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稚园的男老师————echoran[上]
echoran[上]  发于:2009年0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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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态的养育成就了今日的同志韦一笑。
可他爹早已屈从于命运,决定善待这个儿子,甚至主动提出帮他找个如花似玉的老婆。
韦大宝揪住草坪上的人踢了一脚:"别装死。"
韦一笑挺尸。
一大早也出来伸伸胳膊伸伸腿的李大伯看到他爷俩,乐呵呵:"老韦又来炼啊,小笑也来了?现在的年轻人哦,可不象以前,对不老韦,我们那时候,哪天早上不是鸣山来回一整趟......"
韦大宝连连点头,回忆当年咱也是个魅力的运动青年。小笑老师站起来,嫩绿的草坪压出个人型。
看着快到八点了,三个人分散,该干吗干吗去。
8点15分,韦一笑横穿马路,与小琳老师呈45度相遇于幼稚园门口,小琳老师撑着浅蓝阳伞,嫩黄的连衣裙,白色的平底鞋,小笑老师象平常一样赞叹:"今天衣服真漂亮。"
小琳老师象无数个昨天一样不好意思:"真的?那我以前就不漂亮?"
听地门口的老李都不想再听了,拿着收音机坐到一边去。
离上课时间还有5分钟,韦一笑想找飞飞娇娇耍两句,谁知刚走到香蕉班门前一米处,朱方方趾高气扬地出现了。看到朱方方,小笑老师想到了昨天的钻石,连忙奔向自己的地盘想把钻石拿出来还给他。
钻石虽好,可这么不明不白的落在自己手里,韦一笑心里结了个大疙瘩。苹果班里,一如从前地静悄悄。小笑老师屏息翻出皮包,手伸进去搅腾,把里面外面所有带缝的地方都摸遍了,自己的破手机还在,钻石没了。
那得是多少年的工资啊,韦一笑颓唐地坐在椅子上,心瞬间凉透。
命途多舛。
快乐的星期五早晨,韦一笑的心脏一片阴霾。抖着心尖儿掏出银行卡,准备去查查自己的老底儿。
阳光不要钱似的洒进门,韦一笑坐着的地方被拉出一条斜斜的影子。护栏桌上23个空荡荡的奶瓶,苹果班班导独自凄凉。突然,一号床的沙沙号啕,紧接着是顺流而下,然后是百家争鸣。
小笑老师也想哭了。
虽然哭的内容不同,形式总归是一样的。靠墙的一条条呜呜地吵着要奶水,小笑老师站立,左转,庄重地抱起23个奶瓶,决定进行最后一次完美的冲奶。
收了朱方方的钻石,好比受贿。丢了朱方方的钻石,好比销赃。钱财事小,名誉事大,贪赃枉法的幼稚园老师韦一笑,务必将被扫地出门。
香蕉班的歌声传来,间或夹杂着梨班的儿童英语。
小笑老师心酸,怎么就那么不舍得呢,连带着刺眼的男厕所都开始深深怀念起来。
东窗事发之前,小笑老师选择了一条通向半光明的道路,自首。说不好,还能把这个月的工资领了,毕竟才涨了钱。
下课铃响,飞飞飞奔而来,冲进韦一笑的肚子,吧唧一口:"笑笑,今天去我家吧。"小笑老师立马泪眼婆娑,强忍悲痛,哽咽:"飞飞......"
摸着蔡飞飞的肥头大耳,把他往死里搂。
"放手!不然我叫警察了!"蔡娇娇激动,明显看到弟弟濒临口吐白沫。韦一笑一哆嗦:"别,别叫警察。"连忙把两手松开。
飞飞的圆脸涨红涨红。
被小笑老师的左手拉过,右手是他姐。韦一笑看着两个宝贝,又看了好几眼,毅然决然丢下二人走出苹果班,踩碎一地阳光。
园长办公室竟然还没开。
韦一笑站在门口,低着头。温柔的小琳老师经过,手里一杯白开水,应该刚从教师办公室出来赶着上下一节课。看到小笑老师,愣了愣,韦一笑抬头,正好与她对视。
小琳老师的心收紧了,忘情地踏出一大步又突然觉得这样太不矜持,随即羞涩道:"怎么了么?小笑老师?"
小笑老师只摇头,喟然叹气,留下一道萧索的背影。
园长才踏着半上午的太阳施施然而来,刚到办公室门口就看到这么一幕。
可怜的男人含恨离去,美丽的女人悲痛哀愁。
园长恍然大悟,苹果班的小笑老师与香蕉班的小琳老师竟然暗度陈仓有一腿。可看情形......,好一对儿苦命鸳鸯。
上课铃响。
下课铃响。
午饭铃响。
朱方方磨蹭着跨进苹果班的小红门,韦一笑手里的饭盒咣裆一声。
"韦老师,我,我妈妈找你。"
"啊?"
染了红发的女人,前凸后翘地进来,那优雅高贵的气质,比之常见的小家碧玉又霸气一些,骄傲一些,柔和一些,美丽一些。
美丽的朱妈妈,后面跟着一个畏畏缩缩的小女人。

 


寂静了足足一分钟,韦一笑恢复镇定,迎上前打招呼:"你好。"
正午的阳光照在韦一笑的小白脸上,折射一股说不出的神圣不可侵犯,细小的身躯后似乎散发着腾腾的小宇宙。
朱妈妈微笑地伸出手:"韦老师吧?我儿子把你当偶像,在家就学你呢。"朱方方红着小脸躲到他妈的屁股后面,小笑老师有点晕:"啊?啊,方方同学很聪明的,又挺招人疼。"
闻言,朱方方立刻异常得意地看了他妈好几眼,美丽的朱妈妈指了指后面的小女人:"小云,说吧。"
被唤作小云的女人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走上来,不敢抬脸:"小,小少爷把家里的钻石拿走了,说,说是证明给韦,韦老师,他,他有钱。"韦一笑一激灵。
面前的红发女人仍旧笑盈盈:"韦老师?"
小笑老师迟迟不语,面色凝重。
忍不住看了看朱方方,那小脸还红扑扑的沉浸于小笑老师的夸奖中不可自拔。
小女人又重新躲到朱妈妈的身后,美丽的朱妈妈则完全悠然自得,一副十拿九稳。
韦一笑没见过这么厉害的女人。
韦一笑这辈子见过的最厉害的女人是他妈,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见神不说话见着阎王说死他。可跟朱妈妈比起来,那可输得惨了,人家根本不用开口,光气势就能压死一头牛。
思前想后,韦一笑给红发女人搬了个凳子,倒杯奶递上去,一派童叟无欺:"听您这样一说,好象还真有这么一回事儿,昨天下午方方同学拿了个亮闪闪的东西给我,可没想到那会是钻石,所以也没在意,顺手放在了桌子上。不过今天早上来,好象就没见到了,我还以为被方方同学拿回去了呢。"
朱妈妈将手里的奶放下,笑地波澜不惊:"这样啊。"然后把朱方方拉过来,温柔的问:"方方,你给韦老师的钻石又拿回去了?"
朱方方摇头。
韦一笑佯装惊奇:"没有?"
妈妈和小笑老师的脸一起看着自己,朱方方终于后知后觉,自己竟然做了件有点儿严肃的事情,于是,开始犹犹豫豫地两条黄水鼻涕出来了。
眼看着午休时间要过去,朱妈妈微笑地站起来,领着朱方方和小保姆,跟韦一笑辞别:"不耽误您上班了,韦老师。这样吧,等我回去跟方方问清楚。真不好意思,就这样跑来了,您别介意,我这人比较直接,平时又太忙没时间照顾儿子,其实一颗钻石没什么,只是方方弄丢的那个有点儿意义,丢了可惜,真的没有了也没什么,您别放在心上,啊。"
起身,仪态万方地留给小笑老师一道黑色的背影,还有朱方方三秒一回头的小脸。
韦一笑的小心脏悬在半空打晃,上下上下的,平生未做过什么可亏心事,说谎更是有损韦家的家风,韦一笑内疚,自己怎么就那么黑心肠啊。于是,急匆匆地跟上去,想着起码追上朱妈妈跟她说两句"可能是我的疏忽,要不我回去帮您找找"之类的客气话。飞奔的瘦身子掠过仰面走来的小琳老师,轻风掀起了她嫩黄的裙角。
小琳老师哎了一声,只来得及捕捉到韦一笑的脚后跟。顺着他前去的道路,可以看到更前方有一把红胜火的长发。
她当然知道那是谁。
高贵美丽婀娜迷人的朱妈妈是全园所有女老师最常谈起的话题。小琳老师怔怔,如同一粒石子投进湖水,激起的可都是层层烦恼的涟漪。
朱方方又不是苹果班的,朱方方的妈妈当然跟苹果班的班导扯不上关系。
温柔的小琳老师气红了脖子,对见色心起的韦一笑由爱生恨,低下头不声不响走自己的路。
市立幼稚园的大门口,美丽的朱妈妈停步,小笑老师气喘吁吁,朱方方惴惴不安,小保姆扭扭捏捏。
司机已经走下车帮朱妈妈打开了车门,韦一笑连忙喊:"等,等一下!"
红发女人停住,脸上还是完美的笑。不管是微笑,浅笑,轻笑,半大笑,还是大笑,韦一笑都只能用完美来形容,而且韦一笑还知道,这种女人哭都是美的。
朱妈妈静静等待,韦一笑讷讷,想好的话突然说不出来了。相距两人100米处,一辆潇洒的黑车旋风般而来。小笑老师觉得眼熟,娇娇飞飞的叔叔无比阿修罗的从里面走下来,扬手跟小笑老师打了个招呼。
韦一笑有两秒的思维停顿。美丽的朱妈妈跟着转头,小笑老师突然反应过来,慌忙解释,"他也是学生家长。"
朱妈妈点头,继续等待小笑老师的下文,一边摸着朱方方的尖脑袋。
等了许久,还是不见韦一笑开口,红发女人奇怪地看了看韦一笑,跟儿子交代了几句,上车了。
韦一笑拉过朱方方一起跟他妈妈道别,车子擦过蔡一鸣的白色衬衫,车里的脸与车外的脸打了个照面。
"来看飞飞娇娇?"
蔡一鸣神思恍惚,点点头。朱方方夹在他和韦一笑中央,共同朝幼稚园里面走。
一直走到香蕉班的门口,朱方方突然抱住韦一笑:"你当我爸爸可以么?"
一个圆滚滚的身子蹦出来,紧紧搂住韦一笑的大腿:"笑笑,中午去哪里了?"可怜的朱方方被迫挤到一边,不甘地盯住小笑老师好久,才愤然进屋。
韦一笑还在发愣中,刚刚没听错吧?不对,一定是听错了,听错了,听错了......抬头对上蔡一鸣若有所思的脸,两厢低头。
飞飞极度不满,霸占韦一笑的身体,将全部重量压上去:"不等我吃饭!惩罚你,惩罚你!"被他叔叔连扯带拽的从细小的身躯上拉开。
韦一笑正饿地难受,饭盒由于太过惊慌在遇到朱妈妈的那一刻阵亡了,难得今天打到了糖醋排骨。
上课铃响,飞飞不愿意去上课,腻在香蕉班门口耍赖,娇娇公主出来呸了一口,砰的一声从里面把门带上了。小琳老师温柔的声音潺潺如流水从香蕉班的门缝里传出来,蔡飞飞厚着脸皮靠向韦一笑:"笑笑,去睡觉吧。"
苹果班班导点头,机械地牵起蔡飞飞,一高一矮一瘦一胖地走了。
继续站在香蕉班门口的叔叔,突然想起来了,自己是带飞飞娇娇去体检的。冲两人离去的背影张了张口,又看了看香蕉班里唱歌的娇娇,略思索,毅然转身。

韦一笑躺在自家的大床上,脸朝天花板。
自己的人生真是惊涛骇浪,看不到从前,望不到以后。每走一步,必是血流成河。
躺着躺着,睡意朦胧,恍惚间一个红发女人惨白的脸血盆的口冲上来掐住自己的脖子:"还我钻石--还我钻石--"韦一笑惊起,转过头,床边坐着韦大宝。
韦大宝咧着大嘴拿着两张光盘,正在笨拙地将它们塞进儿子的电脑里。韦一笑周身发麻:"你,你想干什么?"
"看碟啊。"
韦一笑重新躺下,平静地喘了好几口气。耳边突然响起儿童广播体操的前奏。韦大宝嘿嘿地凑上来:"我都知道了。"
小笑老师狐疑地看向他爹,他爹已经转回电脑前,然后把电脑屏扳过来,给韦一笑看。
带着红领巾的小学生,做着标准的广播体操。
"不错嘛,儿子,听说每个园只有两个名额,可难挤了。竟然瞒着我们,要不是老李告诉我,你爹我还被蒙在鼓里呢。"韦一笑不明所以,被韦大宝拉起来,指着屏幕:"就学这个,简单!"
小笑老师明白了,市幼儿舞蹈大赛,嘿,早给忘了。看着韦大宝准备的广播体操,韦一笑狂吼:"韦大宝!你想坑死我是不!"
韦一笑他妈提着菜刀冲进来:"韦大宝?韦大宝死在这里?"
小笑老师无力地躺下,他爹已经不见踪影,他娘提着刀在自己屋转了两圈,突然扫到电脑屏幕,笑眯眯地:"唉,这么小就法轮功了,可别想不开去自焚啊。"
屏幕上的红领巾正做到最后一节,跟前一阵宣传的法轮功有一招半式的相似。韦一笑头脑一团浆糊,呻吟:救命啊--
今天和明天不用上班,国家法定休息日。
韦一笑洗了好长时间的澡,终于洗掉了身上的奶粉味儿。不管是舞蹈大赛,还是钻石,通通抛在脑后。今天可是韦一笑的大日子,妖魔鬼怪通通让道,杨潇要来看他了。
杨潇是前仆后继拜倒在小笑短运动裤下的众位追求者之一。韦一笑通过8次5000米长跑,充分向世人展示了他无暇的玉腿,也由此吸引了大批校园同志。
小笑同志是典型的闷骚蛋儿,凡是对他温柔有加的全然看不在眼里,偏偏他小白兔的外表,让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追求者一味动用怀柔政策,只有一人除外,杨潇。第一次见面,杨潇就把韦一笑给吃了,八分强悍两分温柔,作风无比强势,让小笑同志对此人极为变态地死心塌地。
从认识到现在即将跨过第五个年头,韦一笑只经历过这么一个男人。毕业后,杨潇去了S市,韦一笑留在这里。而后的将近三年,两人只见过寥寥几次,一见面就滚到床上,办完该办的事儿就没时间说话了。
杨潇怎么看这段关系的,韦一笑从没问过。韦一笑从心里把杨潇当作男朋友,可嘴上咬地死紧,主要是杨潇也没问过他,也没明确地表过态。两人的暧昧期居然进行了快五年,可小笑不急,对此深具信心,开了口又怎样,顶多跑国外结个哑巴婚。
大穿衣镜前,韦一笑特别挑了件淡红条纹T-Shirt,衬着自己的小白脸甭提多好看了。床上的手机震了又震,小笑数到第六声才施施然去接,黑色的机身最后抖了半下,停住了。
伸出去的手也停在半空,韦一笑的心也悬在半空,手机屏上显示未接来电:猪头。某人的小心脏,一瞬间拔凉拔凉。
犹豫了许久,韦一笑脱掉淡红条纹T-Shirt,扑到床上将头盖住。
昏昏沉沉地竟然睡到了下午。第一反应是把手机拿过来,看了看,没有未接来电,有两条新信息。韦一笑突然重新有了力气,爬起来,把信息打开。
"笑笑,晚上来我家吃饭,有鱼。 飞飞。"--蔡飞飞的叔叔
"要开会,今日不见了吧。"--猪头。
说不上什么感觉,韦一笑愣愣看着手机,出了好久的神。直到卧室的门被推开,韦一笑两眼迷茫:"干吗?"
他娘吆喝:"吃饭啊,快点吃完,贺家她们还等着我呢,三缺一。"小笑摆摆手,他娘走了。又蹉跎了一会儿,才恹恹地走出房间。
厨房里,只有菜和饭,韦大宝不翼而飞,他娘早麻将去了。昏黄的灯光下,饭桌上镀着一层凄凉。小笑觉得冷飕飕的,自己得病了,一种名叫孤单的病。
扫了眼饭桌旁的椅子,韦一笑站立,不想坐下去,不愿意一个人吃饭。时间快到七点,披了件外套决定出去走走。
周末的大街,人来人往,看到情侣接吻,小笑连忙闭眼。晃了一圈儿,面前停下一辆的士,韦一笑稀里糊涂地上了车,司机转过头:"先生想去哪里?"
小笑茫然:"恩......去--平鼎花园吧。"
两旁的熙攘人群,商铺娱乐,灯火霓红纷纷靠后然后不见,车子驶进郊区,在平鼎门口停下。
不多不少整整一百五十块。韦一笑把钱递给司机,迅速地下了车。头脑顿时清醒,自己竟然花了一百五十块打车!韦一笑坚守了20多年的原则,被一夕打破,能走决不公交,能公交决不地铁,能地铁决不出租,能出租决不超过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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