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底下————流光岁月
流光岁月  发于:2009年0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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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歌瞪眼,然後掰开他的手,冲去卫生间。五分锺後,李云歌出了来。
杜云辉看著眼前这个两眼亮得像狼一样的家夥,摇了摇头。"我送你去!"
开著车的杜云辉,看著後座不安的李云歌,摇了摇头。"你这个样子,只怕就是在地底下,你那小陆要叫你,你也会立刻跳起来吧。"
李云歌从後视镜看著杜云辉的双眼,慢慢地说,"是,只要是他叫,我就是化成了灰,也会积聚力气,回复人形的!"
杜云辉原本想取笑他,"文艺!"两个字说出来,自己眼窝倒先酸了一下。

三十七

李云歌看到伊明的时候,他几乎不能相信那个使用呼吸机,靠那些不断滴下的透明液体维生的人,是他的伊明!
如果不是杜云辉在他身边,他想自己恐怕也要躺下去了吧!
在听到医生说著伊明的情况时,李云歌第一次後悔自己"诱拐"了他,这个曾经如花般明豔动人的男孩子,居然这麽傻!
"病人应该是有轻微地抑郁症,严重的厌食症,在昏迷之前,曾感受到强大的精神压力和负担。而他的身体机能不能承受精神上的压力和痛苦,所以才会陷入昏迷!"
"那他不会......"李云歌紧张地握紧了垂在两边的手,这个字,他不敢说出来,想都不能想!
"目前来看,还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人体的自我保护意识会传输到大脑中枢,并由此会下达指令,使其处於长期昏迷状态!"
"那他会一直都不醒?"李云歌简直不敢相信!
"这个就要看他的压力和痛苦来源是什麽了,不过,我想......"他看了看李云歌,又看了看紧紧靠在他身边的杜云辉,"或许是爱情上出现了什麽问题!"最後,还别有意味地看了眼杜云辉!

杜云辉看到那个医生的眼神,再看他最终的目光是落在两个人握在一起的手上,杜云辉真想一掌拍死他!"医生您的意思是,他是被恶毒的後妈喂下了毒苹果,现在在等著他的白马王子来解救?"
那医生看了看杜云辉,"您的总结虽然带有明显不符合现实的想像,但其背後的道理倒还是说得通的!"
杜云辉对李云歌说,"云歌,我看还是转院吧!这里的二把刀也敢出来唬人!"
李云歌没有说话,转身走了出去,他必须知道究竟发生了什麽!

当李云歌从陆妈妈和陆爸爸那里得知所发生的一切时,他哼、哼、哼地从鼻孔里喷出了好几口粗气,呼吸才正常起来,真想把他捉来狠狠地揍一顿!旋而,李云歌又笑了!
这个老实的、善良的、一根筋的傻孩子,这出柜也出得太直来直去了吧!
不过,也好也好,虽然代价是惨烈了点儿,好在也不用自己那边儿想著怎麽曲线救国,明里统战,暗里围剿了!
他原本是想小火慢熬,先让陆家二老态度软化,再不断地添材加薪,烹制一锅老火靓粥,结果陆伊明给他来了个爆炒虎皮尖椒,差点儿没把他炝晕过去!
"陆叔叔,陆阿姨,你们还要反对他麽?"李云歌当然知道这一局牌面,自己是赢了,自己现在的行为其实类似於打麻将里头的游金。嗯,有点儿恶劣!问题是,伊明和他都几乎要血本无归了,你还是要容许他能拿乔的时候小拿一把不是!
"我们原本也只是怕他过得不好,这要是命都没了,还有什麽好不好的呢!"陆妈妈看了看陆爸爸,转回头平静地说,眼睛就这样一直看著李云歌!

李云歌看陆妈妈的神情还有陆爸爸挑眉的样子,知道他们也必定是看出来了!而且都拿著伊明的电话打给自己了,还告诉他伊明昏迷中叫喊他的事情,这二老能看不出来才有鬼了!
他们呢,这会儿就等著他自个儿把套儿安在自己脖子上,再把绳头交到他们手里去吧!
"您放心,我若日後辜负了他,或是让他过得不好,您二老只管问我们家老爷子要家法!"
陆爸爸和陆妈妈看了一眼,那眼神儿,明摆著就是,你看,我说就是他吧!
李云歌和杜云辉请了长假,顺带著告诉了杜云辉,先把那应急机制常态化吧,他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回去了的!杜云辉长叹,"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随他去吧!"
李云歌坐在伊明的床前,他怎麽舍得这麽做啊,真是年轻,有资本折腾,差点儿把两个人的命都折腾进去!

伊明觉得自己是处在一个没有边际、空旷而寂寥的黑暗中,但似乎又不是那种黑暗,因为自己可以在这里任意地走。伸手可见五指,也看得到自己,却看不到一步以外的任何地方。
他就任著自己的性子随意的走,可这个空间似乎没有尽头,他索性坐了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听到一个声音,"小毛头,你怎麽在这儿啊!"伊明睁开眼,看到是慈祥的外婆,伊明忙站起身,想要靠近外婆,但外婆看著离他那麽近,却怎麽都无法真的到她身边。
"外婆......"伊明停了下来,外婆还是离他那样看过去不超过三步的距离!
"小毛头,你不该在这儿的!"外婆微笑著看著他,头微微地摇动,是外婆看他淘气时经常会有的动作!
"可是,我找不到出路......"伊明的口气有些无奈,有些伤心!
"路就在你心底里呢,清清楚楚的!"外婆对他说。
在我心底?伊明自言自语,却一时间无法明白这路怎麽会在心底。
"外婆你能带我出去麽?" 伊明不想继续一个人在这儿了!
"那条路可没有人能带你走,只能你自己走,听听你的心吧,我的孩子!"外婆还是在笑,却慢慢地消失了!
伊明急匆匆地想往外婆消失的方向走,可是脚下似乎根本迈不动!
他有些惶急,外婆说路清清楚楚的,到底在哪儿呢!而且只能自己去走,那条路到底在哪儿?
不知道什麽时候,自己似乎被谁抱住了,温暖宽厚的胸膛贴著自己的後背,把整个人都包在了一个让他安心而舒适的地方。
安下心来,似乎可以听到心底里的声音了!

李云歌一边往脸盆里头倒热水,一边试著水温。等到略略高出了自己体温时,便开始替伊明擦脸。
暖热的毛巾细细地擦过他光滑秀洁的额头,顺著鼻梁往下,两颊、下巴,重新拧了毛巾,拿著一角顺著他闭合的眼睛轻轻地擦拭,再用另一面擦他只微微水红的双唇。几次来回,唇色便鲜豔了些。
李云歌开了空调,等室内的温度上升到差不多的时候,先把伊明抱到旁边的行军床上,在伊明的床上铺了一层隔水的塑料布,然後再铺上一层床单,两条厚厚大大的浴巾。
把人抱回来,脱了他的衣服,李云歌开始每天晚上临睡前的清洗和按摩工作。
伊明是那种骨架偏小的人,虽然瘦了许多,倒还不至於瘦骨嶙峋,只不过原来摸著肉乎乎的地方,现在很快就能摸著骨头了。
唉,李云歌又叹!
等到清洗按摩完了之後,撤了浴巾和塑料布,再把人重新安顿好,把其他的东西整理好,基本上是一个半小时以後了。
李云歌关了灯,回身到床前,把被子稍稍拉开,贴著伊明躺了下去。那个被杜云辉称为二把刀的医生,已经许可了他的陪床,好在单人病房也不会打扰到别人。
李云歌把人揽在怀里,让他稍稍侧了身体,後背贴在自己的胸前。
四月的天气,空气中似乎到处都弥漫著一股能醉人的气味。夜风暖而轻,如情人的吻。李云歌看著静静躺著的伊明,俯身轻轻地吻他柔软的脸颊,"宝贝儿,还不愿意醒过来啊!"李云歌闭著眼,低低地自言自语,"难道还要我去盗仙草......"
伊明靠著那个让他安心的怀抱,耳边听到一个声音,一个他熟悉、信赖、喜欢,现在却不敢面对的声音。

李云歌在清晨的啾啾鸟鸣声中醒了过来,把伊明的身子转过来朝向自己,看到自己怀抱中的人,面色润洁,兀自沈静地睡著。
窗外的树木摇动中发出轻轻地沙响。
"春天来了,冰雪开始消融,气温开始回升,蝴蝶找到男朋友了,蜘蛛陷入了情网之中,小鸟恋爱了,蜜蜂结婚了!亲爱的,我们还在等什麽呢?"
伊明环顾周围,前方似乎有了一线光芒,渐渐辟开了缠绕在自己身边的黑暗。伊明看到了那处明亮的地方,那是自己的出路吧!
缓缓地睁开眼,明亮柔和的晨光中,伊明看到眼前自己喜欢的、爱著的那个人的眼睛,墨黑的瞳仁里头有两个小小的自己住在里面,"阿哥,我爱你!"努力地说出自己心底的话,伊明看著他,嘴角弯弯。
亲爱的,阳光正好,我们还在等什麽呢......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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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阳光正好,我们还在等什麽呢......
我自己很喜欢这句话,就让这之後的无限可能由他们自己继续吧

终於把自己的第一篇文给平了,考虑要不要番外
由云哥哥拷问小陆如何~~ ^-^


太阳底下番外之凉拌

陆伊明最近有点儿郁闷,郁闷而且还无法说。
因为,李云歌把他给"凉拌"了。
医院醒来的那天早上,伊明嘴角弯弯地看著李云歌,很努力也很诚实地说出来了自己的心里话,"阿哥,我爱你!"他看到了那双墨黑的眼睛似乎一下子吸入了更多的光线,变得亮而幽深。那样的神情,像极了当日他诱惑自己时俯身凝视的样子。伊明心头一阵乱跳,他这样如果有什麽出格的动作的话,自己能受得住麽?
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李云歌接下来的反应,李云歌什麽话都没说,连身体都没有动,就那样就著先前抱著他的姿势又把眼睛闭上了。
伊明以为他是要酝酿下怎麽整治自己,等了半晌,只觉得身旁的人呼吸越来越平缓悠长。稍稍转动了自己的身体,伊明抬眼去看他,却发觉他是睡著了。抬手轻轻摩挲著他的脸,很放松的表情,却透出明显的憔悴和劳累。伊明不知道他守了自己多久,也不知道这其间李云歌经历了什麽,可是看他这样静静沈睡的样子,伊明突然间一阵心疼。

李云歌在他身边睡了很久,下午才醒来。醒来之後,也没有对他说什麽,径自起身去洗漱。等他洗脸出来之後,伊明看著他的脸,一时间有些发呆。
李云歌看他怔怔地看著自己,倚在墙边,冲他笑,"少东家不认识我这长工了!"
伊明突然间一阵脸红,红什麽呢,愧疚,思念,绮念?他自己也说不清,只是不由自主地就脸红了起来。
李云歌看他头低下来一脸羞色,忍不住偷偷笑了下。不过,心底里还是有一股要调教调教这个胆大冒失的傻孩子的念头。
别忘了,李云歌虽然看过去总是很君子,他是不介意偶尔当当小人的。至於,这小人是怎麽当的,就是伊明被无情"凉拌"的过程了。

李云歌把人给带了回去,反正泰山泰水早就恩准了。
不过,人虽然带了回去,李云歌却什麽都没说,就把伊明带到他原来住的客房里头去了。伊明的道行还没有深厚到可以直接和李云歌说,我们睡在一起吧。於是,伊明觉得他虽然每天都可以看见李云歌,却和李云歌多出了一段自己也说不清有多远的距离来。
可是,阿哥还是那个阿哥啊,他还是一样笑得温柔,一样会不断地调戏自己,一样地把自己抱在怀中,陪著自己看类型各异的影片,从猫和老鼠到兄弟连,到魔戒,到哈里波特,再到科技之光、探索发现和国家地理。伊明问过他喜欢看什麽啊,李云歌笑著吻了下偎在自己身边的伊明,说,都喜欢。
只是,每天晚上10点半,李云歌会准时把人赶去洗漱,11点赶入房间,说早睡早起身体好。伊明也同意,只是他这样早睡早起身体好之後,他开始思念,或者准确一点来说,是肖想李云歌的身体了。因为,梦中情人的情况又上演了,而在梦里头,身体的感觉居然那麽清晰,那麽真实。清晰真实到他在醒来时,心都是怦怦怦地急跳,身体则是高潮之後的绵软和无力。可是梦中情人再怎麽清晰和真实,却到底不是真的,伊明只觉得梦中疏解之後,欲望反而更加强大和频繁了。
李云歌虽然会吻他,却从来都是吻额头,虽然会拥抱他,却从来都是让自己贴在他身上,而他却静静的几乎一动不动。虽然会调戏他,可那言语的挑逗只能是火上浇油。
伊明不是没有怀疑过,阿哥总也应该是有欲望的吧,那他做什麽了,做五个打一个的坏事?可是,完了完了,这麽一想的话,他就更觉得喉咙发干,脸颊发热。

李云歌看著脸色越来越红润健康的伊明,其实不是没有看到他眼底闪烁的一把一把小火苗。而看著他眼底燃烧著的小火苗,李云歌不会跟著燃烧才怪呢!
只是他想让伊明知道,他心底里想了些什麽必须要学会跟自己说,而不是什麽都闷在心里,然後表面上说出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没有什麽善意的欺骗,何况,有时候那种所谓善意的欺骗其实真的更能伤人。
不过呢,那个也只是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虽然也的确是个真的理由。更真实的理由,是李云歌还有一点小小的、不那麽光明的私心,那就是他其实也想知道,伊明现在是不是真的会对他产生欲望,会因为爱他而想去要他......

李云歌靠著床头,在台灯暖暖的光圈中,拿了一本书慢慢地看。
砰砰砰,轻轻地敲门声。李云歌微微一笑,没有抬头,"门没锁。"
悄无声息地,门打开了,伊明穿著睡衣走了进来,站在门边轻轻地开口,"阿哥,我一个人睡不好!"

李云歌听到伊明那句话,小心肝儿噗通噗通乱跳了几下。而後开始感叹我中华文化的韵味悠长,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
的确是,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只是不知道这是个过路风,还是枕边风。
把书放下,李云歌看著台灯余光中的伊明,柔顺的发因为他微低著的头而在脸上投下了一片阴影。穿著白色睡衣、灰色睡裤的伊明,一双唇上漂亮的水红色让那幅原本稍嫌冷淡的画,多出了一丝诱惑的意思。
伊明说完那句话,心里也是一阵紧张。这个时候说这话,多少是有点儿令人遐思的味道麽。可是,等了好一会儿,阿哥却没有说话,伊明更是紧张,阿哥这样子是......
抬头去看,却正对上李云歌凝视著他的目光。伊明有点儿想逃了。
"过来。"李云歌拍了拍自己身侧,温柔地诱哄他。陆伊明微微朝门口转动的身体让李云歌暗笑了下,这个时候想逃,不是太晚了麽。
伊明吸了口气,听到头脑中两个小人儿打架的声音,那个长著尖尖牙齿、长长耳朵、一脸李云歌笑容的家夥说,去吧去吧,不是早就想他了麽。另一个背著洁白翅膀、明眸皓齿、一脸纯真表情的自己说,别去别去,去了你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结果呢,结果自然是李云歌再度抓住了主线,主导了逻辑,伊明看著他温柔的笑容、深情的眼睛,如同被蛊惑了一般就爬上了床,躺在了李云歌的身边。贴住他身体的时候,伊明觉得原本这段日子里头身体的不对劲就都消失了,他甚至想满足地叹息一声。
李云歌看著躺在自己身边的伊明,原本在等著枕边风吹来的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诱惑力看来是值得怀疑的。
伊明闭著眼,觉得原来同床共枕是这麽舒服的一件事,难怪每个人都希望找到可以相爱的那个人。
就算,只有体温可以依偎,原来也能这麽幸福。
他想起以前看过的一段话,人其实都是害怕孤独的,於是找到相爱的人之後,便会拿出自己的东西和对方共享。一开始,可能共同分享彼此的心情,然後共同分享食物,分享精神,而最後则会分享彼此的身体。分享彼此的身体啊,他想,阿哥现在愿意和他分享彼此的身体麽?可是,阿哥为什麽没有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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