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蛋糕店————苏零
苏零  发于:2009年0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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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真是个可爱的小孩......圣诞快乐......"我看着地上一地的彩纸,很轻的说,不晓得是对他,还是对自己......
小孩,你是第一个对我说圣诞快乐的人呢......

原本干净清爽的蛋糕店,此刻已经不能以张灯结彩来形容,完全是一片花花绿绿,五颜六色。小孩,我严重怀疑你的审美观......
"盛夏......你......起来了......"小孩看到我还是有点畏畏缩缩的。我咋觉得我像狼外婆,把人家小红帽吓成这幅德行。
"嗯......你弄的......"我抬头,天花板上挂满大红,大黄,大绿的彩带......真是色泽分明啊。我想到我们的计算机老师给我们做示范很喜欢大红配大绿,明黄配亮紫,美其名曰让后面的同学看得清楚。
"嗯,圣诞树是昨天请两个女生和我一起弄的,天花板是昨天客人全走光以后我才拉的。今天把玻璃上喷一下就好了......"小孩摇头晃脑像只乞求奖励的小狗,可惜我身上没有肉骨头......
"哦......"还好昨天客人走后你再弄的,否则非把人家吓跑不可。我打量了那棵圣诞树,果然出自不同人之手,效果截然不同......"喂,你干吗?"我赶紧阻止他想往圣诞树上缠黄丝带的手......
"我觉得这里有点空,有点单调......"小孩眨巴大眼睛,要多可爱有多可爱。可惜在我眼里整一痴呆儿童。
"不用,这样就很好。"开什么玩笑,唯一能看的东西差点又被他毁了。
"那我去喷玻璃......"小孩真是异常的勤奋。
"我来吧。你到后面去弄蛋糕吧,你不是有为圣诞节特别制作的蛋糕吗?"我赶紧出言让那可怜的玻璃免遭荼毒。
"盛夏,你真是太好了......"小孩眼里波光粼粼,不会吧,感动地要哭了......
"不用客气......"我只是顾及来这里的顾客的心理健康而已......

"盛夏,盛夏,盛夏......来看看我新出炉的蛋糕......"小孩,你嗓音得分贝真是越来越高了。
很漂亮的蛋糕,红的绿的,很有圣诞的味道:"你怎么不在蛋糕上加上黄色......"
"呀,我忘掉了......"
"不,不......我只是随便说说......不加更好......"我扯一下嘴角,拉出个笑容应景。
"盛夏,你原来会笑啊......"小孩发现新大陆。
"......"这个世界上有不会笑的人嘛,连你这只哈巴狗都整天笑得像白痴。
"你要多笑笑,现在笑得多僵硬......"小孩皱起眉,一脸的不赞同。
免了,天天像你笑成这样,我还要担心脸部神经抽搐呢:"我有事走了,晚饭我准备好了,你一个人先吃......我不确定什么时候回来......"
"你不先尝尝我的新蛋糕?"他捧着蛋糕,一脸讨好。
"不了,我不喜欢甜食......乖乖在家里看店......"顺手捏他一把......
"你把我当什么......"小孩愤怒的咆哮。
走出店门,正好和一对小情侣擦肩而过,那个女孩指着海报上的蛋糕笑得一脸甜蜜。
我回头,那张海报上是小孩新搞出来的花样,一块蛋糕,两人份的,名曰情侣蛋糕,还附送什么精美礼品......
那小孩,还真是天生搞这个的料。
"小夏......我居然有生之年有机会看到你笑......"身后传来闵蓝的声音,为什么明明调侃的语气却有伤感的感觉。
"也许以后会有很多机会......"我淡淡的说。


八 闵蓝

闵蓝:
第一次见到盛夏,是新生报到的时候。
领好信封,一个转身,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孤傲依旧,让我刻骨铭心的背影。
"修......"我冲动的一把拉住他,接下去的话,却哽在喉间。不是他,虽然背影很像,可我记忆中的他决不会有这样精致的轮廓。
"......"他没有说话,只是冲我挑了挑眉,用眼神示意我放开他。
"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第二次见到他是在食堂。
那时正是吃饭的高峰,熙熙攘攘的食堂,只有他的周围是一片寂静。似乎所有走过他的人都会自觉加快脚步。
"篮子,看什么呢......"同寝室的人叫我。
"没什么,随便看看......"我转过视线,朝他们笑笑。
"篮子,又看上一个啦......你前天钓的那个呢?"
"我才没呢......别瞎冤枉人......"我赏他一拳头。
"篮子,就算你男女不忌,也别钓那种冰山美人,尤其是这种很野的冰山美人......被他打的进医院的已经不能以一个手来计算了......"
他们的话在我耳边渐渐隐去,我只是看着那个身影,那个似乎熟悉却又完全陌生的身影。
如果我们之间会有交集......

那次在校门口被人堵是完全意外的。本来进了大学,我不想再跟以前有什么瓜葛,以前的那帮弟兄也都断绝了联系。可是偏偏又不识相的人找上了我。
故意找了个不起眼的地方就是为了不让不相干的人看到,可偏偏被他看到了,偏偏一向冰冷的他居然出手帮我。
在那一瞬,我又将他与记忆深处的那个他重叠,他也只用腿,因为他的狂傲,他认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只得他用手去摆平......
"那个......你,叫什么名字......"杀遍情场无敌手的我居然第一次口吃。
"盛夏。"清冷的声音,淡漠的表情,仿佛之前的一切与他全然无关。
在那一瞬间我清楚地意识到,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他的寂寞造就了他的冷漠,他的寂寞造就了他的狂傲......
而我记忆中的那个他......已经不在......

"干嘛带我来这里?"一栋破旧的六层楼的楼房,楼顶是一片开阔......
"放心,我不会带你一起来殉情......"我看着盛夏,他抛给我一个你白痴啊的眼神......和他在一起久了,我发现我多了一项特技,即使他的脸一只面无表情,我只要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想说什么。
"这里以前是一所学校,小学五年,我就是在这里度过的。这个楼顶是我最喜欢的地方,放学我常常不回家,只是躺在楼顶等夕阳西下的一刻,从这里看出去很美......"我站到楼顶边缘的地方,现在眼前是一片高楼,"以前没有这个住宅区的......"心里突然变得很堵,好像有什么故意淹埋在心底很久的东西突然冒了出来。
"闵蓝,别站那么边上......"盛夏突然一把拽住我的胳膊,使劲往后拽。
"怎么了?"他突然的用力让我我有种惊醒的感觉。
"我以为你会掉下去......"我茫然的看着他,第一次,我在他的眼里看到了惊慌的情绪。记忆中的那个他,也曾有过这样的表情。
"......如果我说,我爱你......"这句话没来由的就冲了出口,我怎么会突然这么说......
"闵蓝,你在对谁说......"不同于我的茫然与慌乱,他的语气平静的波澜不惊,"你的眼里,看到的是谁?"
"......"我看着他,那双冷漠却带着奇异安抚力量的眼眸。长呼出一口气,"小夏,我会觉得很失败......这是我第一次主动求爱耶......"
"你需要多一点这样的体验......"
"小夏,你怎么能这么无情呢......"扑上去,安慰我受伤的心灵吧......
"滚一边去......"怎么可以直接赏我一飞腿呢......

"那个人是谁?"并排躺在空荡一片的平台上,尽管楼层不是很高,还是有一种很接近天空的感觉。风很轻,很软,和记忆中一样,拂过脸庞,有点昏昏欲睡。盛夏这个时候开口,难免有点煞风景。
"小夏,你咋不懂欣赏美景呢......"我喃喃,意料之中没有回答,只有一道冷漠的视线,刨根问底的视线。
"小夏,是不是我把你宠坏了呢......我对别人都是爱理不理的,唯独只要你问的,我都会乖乖回答......"视线愈加冰冷,似乎不满我的顾左右而言他。
"他叫李修文,很文质彬彬的名字,和人完全站不上边。他和你很像,独来独往,不屑与人为伍。你们两个走路的姿势是完全一样的,双手插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我看到始终是一种落寞。但是你们也是完全不同的,你对人是一种冰冷,而他则是一份狂傲,好像没有什么能值得他驻足停留,没有什么值得他付出感情......"今天的天很蓝,头顶的一片天,透明澄澈。
"他和你有什么关系?"小夏,你不要这么一针见血好不好,你问得我的心好痛。
"没有关系。虽然我常常在他面前晃悠,故意表现的嚣张跋扈,可他的视线从不在我的身上停留,偶尔看我一眼,眼里也只有不屑......"
"你很自虐......"
"说得好......"
"......"
"可是我就是喜欢他在我视野里晃悠,我骨子里那股不服输又不允许我像个小女生一样躲在一旁偷偷看......所以就变成这样了,偶尔还会动手......有一次就是在这里,打到两个人筋疲力尽,并排躺着......就是那一天,我爱上了从这里看天......"眯起眼睛,会有瞬间恍惚,好像又回到从前。
"后来呢?"沉默延续了很久,又被他拉回了思绪。
"没有后来,他忽然就从我眼前失踪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在这所学校里,唯一会对他死缠烂打的就是我......在他眼里,我什么都不是......"
"闵蓝,我发现你比我还要可悲......"
"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周雨扬没有其他的......感觉?"我看好戏的看着他,没想到,他回答我的还是一片平静。
"是,见到他我有一种常年生活黑暗突然见到太阳的感觉。但就是这样,我不想作贱自己......"某人果真不负冰山之名。
"......我受刺激了......那那个哈巴狗呢?"我远远看过那个蛋糕店老板几次,平时的他给人感觉只是挺可爱,一旦和盛夏在一起......真的就像一小狗......
"......不知道......"我是不是该惊喜,他的眼里居然有茫然。

"看来以前我对你根本不了解......"拉上那扇破旧的大门,这幢房子不久就要寿终就寝,盛夏双手插袋看我忙活。
"什么?"好少见,我说的话字数居然比他的少。
"我以为你是真正的花花公子。"
"所以你上次才说做我兄弟会比我爱人开心。"我拍拍手上的灰,弄上了点铁锈,看来回去要花点功夫了,"对了,这个给你,圣诞快乐......"
"这是什么?"他看着我递给他的纸条,一脸茫然。
"圣诞礼物啊,我实在不知道能送你什么......你一没爱好,又不缺钱......上次你突然提到刘晓雯,虽然我不明白你咋会看上那不起眼的丫头......这是她的新地址...

九 唐宇


唐宇:
今年新推出的圣诞特制蛋糕卖得特别火,还有那个情侣蛋糕,店里的座位早坐满了,有些人甚至买了带回去......
我真是太兴奋了,今天回去一定要好好算算今天一天赚了多少......虽然忙是忙了点啦......
"哗......"店门再次被打开,一阵冷风灌了进来。
"欢迎光......咦?你怎么那么早回来了?"看到盛夏走进来,我愣了一下,他不是说不回来吃晚饭吗?
"没啥事就先回来了......那么多人......"他环顾周围,明显吃了一惊,"你那么蠢的招数居然可以吸引那么多人来?"
什么......居然说我日思夜想,苦思冥想,胡思乱想......呃,我都被他刺激的大脑错乱了......总之我好不容易想出来的吸引顾客的方法居然被他一个"蠢"字打发了......
我很有把手里的苹果汁往他头上扣的冲动......
"原来传言说他们同居是真的呀......仔细看看他们挺配的呀......"离我不远的女生A的话突然就钻进我的耳朵里。
"就是呀,老板那么可爱,很适合当小受......就是不晓得盛夏同学会不会很温柔的对他......"对面的女生B接过她的话头,之后两人一脸诡异的看着我们。
小受是什么东东?我满头问号,一脸不解的看着盛夏。却发现他满脸黑线。原来他听得懂啊......大学生果然知识渊博......
"这个拿好......刘晓雯新的地址和电话号码......"他突然塞给我一个纸团,然后走过我身边,用很低的声音说。
我莫名其妙的看着纸团......刘晓雯是谁......
"刚刚盛夏同学好像塞给老板什么东西耶......"
"废讲,当然是圣诞节表达爱意的东西咯......"
"哦......"一片了然的应答声。b
什么?表达爱意?我觉得我的头"轰"的一声,从耳根热到头顶......
"你们在瞎说什么呀......"我忍不住大吼。
"看,老板脸红了......他害羞咯......"
上帝啊,我比窦娥还冤啊......

送走了最后一对情侣,特别忙碌的一天也就过掉了。
"盛夏,刘晓雯是谁?"别说我没动过脑子哦,从他给我那纸条开始我就不停在思考,这个刘晓雯是谁?任我怎么想破脑袋,任我从黄昏像到深夜,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了,我还是不记得我有认识过这个人。
"不知道......"不......我一个踉跄,差点从梯子上掉下来。
"不知道你给我她地址干吗?"真是,我在处理被我贴成大花脸的屋顶耶,能不能不要给我太过骇世惊俗的回答好不。
"你不是说梦话一直说什么还我晓雯......叫闵蓝的我要杀了你......什么的......"安安稳稳站在地上收拾碟子的盛美人依然回答的波澜不惊......
闵蓝......晓雯......"什么......是她......"我一惊,一脚踏空,做起自由落体运动......
"啪......"我可怜的屁屁着地的声音......盛美人仍旧安安稳稳的收拾着碟子。
"盛夏,你好狠的心......就眼睁睁看着我这么砸下来......"我躺在地上,只有不断吸气的份。
"凭你这打不死的小强,铁定摔不死。要是我来接,一个没接到,铁定被你砸死......"美人依旧一脸沉静,头脑冷静地分析着前因后果......
"你......我不行了......我的腰......"摔下来的时候腰刚好砸在后面的桌子上......
"喂,不会真那么严重吧......你别昏呀......唐宇......"终于听到美人大惊失色地叫唤,我乐得装死......
我承认......我是有一点......有一点......叫得夸张地拉......

"小白......我现在拿到小雯的电话了,你说我要不要找她?"窝在沙发上,把电视机从一个台调到另一个台......隔壁的房间,一点声音也没有。
"小雯?那个给你写情书的女孩?你怎么拿到他的电话的?"我听得到电话那边噼里啪啦的打字声,她也在工作吧。
"盛夏给我的,我也不晓得他是怎么拿到的......"喝了口水,冷的......他不在,我都不记得要烧水......
"他怎么会知道的?"那边的打字声停了下来,我猜想白秋现在一定皱起了眉。
"他说我说梦话,他听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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