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色天空(兄弟)————诺比
诺比  发于:2009年0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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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
凌天吃惊的想要离开那个飓风圈的时候,却发现已经太晚了。
身边的景物瞬时变化,风停了,凌天已身在战场。
看着远方敌人的军队压了过来,打头的术士已经近在眼前,未着盔甲,没有武器,而且连法术也基本都不会的凌天第一个反应就是逃。
就在他转身向后方跑去的时候,身旁的一个术士大声喝住了他。
"已经开战!你要往哪里跑?!"
"我......"
不知道要如何回答的凌天呆呆的站在哪里,没等凌天回答那个术士已经离开了凌天身边,迅速的投入了战斗。
没有见识过的场面已经完全镇住了凌天,要逃的念头在脑袋里面一遍遍浮现,但是双脚却不知道要向哪个方向逃。
这里是战场,没有人可以有余力帮助自己。凌天清醒却也恐慌的意识到了这一点。
敌方的一个术士发现了呆站在战场上的凌天,凌天看到那双充满了杀意的眼睛盯着自己,看到那个人念动咒语,结印,看到割开空气的风刃迅速的向自己逼近。
会死,会死,自己会死!
惊恐的睁大了双眼的凌天根本不知道要如何躲避,更不知道要如何才能挡下那几乎肯定可以要了他性命的攻击。
就在风刃迅速的逼近凌天,就在凌天以为自己已经死定了的时候,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挡在了他的前面,像是慢动作一般,凌天看到那人缓缓的倒下,银蓝色的长发在他的视网膜上烙下几近疼痛的痕迹的瞬间,凌天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所有的声音瞬时离他远去。
心脏跳动的声音一下一下,直接震动着凌天的鼓膜。
"哥......哥......"
无意识的喃喃自语,凌天冲到那已倒下的身躯前,用颤抖的手将凌翊轻轻抱起。鲜红的血浸染了凌翊蓝色的术袍,就和梦中一摸一样,那冲着凌天来的攻击全数落在了凌翊的身上,在凌天怀中的身体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量。
那个攻击凌天的人念动咒语准备再发动第二次攻击的时候,他猛然发现他先前攻击未果的那个黑发少年抬起了头,异样的感觉让他甚至忘了要继续念完未完的咒语。
凌天的脸上没有悲伤、恐惧、不安,猛然迸发的恨意将他漆黑的双眸瞬间染成血红。让人不寒而栗的杀气以使以凌天为中心的空气瞬间凝结,随之而来的,是让在战场上所有人都暂时忘了战斗的、他们从未体验过的压倒性的令人恐惧的灵力。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有给人们思考的时间,他们的身体已经被那灵力撕裂,甚至连悲鸣都来不及发出。
那股灵力的主人凌天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性,他紧紧的抱着凌翊,任由那可怕的力量在战场上肆虐,完全不分敌我。
如果自己没有跟来,如果自己没有误上战场,如果......后悔的情绪排山倒海向凌天袭来,让他完全无法思考别的事情,他甚至没有意识到那令人恐怖的灵力是属于自己的。
如果凌翊死了,那自己也死了好了,这个世界都死了好了。
这么想着的凌天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对战场上正在上演的惨绝人寰的悲剧视若罔闻,直到力量用尽昏迷过去为止。
唤醒凌天,是一个规律鼓动着的微弱声响,凌天缓缓睁开了眼睛,身体疲倦得连哪里是手哪里是脚都无法分清。
自己死了吗?
在茫然了很长一段时间后,凌天才发现自己还活着、还在战场的同时发现那微弱的声响竟然是凌翊的心跳。
凌天惊喜的起身,轻轻抱起凌翊,发现凌翊的身体还是温暖的,气息虽然微弱,却真实的存在着。
明明已经没有一丝力量的身体里又涌现出了新的力量,满脑子都是要救凌翊得马上离开战场的凌天没有丝毫犹豫的念起了咒语,迅速转移到了一个远离战场的地方,他没有留意到自己异常的灵力,更没有留意到他身后的战场已是安静得没有一丝人的气息的地方。
看着从最前线传递上来的报告,青岚觉得一阵阵心寒。再没有比这次的战争更加惨烈的战争了。没有所谓的胜败,因为与战双方没有一人幸存。据第一个到达现场的人称,布满了死尸的战场安静得诡异,只有几只秃鹫在上空盘旋不去,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有人知道。
在向宁妃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她淡然的看着窗外的天空,同凌翊一样碧蓝的双眸中没有一丝感情的波动。末了,在青岚担心的提起凌翊的下落时,宁妃只是淡淡的说了句:"他还活着。"便起身离开了房间。
轻轻叹了口气,青岚在听到宁妃的话时,原本不安的心情终于稍稍平复,但不免还是有些担心,如此诡异的战争,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时的青岚突然想起,已经有好些天没有见到凌天了。


正章 - 07
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仿佛有一点温暖的光,一个温暖的声音指引着他在曲折的路上一点点的前进。
那光是什么?那温暖的声音又是属于谁的?
男子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漆黑的小屋中的床上,空气中阴湿发霉的气息让人十分不适。屋子里没有灯,只能依靠窗外透进的月光勉强得看清屋内的情景。
似乎是一个很久没有人居住的小屋,角落里有很多暗黑的阴影,应该是随意堆放的杂物。
这里是哪里?
黑暗中男子微微皱起眉头,感觉身体十分沉重,昏昏欲睡的感觉让他无力再支起不自觉阖上的眼睑。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是白天。身体那种沉重的感觉仍然没有消失,但是却没有昨晚那样厉害了。无意间的一转头,男子惊讶的发现一个黑发的少年紧紧的抓着自己的手跪在床边,上半身趴在床上沉沉的睡着,脸上有着明显的倦容。
他是谁?
男子迅速的在记忆中搜索着,但是结果让他大吃一惊,他的脑袋好像被很彻底的清洗过一样,完全一片空白。
自己是谁,这里是哪里,自己为什么在这里?
所有的问题都在他的脑海中找不到答案。
男子抽回自己被少年紧紧握住的手,坐了起来,但是少年抓得太紧,拉扯中男子发现自己的衣服的胸前有着很大一滩血迹,落在身前的银蓝色长发上,也有凝固了的血迹,不安的感觉更深了,抬起头的男子发现因为自己过大的动作已经吵醒了那个黑发少年。
少年漆黑的双眸中仍有睡意,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没有焦距的目光看着男子,过了一会儿,似乎突然清醒了过来般,放开了抓着男子的手,单膝跪在床边,唐突的用手触摸着男子的脸庞,泪水在他的眼眶中不断的打着转,似乎只要轻轻一碰就会掉落。
男子感到触摸自己的手在微微颤抖着,虽然被另外一个男性这样触摸,但是男子丝毫没有任何厌恶的感觉。尽管这样他还是轻轻拉下了少年的手,在少年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男子先开了口。
"你是谁?"
"什......么......"
少年的有些沙哑的声音中透露出惊讶,也许说是惊恐更为恰当吧。黑色的双眸中泪水已经慢慢退去,剩下的是满满的不安。
"我说,你是谁?这里是哪里?我又是谁?"
一口气问完自己心中的疑问,男子对自己已经失忆的事情完全的接受了。他现在只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的身份,还有这个似乎一直守在自己床边的少年是什么人。
不可置信的表情出现在少年的脸上,他在沉默了一阵后,慢慢的从床上退了下来,然后看着男子说道:"对不起,请让我静一静。"
没等男子回答,少年就转身离开了小屋。
男子拉开衣服,发现自己的身上只有血迹却没有伤口,但是衣服上明显的破裂的痕迹让他知道,自己必然受过很严重的伤,更加疑惑的他将视线转向这个小屋,似乎只有自己躺的这张床稍稍整理过,其他的地方,都积有厚厚的一层灰,看起来不像有人居住的样子。
对自己的失忆,男子并没有太大的不安,感觉到不安的只有发现自己失忆的那一瞬而已,难道自己的过去有什么不好的回忆吗?还是说自己原本就是这样性格的人?
所有的问题都无法找到答案,能给他答案的那个少年在男子想着这些问题的时候,慢慢的走进了屋子。
进来的少年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漆黑的发随意的散落在身后,但是男子却从少年的身上感觉到了一种深沉的悲哀。
走到男子面前,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少年缓缓开了口。
"你失忆了,是吗?"
男子点了点头。
"你叫翊。"
"翊?"
"是的,能想起来吗?"
少年的眼中似乎有着复杂的神情,难道他不想我想起?翊的心中起了淡淡的疑惑,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名字究竟是真是假。
"没有印象。"
翊如实的回答道,接着他看到了少年脸上出现了不知是失望多一些还是放心多一些的表情。
"你是谁?"
见少年沉默了下来,翊就开始寻找自己想要知道的另外一些问题的答案。
少年犹豫了一下,然后缓缓开了口。
"我叫......天......"
"天?"
"是的。"
"姓氏呢?"
又迟疑了一下,少年才缓缓开了口。
"霖。"c
"那我的姓氏呢?"
"这不能告诉你。"
听到这里,翊有些生气了,为什么自己的事情少年明明知道却不愿意告诉自己,他为什么要对自己有所隐瞒?
"总有原因吧?"
"有,但是我不会告诉你。"
霖天的声音里所透露的坚决让翊明白,自己再怎么追问都无法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至少现在不能。
"那,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厄森。"
翊皱起眉头,发现自己似乎问了个愚蠢的问题,他似乎连基本的地理知识也忘的一干二净了。
"呃......"
霖天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接着说道:"这片大陆一共有三个大国,自北向南依次是永旋、纳亚和厄森。我们在处在大陆最南面的国家厄森的最南面的靠海的一个城镇。"
"这样啊......那,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翊指了指自己沾满血迹的衣服,一瞬间他确定他看到了霖天的眼神起了很大的变化,懊悔、伤痛激烈的情绪在霖天漆黑的眸子里翻腾着,但是下一瞬又立即回复了平静。
"这个问题我拒绝回答。"
"那你还能告诉我什么!?"
终于火起来的翊冲着霖天吼道。但是翊的怒火还未触及霖天之前,就被霖天冰冷的目光冷却了下来,丝毫没有对霖天造成任何影响。
"我什么都不能说。"
沉默的看着霖天的翊站了起来,向门口走去。
"你要去哪里?"
刚刚还保持着冷静的霖天慌忙追了过来,先翊一步用身体堵在了门口。
"我要离开,面对一个明明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的人,我怎么知道他是敌是友?我不想留在这么一个让我觉得不安全的人的身边。"
"不行,我不放你走。"拼命摇着头的霖天死活不肯从门口让开。
"你......"
原本又想发怒的翊在看到凌天的眼神时,停了下来。
漆黑的双眸带着强烈的不安带着淡淡的绝望的气息,难道刚刚霖天的冷静都是装出来的吗?翊的怒火慢慢消去了,他有一种预感,他如果就这么离去的话,霖天也许就会这么倒下去,那样的感觉让翊的态度缓和了下来。
"如果不想我走,那就告诉我我想知道的。"
"不行,我不要说。"
注意到凌天用的字眼是不要,翊叹了口气。
"你说不要,也就是说不是不能说,只是你不想说吧。"
"是,又怎么样?你自己想不起来的。"
霖天抬起头来,狠狠的盯着翊,翊在那眼神里看到了些许的责怪。突然对自己和霖天的关系好奇起来的翊转移话题问道。
"那,我和你是什么关系?你为什么会在我的身边?"
霖天低下了头,沉默了好一阵,翊才听到他低低的声音,那一瞬他以为霖天在哭,但是霖天抬起来的脸上没有丝毫哭泣过的痕迹。
"我们是朋友,很好的朋友。"
霖天在说谎,翊的直觉告诉他,不过他并没有戳穿霖天的谎言。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离开的机会,翊只好退一步坐回了床上。
"那我可以暂时不走,不过你要答应总有一天要告诉我。"
"你会想起来的。"
霖天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笑容中没有任何喜悦。


正章 - 08
翊半倚在有些脏兮兮的床上,无聊的透过坏掉的窗户看着窗外。
屋子霖天已经整理过了,把一些实在无法使用已经腐朽的东西都丢弃了后,那霉痕斑斑的墙面就显露了出来,开始的时候看了觉得十分不舒服,可看得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
据霖天说,他是受到正面攻击所以受了很严重的伤,不过翊看着自己没有丝毫伤口的皮肤对自己曾受过致命伤这个说法怎么都无法完全相信,只是身体中的倦怠,以及仍然时不时就发烧的体质让他隐隐觉得也许事情真的就如霖天说的那样。
当翊再问到其他事情的时候,比如为什么他会受伤之类的问题,霖天就总是避而不答。
在翊醒来的第二天,安顿好翊之后,霖天就去了附近的镇上找工作。
一个人在屋子里十分无聊,又觉得没力气到处行走的翊就在床上浑浑噩噩的睡了一整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转过头去,看到霖天正坐在桌前,看着窗外发呆。
桌子上放着食物和一些日常用品,杯子什么的。
想必是霖天买回来的。
感觉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翊坐起身来。
"你的头发怎么了?"
被翊的声音吓了一跳,回过头来的霖天用他漆黑的仿佛隐着千言万语的双眸看着翊。每次翊接触到霖天那样的目光时,总是没来由的心里一阵发痛。
"没什么,碍事,所以剪了。"霖天淡淡的说道。
翊记得才醒来时,霖天的那一头黑色的长发几乎拖及脚跟,现在却被剪成了清爽的短发。虽然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只是一时有些无法习惯。
看了看桌上的饭菜和放在床边的衣物,敏锐的翊说道。
"是卖了吧?还有你的衣服也是。"
原本霖天身上的衣服,虽然称不上是什么华丽的衣服,不过怎么看也是上好的布料制成的,现在霖天身上穿的,却是粗制的布衣。
听到翊的话,霖天有些不悦的皱起眉头,似乎对翊这么把事情说出来有些许不满。
"那,我的也可以......"
翊指了指自己的头发,他摸遍了全身上下也没摸到一分钱,以霖天的行为来看,他们现在的情况应该是身无分文。虽然自己身上的那件衣服似乎比霖天的要高级很多,不过因为胸前破了那么大一个洞,估计也卖不出去了。
"不需要。"
没等翊说完,霖天就冷冷的回绝了。
"可是......"
"我今天找到工作了。你只要养病就好,其他的事情不用管。"
没有任何表情的霖天唐突的走到了床前,不由得向后退了退的翊还是没能躲过霖天伸过来的那双冰凉的手,冰凉的触感覆盖在额头上的感觉真的很舒服,明明才醒,不过翊又觉得疲倦的闭上了眼睛。
"你又发烧了。"
听到霖天低低的声音,翊又睁开了眼睛,近在眼前的霖天的眼神中有着难掩的担忧。
翊拉下了霖天的手笑了笑。
"没关系的,低烧而已。睡一觉就好了。"
"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摇了摇头,翊躺了下来。
"你的手冰冰的,好舒服。"
发现自己的手还被翊紧紧握着的霖天,轻轻的将手从翊的掌下抽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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