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多一夜生命————Double森
Double森  发于:2009年0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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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暴雨不停冲刷着的街道一切事物都变得模糊不清,只有夜晚的霓虹发出残喘的零星光亮。一条肮脏深黑色的小巷里什么也看不清。就在这样一个夹杂着不安与黑暗的夜晚,偏偏有人会进入这样的一条小巷。
"少爷,该回家了。"男人一身整洁的黑色西装撑着雨伞站在坐在污秽不堪的地上靠着墙闭着眼睛的少年面前。少年全身早就被雨水淋了个透,即使是一身黑色的衣服却依旧能清晰的看见上面沾满的污渍。
这个被唤作少爷的少年没有任何动静,也许男人早就预料到,收起了手中的伞,横抱起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少年向巷口停着的那辆黑色的车走去。
抱着少年坐进后座,车发动了,可是男人并未将少年放下。
男人将西装外套披在少年的身上,包裹住少年冰冷的身体,紧紧的搂着他。

当弼森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自己的房间,从来不会担心醒来会在陌生的地方,就算是也没所谓吧。
"少爷,你醒了?"男人用很恭敬的声音问道。
弼森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看着落地窗外一直未停的雨说:"林曜你又擅自带我回家了。"
"是,可是雨下这么大,我不得不把少爷带回家。"
"......"弼森沉默了一会接着说"算了,你也是为我好,没你的事了让我再睡一会。"
"好的。少爷晚安。"林曜离开弼森的卧室轻轻将门关上。
弼森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很长时间只是看着雨水掉在地上划出一道道的水纹,忽然觉得很冷,并不是因为温度,而是心。这样的夜晚对弼森来说是幸也是不幸......
之前喝过的酒的醉意被这侵袭而来的寒冷彻底毁灭,清醒这种东西有时需要有时却恨不得彻底撕烂它。可是如果世界上真有此时,那么痛苦这种东西早已不负存在。
一夜无梦,清醒以后却感觉到无比的空虚,没有梦的夜晚好像自己真的死去了一样,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有,只是单调的闭上眼睛躺在那一动不动,平添生命中一道空白。如果生命一直是这样毫无疑义,那么根本就没有再继续活下去的必要。
弼森的活动似乎永远都在夜间,模糊不清的世界里可以掩盖自己很多很多的东西,虽然弼森时常都是面无表情,可是那都是伪装,真的很累......很累......
独自一个人坐在酒吧角落的弼森看着那些在酒吧里来回穿梭的男男女女,忽然觉得他们比自己更加空虚,没有寄托,每天都在这吵杂的环境里虚度无数个夜晚,一生的时间就这样消逝过去,可是这样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幸福呢?不用顾虑什么,只需要做真实的自己,卸下所有的伪装,享受一时的快乐。只可惜弼森自己想这样却无法做到而已。
"森,今天又一个人出来了?"迎面走来的星迪向弼森打了个招呼便坐了下来。
"嗯......"迪是弼森从小到大的玩伴,也是少数了解弼森的其中一人,所以他们的关系甚至比亲人还要好。而迪也是唯一知道弼森所有秘密和心事的人。和他在一起的时间里,弼森是可以放松所有警惕的。
"对了森,那件事......"星迪顿了顿,还是继续说了下去"那件事我让宇晗帮我查清楚是谁做的了。"弼森之所以拜托星迪是因为所谓的那件事是想靠自己的双手独自去完成的。不想让林曜或者其他人知道。
"谁?!"弼森本来毫无表情的脸忽然变得狰狞起来,这种表情弼森自认为永远不会属于自己,自己从来都是隐忍的,因为自己总是有人保护着,可是现在不一样了,那个夜晚开始弼森就慢慢在转变,变得自己快认不出自己了,可是这确实他想要的样子。此刻的弼森早已经放下了自己身段,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顾一切。
"我刚才过来的时候看到他了,他是你们‘夜'的人。"星迪这句话使得弼森紧紧揣紧了双手,并且在不住的颤抖着。也许这句话过于震惊了弼森,弼森从来没有想象过自己组织的人会作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可是这次他不会放过任何人,只要和那件事撤上关系的人他一个也不想放过,而那个罪魁祸首是绝对不能轻饶的。
星迪指了指旁边,弼森顺着迪所指的方向望去,那个人自己曾经在成员档案里面看到过。
弼森转回自己的视线,脸上是阴冷的笑。
"迪,我们该回去咯。"崔宇晗走过来。
"好的。"迪抬头望着宇晗微笑着回答。"森我要走了,你自己也当心一点。"
弼森轻笑着说:"自己家的店难道还怕谁把我怎么样么,你们回家也路上小心哦。还有,宇晗谢谢你帮我查到的消息。"
"跟我们你不用客气,你和迪的关系都胜过家人,我当然也把你当家人,再说......"崔宇晗就此打住,大家都心知肚明,有些话对于弼森是禁忌的。
星迪和崔宇晗所在的"星"组织一直都是"夜"最好的合作对象,也许说合作并不合适,两家不知道从多久之前就一直关系密切,凡是都是互相帮助,所以到现在两家势力不相上下,却从未起过任何纷争,反而两家人见面都是亲密无比。
看着迪和宇晗离开后弼森轻轻叹了口气,并以一个微笑祝福他们。
弼森起身走向吧台,面前放上了一杯血腥凯撒。自从那次以后,弼森每次来酒吧都会要血腥凯撒,正是因为自己的仁慈,才导致有些事永远无法回来。正是因为自己过分的隐忍和弱势,所以才从未向组织公开过少主的身份,如果就这样公开,或许组织会因反对而造成组织的混乱。自己虽然没有能力管理"夜"却是衷心的希望它能发展壮大,因为是有人努力去守护的东西。"夜"一直都是交由林曜在打理的,虽然自己从未为组织做过什么,可是内部的一切大小事务弼森是清楚的。如果自己是如同凯撒一般的君王,也许自己就不会是现在的样子,有些事也可以避免。虽然现在改变已经为时已晚,可是自己还是想要去做一些努力,为了保护留下来的人。
从口袋拿出黑色的打火机,点燃了烟,深深的吸了一口。被酒吧暧昧的光线和蓝色的烟映衬着弼森消瘦的身影,仿佛有种马上就要消失的感觉。
此时弼森感觉到有个人坐在自己的右边,弼森转头望过去,四目对望的那一刹那间,弼森的眼神是没有丝毫感情的,面对一个从未有过言语的人,冷冷的眼神是送给那个人的见面礼。也许从前的弼森会对陌生人微笑,可是现在弼森不再是从前的弼森,除了几个例外的人以外,他是不会再对谁和颜悦色的。
"你还未成年吧?怎么又是喝酒又是抽烟?"身边的人开口道。
"这是什么地方?酒吧,不喝酒我跑这来干嘛?"弼森给了他一个冰冷的笑。
他似乎不以为然,继续说下去:"第一次来这吗?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弼森指了指之前坐过的那个角落。"我每天都坐在那里,我并不认为你能注意到那个地方。"
"也对,那个角落很少有人会注意的。"男人拿出烟到"能否借个火?"
弼森掏出那个黑色的打火机递到男人面前。
男人把玩着那个黑色的打火机,忽然问到:"这个打火机是你的还是别人送的?"
"我的,有什么问题?"弼森反问。
"这样啊,没什么,只是我看到之前有人也用过和这一样的打火机。"男人自顾自的说着,弼森隐藏在吧台下的手却再次揣紧。
"我叫苏誓,你呢?"男人点燃烟将打火机递回问道。
"弼森。"f
"弼森,你今年多大?"
"17。"
"才这么丁点大少抽烟喝酒,对身体不好。"
"用得着你多管闲事吗?身体是我自己的我想怎么样用不着你来罗唆。"弼森对于一个大人的教诲是从来不会听的。从来都没有人对他说过类似的话,一切都随便自己为所欲为。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你家人一定会伤心的。"
"抱歉我没有家人!"弼森忽如起来的怒火让苏誓瞬间一怔,却也很快恢复过来。
"对不起我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弼森没有回答,只是继续抽烟。其实这个时候弼森是想将眼前这个人碎尸万段的,这个禁忌的话题已经有多久没有人再提起过?自己也不清楚了。自己已经不会再因为谁犯禁是因为不清楚状况而原谅什么人,"不知者无罪"这句话从那天开始就彻底脱离了弼森的世界,从那天开始弼森开始变得强势起来,对于自己讨厌的人渐渐可以毫不留情。
"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弼森起身对苏誓说。
苏誓看看手表"确实很晚了,明天还会来吗?"
"再看吧。"弼森丢下三个字转身离开。
"路上小心点,看着车啊。"离开前苏誓还一直叮嘱。弼森却没有任何回应。
弼森出了酒吧,走到后门,坐上一直等候多时的车上。每天都会有车在酒吧后门等着弼森只是看弼森原不愿意。



【二】

坐在后座的弼森望着窗外穿梭而过的景色,脸上露出阴冷的笑。
或许是弼森内心一直压抑着的疯狂之血,终于复苏了过来吧,就在对上那个人视线的那一瞬间。
回到家,弼森静静的站在天台,冰冷的风从弼森身边擦过,站在不远处的林曜忽然觉得冷的不是夜、这风,而是前面站着的弼森。第一次感觉由弼森的身上发出的寒气,感觉似乎会发生什么事。
林曜走到弼森的身边坐下,望着远方的街景说:"在酒吧发生了什么事吗?"
弼森听完又是一个冰冷的笑,眼神中有股嗜血的光芒。"或许吧,不过事情还没发生呢,我期待那、一、天。"最后是一个字一个字说完的。
林曜发现了弼森的转变,低头思考着什么。从前那个温顺善良的孩子会突然间变成这样,原因林耀似乎心中有点眉目了。
"对了林曜,最近我可能都会很晚回家,组织的事情都交给你了。"
"你要去哪儿?"林耀有些疑惑。
"不用你多管闲事!"甩下这句话弼森转身离开天台。
第一次呢,弼森第一次用这种口气对林耀说话,终于弼森还是因为哥哥而苏醒了吗。林耀突然觉得心口有些憋闷,哥对自己也如同哥对弼森一般那样的重要,可是因为和哥约定,自己除了好好的守护着弼森什么事也不要去做,就是因为哥的最后这一句话,将自己束缚了,不能亲自为哥做些什么,只要完成哥的交代,可是弼森不同,弼森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或许这次弼森将做的事情,是自己一直所期望的吧,既然自己无法实现,就由弼森去实现也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次日,弼森一如往常坐在酒吧里,为的当然是再见那个人--苏誓。
看着吧,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
"嗨,今天也来啦。"打算弼森思绪的正是苏誓。
"无聊就来呗。"弼森的语气依旧平静如水。
"怎么小小年纪就在外面混?才17岁没读书了吗?"
"嗯,我没有家人不这么混我该怎么生活下去?我可没那些闲钱去念书。"
"哦,这样啊。小小年纪也不容易啊。"
"这个世界可没那么多容易的事,做什么事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那倒是,小小年纪看得满深的嘛。"
"不然我可就白白那么早来到这个社会了。"弼森转头给他一个很冷傲的笑。
这个瞬间,苏誓感觉心脏跳动的频率有些变化,昏黄暧昧的光线和这个笑混合在一起,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但是能确定的是,那是一种诱惑。
苏誓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搂住弼森靠近自己说:"那么你以后就跟着我吧,我会给你很多钱......"
"好啊......苏誓。"苏誓没有看见弼森隐藏在昏暗灯光下转瞬即逝的杀戮。
酒吧很多人都注意着吧台边两个正在热吻的两人,虽然这种事在这些人眼里并不是什么希奇事情,可是这里毕竟不是GAY BAR。当然会引起侧目。不过两人确丝毫不在意他人的目光。
"我说苏誓,最近混得不错啊。"一个声音打断了他们。弼森抬头,这个人不是"夜"的人,应该是苏誓的朋友吧。
"呵呵,还行。"那个人侧头看着弼森,弼森也用毫不在意的目光盯着他。
"嘿你小子行啊,这哪来的孩子?"移开视线的男人对苏誓说。
"这你就管不着了。对了你今天怎么会到这里来?"
"啊,其实是......"苏誓对弼森做了个等等的手势和男人走到另一边说话。
弼森冷笑着,不屑的嘲讽着自己和那个人。自己居然会合那种肮脏下贱的男人接吻,算了,一切都忍了,只要达到最终目的,过程也都不重要了。苏誓真够没自知之明,以为自己钱多了不起,跟他,哼!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有几个臭钱就可以这样么?得来的钱不都是"夜"的,特别是那件事......这种人渣我就和你玩到底!
托起吧台上的红酒放到嘴边,这刻的弼森仿若黑夜中嗜血的恶魔般,即将吞噬这个世界上无数生命。
没过多久苏誓回来,再次坐在弼森身边,皱着眉头继续喝酒。
"有什么事么?"弼森看了苏誓一眼变喝酒变问道。
"组织里的一些事,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r
"哦......我先去一下洗手间。"弼森进到洗手间用手机发了条短信给林耀。今晚自己不想回家了。
从洗手间出来的弼森突然靠在苏誓身上说:"誓,我好像喝醉了。"
"那我们找个地方休息吧。"与毕,苏誓结了帐,搂着弼森离开了酒吧。
在弼森躺在苏誓床上之前,弼森早已想清楚了,为了那个人自己什么都愿意做,而眼前这个人,寄托了自己所有的愿望,只有这个人才能让弼森亲自去实现它。
"弼森......"苏誓在弼森耳边暧昧的叫着他的名字,弼森没有回应,而苏誓自顾自的在弼森身上游移着。
此刻弼森脑海中,全是那个人的影子,为了那个人死都什么都不是了,这点疼痛又怎会无法承受住呢?只是,被这个人压住还是会觉得有种恶心的感觉,因为自己讨厌这个人,应该说是憎恶。对于不爱的人弼森永远没有办法和那个人在一起,可是现在已经不是在意这些的时候了,不可以因为个人的想法和感受坏了大事。
原来自己也会有这样的想法啊,看样子自己变了不少了呵呵,从之前的温顺任性,到现在的强势,顾全大局,不过,在外人看来确实是为了组织,可是事实上确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最爱的那个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弼森从睡梦中醒来,看着旁边熟睡中的苏誓,厌恶的感觉更胜一筹。弼森下床带着满身的不适离开了这个房间。
回到家已经临晨三点了,林耀一直没睡,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文件,看见弼森回来皱了皱眉头说:"回来得也太晚了,以后别这么晚了,不安全。"
弼森没有理会林曜,竟自上楼往自己的房间去。
"弼森!"林耀抓住弼森的手腕确被弼森狠狠的甩开。现在他只想回到自己和那个人的房间,洗去身上所有的肮脏。
林曜因为弼森甩开的手而停止了动作。其实他是知道的,因为挣扎而显露出的一丝丝痛苦的神情,和颈项间深浅不一的吻痕。
原来弼森已经为哥做到了这一步了吗?或许在痛苦中挣扎的不仅仅是弼森,还有他自己。林曜是亲眼见证了弼森和哥之间短暂的爱的,可是虽然时间如此短暂,确让已经让他们甘愿为对方付出一切了,由此可见他们之间的羁绊是多么的深,可是即便如此,最终还是无法摆脱分别的命运,而这个分别确不是短暂的,而是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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