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狐之金花郎————艾汐
艾汐  发于:2009年0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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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这个忙你帮得上,否则我也不会找你。我听说现在在太子殿下说得上话的人并不多,曲管家正好是其中一个。"
"我只是太子妃珊瑚宫中一名小小的管事,就算是说得上话,也是跟太子妃有关的事。若是跟太子妃无关的事,我怎么好胡乱插言。"
"说起来这件事也是和太子妃有些干系,不如你听我把话说完,再决定帮不帮我?"
"请讲!"曲林余立即提起了戒心。
"我想要你建议太子殿下,此次攻打天池獒怪一族,让我冥府军队随同一同出征,我愿助他一臂之力。他现在的情况我也从龙君那里略知了一二,他应该会需要我的兵力,他的身体似乎尚未恢复吧?"
"看来女公爵对太子殿下真是很关心呢,连太子殿下为了救太子妃受了损伤这样的事也知道了,既然如此,您也应该知道太子殿下对太子妃有多重视了吧?女公爵阁下,您何必再为难自己呢,您根本没必要做这么多。"曲林余说最后这几句话的时候颇有些忐忑不安,生怕会惹怒了这个女人。但是站在太子妃管家的立场,他不能不这样提醒她,好让她收敛些。
"既然曲管家是明白人,我也把话说清楚好了,我这次,一定要留在虬身边!你应该知道我的意思吧?那个人他根本就不配和虬在一起,你难道不觉得吗?......等我帮虬得胜归来,虬就会知道谁才是真正适合他的人。"
"女公爵阁下,我倒觉得只要太子自己喜欢,没有什么配不配得上的,我们太子妃虽然样貌本领平常了些,一定有他不为人知的好处才得到太子殿下看重,我们做下人怎么好妄言。而且出征这样的事情应该是龙君做主的吧?当然也要太子殿下同意,毕竟你并不是龙宫中人,于情理不合啊。"曲林余知道这个女人居然敢当着他的面说这样的话,一定是有所倚仗,她到底想对太子妃做什么?
"曲管家,龙君得知我有意相助,十分欣喜,已经同意了我的请求,但是太子殿下还不知道这件事,我担心他会拒绝。毕竟我现在随他出征,颇有些名不正言不顺。......所以,我想请曲管家替我建言,让我做他的侧妃。"
曲林余手一抖,抬起头来看着双目灼灼的阿修罗,知道她终于说到正点子上了。
"女公爵阁下,你明明知道太子妃才是我的主子,怎么敢当着我的面讲这样的话?要我去建言,对我的主子是严重的背叛啊。我不能这样做!"
"曲管家,我知道你是一个十分忠心的人,可是,就算你现在侍侯的是那小草妖,你也是龙宫的臣子,若是在太子和太子妃之间让你选一个效忠的对象,你会选择谁呢?"
"我想,效忠他们两人应该不冲突吧?"
"如果,你的太子妃背叛了太子,你还会效忠于他么?"
"女公爵阁下,如果你再说这些挑拨太子和太子妃关系的话,请恕我失礼,我会立即离开这里。还有,我提醒你一句,太子和太子妃感情十分深厚,绝对不是你三言两语就可以破坏掉的。"
"呵呵,曲管家果然是个忠心耿耿的人,难怪太子殿下这样看重你。好吧,我只要你替我转告虬一声,我知道这次伤害太子妃阁下的凶手是谁,如果他感兴趣的话,请他今天晚上到我这里来一趟。"
"我知道了,我会把话替你带到的,可是来与不来这就是太子殿下的事情了。"
"曲管家好像很提防我呢,你以为我是在胡说八道么,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到底是谁害得你那位太子妃险些命归黄泉?"
"只要我们查出这个人来,一定不会轻饶了他!不过,这是我们东海龙宫内部的事,就不劳女公爵大人费心了。"
女公爵低笑了两声:"呵呵!我发现你也是个很有意思的人,不错不错!很期待你向我效忠的那一天早日到来。"
"这是什么?"
"艾草糖饼。"
"龙宫里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
"龙宫里既然有我这样修成人形的艾草精,弄些艾糖来也不过是小法术,你要不要吃?"
"什么!这是你亲手为我做的?"虬又惊又喜。
小艾微微一笑:"不是,是给某个长这么大还不肯吃苦药的无良太子准备的。"
"呵呵,小艾你对我真好。而且,你笑起来真是好看,以后你要天天笑给我看。"

"太子殿下!小臣有要事禀告!"曲林余心情复杂地走进太子妃寝宫的时候,看见太子和太子妃都还未安歇。
太子妃正端着一碗参药放在太子嘴边,太子一脸的不情愿,他从来很少需吃这些补药,也讨厌那极苦滋味,但是,在太子妃强硬的态度下,太子还是灌下了那一大碗参药。太子妃笑着喂太子殿下吃了一块他自己亲手做的艾草糖饼,说算是奖励。
平时看见太子与太子妃如此恩爱,曲管家都是很识趣地自动退下,不敢耽误他们夫妻的亲热时光,今天却有点没眼色,看太子没理会自己,居然又大声禀告一遍。
虬太子终于转过头来,明显地有些恼他,脸色很不好看:"曲管家,什么事这么要紧?没见我已经准备歇息了吗?"
倒是小艾见曲林余脸色铁青,神情古怪,又想起他平时最是会察言观色,没有事断不会这个时候来这里,便拉了拉虬太子的衣袖:"想必是有重要的事情,你先随曲管家去吧,我在这里等你回来再休息。"
小艾看着虬高大的身影随曲林余一同离开,心里微微不安,想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居然让曲管家这样的失态。
没想到小艾独自一人在寝宫等候了一夜,虬太子都没有再回来。

接下来一连三天,虬太子都没有再回珊瑚宫,小艾心里惶惑不安,想找曲林余来问问,却发现连他也是人影不见。
三天后,太子大军出发征战獒怪一族,随行的还有冥府女爵的军队,东海龙君在军前把酒替他们饯行。
小艾一直到太子出发后,才知道这件事,他发疯似地跑上珊瑚宫后山的小亭,看着大军尾队渐渐远去,忽然间周身发冷,冷得他几乎承受不住。他跪倒在地上,抱住了自己的手臂,蜷缩成一团。
为什么这么冷,明明自己早有准备,为什么还是会这样心寒,甚至心痛呢?
今天早上,曲林余面无表情地告诉他,太子殿下这三天都是在冥府女爵阿修罗下塌处安歇时,他的眼前顿时一片漆黑。
早知道他是惯于做戏的人,却还是相信了他,只因为这一次他装得未免太像了一些。
为了让自己信任他,他让曲林余编出那些谎话,说什么太子殿下对你一片真情,为了你如何如何!
还不惜使用了苦肉计,让自己以为他真的重视自己到了某个程度,那些温柔的对待,执意的挽留,真挚地表白。现在想来,大概都是为了到最后可以给自己狠狠一击。
小艾闭上眼睛,任凭眼泪不断地滚落在草地上,心里绝望地喊道:"你要杀我直接动手就是了,为什么要一定这样残忍?"
是了,他曾经说过要自己爱上他,然后再放自己自由。原来他早就再等这一天!虬太子,算你狠!你知道如何摧毁一个人才最彻底,是不是?
不过,我绝对不承认我爱上了你,我没有爱上你!我一直在提防着自己爱上你。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此刻心里为什么那样难过,但是那绝对不是因为爱上了你。小艾恐惧地摇着头,脑中乱成一片。
有没有你我无所谓!不过是重新回归孤独而已,反正我一直都是一个人。虽然这样想,小艾还是觉得心口如同万刀攒动一般,痛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小艾忽然扬手重重地打了自己一个耳光,然后大笑道:"哈哈!你真是有够蠢,你有什么他可以看上的,居然还相信他说的那句你也有你的好,就是这句话让你变蠢的吧?......"
一直期待有人欣赏有人爱护,可是,自己毕竟不是诺儿那般的天香国色,能够让人只一眼就忍不住怜惜怜爱,所以,自己只能沦为报复的工具。
"虬太子他一定还是在恨着哥哥吧?想起来,还是只有哥哥是真心实意的对你,尽管只是把你当弟弟。"
小艾轻声地对自己说道:"那个人的手段,你应该也领教够了,小艾,以后你可要记得自己是什么东西,莫要再糊涂了。"

一个月后,虬太子的大军大胜回朝,作乱的骜怪一族已经完全被歼灭,天宫也派了人来嘉奖东海龙君。龙君大喜之余,立即犒劳三军,大宴群臣,同时在宴会上亲自为虬太子与冥府女爵阿修罗指婚,婚礼定在三日后。
冥府的军队在这次平乱中也起了很大的作用,据说阿修罗女公爵还在战乱中救了虬太子的命,说起来这阿修罗对虬太子倒真是一往情深。
早在太子殿下偕同冥府女爵一起出征的时候,龙宫里就在议论纷纷,龙君一直想为太子殿下选一位侧妃了,因为太子正妃是一名男子,不能产下王储。而冥府女爵无论地位身份容貌都是上上之选,此次又随同太子征战平乱,太子宫侧妃的位子多半是为她留的。
所以,听见东海龙君宣布这桩婚事,人人都觉得在意料之中,于是一窝蜂地涌上去向太子贺喜。
太子殿下倒没有什么表情,也许是太过劳累的缘故,他的脸色一直很苍白。
虬晏紫知道今天的夜宴上自己一定是喝多了,要不然也不会这样头疼欲裂,偏偏脑子里还不肯消停,一直想着那个孤单瘦小的身影。
那人今天晚上一直站在龙宫一角,身边除了些不受宠的女眷再无他人。
不知道他听到自己将要娶阿修罗女爵做侧妃的消息是什么心情,自己还曾想过为了他绝不另娶,否则一旦被人猜测失宠,他在龙宫的日子一定更不好过。
当时实在是隔得太远,他又总是低着头,自己被一大群来贺喜的臣下将领围了个水泄不通,因此没有看到那个人的表情。
他会觉得难过么?自己曾经说过这一辈子只会有他这唯一一的太子妃,如今却添了位侧妃。也许以后还会有更多的侧妃。因为一个和几个,根本就没有差别。
他也许会怪自己失信吧,自己说过要对他好,现在却把他冷落在一旁,可是这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自己对他已经够仁慈的了。
连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到了现在还不能对他狠心,那天晚上听了阿修罗的话后,第一反应居然是要如何保护他,自己的伤心震惊反而倒在其次。
他当机立断和阿修罗定下了协议,只要阿修罗同意小艾依然留在珊瑚宫做太子正妃,自己就娶她为侧妃。
他忘不了阿修罗当时的眼神,分明就是在问在为什么还要收留着这样的背叛者。
但是这个女人很聪明,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她怕惹怒了他。她一直都对自己有意,他是知道的。
就连曲林余在知道真相后都劝太子殿下废掉小艾,取回神珠再将他赶出龙宫,却被虬晏紫一口回绝了,并还要他不得再妄言此事。
虬晏紫理解曲林余的愤怒从何而来,他毕竟是龙宫臣属,再怎么也是要维护龙宫利益的,所以他只是要曲林余不得走漏风声。
定海神珠的事,连小艾本人都不知道,于是,虬太子十分郑重地叮嘱曲林余,绝对更不能再让第三个人知道,他依然怕有人会伤害小艾,神珠还是留在他体内比较好。
曲林余十分地愤怒且痛心,太子妃欺骗了太子,居然想用假死药来逃离龙宫?这不会是真的吧。
这件事被证实后,对他不啻于一个巨大打击,他一直以为太子和太子妃感情很好的,至少太子对太子妃绝对是一片真心。
他亲眼看见太子为了救太子妃不惜损害了自己身体,将自己鲜血一可口哺入小艾口中,并且还动用了龙宫至宝定海神珠为他续命。
没想到太子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费,太子妃根本就不需要,他只是为了逃走才装病。
太子妃的行为在曲管家看来简直是罪无可恕,偏偏太子殿下还是舍不得处罚他,居然还为了堵住阿修罗的口,答应她所有的要求,包括出征,包括娶她为侧妃。
真是不明白那小妖精身上有什么魔力,居然把太子殿下迷得这样神志不清,不过就是模样清秀了点,说起来真是连阿修罗女爵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
可太子殿下对女爵总是不冷不热的,就算同意了婚事,也没有留在女爵的寝宫留宿,一达成协议,当天晚上就回了自己的太子宫正殿。
反而是自己气不过,在那小妖面前故意拨弄了几句,说太子与女公爵在一起如何如何,想让他知道我们太子殿下也不是没人要,而且魅力还大着呢。
真不明白太子有哪里对不住那小妖精,他居然要假死来逃走,难道真是自己当初胡乱想的那个原因?他的情人是那位早已经被太子送走的诺儿公子?
可是他既然已经做了龙宫的太子妃,就不应该再惦记着以前的情人,而且他现在身上有龙宫至宝与之合体,只要他一天没取出神珠,就身系东海龙宫的安危,如果太子殿下不放他走,他是无论如何也走不掉的,连自己这些龙宫臣子都不会放过他,他不要再妄想离开这里!
曲林余越想越觉得小艾可恨,又觉得太子殿下到了现在还放不下他实在是很可怜,于是对小艾越发冷淡无情起来。太子出征这一个月,曲林余很少到太子妃跟前听差,下人们也都猜测太子妃已经失宠,加上管家的态度又这样明显,更加是乐得躲懒,有时候竟连饭都不按时送进太子妃房间,总是让他有一顿没一顿的。
小艾心气本来就极高,知道他们是有意如此,也不做声,不吃就不吃,反正他也没有食欲,于是一个月下来,本来就纤瘦的人更是瘦得没了形。
虬晏紫摇摇晃晃地走到了珊瑚宫,酒意未醒的他下意识地走到自己最想靠近的地方,这里住着让他伤了心却无力忘记的人。
那天夜里,从阿修罗处得知了小艾重病的真相后,他平生第二次为一个人感到痛心。
第一次是为诺儿,因为诺儿不爱他,却可以为一只妖狐付出一切。
第二次则是为了一个叫小艾的小草精,他明明已经对他那么好了,他却不知足,一心只想逃离他,难道自己真的有那么糟?
本来自己把小艾留下来也只是觉得寂寞,可是到了现在,他已经不能确定了。
特别是曲林余在力劝他废掉小艾被自己拒绝时,曲林余十分不解地喊道:"太子殿下,难道你就这么爱那只小妖吗?他明明就一无是处啊!"
爱?自己怎么可能爱上那么普通的一个人,明明自己爱的是诺儿,就算诺儿不能陪在自己身边,也不会有人可以将他代替,因为象诺儿那样的人这世上就那么一个,当时他的第一反应是否认。
可是,心里的闷痛如此真实,为什么自己这样伤心难过?这几天与小艾相处得十分融洽,给了他一种温柔甜蜜的错觉,觉得这样跟他在一起一辈子也不错。相识这么久以来,小艾还是第一次向他微笑,那一瞬间,自己几乎看呆了,原来他笑起来这样可爱。
所以,他一想到小艾被逐出龙宫后,多半就只有死路一条,就心中不忍。
那个骄傲的倔强的单纯少年似乎变成了长在他身上的一部分,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后,再生生割舍掉,他也会觉得痛呢。
难道这也算一种爱?不忍不舍?
也许是把这个少年留在身边太久了的缘故吧,如果分开一段时间,说不定自己对他的怜惜之情会淡很多,那时候,自己应该就可以下决心将他丢弃掉了,一切等自己出征回来再说吧。
所以,虬晏紫再三叮嘱曲林余不得妄言此事,因为他还没想到要怎么处理小艾。
只是,虬晏紫没想到是,远离龙宫并没有使他的头脑更加清醒。在离开龙宫的第一天他就做起了噩梦,梦里的小艾总是泪流满面地看着他,眼神依然那样的倔强不驯,像是说什么他都无所谓,随便你们把我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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