱着白狐入睡(这狐狸忍耐力还真好!!!),相识也算深了,再一轮下来,就只剩下不到十只狐狸,结是人眼一搭上十分相像的,别说是狐,就算是人,分隔1年半载的都有可能认不太出来,何况一只狐狸,福伯在一旁一点也不紧张,这八只狐狸,要福伯来看,根本就是八胞胎,看着爷的神情里似乎也对这8只狐狸极为怀念的样子,眼眸中波光闪动似有些...动情?嗯,肯定是我看错了,老眼昏花,老眼昏花阿。谁都没注意,远处榕树上有一双幽暗翠绿的眼睛正盯着院里发生的一切,他...真的认得出来吗?

剩下的狐狸被一只一只的带到怜祁眼前,怜祁也微倾了身子,一只一只的盯了过去,可是......没有,不是,不对,他的白狐眼神不该是这样的,虽一样是碧绿的眼眸,可狐的眼睛有说不出的韵味,浑然天成,幽暗而黝深,亮晶晶的,没有理由,可他就是觉得狐是听得懂他的话的。而眼前这些白狐一样大而漂亮,却失了神韵。怜祁握紧了双拳,缓缓闭上了眼睛,再也 见不到了么!终是错失了么!怎么就到了如此地步呢!亦或是你也许并不像见到我,我...
眼看大少爷身形不稳,面色悲郁,福伯唬得暗怨自己不该出此下策,本来还算不错,这下大少爷万一要是郁结攻心了可怎么办,焦灼间无意看到门口院外还有一狐不知从何处缓缓向厅内走进,连忙一喊,"那谁,怎的就放一只白狐在那儿闲晃,还不快捉住...""大少,不,爷,您别急,不喜欢的话咱再找,您看,那儿还有一只呢。"闻言,怜祁免力张开眼向外望去,却立时愣住了...

那也是一只狐狸,通体雪白,优雅而健硕,眼睛亮晶晶地,见有人过来擒它,并没有挣扎,反而站定了,由人抱进了主厅,轻轻放在了地上。厅堂里落日下,一人坐,一狐立。怜祁没有动,好像有什么从心里划过去了,想要伸手去抓,却又不敢动。那狐狸静静地看了面前温润如水的青年一会儿,缓缓地走了过去,跃上青年的膝头竟就那么卧了下去,蓬松的尾巴盖在了青年身上,暖暖的,软软的,隐隐泛着淡淡山林水涧般的清香。

他又与狐狸在一起了,一切仿佛都没有变过一样,狐狸依旧懒洋洋的卧在他的怀里,静静听他讲着这些年发生的事亦或那些东西南北不着边际的话,只除了他人已由少年变为了青年,那狐狸却是一点儿都没变,眼睛亮晶晶的。只要他精神好了点,就像抱大狗熊娃娃一般把那狐狸抱在胸前,狐狸有些大,而他抱得有些吃力,却不肯放手,任谁也不让碰的。府里的下人常会看到一人一狐斜靠在大榕树下,人讲得开心,狐卧的适然,都听过主人家宠宠物的,只道没见过这般宠的。

第七章
是夜,酷热,身上粘渍难耐,怜祁叫人备了水沐浴,转而看到床上白狐睡得香甜,怕它也热坏了,走过去抱起了那白团,跨入木桶之中,那白狐睡意正浓,闻得熟悉的气息,却也只靠在青年怀中,团的更紧了些,谁料一入了水,登时惊慌了起来,睁开了闭着的双眼,四肢紧紧地抓上眼前人仅着的汗衫,那人也被唬了一跳,连忙抱紧手中的白狐,"狐 不怕,狐 不怕!"白无这才看出原来那人正要抱它入浴,而自己慌乱之中紧抓着那人的衣襟,已被自己扯得凌乱不堪,滑下肩膀,那人却未察觉,只一个劲儿地抚慰着它,心下一惊,立时松爪...
扑通下沉,"呜噜!""呜噜!"怜祁连忙把白狐扶起,"啊--狐!"白无将前爪搭在那人肩上,微有些挫败的低着头,想它一代大妖,偏改不了这天性,怕水怕的紧,人形时勉强还好,反正他又不用洗澡(他虽懒,可施法清洁是它最常做得了。恩!换句话说促使它潜心修炼的原因,该不会是不想洗澡吧>_<),原形时就...
怜祁看着那耷拉的脑袋,有点啼笑皆非。"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狐,不气哦。"缓缓白狐抬起了脑袋,眼眸晶莹剔透,水光流转,竟是有些觉得...委屈?!怜祁只觉心里一紧,等他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竟是已吻上了白狐的额,怜祁慢慢的稍稍退离,只仍抱着那白狐,他刚刚,他刚刚...吻了他的狐狸?他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对,相反内里似有暖流划过,可...他怯怯的偷眼瞧他的狐狸,没生气吧?狐狸这回却很安静(恩,该不会吓傻了吧),只一双黝深的眼眸神色古怪的看着眼前的青年。静静地,谁也没有说话,青年更收紧了些手臂,使白狐更紧的贴着他的身体,紧紧地,不留一丝缝隙。就这样,静静地,静静地,靠在一起,白无突然觉得似乎水里也没有那么的可怕...

水渐渐地凉了,怜祁感觉到怀中的狐狸似有些微微颤抖,方才回过神般慌忙从水中捞起狐狸急步走到到床前,随便拿了条浴巾将自己和狐狸擦干,又搂着狐狸躺到了床上,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松过手...
抱着狐狸,怜祁渐渐地睡沉了...
月上中天,床上的狐狸幻化成了一个俊逸超凡的白衣公子卧于床上,怜祁睡得很沉,丝毫没有察觉到原本搂着狐狸腰的自己,由于小了那白衣人一圈,倒像是蜷在那人怀中一样,白衣人静静地注视着怀里的青年,伸手环在了青年的身上,将青年的头更近的拢向自己,埋头于怀中人发间,低低地叫了一声 "怜祁!"

这几日,天刚微微有些泛黑,陈家大老爷就两手一推,扯着笑容对新来的账房抱歉一笑 ,"俄,那个,差不多的我都弄好了,剩下的明天再说吧。"一转头,"福伯,备饭,别忘了把那只野鸭烤了!" 而后匆匆向后院走去,与往日废寝忘食的样子截然不同。待主子前脚走后,帐房白无也施礼告辞不过福伯却没心情管旁人的事,这两天心情好得不得了,果然那群狐狸是有用的,那白狐来了之后,大少爷的精神是明显转好,虽然身子还是很弱,不过老大夫却也给开了些方子让调试了,人参豹尾虎胆什么的,药引是有点贵,可有救就好,有救就好啊!福伯看着大少爷远去的背影嘴都快合不上了,一回头,"咦,都走啦,呵呵!"福伯也笑着张罗饭去了。

自那日后,白狐白天总不见踪影,可晚上却依然会卧于床上,似与往日无异的样子,于是怜祁每到黄昏便赶回卧室去等他的狐狸。这两天又来了个帐房先生,虽只着了普通的粗布白衣,人却依然飘逸不凡,必不是池中之物,却不知怎愿只在他家当个小小的账房,初见那人,一席白衣,温文尔雅的笑望着自己,不知为何竟觉得有些熟悉,只觉得亲近,可那人似乎总想亲近自己,只好处处躲着他了。唉!赶明个儿调他去郊外钱庄做事好了,那人才气无双,埋没了也是可惜,怜祁斜倚在床头思绪微乱。若是它能守在那儿该多好...怜祁不自觉将眼移向门口...
不出申时那狐狸果然晃了回来,进门看到床边的怜祁瞪了一会儿,仍旧乖乖地走了过来轻轻跃上青年的膝头,蜷起身子,只用头不断的拱着那人,怜祁只乐的抱紧了怀里的狐狸,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白无快要郁死了,从山上下来他就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也决定了无论如何要誓死不离。那日他在他的少年府外晃了有大半日却不知该怎么开这个口,总不能突然冒出去就说,"喂,我是那只白狐,我喜欢你。"然后顺便说一句,"啊,还有把你送走的也是我!"吧。结果看到怜祁从一堆的白狐中看出了没有自己,暗自高兴之余,一旋身,也就着这机会来到少年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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