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秀恩看着这个小脑袋垂的更狠,珍珠似的泪珠加快了速度落下,有些无奈的翻了翻白眼。这个正啊,真是象个小孩子,墨蓝啊,你有的罪受呢。想到这里,白秀恩又有些许的开心,恩,应该说是报复性的幸灾乐祸。轻轻的抬起另一只没有被高正握住的手,颤巍巍的指着坐在一边傻乎乎的看着别人的那个人,用眼神威胁着那个人过来。
林墨蓝迟钝的接受到信号的时候发现白秀恩的眼睛似乎有点抽筋了,慢慢的起身走到病床前站到高正的身边,慢慢的把手放到高正的脖子上,慢而有力的把高正的小脑袋扶了起来,慢慢的用另一只手轻轻的擦去高正脸上的泪,连绵不绝的泪却怎么也擦不完。
白秀恩真的真的真的非常无奈,这两个人在自己的眼前上演这么一出我见犹怜的哭戏算是怎么回事,自己还是一个住在重症监护室的病人呢。闭上眼睛调整了一下情绪,确定自己不会说出什么比较悲愤的话时费劲的开口,"墨蓝,带庚回去休息吧,看正的样子好像也没睡好嘛。"林墨蓝闻声抬起头看着白秀恩,狭长的丹凤眼睁的有些圆,"秀恩姐,你......""我什么我,快回去吧,都累坏了。"白秀恩努力着迅速的打断林墨蓝的话,心里想的是,你俩在这卿卿我我的,我也确实有点受不了啊。林墨蓝不再说什么,牵起高正的手,犹豫了一会才利落的说出来,"秀恩姐,谢谢你。"白秀恩对着高正微微的扯开嘴角笑了笑,努力的抬起手挥挥,让林墨蓝牵着小木偶一样的高正离开。林墨蓝关上门的时候,白秀恩缓缓闭上的眼睛里有一滴泪珠汹涌而出。
白妈妈和钺钺回到病房的时候,白秀恩已经恢复好了,笑着迎接。钺钺放下手中的袋子,坐到白秀恩的身边,握着白秀恩打着点滴的手,轻轻的抚摸着,"秀恩姐,手冷不冷,胳膊麻不麻?"白秀恩微微笑着,"还好。墨蓝他们回去了,钺钺,你也累了吧,也回去吧。"钺钺转过头对着正在从袋子里拿出牛奶的白妈妈抱怨的说,"白妈妈你看呀,姐不让我在这呆呢。"白妈妈把牛奶塞到钺钺手里,"把这喝了就回去吧,你也是累了一整夜了,墨蓝这孩子,走都不说一声。"钺钺喝着牛奶无声的用眼神跟白妈妈抱怨着,不再说话,站起来让白妈妈坐在床边,自己搬了椅子也来床前坐着。
"秀恩,妈妈年纪大了,经不住这样的吓唬了,以后开车一定要注意啊。"白妈妈的眼眶里有了湿意。白秀恩轻轻的点点头,"妈妈,对不起,再也不会这样了,原谅我,妈妈。"坚强的妈妈终于流下了眼泪,看了白秀恩,又看了钺钺,叹息着说,"你们这些孩子呀,这么大的事,也瞒着我,如果是不好的结果怎么办呢?"钺钺低下头,小声的说着,"墨蓝哥说秀恩姐一定能醒过来,我也觉得秀恩姐一定能醒过来,所以我们一定要等秀恩姐醒过来再告诉您,不然你会很担心很担心的。"白妈妈无奈的笑容和白秀恩如出一辙,"你们呀,哎......"叹息之后久久没有说话。
一个房间里,三个女人,沉默着,想着自己的心事,一分一秒的时间静悄悄的走过。"秀恩,你和墨蓝......"担心女儿的妈妈还是问出了久藏在心底里的话,女儿再独立再坚强,也始终是个全心全意去爱却得不到回应的自己的女儿啊。"妈妈,都过去了,死过一次了,也该完全的清醒了,不是我的,不能强求啊。"白秀恩打断妈妈的问话,理智而感性的说着。白妈妈又一次的长叹出声,"秀恩,想明白就好啊。"钺钺始终没有说话,三个女人又陷入了深沉的静默中。也许是真的结束了,但是结束的本身就是另一场开始,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