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晌贪欢(上)
雷鸿飞再次有休假的时候是九月。
正是秋高气爽,晴空万里,最适宜玩乐的季节。
他急急地冲出学院,摸出手机便打凌子寒的电话:"子寒,子寒,你在北京吗?"
"在啊。"凌子寒笑着出现在屏幕上,一副懒洋洋的样子,看他身后的背景显然是在家里。
雷鸿飞大喜:"等着我,我马上就来。"
"好啊。"凌子寒愉快地点头。
雷鸿飞迫不及待地挂上电话,招手便截出租车。
从凌子寒的十八岁生日到现在,已经过去半年多了,两人除了偶尔通话外,就没再相聚过。雷鸿飞要用很大的毅力才能在上课甚至飞行时把凌子寒的身影驱逐出去。尤其是夜晚在床上,他的脑子里总会把两人的亲热情景一遍遍地过了又过。
那种蚀魂销骨的快感令他无比渴望,让他归心似箭。
凌子寒这次在北京已经呆了有一个多月了。他之前完成了两个重要任务,现在奉命休整。
他还没有用作掩护的职业,给外界的形象还是一个游手好闲的公子哥,于是便乐得呆在家里。除了每天都会在设备齐全的地下室里独自训练外,他平时也就看看电视,上上网,偶尔会在网上著名的地理频道写些游记,或者跑去跟院里的花工学习种天堂鸟。
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也会想念雷鸿飞,但知道他在军队,有军纪约束,而且是在学飞行,也就不敢去分他的心。想着雷鸿飞或许周末会回来或者有假期,他就一直留在北京,没有出去旅行。
现在,知道雷鸿飞马上会来,他觉得很开心,虽然坐在那里看着电视,脸上却是笑吟吟的。
小保姆大概是出去买菜了,还没回来,家里就只有他一个人。他看了一会儿电视,又拿过一本杂志翻了翻,接着起身在客厅里转悠了一下,然后跑到院子里看池塘里的锦鲤。
直到在秋日的暖阳下站得有些汗意了,他才猛然醒觉,自己是如此渴望见到雷鸿飞,竟然有些等不及了。
他自失地一笑,拿过鱼食来,慢慢地洒进池塘里,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初识情欲的滋味,使他知道了两情相悦的性爱是如此的美妙。
与李源在一起的时候,他从来没有放松过自己的思想,没有开启过自己的心,身体也从来没有迎合过他。他知道与李源上床不过是工作需要,是他活着离开B国的保障,他没有抗拒,也恰如其分地表现出了一个青涩少年的温驯和柔弱。李源与他夜夜翻云覆雨,看得出从中得到了巨大的快乐,而他却从来没有陷溺过。
实事求是地说,从生理上,他也有过快感。李源正处于壮年,精力旺盛,经验丰富,和他做爱时也并不自私,享受之余也考虑了他的感受,见他不太懂,便会给他强烈的刺激,帮助他达到高潮。但是,这种感性层面的快乐从来就没有到达过他的心,更没有在他的脑中停留过。他无时无刻不在注意保护自己,隐藏自己的真实面目,更要随时准备离开。
与雷鸿飞成了情人后,他才明白了情欲的感觉,明白了直达心灵的高潮是怎样的欢乐,也第一次真正懂得了情爱。
那是一种刻骨铭心的感觉。
从那一刻起,除了父亲外,他的心里有了另一种牵挂,另一种思念,也有了另一种快乐。
雷鸿飞跳下出租,经过了安检,一进梅苑的门便拔足飞奔。
冲进白梅园,他便看见凌子寒站在鱼池边,正低头沉思。他高挑修长的身影越发诱人,精致的脸上有着微微的笑意,真是好看极了。
他一个箭步冲上去,拦腰抱住了心上人,气喘吁吁地说:"可想死我了。"
凌子寒努力转过头,看着身后的人笑道:"进屋吧。"
"好。"雷鸿飞不肯放下他,干脆将他横抱起来,直接抱上了楼,一边还不忘低低地问。"家里有人在吗?"
"没人。"凌子寒知道他要做什么,却也并不阻止。
家里确实没人,即使保姆回来,一般也是进厨房做饭,轻易不会上楼来的。父亲在上班,不到晚上不会回来,有时候加班,也就不回家了。他知道雷鸿飞已经等不及再出去找酒店,干脆先放纵一下再说。
雷鸿飞喜形于色,将他抱进房间,一脚踢上门,顾不上拉窗帘,便扑到床上,压住了他,随即劈头盖脸地吻了下去。
渴望的潮水向凌子寒席卷而来。他一边回应着雷鸿飞激烈的亲吻,一边抬手伸进了雷鸿飞的衣服,在他的身体上重重的摩挲着。
雷鸿飞只觉得全身像要*了似的,已是热血沸腾。他一边没头没脸地亲吻着、吸吮着身下的人,一边急不可耐地脱着两人的衣服。
凌子寒横躺在床上,被他沉重地压着,赤裸的身体迅速泛起了一层珍珠般的光泽。他的喉间忍不住发出激动的呻吟,双臂紧紧地抱住了身上的人。
雷鸿飞一刻也舍不得放开他,搂住了他不停地狂吻,双腿则有力地向前,分开了那双修长的腿。他的脑子里全是火,根本考虑不到什么前戏,什么润滑剂、安全套,就这样长驱直入,顶了进去。
凌子寒长长地吸了口气,疼得咬紧了牙。他迅速调整身体,努力放松。
雷鸿飞那火热硬挺的欲望骤然被紧窒的温暖包裹住,顿时快活得叫出声来。他停了一下,吻着凌子寒的唇,轻声问:"你怎么样?行吗?"
"嗯,行。"凌子寒微笑起来。
雷鸿飞再也忍不住,缓慢而有力地冲撞起来,随即由慢到快,如狂风暴雨一般扑向身下的人。
凌子寒轻轻地呻吟着,随着他的节奏摇晃,在一波一波不断拍过来的高潮中颤栗。
雷鸿飞很快便大汗淋漓。他那属于飞行员的身体是如此年轻,如此有力,一直不断地向着甜蜜的桃源深处不断俯冲。他在训练和飞行时可以在瞬间承受九个过载,此时却感到了晕眩。他不断地吻着身下的人,听着他美妙的呻吟,感受着他跟随自己的节奏而轻颤,脑海中是天旋地转般的缤纷色彩,让他犹如置身天堂。他用自己强壮的身躯紧紧覆盖住那个修长匀称的身体,用自己火热的体温燃烧着他。
凌子寒闭着眼,在爱欲的滔滔洪流中起伏跌宕,乍沉乍浮。他攀着身上的人宽阔有力的肩膀,在沉沉的压力和激烈的冲击里几乎喘不过气来。他不断地颤抖着,只觉得身体越来越轻,整个人都失去了重量,像在空中飘飞。他的分身被紧紧夹在两个身体之间,在快速有力的厮磨中迅速登上了顶峰。
一晌贪欢(下)
两个年轻的身体一直纠缠在一起。他们拥抱着,喘息着,呻吟着,在同样的节奏中摇晃,同时在快乐中喷发,汗水交融,呼吸与共,身体紧密相连,片刻不愿分离。
雷鸿飞在长久的高潮中颤栗着,同时感受着凌子寒的痉挛,只觉得快活得晕头转向,一直懒懒地伏在凌子寒的身上,再也不想动弹。
凌子寒的身子也是汗涔涔的,一时间只觉得筋疲力尽,也是一动也不动。
两人就这么紧紧相拥,直到呼吸渐渐变得平稳,滚烫的身体慢慢凉了下来。
雷鸿飞撑起身,凝视着眼前清秀的脸,温柔地说:"这些日子我一直都在想你,连做梦都梦到你。"
"我也是。"凌子寒微笑。"很想念你。"
雷鸿飞俯头在他的唇上轻啄,一下,又一下,再一下,停了停,他抬起头来看着心爱的人,从他被汗水打湿的黑发一直看到斜飞的眉、温润的眼、高挺的鼻、削薄的唇、尖尖的下颌,每一分每一寸都反复打量,怎么也看不够。
"子寒,我爱你。"他不断地重复着。轻轻的声音,像是在梦呓。
凌子寒温柔地承接着他的目光,胳膊一直搂着他的腰,低低地道:"我也爱你。"
两人缠绵着,一直不肯起床去洗浴。忽然,小保姆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凌哥,出来吃饭了。"
凌子寒看着雷鸿飞,两人都悄悄地笑了起来。凌子寒以正常的声音说道:"好,一会儿就来。"
小保姆便下楼去准备了。
凌子寒这才和雷鸿飞分开,手拉着手去了浴室。
雷鸿飞一边帮他清洗着身体一边央求道:"我今天住你家好不好?实在不想浪费时间出去找酒店。"
从小他就常常住在凌子寒家里,偶尔凌子寒也会住到雷鸿飞家中。两人同睡一张床,合盖一张被,两家的大人都习以为常,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他们以前也是理所当然地这么做,可自从成了情人之后,心里便有些发虚,都怕在家里亲热时会被大人察觉,会很尴尬。
到底还是孩子,明明光明正大的事情却弄得偷偷摸摸的,自己先做贼心虚,想起来都好笑,可还是不敢明目张胆地在家里同居。
说起来,凌子寒和雷鸿飞其实都是胆大包天之人,可他们的父亲却更加强势。在两个孩子心目中,他们的父亲都是各自的偶像,有着无所不能的力量和不可抗拒的威严。他们不想自己的欢乐被过早地阻挠,都认为现在还不是坦白的时候,而且也觉得这样子搞得像偷情似的,反而更加快乐。
凌子寒听了雷鸿飞的话,不由得问他:"你不怕我爸知道?"
"有点怕。"雷鸿飞挠了挠头。"可是,我想一直和你在一起,不想出去耽误时间。还有,我这次有十天的假期,难道就一直住在酒店里?那可贵了。"
"有十天啊,太好了。"凌子寒开心起来。"那咱们出去旅行吧,找个山清水秀没多少人去的好地方,费用又不多,又玩得痛快。"
"好啊。"雷鸿飞也高兴了。"那你安排吧,我们去哪儿?"
"让我想想。"凌子寒关上水,拿了一张浴巾给雷鸿飞,随即自己也擦干了身子。
两人下了楼,小保姆一愣,随即笑道:"雷哥也来啦,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我以为只有凌哥一个人吃,没做多少。"
凌子寒看了看桌上的菜,温和地说:"没事,够了。"
小保姆赶紧去又盛了一碗饭端过来。
"谢谢。"凌子寒对她笑道。"你去休息吧,我们自己来。"
小保姆笑着点头,便离开了。她是国家分配给凌毅的保姆,在编制上是工作人员,在大院里有自己的宿舍,并不住在这里。
雷鸿飞开开心心地和凌子寒吃着饭,觉得这里越来越像是自己的家。如果可以永永远远地和凌子寒住在一起,那就是人生最最快活的事了。
他正在心里打如意算盘,电话响了起来。
凌毅淡淡地对儿子说:"我要出差,马上就走,后天才回来。"
"好。"凌子寒笑着点头。
雷鸿飞顿时高兴得眉飞色舞,却强忍着不敢出声。
凌毅没再多说什么,便切断了通话。
雷鸿飞立刻跳了起来:"万岁。"
凌子寒放下电话,开心地转身看着他,眉梢眼角全是欢喜。
今天晚上,两人可以痛痛快快地狂欢了。
雷鸿飞大口大口扒起饭来,又往凌子寒碗里夹菜,急急地说:"快点吃吧,吃完了咱们就上楼。"
"今天才第一天。"凌子寒好笑地说。"以后还有九天时间呢,你要这么不节制的话,等回去的时候还有力气飞吗?"
"嘁,这算什么?"雷鸿飞满不在乎地笑。"我是国防身体,钢铁长城,不会倒的。"
凌子寒笑着摇头,也不再劝阻。
吃完饭,两人却并没有急急忙忙地上楼,而是窝在沙发里看电视。
雷鸿飞满足地抱着凌子寒,眼睛看着屏幕,嘴却不停地吻着他的脸。
凌子寒慵懒地靠在他怀里,唇角噙着一缕惬意的微笑。
雷鸿飞低低地在他耳边说:"子寒,我们以后永远都这样,一直到头发白了,我们也在一起,好不好?"
凌子寒转头看着他,脸上慢慢绽放出欢喜的笑容。他微微点头,轻轻地说:"好。"
--本番外完--
关于写作
首先,我写文是为了娱乐。生活中有太多压力,尤其是工作上的压力,巨大到无以复加,所以写文放松一下。
开始写背负阳光的时候,是在九寨那边工作,很难上网,都是写了以后,赶紧找个能上网的地方上传了,然后立刻下网离开,连读者的评论都没有看。等到写完了,一个月后出山回到城市,这才发现有不少人看,而且诸多评论,令我很惊讶,这才明白什么叫网络。
写千山的时候在写另一部很闷的约稿,因此写千山放泄一下沉闷的情绪,一开始也并没有注意,直到忽然发现上了月榜,这才认真起来(希望这不会让追文的亲们又失望),然后一直写到结束。自己感觉很开心。
写血色的时候,看的人少,骂的人多,但还是坚持着写下来了。
直到写白色,才有了坚定不移支持小寒的亲一直在追看,然后博客渐渐热闹起来。
本来,写八部一个系列是我2004年就开始构思的,当时叫轨迹系列,就是想写一个人一生的轨迹,每本书以一个行动为骨架,当中以感情贯穿。现在基本上是按照这个思路在写的。
不过,我也感觉累了。
本来写文是快活的事,看文的也快活,我虐虐儿子,大家骂骂后妈,其乐无穷。但渐渐的,有不少人有了更多的要求,要我文以载道,担负许多的责任,这也不能写,那也不能写,渐渐的象要命题作文,也就让人有些意兴阑珊了。
甚至我连玩笑都不能开了,上网说话都得小心翼翼,说得随兴一点,马上就出来许多指责,令我感到十分错愕。为什么我不能随便说话了?百思不得其解。
这套系列里,我喜欢小雷,也喜欢小卫,我以前就多次说过,很想想象一个作者会把他不喜欢的人物写得活灵活现,形神皆备,那是需要倾注极大的爱心才可能做到的。同时我也喜欢小狼,甚至想过为了他开一个系列,把他们野狼大队的每只狼都写一遍。
大家不喜欢,我就不写虎狼配了。现在大家不喜欢,我也就不再写雷寒配或者林寒配,这下大家就满意了吧?
写这本银色,之所以小宇宙爆发,天天都有一章,是因为不打算再写下一部了。所以为这本书取名《银色寂静》,喻示最后万籁俱寂,一切就结束了。
这一周都在海口出差,从早到晚都在忙,周六、周日也在开会、应酬,要到夜晚回到酒店才能抽空码点字。今天上午到规划院开会,研究他们做出来的道路系统,下午又去应酬,晚上10点才离开海口,夜里1点才到公司,没想到上来一看,半开玩笑的一句话却惹来这么多非议。我确实不理解。
读者买书,是因为爱这本书,如果不喜欢,当然可以不买,我都理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等天亮了,上班的时候,我会跟夕照联络,凡是要求退款的都可以退,这没关系。同时,我在这里也对失望的朋友说一声抱歉。
基于善始善终,我以后也会把《蓝色》和《银色》出版出来,然后猎手系列就此结束。
另外,我也希望大家不要再就这件事争论了,我不会再写猎手更多的故事了。
就像有些朋友说的那样,不如另开新坑,写别的故事。
另外,我想说明一下,我当初说的打算再写寒雷配或寒林配,纯属自娱自乐,也并不是说要写NP,或者写三个结局,让大家挑。可能是我的表达能力太差了,我其实只是想表达一个意思,人一生中有无穷可能。当然,现在也只是说明清楚而已,我不会再写的了,这下大家放心了吧?
另外,这一次的橙紫特已经开机,大概25号出来,27号以前应该能够寄出。这次印刷的事宜都是我亲力亲为,当中出现许多未曾意料到的事情,弄得筋疲力尽。一回来就看到这些留言,说实话,只有苦笑了......
无论如何,再次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记得当时 1
当卫天宇拖着旅行箱从首都国际机场出来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深蓝色的天空。那种如海洋一般的纯粹的蓝猛地扑进他的心,令他一生都忘不了这一刻。
这是他第一次到北京,而秋天的京城展现给他的是无比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