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知道这是我的房间！"艾尔蒙咬着牙，瞪着那个以主人的口吻，主人的姿态，擅自将房间全部改造的赫朵蒂斯，挣扎了几秒后才跨进房间，重重地把门甩上。
"哎呀，我还以为你会逃跑呢。"赫朵蒂斯拍拍手，两个侍者凭空出现，接了赫朵蒂斯的吩咐开始准备茶水点心。
"只要在人界，不管我逃到哪里你都能找到我不是么？"
"这你就谦虚了，我看你这次回天界，变化很大。"赫朵蒂斯晃晃手指，"不愧是亚雷克的双生天使。"
艾尔蒙浑身一震，他和亚雷克的关系，即使在天界也只有圣音天使和伊甸天使长才知道。
"你怎么会知道！"艾尔蒙压低了声音，没有否认赫朵蒂斯的说辞。
"别忘了我是情报专家。"赫朵蒂斯非常自豪，"而且双生天使的传说似乎流传已久，你怎么就肯定魔界里没人知道呢？"
但是双生天使的传说只在伊甸的最高级天使中流传，莫非魔界中有曾经是伊甸的天使？ 莫非是......
"曼希尔？"
"哦，原来你知道了。"赫朵蒂斯并没有怎么惊讶，"也难怪，就凭曼希尔那动人的声音和对伊甸的偏执，大部分人都能猜到些了。"
"声音......"艾尔蒙一愣，然后倏地睁大眼睛，"难道他是......"
"不错，"赫朵蒂斯的红唇残酷地勾起，"他是伊甸曾经的圣音天使，最出色的歌唱者，奥德里克是伊甸的卫队长。"
"他竟然就是圣音天使遗忘的那个天使......就像亚雷克一样被抹消了......"艾尔蒙近乎自言自语，然后突然站起来，双手拍在茶几上，"魔究竟是什么？！七魔侍，还有魔主难道都曾经是天界的......"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赫朵蒂斯摊手打断了艾尔蒙的质问，"别忘了现在我们在相反的立场上。"
艾尔蒙龇龇牙，赫朵蒂斯的理由让他无法反驳，"那么你至少告诉我，他以前--"艾尔蒙指着被安顿在一旁的默法，"是不是SC的那个路易·特比？！"
"这个么......你问他自己好了。"
"嗯嗯？"乖乖在一旁吃甜点的默法眨眨眼，"路易·特比？"他歪过头，做出努力思考的样子，"啊，对，这个身体在刚被我占据的时候好像就是叫这个名字。我占据了以后突然觉得好无聊，就睡了一会儿，醒来就变成皮耶尔·哈姆斯了。"
默法瘪着嘴，踢着两条腿。艾尔蒙沉下了眼睛，事情如他所想，那么......
"牺牲者......SC究竟是......"
话语说到一半，房间里的三个人突然都感到了逼近过来的气息。
"有人来了，数量还不小。"赫朵蒂斯悠闲地站起来，意味深长地看了艾尔蒙，"好了，不知道他们是冲着谁来的呢。"

32 特务科

房门外的气息至少有十来个，艾尔蒙谨慎地思考着是否该去门口张望一下，却见赫朵蒂斯已经无声无息地站了起来，走到门口，透过猫眼看了看，又回到沙发边。
"似乎穿着SC的制服呢。"她边说边在自己和默法身上放出隐身术。
"喂，你......"
"对方是SC的话应该和我们无关吧，所以我们当然不能搅局，尤其是默法，他的照片可是在SC的档案中的，呐？"
"嗯，默法当然不能给艾尔蒙哥哥带去困扰。"默法非常认真地点头。
"你们......"艾尔蒙已经无话可说，眼睁睁地看着两个准备等着看他好戏的魔侍藏身在法术中。在这个时候，敲门声也响起来了。
"艾尔蒙·弗德少佐。"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来，"请速至总部。"
艾尔蒙犹豫着该如何行动，虽然他现在身上既没有通信器，这个房间里的电话线恐怕也被赫朵蒂斯拔了，但如果只是来把他叫去总部，无论如何也不需要出动如此多的人。更何况，这些人的气息与常人并不完全一样，似乎有能力者混在其中。究竟是谁派他们的来的？目的又是什么？！
"弗德少佐，请开门。我们知道你在。"男人用了复数的自称，看来并不打算掩饰其他人的存在。艾尔蒙小心地靠到门边，做好了戒备，手正要伸向门把手，突然从门锁上传来了钥匙被插入的声音。
不好！他们竟然还有这里的钥匙！
艾尔蒙立刻向后跳了一步，几乎与此同时，房门被打开了，穿着米色制服的男人走了进来。
"弗德少佐，请跟我们走。"男人的口气不容反抗。艾尔蒙看到了他胸前的胸章上的图案。
"特殊任务科......叫我回总部的竟然需要特务科出动？"
"只是考虑到少佐这段时间行踪不明，为了谨慎起见而采取的不得已手段。"
"你身后的那么多军官也是不得已的手段？"
"是的。"
"嘁！SC究竟是什么！"
艾尔蒙一边说着，一边寻找着逃离的机会。门外的特务科人员已经一个个进入了房间，占据了房门的入口。艾尔蒙慢慢后退，退到卧室门口时，他看到了连窗框都被装饰得华丽无比的窗户，原本关着的窗户突然被打开了，一个几乎透明的身影向他抛了个飞吻。艾尔蒙也没有余裕去恶心了，腿下一发劲，向窗边跑去，手臂一撑，跃出了三层高的窗口，跟着施展开"力"，安全地落到地上。
但是来人不愧是特务科，就连窗下都布置好了数人，见了艾尔蒙跳下，立刻跟了上来。
"真是纠缠不休！"
"艾尔蒙，这里这里。"女魔侍的解围再次到来，艾尔蒙循着声音看到在街角挥手的赫朵蒂斯，几乎没有考虑便跑了过去。
"怎么样？还是搭档可靠吧。"赫朵蒂斯嘿嘿地笑着，艾尔蒙没好脸色地白了她一眼，"你不是说不牵扯进来的吗？"
"啊，我把默法安置好了，反正我也算是SC的人嘛。"
"SC究竟是什么！他们为什么要追我？！"
"后一个问题我不知道，但前一个--"赫朵蒂斯的声音一点也没有因为在奔跑而气喘吁吁，"进入SC的只有两种后果，消亡或者同化。"
"消亡或者同化......难道！"
"不错，牺牲者是天上的那些家伙设立的机构，把能力者聚集起来的确是可以消灭魔，但从另一个角度，也给我们增加了众多的便利不是？更何况，恐怕这才是建立SC的初衷。"
"什么？！"艾尔蒙惊愕地转头。
"SC虽然是个带宗教性的组织，但从某种角度来说，它的权力超过了人界的任何一个国际政府机构。只要被发现有‘力'的适龄人，都必须强制服役--当然，也许在人类看来这是件光荣的事，因为从圣战之后‘能力者就是救世者'这种思想灌输就一直被灌输到了人界的每个角落。"
"但是就算如此，也有从SC中平安退役的人。"
"啊，你理解错我的意思了，艾尔蒙。我说的消亡和同化指的是‘力'，那些平安退役的恐怕都是‘力'被耗尽的，不过大部分人可没这么幸运，通常是连命一起没了。"
"难道说南希从小被下了暗示，就是因为下暗示的那人知道了这些......"
"谁知道呢，"赫朵蒂斯耸耸肩，一点没有在逃亡的样子，"或许只是纯粹不想让一个女孩去打打杀杀，不过反正最终她也没逃出同化的结局。"
"可恶！"艾尔蒙咒骂一声，抬眼看到前方堵截的人，立刻和赫朵蒂斯一起转入了另一条岔路。"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是想用人类当天界的盾牌吗？"
"这很难说，因为你似乎不是SC中的第一个天使。"
"什么？"
"在圣战时期救了人界的SC，你该不会单纯到认为都是人类组成的吧。"
"但是如果有其他天使，五年来我不可能从来没察觉过。"
"如果不是还保留着天使气息的天使呢？"赫朵蒂斯带着讽刺，"虽然只是我的推测，但恐怕在SC里的天使都是被天界逐出的，也许连翅膀也被封印了，在SC里变相地等死。"
"......赫朵蒂斯，你有什么证据这样说！"
"我不是说了只是我的推测吗？不过我的推测向来很准。"赫朵蒂斯轻佻地勾了勾嘴角，"至于证据，等解决了这些恼人的苍蝇直接去把SC最上层的头揪出来问问不就好了？我也期待着看看究竟是谁坐在那个位子上呢。"
"哦？竟然连你也有不知道的情报。"这回轮到艾尔蒙嘲笑了，"看来魔女也不怎么样。"
"哼，要是我能再早点弄到这个身体......艾尔蒙，转弯，前面有人。"
"可恶，特务部究竟出动了多少人！"
"被受到如此款待有何感想？"赫朵蒂斯乐滋滋地煽风点火。
"为什么我一回来就遇到这种事，你不是也消失了一样长的时间吗？"
"因为我是修女，没有任何‘力'的修女，所以你可以飘浮，我却只能奔跑。"
"XX的！"艾尔蒙看着身旁无辜至极的女人，忍不住一口脏话骂出来。"去你个只能奔......"
艾尔蒙的话突然收住，两人的面前出现了死路。
"死女人，都是你害我分心走错了路！"
"什么走错了路，我看你根本是在瞎跑。"赫朵蒂斯斜了他一眼，"怎么办，把这堵墙砸了？"
"艾尔蒙·弗德少佐，到此为止了。"特务科的人冲入了死路的另一头，将两人困在了死路的尽头。"请跟我们回总部，南希·克莱门德修女也一起。"
"艾尔蒙，跟你搭档真是我八辈子倒霉。"赫朵蒂斯收起了她在魔界时那股居高临下的气势，恰到好处的语气和姿势让她和以前的南希没什么两样，"你们要我们回总部干什么？莫非总司令要请我们吃饭？"
"恕我们无可奉告，我们只是奉命执行任务。"为首的军人摆着一张扑克脸，"如果两位不配合的话，就别怪我们无礼了。"
"哼，我倒想看看你们的无礼......"艾尔蒙的话语为完，突然为首的男人已经拔枪，一颗子弹射入了艾尔蒙跟前的地面上。看清了子弹的种类的艾尔蒙这回瞠目结舌了。
"不会吧......圣魔两性抗力子弹，为什么特务科连这种东西都有！"
"应该就是专门来对付你这种不听话的能力者的吧。"
"嗬，我们特务科有的不光是这个。"男人冷笑了一下，微微动了动下巴，他身后的几个军人立刻移动了位置，从口袋中掏出一个东西，按下开关。
"......结界？！"
男人没有回答，挥了挥手，身后的部下们立刻冲了上去。艾尔蒙习惯性地把赫朵蒂斯护在身后，手上聚集起"力"。但是这与过去和魔对战不同，数量远超过自己这方的特务科的军人已经开枪，数发子弹从不同方向射来。
艾尔蒙和赫朵蒂斯朝着两个方向闪开。
"混蛋，这个结界......竟然还会削弱‘力'！"艾尔蒙单膝跪在地上，"喂，我没工夫管你的死活了。"
"啊，放心，我可是全优毕业生。这几个就交给我了。"赫朵蒂斯露出小菜一碟的表情，在下一次枪声响起之前已经跃起，灵活的移动让几个特务科人员一点办法也没有。
但另一边的艾尔蒙的情况却不怎么好。他和有伪象遮掩的赫朵蒂斯不同，结界的压迫感让他非常不舒服，为首的中佐也一开始就把重心放在他身上，使得他面对的敌人比赫朵蒂斯多出了近一倍。
"喂，艾尔蒙，你不会是不行了吧。"赫朵蒂斯已经踢倒了一人，用从他手中夺来的枪射杀了另两个。手上有了武器，她退到了艾尔蒙身边，贴着他的背后揶揄，"别告诉我你的‘力'只有这么点，把你的那把剑拿出来，这些小卒不在话下吧。"
"这里是人界！"
"哦？原来天使还有要在人界限制力量的规定？"
"人界对‘力'的抗性很差，你不会不知道吧！"艾尔蒙扔了一个"亏你还是七魔侍"的眼神过去，"倒是你，想脱围干嘛不用‘力'？"
"死艾尔蒙，知道我没有‘力'还刺激我！"赫朵蒂斯看来已经决定演南希演到底了。
接下去又是一轮新的进攻。
艾尔蒙已经开始有些体力不支，要用被限制的"力"在这个结界中对付如此多的敌人实在太困难了。艾尔蒙开始犹豫是否该像赫朵蒂斯所说的那样展开翅膀取出圣灵剑，突然为首的特务科中佐出现在了近在咫尺的距离。
艾尔蒙根本没注意到他是何时过来的，身体条件反射地避开，但已经来不及。腰部传来了一阵剧烈的疼痛，接着他被自己眼睛看到的东西惊住了。
弄伤他的不是子弹，而是对方手里的剑，闪着银白色光芒的剑。
"圣灵剑......"
"艾尔蒙！"赫朵蒂斯踢开又一个对手，跑到艾尔蒙身边，"刚才是谁说人界不能用这种程度的‘力'的？"
"我怎么知道！"艾尔蒙咬着牙，再抬起头看向那些朝他们围过来的特务科人员时，最坏的情况发生了。
就如赫朵蒂斯所说，SC中的确存在天使，而现在看来这其中的大部分也许都在特务科。

33 英雄救美

对手有十来个，每个人手中都握着圣灵剑。
"天使......"艾尔蒙捂着伤口，艰难地将"力"聚在掌心试图止血，"既然是天使为什么要追捕我？我是获得了总领天使长的许可下界调查的！"
"抱歉，我们已经不属于天界，我们现在只听命于总司令。总司令的命令是把你和相关人员带回总部，如果遇到反抗，可视情况就地处决。"
"就地处决......呵呵，我越来越想知道这个总司令究竟是什么人了。"赫朵蒂斯眯着眼，眼睛里是嗅到了什么情报的光芒。"艾尔蒙，怎么办？"
"怎么办......你就不会想办法吗？"
"我是支援修女，本来就不是上战场的。"
"你......"
"真不愧是有名的金牌搭档，这种时候还能轻松地互推责任。"中佐冷冷地说道，"那么我们就不客气了。"
十来把圣灵剑同时向艾尔蒙刺去，艾尔蒙向上跳起，展开翅膀，圣力在掌心聚集成圣灵剑，但即便如此，艾尔蒙的身上还是又被划出了两道伤口。他们的战术显然是想先解决了艾尔蒙，再去解决柔弱的修女，所有的攻击都对准了艾尔蒙，那些人从动作上来看也不是简单的人物，要以一人抵挡近十人，形势非常不容乐观。唯一的优势也许就只有艾尔蒙的翅膀，那些特务科的天使正如赫朵蒂斯推测的，始终没有展露出过那可以飞翔的翅膀。
但是这优势也并没有维持很久，洁白巨大的翅膀成为了敌人的新目标，乱战中很快有一把剑刺穿了艾尔蒙的右翼。翅膀是天使的骄傲却同时也是弱点，剧痛使得艾尔蒙跌落下来，十来个人立刻将他围起，剑齐齐地举起。艾尔蒙咬紧了牙齿，眼睛的余光看到了赫朵蒂斯。那个女魔侍站在死路的角落里，一点没有出手的打算，就如同没有一点害怕紧张一样。
艾尔蒙愤恨地出了一声，他听到那个带头的中佐轻声了说了一句"动手"，然后头上方的剑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