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看看冯冰长得挺干净的样子，短袖米色裤子，笑咪咪的又伸手拉着冯冰，转头看看我，"有客人一起来怎么也不说声，你看看我们也把房间再收拾一下啊，菜也没有买，临江你真是......"
"伯母没事儿，都是自己家里人，随便点没关系。"冯冰笑着哄着妈妈一边被妈妈拖着进了屋，没想到今天来最晚进房间的却是我这个做儿子的。
我抓抓头，不过看到妈妈似乎很喜欢冯冰的样子，心里也挺高兴的。
"爷爷奶奶，我这次考得很好呢~全班第二名~"
等五个人都坐定后，儿子得意的炫耀着。
"哦？是嘛？！那要奖励下。"看着爸爸笑得很开心的样子，然后又从口袋里摸出一百块钱塞到儿子手里，儿子赶忙又放到爸爸手里。
"怎么了~爷爷给零花钱，小佳要买点什么自己去买啊。"
"不行的，爸爸说不让乱花钱。"儿子看看我。
"爸，儿子这边我会给的，你就自己留着吧。"我泡了茶放到桌子上。
"这不一样，我心里高兴。"
看着爸爸要生气的样子，我摸摸儿子的头，"既然爷爷说给你，你就拿着吧，收好啊。"
"恩，谢谢爷爷。"儿子看看手里那张钱塞进了裤子口袋，末了又伸手摸了摸，怕放得太浅会掉出来。
"伯父伯母，这是我刚才和临江一起去买的一些东西，你们平时可以吃点用点，菜也买来了。"
冯冰说着就站起来，把菜全理了出来，又把吃的东西放在一起。
"你太客气了，我看看，"妈妈走过去看了看冯冰买来的菜，"那你们聊着，我先去洗洗菜。"
"我也来帮忙。"冯冰拿着菜笑了，"来帮忙打打下手，嘿嘿~"
"哎，这怎么好意思，你坐着吧。"妈妈连连摆手。
"没事儿，一个人做饭也挺没劲的，我们边做边聊聊天，也不会寂寞嘛。"冯冰依旧提着手里的袋子微笑着。
马屁精。
"妈，你就让他帮忙吧，没事儿。"我忍不住开口道。
"你这孩子，怎么让领导干事儿。"妈妈皱着眉头一开口到是提醒了我。
"奶奶，没关系的，冯叔叔跟我们很好的。"幸好儿子在这个时候适当的插了一句，我感激的看看儿子，这话他说可以，我说就不行。
于是三来四去的，冯冰还去厨房帮着妈妈做饭去了。
说不慌是假的，冯冰什么时候做过饭啊，我一边跟爸爸说着工作上的事情，一边在想。
"爸爸，这是我的一点存款你拿着，平时多给妈给自己买些吃的用的，我现在工作挺忙不能一直来你们，你们两个老人住着一定要当心身体。"
"这个钱我们怎么好拿，留给小佳吧，我和你妈用着够呢。"
果然爸爸是不肯拿，我给儿子使使眼色，儿子接过存折塞到爸爸手里，"爷爷，老师说要尊老爱幼的，爸爸这是孝敬你给我做榜样，要是你不拿爸爸以后也不拿我的那可怎么办？"
儿子或真或假的口气，惹得爸爸笑了起来。
"好好好，我的儿子孙子。"爸爸笑着把存折放起来，"那我就先给你们收着。"
我和儿子相视一笑。
时间过得挺快的，也不知道在聊些什么就已经是傍晚了，厨房里时而传出冯冰和妈妈的谈话声和笑声，让我也跟着放下了心。
要哄两个老人果然是难不到他的。
饭菜的香气从厨房漫出来，闻着这味道我还真觉得有些饿了，所以当菜从厨房端出来的时候我有些眼巴巴的样子惹得冯冰一直笑我。
坐上了桌，看看一桌子的家常菜顿时食欲大好，尤其是有妈妈的味道，已经很久没有吃到过了。
其间妈妈一直给冯冰和儿子夹菜，冯冰一直得意的看我，我就一直拿眼睛白他。
他的三言两语就能哄得两个老人家笑得合不拢嘴，更不提他说的那些老掉渣的笑话了。
晚饭后，冯冰坐着陪爸爸聊天，听见"战争、革命"这些词儿，我就知道老爸一定又是在回忆当年了，亏冯冰还听得很起劲的样子，时不时会问些问题附和着说两句，老爸也越说越起劲了。
跟妈妈简单的说了下我升职的事情，我没有说我现在是公司的老板，一方面觉得公司还是冯冰的，我只是代为照看，另一方面是觉得爸妈都是老实人，怕一下子说自己有了个公司他们会吓到，以为我做了什么不法的坏事。
妈妈听了以后很开心，轻敲着我肩膀说终于出息了。
看到她那么安慰的样子，我就想到冯冰，幸好我遇到了他和他在一起才带来那么多转机，否则我怕是也没有颜面再回来见见父母了吧。
以前的我真是一事无成，事业没了，家也没了。
看看时间也已经八点半了，我们收拾了下准备离开。
"以后多来看看，爸妈年纪都大了，也指不上能活多久了，听见没？"
我看着妈妈那已经不再卷曲的烫了很久的白头发，眼眶泛热。
"妈......别瞎说，你们长命着呢。"
"是啊，爷爷奶奶长命百岁。"儿子也笑嘻嘻的应着。
"哎、哎。"妈妈点着头勾着老爸的手，老爸咳嗽声笑了。
"以后也常来玩啊。"
这话却是对着冯冰说的。
"好的，好的，一定再来。"冯冰赶忙笑眯眯的装孙子。
我们站在楼下等冯冰把车开过来，就要上车的时候，冯冰却下车朝我背面挥了挥手，我转身才看见爸爸妈妈一直站在走廊那里的窗口看着我们。
心里又开始泛酸，我转身朝他们挥挥手，"爸妈，快进去吧，外面热。"
看着他们点点头，招招手，我也上了车。
车越开越远，我转头看着窗口那里黄色的灯一直亮着，映着两个黑影。
直到转弯后看不见了才转过身。
车里很安静，没有人说话。
"以后经常去看看他们吧，不然他们两个老人多寂寞。"
冯冰的声音打破了有些沉闷的气氛。
想到两个老人住在冷冷清清的房子里就觉得心里难过，我压抑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好不容易"恩"了一声。
"我也陪爸爸一起去。"儿子也应着。
"好。"我摸摸儿子的头。
懂事的儿子，体谅的爱人，幸福来得让我措手不及。

52．

到家的时候已经九点半超过了，儿子回了房间后，我和冯冰也跟着回了房间。
我让冯冰先去洗澡，然后自己简单的铺了铺床，又坐在沙发上发呆。
爸爸妈妈送我们的场景总是在突然出现在脑海里，每次想到总觉得眼睛发酸。
他们的年纪真的已经大了，而我并没有好好做到一个儿子应该做的去孝敬他们。
想到这里我不由叹了口气，以后一定要和冯冰、小佳经常去看看他们。
"想什么呢。"冯冰从浴室里走出来，身上还有些没有擦干的水珠。
我朝他笑笑，"没什么，你先睡吧，今天也挺累的，我去洗了。"
"恩。"
看冯冰掀开被子躺了上去，我也拿着换洗的衣裤进了浴室，快速的冲了一个澡出来的时候，冯冰正闭着眼睛靠着，听见我出来的声音睁开眼睛看着我微笑。
我看见他眼睛里有着些血丝，笑容里也透着疲惫的时候，心里有些心疼。
我掀开被子躺上去，他往我这边靠了一点，我也顺势把头靠在他肩膀上，很舒服。
"今天我表现好吧？"冯冰笑眯眯的声音，让我也跟着笑了起来。
"恩，还不错。"我又把头动了动，"果然是马屁精。"
说完自己先笑出了声。
"我这是想让两个老人开心开心~你还说我马屁~哎~~~不识好人心啊~~~"
看见他那么累了还要摆二胡音来逗我笑，我就觉得更对不起他。
"冯冰，对不起啊。"我低沉的说着，"我不能告诉他们我们的关系，不然两个老人肯定受不了。"
"临江......我没有怪你啊，"冯冰又把身体靠过来些，顺手理理我的头发，"你别担心了，我们两个人就这样挺好，让他们安安心心的度过晚年生活，我们可以一直瞒着他们，这不要紧啊。"
他说得很慢，很轻但是却很肯定。
"这样对你来说并不公平。"不知道为什么听着他说这话觉得特别难受。
"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的，是我自己乐意又不是你强迫的，说起来这才是对我公平，可以让我自己选择。"
冯冰的声音依旧是温温的，我又动了动，想缓解一下心里乱七八糟的心情。
房间里依旧只有一盏台灯亮着，很温馨。
"临江......其实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说..."
过了一会儿，等我心情慢慢平复了，他才开了口，看他的手无意识的摸着自己的鼻子，我知道他肯定是想了很久了。
难道会是叶敏君的事情吗？
"什么事？"我抓过他的手握着，他看看我，有些惊讶的样子。
"其实我那天回来就想告诉你，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冯冰叹了口气，"只好说东说西的说了一些毫不相关的东西。"
"呵呵，没关系啊，你说就好。"
听他这样的口气，我越发觉得应该是叶敏君的事情了，精神好了几分，我怀着一定是好事的心情给自己打了几下气。
"我当时知道的时候心里又开心可是又有些......担心。"冯冰握着我的手紧了紧，"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清楚当时的想法。"
"我明白的，是不是叶敏君的事情？"我朝他笑笑，鼓励他说下去。
他点点头，"恩，其实我也知道那天你想问，可是又不想逼我，哎......可我也不知道说出来你会不会不开心。"
我没有接话，静静的等他开口。
"临江，要是我说我有个孩子你会怎么想？"
隔了一会儿他问我，问完就屏起呼吸等着我的回答。
"那很好啊，这样我就放心了，而且我们可以把他一起接过来住，呵呵~~我也多了个儿子了。"我愉快的说着。
太好了，我的预感果然准确，当时就觉得叶敏君离开并不完全是因为伤心，很有可能是孩子根本没打掉，可是她又不想让冯冰知道，就一个人离开了。
一个女人爱他如此，我心里也不知道是喜是忧。
"你真的这么觉得？"冯冰有些疑惑的看着我笑得那么开心。
"其实你不是担心孩子的问题吧？"我看着他，人稍微侧过了一点，直截了当道，"你是害怕我会因为叶敏君的爱而离开你是吧？或者说你认为我会因为你和叶敏君有了孩子而离开你？"
我看着他眯起的眼睛，知道我一定是想对了，干脆伸手摸摸他的脸，"如果是以前，我一定会这么想的，可是现在我不会了，因为我也想跟你在一起。"
本来很难说出口的话，现在却是那么自然的就能够说出来了。
冯冰，我想和你在一起。
"临江......"
我看着冯冰激动得眼睛都红了，干脆又伸手抱住他的腰。
"把孩子接过来住吧？或者把他们都接回来？也好方便你照顾下。"
知道冯冰有孩子的瞬间我第一感觉是幸运，他没有孩子一直是我心里最大的困扰，总觉得对不起他父母，也觉得对不起他，现在这样真是太好了，虽然对叶敏君来说有些过意不去。
"不用，我有空去看看他就好，也会定期汇些生活费过去，我问过敏君了，她暂时还不想搬。"冯冰也抱紧我，"我也不好勉强她，不过她接受了我的歉意，她说那么多年过去了，该记得的也都已经忘了，何况她没有恨过我。"
冯冰的声音有些激动，我顺着他的背脊轻轻摸着，帮他放松下来，就像他常对我做的那样。
所以当他吻上我的时候，我没有特别大的反抗，反到是顺着他纠缠了起来。
肢体相互摩擦，吻变得非常自然，热情的背后是温情，两种感情交织在一起撞出激烈的火花。
冯冰拥着我进入我身体的时候，我闭上了眼睛，想到了我们以前的许多许多。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们都还只有19岁，那个时候那么年轻。
共同度过了大学四年光阴，在毕业后的二十几年又碰到了一起。
第一次听他说喜欢，第一次做爱，第一次同意接受，第一次拥有了自己的事业。
他受伤的脸、愉快的脸、尴尬的脸、坏笑的脸、激动的脸......
一切的一切，在他叫着我名字的时候被唤醒，像电影一样一幕幕的划过。
"临江...临江......"
"恩..."
随着他加快的率动，我也忍不住呢喃出声，用身体和心同时感受着他的爱。
他射出来后，依然抱着我没有动，房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呼吸声。
"冯冰，我爱你。"
等调整好了以后，我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说着。
其实我早就不该过于吝啬这句话了。
冯冰看着我半晌，轻轻说着。
"我也爱你。"
他的头靠在我的肩膀上，有温热的液体流过我的肩膀，我只是抱紧了他，没有说话。
早上醒来的时候我看着还在沉睡的男人，他的眼角已经有了些皱纹，可面容还是那么俊郎。
我伸手揉了揉他眼角的皱纹，他跟着动了动。
"已经醒了啊？"
冯冰迷糊的嘟囔着，不知道为什么让我觉得很可爱，虽然都已经这把年纪了。
"恩。"我点点头，"起床吧，吃早饭去，好象有点饿了。"
其实我也不饿，但是我知道如果现在不起床，一会儿他又该缠上来了。
"我也饿了，你先帮我‘填下饥'吧~~~？"
填饥？怎么填？
我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直到他指指他下面膨胀起来的东西一脸坏笑的时候，我才明白"此饥非彼饥"。
"滚！你是妖怪吗？精力那么旺盛。"我一把推开靠过来的人，直接掀开被子，刚要下去却被拖住，回头就看见冯冰一张委屈的脸。
我忍了忍，终是没有忍住笑了出来。
如果这都不算爱，我有什么好悲哀。
而现在，爱已经真真切切的躺在了我的身边，我又怎么能舍弃它呢。
所以，叶敏君，对不起了。
偶尔我也想自私一下，就这一次。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冯冰还是成功的把我拉回了床上，不过却是拿出手机放了段大家都很熟悉的歌。
沉浸在温柔的女声里，我们都没有说话。
"临江，我们一定可以的。"冯冰握着我的手突然说着。
"恩。"
我们一定可以的，一起变老。

-完-

 

番外：叶大叔的第一次

番外 第一次

我看着眼前喝得醉醺醺冲着我不停傻笑的人，有点消化不良。
这个人是我以前认识的叶临江？
在我印象中，他从没有这样失态过。
在酒吧里，让他喝了太多的酒是我不对，我承认我是有点私心，曾经喜欢了四年之后念念不忘的想念了那么多年的人就在眼前，我只不过想称着这个机会抱一抱他。
我当然知道他不是GAY，以前我就知道。
"负责人他是只猪~~~他还骂我是猪头，你说搞不搞笑？"
"我帮他作牛作马，他TM还嫌我反映慢~~~！"
"我回去求他他不肯要我~~~~~"
"我家里被贼偷了，值钱的东西都没了~~~"
"我老婆和孩子也不要我~~~"
"我一直那么努力，都一把年纪了~~~还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