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月————藤家小兔
藤家小兔  发于:2009年0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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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言浅浅的点了点头。
沈寂了几分锺,月转移话题,学长,你在科学院主攻的是什麽?
猜猜看。
七中实验室主要学习的是药学,学长应该还是继续主攻药学。
没错,再精确一点是研制毒品解毒剂。
那麽,爱的解毒剂是什麽?明明是开玩笑的口吻,月的微笑里却是绝望的神情。
爱是毒品吗?
不觉得毒品的特性,爱都具备吗?甚至更加强烈。
月,你一点都不好。
是的。可是这有的选择吗?
何言无可对答,看著他的一脸忧伤。

再一次的重逢对於何言来说,是那样的期待难得,而又仓促无奈寂然。原本在七中演讲结束就要回去的,但得知了月的下落,便不顾一切的找来。何言无可解释自己不顾一切之中的莫明期待,可看见了,交谈了,也明白了,是怎麽的期待都是要落空的。
飞机滑翔於湛蓝的天空时,何言想,自己是无法研制出爱情解毒剂的。无论是为了月,还是为自己。

月趴在阳台上,望著深蓝的夜幕。何言拒绝了他去送别,而是送他回公寓。一路之上淡淡的言语。他是他的学长,永远站他的身後,给他最温柔的呵护。但是他也只是他的学长。
转身回屋,凝视著角几上的合影。
最终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爱情真的没有解毒剂吗?

焚月24

──如果我遇见你是一场悲剧,我轻轻的叹息後悔著对不起。

月的失眠症越发的严重了。整晚整晚的睁著眼睛。叶小刀经常的不在家,即使没有比赛的时候,他也会外出。电话和短信的少之又少。月只是沈默的看著他,淡淡的在心里叹一句,这个任性的小孩。
如此导致白天完全没有精神,但却有极其认真的工作,精力则是靠浓茶来维持。
慕容篁看著他的憔悴,开玩笑的说,月,你这样可不行哦,别人看来还以为我们事务社向吸血鬼一般,把一个朝气蓬勃的青年折磨的像一个......话未说完,心已经疼了起来。
我会出个海报为贵社说明的。月浅浅的笑了笑,他不会把不良情绪带到工作之中,也不会将自己的惆怅示於旁人面前。但是每次照镜子时,也发现朝气蓬勃这个词离自己很远了。
走吧,一起吃午餐。
月点了点头。
慕容篁想如果不是自己这几个月,逼著他一起吃饭,他大概早就得道成仙了。厌食倾向严重。
果不其然,一日慕容篁去总部开会,一天没有来上班,虽然三餐时间都发短信提醒月该吃饭了,但是心中还是不定。次日刚下飞机就去了事务社,走到门口听见里面乱哄哄。
怎麽回事?
江经理在开水间晕倒了。
我们已经叫了医生了。
慕容篁心里咯!一下,冲过去横抱起靠在软椅上的月,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将他小心的放在沙发上。眼前的人儿,单薄的叫人心疼。
篁?
你醒了,感觉怎麽样?
什麽?我......
我才离开一天啊,回来时你就在开水间晕倒了。
啊?月猛然坐起来,一瞬间又觉得眼前一片漆黑。
慕容篁迅速走过来扶著他,你不要紧吧。
没事。
低血糖引起的脑部供血不足吧。慕容篁带著些责怪的口吻说道,吃这个。递过来的是一块已经剥掉了包装的黑巧克力。
月就著篁的手,将巧克力含在嘴里。黑巧克力,有点苦。他不常吃这种口味,他喜欢的是加了许多牛奶的白巧克力,滋味极其温和顺滑。
慕容篁突然抱住了他,月愣了一下,没有挣扎也没有言语。
沈默的半晌,慕容篁才开口,月......
敲门声。
社长,医生来了。
慕容篁松开手,深深的看了月一眼。站起来去开门。检查结果也就是低血糖,开了几颗药。
送走了医生。慕容篁对月说道,我送你回去,早点休息吧。
还没有到下班时间。
你现在首要任务是好好休息,再加三天假。
不用。
那现在你必须回去休息,可以走吗?
你把我想的太弱不禁风了。
是你太不会照顾自己。
谢谢你。
一个在家吗?
嗯。
一个人可以吗?
当然没有没问题。我经常是一个人。
有事一定打电话给我。

慕容篁的电话一直没有响,但不可以就此说明月没事。已经过了九点,月却还没有出现在事务社,这是不曾有过的。打了两个电话都是没有人接听,慕容篁实在是坐不住了,决定去月的公寓看一看。
结果公寓门没有关好,而月一个人蜷缩在工作室的沙发上,烧得迷迷糊糊。检查结果是高烧40度,有转为肺炎的可能。
月在医院里昏迷了两天,总算是转危为安。睁开眼看见的就是蔓延血丝的慕容篁。後者亦牢牢的看著他,然後将他拥在怀里。我不可以在看你这样的难过憔悴下去,也不能让你孤独的生病,我要你留在我身边。我爱你。
篁......让我想一想。

似乎月一直没有去想什麽,依旧如常的工作生活失眠。慕容篁偶尔用眼神询问他,却被淡淡的略过。
周末的午後,月在工作室上网,听见敲门声,打开门,叶小刀一把将他搂在怀里。紧紧紧紧。
月没有挣扎也没有回应,等他放开的手时候,淡淡的说,叶,我们分开好不好?
叶小刀一时未反应!及,待反应过来的时,大声喊道,不,不好,不要。
你不觉的现在我们之间很有问题吗?
有问题我也要和你在一起。叶小刀不再大声的喊,但声音越显得坚定。
月只是寂然的仰起头,忧伤的神色叫周围都氤氲出了蓝色的忧郁。叶小刀上前一步想要抱他,却被避开。
我一定要和你在一起。叶小刀一字一顿,不要离开我。
月看著他,眼神里的忧郁无可言喻。
你爱我的,不是吗?
我不想再爱你了。
你还是爱我的。
我很累。
你不能不爱我不要我不管我。叶小刀话,不晓得是在恳求还是在定义。
叶,我不想这样了。
我们不会这样了。我回来是想告诉你我转了俱乐部......
你转了俱乐部?什麽俱乐部?
旋风。
那时商业性的俱乐部,对你打球没有什麽好处,留在队里的发展进步会比较大。你怎麽可以随便......月猛然住口,难道自己真的不能不爱不要不管这个任性的小孩吗?
我想和你离开这里。月,让我们重新开始。

空气浅浅的沈淀下来,静静的是莫名的凝重。
两人都沈默著,等待期待,沈思忧思。打断这寂静的是月的手机铃,慕容篁在那头开心的说,月,一个人在家吗?
呃,嗯。
一起吃饭好吗?
......
月?
嗯,好的。
下来吧,我在楼下等你。
合上电话,月向外走去,叶小刀一下拦在面前。僵持了数秒,月上前勾住他的脖子,轻声的耳语几个字,离开了。

月,你想的怎麽样了?慕容篁一边开车,一边轻声询问著。
嗯。月似乎有些走神。
今天带你去一个特殊的地方吃晚餐,好吗?
什麽地方?
到了。
这是?
我的住处,请进。
月一脸疑惑,随著慕容篁走了进去。本来就是非常宽阔的别墅,运用的又是非常大气而霸气的设计风格,简直雍容华贵有如宫殿。
你没有尝过我的手艺吧。
你会做饭?
不相信?先坐会,我已经订好菜谱了。
月靠在沙发上,看著那个帝王的男人,在厨房里为他做饭。
等一会就好了,饿吗?慕容篁从厨房探出头来,一脸爱怜的微笑。
月看牢他,走了过去,轻轻的搂住他。
慕容篁愣在当场,未及反应,月清新的气息已经印了上来,似乎还伴随著冰凉的眼泪。意乱情迷的恍惚间,似乎月低语著什麽,他没有听见。
那个夜晚,慕容篁何时回想起来都觉得仿佛如同一场梦。醒来时身边空空的,枕边放著一张纸,轻盈的正是月的字迹,篁,我想过了,我无法离开叶,对不起。我也希望自己可以爱你,但是我爱的是叶。辞职信我已经写好,我今天就要离开了,再见。
慕容篁匆忙拿起手机,正要拨号,却有放下了。颤抖的拿起了那封辞职信,轻轻的附在脸上,周遭的空气里还是月气息,可是那麽的模糊。
原来,他是以这样的方式告别?

厨房里有微糊的气息,是烤箱里烘烤过度的抹茶蛋糕。因为月的喜爱,自己特意去餐馆找西点大厨学的。不料第一次为他做,却什麽也错过。
慕容篁取出变色的蛋糕,一口口的吃进了焦黑的颜色。

月也不太明白,自己为何会以这样的方式告别,其实不只是告别,还是在祭奠。篁至於他,是幸福美好。而叶小刀,是他劫难,他不想再爱他了。但是他的心不答应。他试著重新爱别人。但是失败了。那所谓的对不起,他也不晓得对不起的是谁。

上飞机前,正准备关机时,收到了篁的短信,月,我总是会疑惑,如果遇见的是一个空白的你,我可以在你的心里烙下印痕吗?
月浅浅的一笑,苍凉无比。我也不知道。可是我知道,我先遇见了叶,并且,我爱他,无法不爱他。

焚月25(倒数完结中......)

──如果我遇见你是一场悲剧,我轻轻的叹息後悔著对不起。

月开始吃安眠药,一天份两天份三天份,剂量是越吃越多。副作用却也是明显的,整个人时常觉得恍惚。
叶小刀一日看见了枕边的药瓶,问,怎麽最近失眠吗?是不是住在酒店里不习惯?
月轻轻的应了一声,嘴角浅浅的扬起一抹嘲笑,最近失眠?最近?
不晓得会走得这麽早,不过新房很快就装修好了,你会喜欢的。叶小刀从身後轻轻的搂住他,不曾分辨出那浅笑的含义。

新房打理完成的那一天,叶小刀心底有著莫名的期待。为了这新房的装修设计,他请了多少人,费了多少心思,完成的是一个和驿城故居几乎一样的别墅。他期待著可以在神似故地重游的恍惚,可以让他们重新开始。
可是......
月的神情是无比平静淡然的样子,没有任何反应,更别及欣喜了。
叶小刀压著自己有些冒起的怒火,一副开心的样子,引著月往楼上走去。
叶,你觉得这样有意义吗?月走到楼梯的顶端时,停下了脚步。
我希望我们重新开始。
永远不会有重新开始的机会,如果有,我一定选择不要遇见你。
叶小刀从来不曾想过,月的声音会这样的冰冷,冰冷到近似残酷的地步,让他狠很的愣在当场,回过身来,一字一顿:为什麽?
因为,我多麽希望自己爱上的不是你。月对牢他的眼睛,浅浅的笑,绝望的神情一点点蔓延。
你不爱我了?
我不想爱你了,我很累,很不开心,甚至很绝望。可是......
不要再说了。极度愤怒间,叶小刀无意识的推了月一把,却不料月就这样从楼梯上摔了下去。其间,他的声音一路飘散开来,像梦呓一般:可是,我不晓得自己做得到吗?
待叶小刀反应过来之际,看见的是大片正在蔓延的鲜血。

快,快,让一下。
叫苏医生过来,病人的情况非常危机。

苏吟海怎麽也不曾想过,自己再见到月会是在这种情况下。来不及惊喜惊奇惊讶,他所要的完全投入理性的抢救之中。
极其严重的撞击和失血,随时都有死亡的可能。整整的48小时之後,方可松了一口气,总算留住他了。
一瞬间许多疑问涌上心头,最疑惑的就是,月怎麽会弄成这样?然而这在走出手术室时,看见等候著的人时,刹那明了。苏吟海也奇怪自己的直觉为何就会那麽的准,只是看见叶小刀的那一时间,便明白了只有这个人才可以如此的伤害月。

月睁开眼,看见的第一人竟然是苏吟海,那个会煮出好喝的鱼汤的苏之鱼。
苏吟海的脸上一抹含义不明的微笑,但是眼神里的心疼还是可以觉察的。
好久不见了,苏。月的神情平淡的没有任何波澜。
几秒之後,苏吟海的眼泪就落了下来,如此突然叫他自己都吃惊,是心疼吧,心疼这个伤痕累累憔悴不堪的人儿,是震惊吧,那个曾经笑容温和朝气蓬勃的人儿就在自己的面前突然变化了,是难过吧,几年间,他怎麽就突然变化了?
月替他拭了拭泪。想来自己不会再哭了,因为那一点意义也没有。注定了的东西反抗是没有意义的。
有很多的疑惑想要问出口,可是话到嘴边却一句也说不出。倒是月先开了口:叶呢?
如此一问,苏吟海倒是想起自己该问些什麽了,可是却又一句都不可以说出口了,只好例行公事的说道:你现在情况还不稳定,观察一阵才可以见家属。不过我们已经通知他你平安了。
月道了声谢谢,闭上了眼睛。苏吟海踟躇了一下,也便出去了。合上门的瞬间也是明白了,这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月了,笑容温和朝气蓬勃。似乎是完全的失去了生命力,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语都只是一样的寂然,没有喜怒也没有哀乐没有期盼也没有失望,平淡的不似真人。
走廊上,有些不合常理的喧嚣。叶小刀一定要去病房,而怎麽也听不进护士的解释。苏吟海走过去,护士立即退了过来,苏医生,他......
苏吟海点了点头,开口道:我是月的主治医生,有什麽话到我办公室来说吧。
叶小刀本不想理会,却听到他称呼的是月,心中一动,便也随之走了过去。
请坐。
不用。叶小刀忽然瞥见了桌上的牌子,苏吟海。立即脱口而出:苏吟海,是你?
苏吟海微微一笑,原来你也知道我,叶小刀。
叶小刀站在那里,盯著他,却不说话。怎麽会不知道,很多年的以前的那次实验,月不就是夜宿这个人家里的嘛,还有毕业时期的指标问题,月对著电话哭出声的,也是这个人。
正在愣神之际,苏吟海双手撑著台面,凑到他的面前,严肃的语气中是愤怒的意味:叶小刀,他现在的情况还没有稳定,也没有脱离危险期,所以你不可以去看他。
难道我看他一眼,他就会有危险吗?
这是医院的规定,再说於我个人看来,我也觉得你很危险。
你有什麽资格看来?叶小刀一把揪住对方的衣领。
苏吟海对上他的眼睛,一字一顿:月怎麽会弄成这样?
我......叶小刀颓然的放开手,我不是故意的。
这次的伤,你不是故意的。但是他其他的伤,你也不是故意?
什麽?
在我看来,他已经是千疮百孔了。苏吟海朝心脏处指了一下。
叶小刀愣了一会,这和你没有关系。我爱他,他是我的月。
你有多自私你知道吗?叶小刀。爱上你是他的不幸。
和你没有关系。抛下冷冷的一句话,叶小刀转身走了出去。
站住。
脚步没有停留。
我带你去看他。
听下了脚步,叶小刀回转过身。
他醒来就问到了你。苏吟海无奈的叹了口气。

出院的时候,月的情况只能说是刚刚稳定。虽然一般这时还是应该住院观察的,但是在月的要求下,苏吟海还是为他批了手续。
那你自己注意,有异样的给我电话。苏吟海的语气有著深深的无力,眼神深如一片海。
月也只是冲淡的微笑著:我知道。谢谢你。
转身之际,苏吟海叫住他:月,留个电话给我好吗?
我们才刚搬过来,有时间我打给你吧。好吗?
好,的。苏吟海望著他瘦削的背影,再一次悲从中来。这一次的见面,几乎连交谈都没有,只是遥望著他不似真人的笑。
休息的时候,一个人去河堤钓鱼。对著平静的水面,却又怎麽也体会不到自己心的平面,思绪飘飞的连自己都无法控制,只晓得是围绕著一个中心。
於是,没有鱼上钩。

焚月26(倒数第二章,月终於离去。)

──如果我遇见你是一场悲剧,我轻轻的叹息後悔著对不起。

这一场事故之後,叶小刀一直觉得新居里有血腥味缭绕,心绪不宁。
月却是一如既往的平静。阳光温暖的时候,很安静的坐在阳台上藤椅专心的看画册,藤几上还有碧绿的龙井。怎麽都是温暖安逸的画面,但是叶小刀发现,他手中的画册一个下午都只在那一页,他的目光更是一下午只在那一处,似乎是连转动一下眼珠都不曾有过。这更叫叶小刀心绪不宁。若是自己走上前去,他也会抬头看看自己。依旧会和自己说话,语调语气谈话内容都是如同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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