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我嗜魂——郁卡德
郁卡德  发于:2009年0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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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夜还不晓得自己的身份,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如果那些蠢货一拥而上,七嘴八舌地把什么都说了,虽然自己有信心一定能让夜原谅自己的欺骗,但夜现在还没有爱上自己,如果此时就暴露了一切,夜的防备心一定会增强,自己花了这么大的精力,已经是损失惨重,可不想再增加任何麻烦了。
“我不吃了。原来你顺着我,是因为你一直把我当做小孩子,我说的话、做的事在你眼中都是无关紧要的,因为我是个小孩子,所以没有思想,就得随意接受你的安排,鬼才要做你的儿子。”璨羽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趁夜焚世和酒楼里的众人呆愣的时候,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就朝外发足狂奔而去。
夜焚世一愣之下很快就反应过来起身追了出去,刚才小羽说的话太快了,他一句也没有听清楚,只知道小羽似乎很伤心,自己又做错了什么事吗?他懊恼地想着,感觉身后有一群奇特的气流跟进,想也没有想,随手反震回去,懒得管身后跌倒一地的人,只想快点追到小羽,问问他到底为什么生气。
在他身后,一群人跌得东倒西歪,全都色变。
“这噬魂明明还没有渡劫,何以灵力如此强大?”一个魔族问道,转向一旁的一个仙族,“你们怎么搞的,天魔两界明明灭绝了噬魂,为何还有漏网之鱼,力量如此强大,早已经超过了渡劫的阶段,如果疯狂起来,是什么后果,你们应该很清楚才对,这么危险的东西,现在却在少君身边,万一少君有什么闪失,你们怎么赔得起?”
仙族反唇相讥,“搞清楚,噬魂可是你们魔界的产物,你也说过天魔两界禁绝噬魂,难道这只是我们天界的事么,你们魔界是干什么吃的?那噬魂虽然力量强大,但你没注意到么,他身上可没有半点邪恶之气,所谓渡劫,说到底就是灭绝灵体心中的恶念,劫云探测不到邪恶之气又怎么是我们天界的错?说不定,这噬魂已经由恶转善,消除了内心的七情六欲,是天生仙佛之躯。”
“哈,噬魂会有善心,本魔还是第一次听说,他骨子里明明邪恶横流,心里全是杀戮,你居然说劫云探测不到,我看你们天界的劫云也没有什么了不起,也不过是欺软怕硬的蠢物。”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臭恶魔,不要你自己内心邪恶,就把别人看得跟你一样。”
“你们这些仙人才虚伪呢,自命清高,整天只会对世人指手划脚,批评这批评那,什么正事也不干,还自以为正义。”
“你说,你再说一遍,岂有此理,居然敢如此贬低我们神仙。”
“说就说,本魔怕你啊。”
……
然后一群人在酒楼里大打出手,如同农夫斗殴。
白玉在一边看着,赶紧抹去看到这场荒唐闹剧的凡人的记忆,流着冷汗溜走了。看到这些仙魔的形象,难怪圣君和天魔大人甩手跑了,小羽也避之如蛇蝎,谁要做了天帝和魔君,还不被这群人闹疯了。
****
“小羽,你到底在生什么气?”夜焚世望着坐在椅子上的璨羽皱起了眉头,如果小羽一直这样无理取闹,自己的忍耐度也是很有限的。
璨羽看到夜焚世脸色已经阴沉下来,眼睛一眨,眼泪就掉了下来,上前一把抱住夜焚世的腰,“夜,我不要做你的孩子,我们不要是父子好不好,我不喜欢这样的关系。”
夜焚世表情僵住,心一下子就凉了,小羽不愿和自己有这样的关系吗?果然噬魂天生就该孤独的,没有什么人肯陪伴自己的,连小羽也不愿意,尽管自己这样用心的照顾他,还是没有用吗?他望着璨羽,声音有些涩涩的,“是吗,原来小羽不喜欢啊。那……”他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就这样放手吗,虽然说孩子长大了是要离开家的,可是小羽现在就要离开家,却不愿意承认他这个父亲。
“夜,我知道你不是我的父亲,你看我们长得一点也不像,你照顾我这么久,难道不是因为你喜欢我吗?”璨羽继续暗示,“夜,你是喜欢我的吧。”
“当然是喜欢,如果不喜欢,我不会……”夜焚世喃喃地道。如果不喜欢,会想要把他留在身边吗?如果不喜欢,会想要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那样保护着、宠爱着吗?
“夜,我也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璨羽一拍小手,立刻收住眼泪,努力够住夜焚世的脖子,往他身上爬,“瞧,夜,我们两情相悦,互相喜欢,所以我们应该做情人,而不是做父子。”
“情人?”夜焚世愣住,表情瞬间变得古怪起来。
“是啊。”用两条腿夹住夜焚世的腰,双手勾着他的脖子,“我喜欢夜,夜只能属于我一个人,我可不要夜将来娶别的人。难道说夜忍心看我娶别的人,被别人欺负,被别人奴役吗?”
“没有人能欺负你,除非他不要命了。”夜焚世眼神一冷,寒光乍现,自己精心呵护的人,容不得任何人欺辱。
“可是,你只是我的父亲,不是情人,如果我将来和别人在一起,就算被那人欺负,你也不能管那么多的,因为我不是属于你的,不能陪伴你一辈子。”
“如果作情人,你就能陪伴我一辈子?”夜焚世轻轻地问,声音里有奇特的暗哑以及不知道名的深沉。他抬起璨羽的小脸,手指轻轻地抚摸着他花儿一般的红唇,眼睛里多了一丝深沉和狠冽,“真的是一辈子,不论多么长的时间?只和我在一起?”
“是的,无论多么长的时间,只要你还喜欢我,我就绝不离开你,永远和你在一起,直到我们的生命结束。”璨羽肯定地点点头,他们家的男人都是最专情的,只要遇到对的那个人,肯定是一生一世的。
“那好,我们就做情人吧。”夜焚世冷冷一笑。
“夜,我喜欢你。”璨羽欣喜若狂,捧住夜焚世的脸,用力的亲了一下。
“小羽,我也喜欢你。”夜焚世回答,静静地看着璨羽,在璨羽没有注意到的余光里,他眼睛里红色的血雾一闪而过。迟疑了半晌,终地还是伸过手去,轻轻抚摸了一下璨羽的脑袋……下一刻,目光变得柔情似水,带着明显的不容易错辨的宠溺。
璨羽捧着自己的小脸,双眼闪闪发光,自己终于成功了。一想到以后夜焚世会一辈子保护他,宠爱他,把他捧在手心里疼爱,就高兴得心都在满天飞。他不止一次听到阿爹和阿爸在房间里做爱做的事情时,阿爹发出的甜密呻吟,想当然做那种事情一定是很舒服、很快乐、很享受的,而且每次阿爹和阿爸做完之后,阿爹不论怎样发脾气,不论怎样欺负阿爸,阿爸都是千依百顺,而且对阿爹是更加柔情似水了,所以说如果自己和夜做的话,夜一定会和阿爸对阿爹一样,对自己柔情似水,百依百顺,那时候,自己不是要什么有什么?而且,最重要的是,只要和夜做了爱做的事,阿爹和阿爸就再也不会把自己当成小孩子了,自己都已经“嫁”给夜了,想当然是已经长大了。


7
璨羽望着正在帮他梳长发的夜焚世,有些纳闷,都过去半个多月了,夜怎么还是没有任何表示啊,虽然自己已经百般暗示,但夜仍然像个木头似的没有半点反应,难道是自己表现得太含蓄了,夜不敢轻举妄动?
“夜,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啊。”努力眨着眼睛,抬起没有穿鞋的白玉小脚在夜身上这里磨磨,那里蹭蹭,既然是情人的话,夜干嘛这么老实啊,自己又没叫他做柳下惠。
“当然是真的。”夜焚世熟练起帮璨羽束起小髻,扎上头巾,然后转过他的脸,仔细的检查着。虽然说男孩子没有必要打扮得特别漂亮,但自己总喜欢看小羽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样子,因为那样的小羽露出红扑扑的脸蛋,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小巧的嘴唇像花瓣一样红润,真是可爱到了极点。
“夜这是敷衍我。”看到夜焚世漫不经心的样子,璨羽嘟起了嘴,扯着身上的衣服,“夜,换一件啦,这件衣服好丑,颜色太鲜艳,走出去人家要笑的。”
夜焚世不解地看着璨羽三两下脱掉外衣,露出只穿白色亵衣的瘦小身形。呆呆起捡起丢在地上的衣服,翻来覆去的看了看,“会很鲜艳吗?我不觉得啊,而且小羽之前不是说最喜欢这件衣服了?”
“我现在不喜欢了不行吗?”璨羽气极,这根木头,自己都这样主动了,为什么还不扑上来。
夜焚世不动声色,好脾气地叠好衣裳,然后静静地坐在一旁。
“夜。”璨羽拖长声音,眨眼间窝进夜焚世的怀里,坐到他腿上,“好冷,你瞧瞧,我的手臂都冷得冰凉了。”
“我另外给你拿件衣服,不穿外衣当然冷了。”虽然是六月的天气,根本就不可能冷,再说他们是修炼成人的精怪,怕什么冷啊。不过小羽说冷,那就是冷,他是一朵小花,身体弱是正常的。所以夜焚世眼也不眨的就同意了璨羽的理论。
“不要,夜帮我搓搓就暖和了。”伸出白嫩的手臂,把衣袖捋到肩头,璨羽一脸委屈地看着夜焚世,就不信你不动心。
夜焚世二话没说,握住璨羽的手臂,轻轻的搓揉起来。眼神有些恍惚,小羽的皮肤真是细嫩得没有任何瑕疵,比他吃过的任何女孩的皮肤都要好得多。他想了想,这种触感似乎有些熟悉呢,好似很久之前也遇到过……嗯,到底是什么时候呢,似乎有些忘记了。
看到夜焚世真的就只是规规矩矩地帮自己暖和手臂,璨羽不由得泄气了。
“夜,难道你从来不想的吗?”算了,本少君豁出去了,丢脸就丢脸,这种事总是要一个人主动的,夜肯定是太害羞了。
“啊?想什么?”夜焚世没有太在意,仍然专心一致的揉搓着璨羽的手臂,小羽身上的每一块肌肤都是这么可爱啊。
“那个……”璨羽吱吱唔唔,事到临头,他也有些害羞,好歹他也是堂堂魔君、天帝之子,要是让人知道他整天就想这事,也是一件丢人的事,而且说不定会让夜觉得他特别饥渴。
看到璨羽红了小脸蛋,夜焚世一下子就看呆了。
“我是说……我是说……”璨羽眼珠子乱圈,想了半天才想到一个比较含蓄的表达方式,“夜以前没有喜欢过别的花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夜焚世清醒过来,不悦,“你明知道我只喜欢你。”
“不是,我的意思是……”璨羽不知道找什么词才能表达自己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花到了成熟期,不都是要结籽的吗,如果不和别的花接触的话,怎么接籽呢?”
“我不需要结籽。”夜焚世想也不想就回答,噬魂花一生只结一次籽,结籽的时候,就是自己死亡的时候。“就算结籽,也不需要和别的花接触。”
“为什么?”璨羽不解。
“自己一个人就能办到了。”夜焚世回答。
“啊?”璨羽还是有听没有懂。
“小羽,虽然你现在修炼成了人,但你要记住,你的肉身还是一朵花,我们是雌雄同体的啊,如果需要结籽,我们用自己修炼出的灵体自己授粉就好了,不需要借助外力。”
****
犹如睛天霹雳,“轰”的一声,就把璨羽给炸昏了,千想万想就没有想到这个状况。他忘了夜焚世和其它的动物的不同之处,不管他怎么修炼,不管他的法力如何强大,不管他的外形如何的像一个人,他始终是一株植物,植物没有性别之分,植物天性木然,压根不懂什么是情欲。就算有两个人在他面前大做特做,夜瞧着只怕也没有什么感觉。
真是可爱啊,瞧着璨羽张着小嘴,呆愣得没有反应的小脸,夜焚世愉悦地看着璨羽烦恼不已的表情想道,小羽不管是什么样子都让他从心里疼爱到骨子里。
自己该怎么办啊?璨羽有些烦恼地想道。虽然说那个也不一定很重要,可是自己真的很想了解一下啊,看了看夜焚世毫不知情的脸,夜肯定是不能配合的,天啊,自己当初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呢,现在想换人也来不及了,更重要的是……自己舍不得换掉他。
夜焚世的心情变得非常好。虽然这样做很是恶劣,但是能看到小羽脸上不停变来幻去,一会青红,一会惨绿的表情,就什么都值了,不过,小羽不管是什么样的表情都让人怜惜,这样的小羽真是可爱到想要一口吞下肚才能满足。
阿公也是雌雄同体,但后来还不是一样和外公在一起了,还生下了阿爹,虽然阿公和夜的情况不一样,但也是大同小异,所以现在还不能放弃,一定会有办法的。璨羽定了定神,越挫越勇,嗯,自己应该打起精神来,再说,自己又不是为了那个才找爱人的,跟被人保护,被人宠爱相比,那个就是不重要的,就算没有那个,让夜对自己百依百顺,柔情似水也不是没有可能,以自己的手段,绝对是没有问题的。
璨羽想清楚了这件事的解决办法,斗志昂扬地抬头,却看到夜焚世瞧着他发呆的表情。“夜?”忍不住扯了扯他的衣袖。
“啊?”夜焚世回过神来,本能地举袖擦了擦嘴角……然后突然僵住,瞳孔一瞬间放大。
“夜?”
瞪着璨羽,夜焚世恐惧地收回了在他手臂上揉捏的手。自己刚才在想什么?自己刚才想的是什么?居然……居然在考虑小羽的可口程度……小羽那么可爱,想当然是很可口的……不对,不对,现在不是考虑这个时候,自己居然……居然有吃掉小羽的想法,这……这怎么可能?吃掉自己喜欢的人?!
“夜?”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夜的表情这样恐怖?
难道自己真是这么饥不择食了吗?连小羽都想吃掉?又或者自己还是逃不过上天的诅咒,注定要孤独一生,连唯一一个有可能陪伴自己的人,自己也不能容忍的想要吃掉吗?
“夜,你怎么了?”璨羽扫视四周,一切都很正常啊,况且夜拥有了自己的肉身,天魔两界应该没有什么东西能够伤害得了他,也不应该有什么东西能让他恐惧至此啊?想了想,有些迟疑伸手去摸夜焚世的脸。
“不要碰我。”还没有接触到夜焚世的脸,就被他一把挥开。
“夜?”璨羽一脸震惊,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离我远点。”夜焚世厉声道,一把将璨羽从自己腿上推了下去,站了起来,一连退了好几步。
璨羽跌到地上,望着一脸嫌恶的夜焚世。心里头的火“腾”地就窜了起来,眼神一冷,脸上尽是寒霜。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这么喝斥他,也没有人能对他露出这样嫌恶的表情来,上一个敢于轻视他的人,似乎早已经变成了腐烂的泥土。夜,你怎么敢这么对我……
璨羽的脸色越来越差,但夜焚世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恐惧之中,压根就没能注意到璨羽的表情……
虽然,真的有狠狠毁灭的念头,可是,夜是自己喜欢的人……
在一阵眼神的闪烁之后,又沉默了半晌,在心底轻轻一叹,果然是美色害人啊……璨羽反身扑倒在桌子上,号啕大哭,“夜已经开始讨厌小羽了,我就知道夜根本就不喜欢小羽,只是可怜小羽是没人要的小孩,现在终于厌烦了,所以想赶我走了……呜呜呜,小羽早就知道自己是没有人会喜欢的,所以老早就做好了被人抛弃的准备,我知道我只配睡在大街上,和流浪狗抢饭吃,被别的乞丐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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璨羽的哭声惊天动地,夜焚世刚刚升起的恐惧感还没有完全成形,就被这震耳欲聋的哭声哭散了,本能地扑上前去,抱住伤心的璨羽,细细的安慰,一时间居然忘了之前自己为什么会推开小羽了。
“我不是有意的……”
“你要是嫌弃小羽的话,就直说好了,小羽一直都知道自己很讨人厌,从来都不会有人真正喜欢我,我不要看到夜眼里的嫌恶,我还是走好了,我不会让夜为难的……”璨羽一脸哀伤,嘴里说着要离开的话,手却紧紧的抓着夜焚世的衣襟。
夜焚世有些手足无措。很多年来,他都是一个人生活,所有其它活着的生灵从来都只是他的食物,对于如何和自己的食物和平相处,的确是一个很大的考验。不过,说来也是奇怪,自从他修炼成人以来,对于控制食欲他已经有了相当的自信,可面对小羽,似乎这种控制力正在慢慢减弱,他无法相像有一天,他会像对待其它的食物一样对待小羽。是因为寂寞吗?可是有小羽在身边的日子,似乎已经感受不到寂寞了啊,自己对小羽的喜欢,难道不是出于对一种不再寂寞的生活的强烈渴望吗?如果连这种渴望都已经消失,是否意味着自己终将走上和其它的噬魂同样的道路,自己已经开始出现疯狂的征兆了吗?可是,如果放小羽离开,自己是不是会疯狂得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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