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句点————云水苍茫
云水苍茫  发于:2009年0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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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父伯母应该也快起床了,你快去准备早餐吧。"迟蔚的视线赶紧撇开,真是的,大清早的,自己惹祸上身,蠢毙了!

32
晚上工作到半夜,Nelson开车送迟蔚回来。本是不想这样半夜吵到别人的,但陆易庭的电话像催命符一样,每隔五分钟一个,烦都快被烦死了。
"那,晚安。"Nelson在迟蔚脸颊轻啄了一下,温和的说道。
迟蔚笑了笑:"还当我是小孩啊,你这个习惯真是......"说着他推开车门,正想走又回头问道。"后天要会巴黎是不是?我要先到酒店跟你会合吗?"
"不用,你直接到机场,我会在那等你。或者,我过来接你吧。"Nelson看向车外:"Randy,快过去吧,有人在门口等着。"
"诶?"迟蔚一听心跳漏了半拍,往陆易庭家门口看去,果然有人站在那,虽然背光看不清对方的样子,但一看身形就知道是陆易庭。
忽然就有种世界末日的感觉。
几乎是被拽进陆易庭房里的,让一向性情大方的迟蔚亦不觉有些愠怒,他用力甩开陆易庭的手:"你冷静点,OK?你的表情这么臭是什么意思?我现在比你更不爽好不好!"
房间里没开灯,从窗外泻进的银辉还不足以让彼此看清对方的神情。陆易庭被甩开手后继而又往迟蔚那跨近,声音里听不出怒火:"且不管Nelson对你做了什么,你向来在他面前都无比温驯。但既然我们都在一起了,我不能容忍他在你身边存在。"
又牵涉到Nelson!迟蔚的眉头都快皱成一团了:"你不觉得你太自我太幼稚了吗?你都完全没有弄清楚状况,你的吃醋原因可不可以合理点?只是在‘试着一起'的阶段都这样了。我和你果然不适合。"
"不是‘试着一起',而是‘已经一起'了,就从你点头的那一刻开始。我说过决不放开你。"陆易庭在他面前站得笔直,语气不容置疑,"所以我只会放你一个在心上。如果你能有让我安心的理由,我自然也就不会在状况外。"
"你是螃蟹转世吗?什么都横着来讲!"迟蔚挑高眉毛,有点被气糊涂了。跟陆易庭这样吵只会让他更混乱,根本起不到解决问题的作用。陆易庭的感情真挚他不是不知道,但陆易庭越是走进他的世界,他就越是焦躁。并不是"拒绝"抑或"接受"的问题,思绪似乎踏入了一个死胡同,走不出来。
迟蔚站在黑暗中深吸了两口气,脱掉了外套,然后伸手拉住陆易庭的领口,二话不说吻了上去。说吻,不如说噬咬要来得贴切。被吻的一方显然反应不及,迟蔚于是吻得更加深入,整个大脑都空白了。连把陆易庭压倒在床都浑然不觉,更别说两人的衣物都被褪得差不多的事实到底是谁的功劳了。
迟蔚的优势没维持多久就被陆易庭一个翻身压住,若是以往肯定又是一番挣扎。但此时意乱情迷,迟蔚主动捧住了陆易庭的脸庞。陆易庭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吻得他几乎瘫软时,一手托住了他后颈,一手则紧扣住他的腰,越是加深了唇舌的交缠。
单是吻都让迟蔚的背脊阵阵发麻,犹如电流通过。
都是男人,很清楚接下来会做什么。迟蔚也没有要退缩躲闪的意思,衣服都脱得差不多了,吻也吻到彼此连身体都隐隐发颤了,继续下去又有何妨?
但陆易庭却刹住了车,撑起身俯看着他:"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很乱来。"
"是吗?你不是说给你一个安心的理由吗?"迟蔚的桃花眼挑起,带着几分妖娆几分暧昧。
"你认为做爱这个理由很充分?"陆易庭反问,眼神有点吓人。
"不是么?"迟蔚不怕死的呛了回去,但很快又被陆易庭的气势压了下来,"我知道你又要说心甘情愿之类的话,难道我这还不算心甘情愿?"
"你认为算?"陆易庭挑高眉毛,一字一顿的说。
迟蔚仰看着他,良久才应道:"抱歉,我的行为伤害了你的感情。很抱歉。"果然是太过焦躁了。
"不用说抱歉。我明白你现在还很混乱。我不急你,我只是希望你心里只容纳下我,然后很认真的思考我们之间的问题。所以,我才反应太过激烈。"陆易庭的眼神柔和了下来。
迟蔚愣怔了好一会,直到对方起身打算穿好衣服时,才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但是,急刹车很伤身的。"
"......"陆易庭顿时僵住,缓缓转身看向还仰卧在床的迟蔚,很明显气氛变得非常诡异。
忽地,陆易庭长臂一伸把迟蔚拉起,凑近他的颈项就是一口咬下去,疼得迟蔚直求饶。
再一次明白在陆易庭面前留口德,完全是为自身安危着想。

"可惜现在还是初春。"坐在车里,陆易庭忽然冒出一句。
迟蔚一听立即会意,伸手捂住被高领衫遮住的颈项:"你少胡扯。你家离我的工作地点又不远,怎么这么殷勤特地开车送我?如果是借此去找Nelson,我敬谢不敏。"
陆易庭瞄了他一眼:"你明天就要回巴黎,相处的时间又少了。我想你多陪我一下不行么?还是说,你干脆陪我一起到纽约?"
迟蔚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是连开玩笑都不会说这种话的人吧!中邪了吗?"
"你是个有理想的人,不会满足于一个高度上。你迟早会退出模特界另寻他路的。像你这样聪明的人不来纽约岂不浪费?"陆易庭看着前方笃定的说。
"非要到纽约吗?我倒是想在巴黎先深造一番。"迟蔚被他说中心事,有些不甘的挑起眉毛应道。
"哦?那也不错。至少你固定在一个地方。"陆易庭似笑非笑的说,"到了,下车吧。"
迟蔚看了他好一会才解开安全带下了车,走了几步回头见陆易庭并没有跟上来,这才大步走向工作地点。
最后一天的拍摄只需换两三套衣服就可以了。前两套还好,第三套却让迟蔚在试衣镜前傻了眼--被陆易庭咬下的痕迹赫然在目。
就在这时,Nelson进来刚要跟往常一样帮迟蔚整理一下造型的,目光触到那印痕时顿时一僵:"怎么回事?"
迟蔚干笑道:"正如你所见,就是这么回事。"
"你,太乱来了。"Nelson并没多问,推了推眼镜,"我去化妆师那边那遮瑕膏过来,看能不能补救一下。"
迟蔚见他淡定的样子,心里反而一阵发寒。
果然当Nelson往他颈项处涂抹遮瑕膏的时候,原本温和的声音立即就变得冷冰冰的:"Randy,你不觉得欠我一个解释么?"
颈项出冰冰凉凉的,活像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迟蔚张了张口刚想回答就被另一道声音打断:"解释这种事,由我来比较恰当吧。"
Nelson和迟蔚齐齐看去,只见陆易庭站在门口,目光充满深意。这下让迟蔚连死的心都有了,这种挑衅算什么啊?还有,他不是没有跟着来吗?
Nelson看了看迟蔚,而后视线停在了陆易庭身上,似乎在深思着什么,双方都静默着,让夹在中间的迟蔚干脆彻底把自己置身事外。
"陆先生,很抱歉。我需要的是Randy的解释。"Nelson微微笑了笑,口气甚是客套。
"相信我的解释你会更满意。"陆易庭走了进来,顺手把门带上。
Nelson把迟蔚颈项处的印痕大致遮好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明白了。"说着凑近他耳侧低语道,"我似乎有跟你说过,在我身边的话,有事就不能瞒我。"
"我没有想瞒你,只是你没问而已。"迟蔚背脊发凉,只好尽量装无辜。
岂知不仅是Nelson拿眼神打量他,连陆易庭也眯起狭长的眼睛盯着他。
这次,似乎真的不太妙了啊!

33
不知是幸还是不幸,气氛诡异到似乎有爆发迹象之际,有工作人员匆匆闯入,提醒迟蔚快点进场拍完最后一组照片。
就像是将死之人被神明恩赐了一口气,虽获重生却心有余悸。
工作结束后见陆易庭伫立在门口,惟有迅速整理好随他一道回住处。Nelson方面,没有采取任何正面的强硬手段,但迟蔚心知回到巴黎是免不了要一番辛苦解释的了。
在陆易庭房里,两人面对面正襟危坐。陆易庭一脸淡定的表情,大有你不解释清楚大爷我就不走的意思。
"我说,你光盯着我没用。我都不知道你要我解释什么。"迟蔚双手一摊,无奈的说。
陆易庭挑了挑眉毛:"Nelson跟你是什么关系?"
"哈?"迟蔚停顿了一下,会意过来后再想想陆易庭之前的举动--原来如此。这下不得了,一时憋不住笑意,笑得双肩都颤动起来了。
陆易庭却是眉毛都皱在了一起,语气也甚是低沉:"很好笑么?"
"不,不是。"迟蔚笑着摇摇头,眼泪都笑出来了,该说陆易庭太没眼力,还是自己跟Nelson实在是暧昧过火了?陆易庭显然是误会太深了。迟蔚缓了缓口气才止住了笑:"我和他是兄弟,同父异母的。你吃醋吃错了,陆大少!"说完又不可抑制的唇角微掀,好吧,他承认他是笑得有点过头啦,但是有时难免会小小恶劣一下的嘛!
"......你们一点都不像。"陆易庭有点怀疑。他了解迟蔚是滥情惯了的人,不懂得拒绝,还习惯给人台阶下。不然他现在怎么可能抓住迟蔚。他是瞄准迟蔚这些弱点趁虚而入的,自然会担心是否有其他人这样对迟蔚下手。毕竟一脚踏两船这种事,迟蔚是有先例的。
"各像各的母亲,当然就不像了。"迟蔚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而且,他摘掉那副隐形眼镜的话,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他是谁了。"
"隐形眼镜?"陆易庭愣住,继而心领神会,"他就是几年前模特界的神话?竟是隐入幕后做了经纪人,谁能料到。"
"他觉得有趣就好了,反正他向来都不按牌理出牌。"迟蔚伸了个懒腰,"现在弄清楚了吧,你家里人还等着我们一起吃饭呢。"
陆易庭站起身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什么时候才能剔除掉那个‘你'字呢?"
迟蔚干笑了几声,企图蒙混过去。遭遇到陆易庭都不知是月老发了什么神经。本来被爱者才是支配者的不是么,为何到了他们之间,反而求爱的陆易庭手握支配大权呢?倒不是说陆易庭要支配他什么,只是感觉情感似乎被陆易庭的强势压迫得逐渐围绕陆易庭这个名为陆易庭的中心体转了。这不能不说是一件令人倍感恐慌的事,尤其对迟蔚而言。
陆易庭本就是个安静少话的人,到了饭桌上,似乎更是无话可说了。这几天的饭桌上话题中心都是迟蔚,让迟蔚多少有点哭笑不得:你陆易庭才是这个家的长子吧!
明显看得出陆易庭是有意避开家人的,他即使做得再无微不至,表面上对待家人都依旧是礼貌得生疏。
这让自小就家人关系和谐的迟蔚深感不解。
好比现在白易桐帮迟蔚拿东西进房来时,陆易庭只是埋首于摄影器材里,头也没抬。白易桐出去后,迟蔚斜睨着陆易庭:"你这个哥哥也做得太不称职了吧!"
"怎么说。"陆易庭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看向他。
迟蔚干脆走到他跟前盘腿坐下,把一条条"罪状"罗列了出来:"第一,你出门在外竟然连电话也不给易桐打一个;第二,大老远回来见到易桐居然连礼物都没有,撇开礼物不谈,你连一点喜悦感都不表现出来;第三,回来这几天连普通的交谈都没有,你难道不觉得应该过问一下弟弟的学习什么的吗?还有,以上三条同样适用于你跟你父母之间。"
陆易庭沉默了一会才开口:"我认为只要真心对他们好就可以了,其余什么关切的话语之类的,没有必要。"
"怎么会没有必要,语言是沟通的第一途径诶!有时候有些事忘了做,适当的话语就可以帮你化解问题。但有些话忘了说,就不是做一些事情可以弥补的了。"迟蔚说着,忽然露出了顽皮的笑容,"我说你该不会很单蠢的认为母亲再婚后自己就是局外人吧?这未免太、太......"见陆易庭的脸色有些变化,迟蔚的话自动消音--似乎踩到地雷了。
但陆易庭很快又恢复了过来,淡淡的说:"我只是不想让我妈想起我,想起我就必然会想起很多不快乐的事情。"
"......想不到你的想法居然这么细腻。"迟蔚怔了怔才接口道,"不过很遗憾,你妈很想你,向我问及你时显得非常迫切。对爱孩子的母亲来说,想念孩子是不会附带上其他东西的吧。啊,我妈是个例外,她一想我就会立即不管身处何地飞来找我,然后附带上她臆想的我想吃的东西。很好玩吧?想Nelson了,她就附带上化妆品,想二姐了,她就附带上玩偶。真不知道她是怎么臆想出来的,我们三个人可全然没有这些爱好。"
"她大概是想表达什么吧。"陆易庭听后轻笑出声。
"不是吧,你这样说,我会觉得我妈是变态的。"迟蔚夸张的嚷道。
"迟蔚......"陆易庭伸手抚上他的脸颊。
"干吗?"迟蔚疑惑的问道。
"我爱你。"完全出乎意料的回答。
"呃!怎么突然......"迟蔚登时有些措手不及,尽管心跳确实因为这句话而加快了不少。
"是你说的,话要及时说出来。"陆易庭眼底闪过一抹狡黠。
迟蔚"腾"地站起身:"我是说对你的家人!"拜托,这个陆易庭简直是天生的调情高手,对着他,心跳快得简直要窒息了!
"我会尝试一下的。"陆易庭难得的点了点头。
"......"

回到巴黎后,迟蔚就接到了司乐琪从美国打来的越洋电话。
"怎么了?听起来你好象很急的样子。"迟蔚刚从事务所回到家中,全身累得散架,一听司乐琪的声音有些不对,立即从沙发窝里爬了起来。
"没有......我只是......迟蔚,我可不可以到你那里玩几天?"
"哦?玩的话当然可以。但是--你先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他对司乐琪了解透了,性子很软,说好听点是温柔,说难听点就是弱势。偏偏脾气有倔,遇事爱逞强,对别人的事很讲义气,对自己本身的事呢,就"没力气"了。这回八成是和乔寞臣之间遇上问题了。
"我、我自己会解决的。"
"解决个头!解决得了你还会打电话给我?"迟蔚没好气的吼了回去,顿了一会又缓下口气说,"好了,你先过来我这边吧,你会提出这个要求,肯定护照什么的都办齐了是不是?"
"......嗯。"
"顺便把小六一齐送过来吧,我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会留在欧洲这边的了。"迟蔚加了一句,待司乐琪在电话那头静默了许久都不出声时,他叹了口气,切断通话。
男人啊,似乎永远都觉得男人自尊比解决问题重要。
不过话又说回来,司乐琪和乔寞臣走的路也太平坦了吧!家人宽容对待,又身在美国开放的社会,似乎一点阻碍都没有。两个人之间出点小问题,难免啦!别人结婚十几二十年都会有矛盾产生,一点小问题不算什么吧!
但是,按司乐琪的反应看来,似乎不是小问题这么简单。
罢了罢了,等他来了再说。而且......自己的事还有得烦呢!白易桐那个小鬼老拿他当作和陆易庭联系的中转站,总要他问候陆易庭的状况!陆易庭那边呢,则因为他时常过问身体健康否工作顺利否人际关系和谐否这些琐碎,所以在通话时总会有意思不明的暧昧停顿!见鬼了,这些联系本应是他们两兄弟之间的事,干吗扯他下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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