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昊看着林倾月的眼，挑起眉，“这是真的么？”
“你说呢？”倾月扬起嘴角——他们这次或许是真的完了，绝望的笑——爱情这种东西，是易碎品，经不起风吹草动。
“我想听你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韩昊的眉挑的更高，烦躁地推开苏婕雅。
倾月愉快地笑着，走过来，贴上韩昊的唇，纠缠不清地深吻，“你认为，她比你更好？”
韩昊的手插进倾月的发，“我当然是最好的。”
这两个人竟然在她的面前，肆意地缠绵——韩昊的吻落在他的脖颈，倾月的眉目含着春意，射向她——“苏婕雅，想看着我们继续么？”
“你们这样会遭天谴的！”苏婕雅愤愤地跑开——泪水在风中飘散，她怎么也没算到这样的结局——或许从一开始，她的感觉就是对的，他们之间千丝万缕的纠结只属于彼此——
倾月被重重地摔在地板上，韩昊急切地除掉他身上的衣服，“不想说什么吗？”
倾月只是沉默着——这件事困扰着他，让他吃不下饭也睡不着觉，如果真的公开了他们的关系——后果不堪设想。
没有任何爱抚，直直地进入——温热的液体留下来，倾月知道那是血——他已经被撕裂了——“我没有满足你么？让你要去招惹苏婕雅，她就是你要和我分手的原因？”
身体被撕成两半——他也没有力气挣扎，韩昊始终还是不相信他——既然如此，他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他明明看到了他们的亲密接触，要他如何相信他？但是这样的倾月——以前的好身手和伶牙俐齿都哪儿去了？为什么不反抗？身下的倾月，面目死灰，瘦弱的身体承受不住地抽搐，“该死！”韩昊低咒一声，抱起倾月，轻放在床上——
“昊，邮件，照片——不行——”倾月的神志还不清醒，在他的怀里挣扎着。
什么照片？韩昊轻易地破解了倾月的邮箱，进入，除了一些常规的邮件，一张他们亲吻的照片——和几行苏婕雅威胁的话——原来如此——
韩昊看了一眼倾月，他睡得极不安稳，轻拍着他的背，俯在他的耳边，“月，你这个傻瓜，这件事就交给我好了——”
他笑着拨通了电话，“苏婕雅，我有事找你，出来一下。”
那边苏婕雅开心的声音，“你想通了？要和我约会么？”
“是，我想通了——你定个房间吧。”挂掉电话，看着熟睡的倾月，韩昊深吸了一口气，走出门——
第三十八章相伤
真是个幸福的早晨，倾月好久都没有睡这么沉了，刚想起身，后面的刺痛让他抽着气，眼睛布满红丝——韩昊这个混蛋。
手臂支撑起身体，手指摸到了枕边的一张纸，刚看了一眼，倾月的脸色煞白没有了一丝血色——匆忙地打开电脑，新邮件——倾月的眼睛慢慢睁大，又慢慢合上，韩昊——脸上湿湿的——滑到嘴边的是微咸的液体。
——手指不经过大脑，也能熟练地拨着这个号码——像是自己的生日，永远也不会忘记——
“看到邮件里的照片了么？”电话那头韩昊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看到了——”倾月深吸了一口气，吐出的话犹如叹息，“昨天晚上，你和苏婕雅在一起？”
“如果她不将照片还给我们，我就将这张照片发布出去——就算扯平了——月，你就是为了那张照片要和我分手的么？”
“够了，韩昊——我不想再听了——”颤抖的手按下结束键，倾月的眼直盯着苏婕雅几近裸体的照片——韩昊，这就是你解决的办法么？到底是谁想把谁逼疯？
放在餐桌上的水杯成双成对地依偎，那时他们交换了杯子，像是交换的最亲密的一部分——事到如今，他们三个人的混乱，已将这份心情毁灭殆尽——
这是韩昊的枕头，韩昊的被子，韩昊的牙刷，韩昊的书桌——韩昊的气味已经将这间屋子填满，满得快要溢出来，倾月的呼吸快被止住了——他只能捂着胸口大口地喘着气。
他扫落桌上的杯子，碎裂声在墙壁之间回响，残破的裂片铺了满地。倾月拿起一片，紧紧地握在手里，血液流淌得悄无声息，他还以为会这样死去——太好了，他再也不用想象——韩昊是如何拥抱苏婕雅的，用什么样的心情去抱她，是不是也一样轻唤着她的名字，温柔地抚摸——这一切他已经受都够了！
“月，到底出了什么事？”倾阳担心地问着——倾月默不作声地跑到这里，就是他离开倾月的时候，倾月也没有这么消沉过，“听说你跟导师请了长假。”
倾月点点头，“哥，我想一个人静静，韩昊找我就说我不在。”抱着双膝，蜷缩在角落里小小的一团。
“倾阳，韩昊的电话，问倾月在不在。”金石在客厅拿着听筒大声问。
“我来接。”倾阳走过去，接过电话，“韩昊，出了什么事？”
韩昊欲哭的焦急声音，“没什么，呃——我们有点误会，倾月在你那儿么？”
“他在，你们见面好好谈谈吧。”倾阳轻声说着，转头看向倾月的房间——听到韩昊长舒了一口气。
“我马上过去——”
不到半个小时，韩昊就出现在了倾阳的门口，看着他满脸的憔悴和汗水，倾阳拉过金石的手，“记得家里没有盐了，我们去一趟便利店。”
“咦？不是昨天刚买了么？”金石傻乎乎地盯着倾阳。
“怎么这么多废话，你到底去不去？”倾阳噘着嘴，马上要生气。
金石慌了，“去，当然去——”陪着笑脸，轻声哄着。
“谢谢。”韩昊直冲了进去，敲着倾月的门，咚咚的响。
“喂，小子轻点，门敲坏了你赔！”金石扭头大声喊，头上已经吃了一个暴栗。
“行了，走吧。”倾阳抓着金石的手，急匆匆地离开。
“倾阳，到底怎么回事？”
金石疑惑地看着倾阳苦涩的笑，“倾月，真的长大了呢。再也不是那个只会躲在我身后的小鬼了。”
“你是说他们——”金石的舌头打了结，——是情人吵架？金石将倾阳搂在怀里，“倾阳很难过么？”
“为什么这么问？”难过？失落？这些原本的情绪在金石温暖的怀抱里，消失无踪——只是，金石为什么这么问？他知道些什么？
“没事，”金石有意无意地握紧了倾阳的手，“我永远都会陪在你身边，所以倾阳不用担心——”
“你一定会好好照顾我，对么？这种话不要总在说，会变得很像假话。”倾阳反握住他的手，“阿石已经照顾得很好了。这个月我又重了一公斤，你说，我会不会变成大胖子？”
略微刻薄的话语，配上温柔恬静的笑意，金石失神的看着他——倾阳又在顾左右而言他，每次提到倾月的事，他就会变成这样。原本以为倾阳陪在自己的身旁，他就会知足，但是他变得越来越贪婪——他想要倾阳的全部身心，难道是一生可望而不可求的梦？
不倦的敲门声，一声一声地敲进倾月的心湖，泛起涟漪——烦躁如暴风雨般来临。
倾月打开门，清冷的眸子布满杀意，韩昊轻颤着——倾月真的想杀了他。
“月，你的手——”倾月手上缠着绷带。
韩昊一回到家，看到一片狼藉——倾月不在了，桌下一滩血迹——还以为是——那一刻心脏跳停了。
“我这样的手一样可以打架，”倾月欺近他的身前，脸上不正常的忿红——出拳的速度还是快如闪电，只是力度过于欠缺，打在韩昊的身上不疼不痒。
“好了，打够了吧？”韩昊抓住倾月的手腕，“你在发烧，等病好了，怎么打我都行。”
“放开我，”倾月在他的怀里扭动着，韩昊的手臂却越抱越紧，“告诉我——你和苏婕雅做了么？”
韩昊的身体一震，摇着他的肩，“月在胡思乱想什么，当然没有，我怎么会和你以外的人——”
倾月终于安静下来，靠在韩昊的肩头，“骗人！那照片是怎么——？”
“我是脱了她的衣服，但是其他的什么也没有！月怎么哭了呢？”没见过倾月流泪，韩昊抱紧了他，轻抚着他的背，将倾月抱起，“你再说我太过残忍，我也不会听你的。苏婕雅伤害了我最重要的人，我当然不会放过她！”
第三十九章嫉妒
林倾月！”
“齐欢，是你呀。”齐欢和林倾月隶属于同一个导师的名下，平时也都是各忙各的，难得碰面。
其实林倾月有点躲着她，主要是因为每次见面后，韩昊会高挑着眉念个不停，倾月刚想走开——
“听说苏婕雅要出国，可能不打算回国了，”这句话成功地留住了倾月的脚步，“我们怎么说也是好朋友，一起聚一下，算是饯行吧。”
倾月低着头，想着如何回复——
“叫着韩昊一起来吧，”齐欢温和地笑，只是在说到韩昊的时候，眼神不停地闪烁，“不过，倾月只要来，他就一定会来的。”
倾月看着齐欢的背影，——直觉到这个女人不同寻常的气息，但她和苏婕雅不同，总是很温存而又无害的——单纯友善的笑意，倾月觉得自己想多了。
今天的四人聚会，因为苏婕雅的缺席，而变成这样——
“苏婕雅已经上飞机了，她托我把这个交给韩昊。”齐欢坐在他们对面，手里拿着一个信封。
韩昊迟疑着接过来，一打开，两个人的脸变了颜色——是那张照片——拍摄的手抖了一下，画面不太清晰，但还是能够分辨出他们。
“是什么东西？把你们吓成这样。”齐欢笑了，好奇地看向这边，“幸亏我没看——听苏婕雅说，你们住在一起，什么时候请我去坐坐？”
“她还对你说了什么？”韩昊盯着齐欢的脸，满眼怒气。
“没，没有了——”齐欢被吓了一跳。
倾月的手伸到桌下握住了他，“没事的，韩昊最近学业不太顺利，不用管他。”
“韩昊还会学业不顺利么？”齐欢执拗着眨眼。
韩昊正欲发作，看到倾月的眼神，硬硬地将火压下来，头瞥向一边，气鼓鼓的。
齐欢不以为意，“倾月的生日快到了吧，打算怎么过？”
“还没有计划——”倾月的手被抓住，好疼——他转头看着韩昊，又再耍孩子脾气。
“那，到我打工的咖啡店开个party吧。我有礼物给你哦，”齐欢兀自说着，“韩昊也会来吧？”
韩昊看着齐欢，眉挑着——她诚恳地邀请，想生气却又不知从何生起。她喜欢林倾月——他早就知道，但她不是苏婕雅，就算喜欢也是藏在心里，韩昊也说不出什么不对——就是这种暧昧的感觉，让人不爽。
“齐欢喜欢你，你知道么？”并肩走在路上，韩昊终于忍不住了。
转进一个角落，倾月不耐地说着，“她不说，我怎么知道。但是你应该知道我爱的是谁。”
韩昊一下就抱住他，倾月看着他手中的信封，苏婕雅是带着诅咒离开的——本来做事极端是林倾月的专利，韩昊这次也出乎他的意料——他们会遭上天的责罚么？既然不知道未来的路通向何方，还不如过好眼前的日子，守护好这得来不易的幸福。
“月，说好生日和我一起过的。”都走到了咖啡厅的门口，韩昊还在碎碎念。
“每年都是我们两个人，不觉得无聊么？”
“不会啊。”有倾月在身边，当然不会。
齐欢热情地招呼着，“你们先坐，等一会儿，我就下班了。你们想吃点什么，还是我来推荐？”
“随便。”韩昊随口说着，倾月也附和着点头。
齐欢明了地点头，“倾月，这是我的礼物，生日快乐！”
一瓶香水，女孩送男孩香水，说不出的怪异，香水的瓶子上写着它的名字“嫉妒”——味道和齐欢身上的香味是一样的。嫉妒吗？是嫉妒他吗？倾月的表情有些奇怪。
闻着倾月手中散发出的香气，韩昊的心烦闷起来，这是在示爱——倾月这么聪明不会不知道，那他为什么还要收下？他们之间有什么吗？
“谢谢，”倾月笑着，“香水的名字好怪。”
“这种香水的味道开始的时候很淡，随着时间的推移，香味会越来越浓烈。韩昊要是喜欢，也可以一起用哦。”齐欢开心地坐在他们面前，“记得以前，只要林倾月在的地方就会有韩昊，大家都这么说。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的感情还是这么好，真让人嫉妒。”
齐欢的眼神一抹孤寂，莫名地游离于他们之间。是嫉妒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是嫉妒某一个人？倾月举杯向着齐欢，温柔有礼地笑。
倾月的气质和齐欢太过相近，让人会不禁想到他们应该非常了解彼此的想法，韩昊觉得自己在这里变得多余起来。
“我吃好了，先回去，你们继续！”韩昊站起来，走向门口。
“对不起，齐欢，我也先回去了。这顿饭我们请，”林倾月把钱放在桌上，追了出去。“等等，昊！”
想拉住韩昊的手臂，却被他甩开——
“月，你喜欢她么？”
“当然不会。”倾月站在他的面前，与他直直地对视。
“那你为什么要收下她的礼物？”
“我是男人，总不能不接受女人的挑战吧。”倾月转头看了一眼橱窗内齐欢的脸。
第四十章双生花
远远地看着林倾月和齐欢一起走出来，两个人像是在谈什么愉快的事，韩昊径直地走开。
“林倾月，你的身上有香味，是嫉妒。”齐欢笑着说。
倾月也笑，“是韩昊喷了，我不小心沾上而已。我们现在住在一起，有时间欢迎你来坐坐。”
看着齐欢的笑容凋零，倾月快意又有些不忍——他宁愿齐欢更加恶劣些，面对她纯美的笑，他下不了狠心。
“韩昊！”齐欢清亮的声音。
这个该死的女人——韩昊定住脚步。
“难得和你单独在一起呢。”齐欢的眼光悠远，“我有事和你谈。”
酒吧里的歌手在唱着一首老歌，悠扬的旋律，略带沙哑的声音。
“倾月说你们住在一起？”
“不错，倾月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韩昊冷声说着，冰冻了齐欢的笑。
“那你呢？”
什么？韩昊迷惑不解。
“你也有喜欢的人了么？”
“是的。”韩昊点了点头。
“果然是这样，”齐欢落寞地表情，“我喜欢的人，都不喜欢我，为什么呢？”
韩昊猛地抬头，又在沉默。
“记得以前，每次约倾月，你都会来——明明没有兴趣，还是会来。你们两个像是双生的花朵，没有什么可以把你们分开。你喜欢的是他么？”
韩昊没有回答，只是沉默。
“只要见到他，就知道你肯定就在附近。所以，我很喜欢见到他。我当时就在想——这样，你是不是也能看到我。真的有点傻呢。”
韩昊默默地看着身后的人，推开门——“进来吧。”齐欢随着他进了门。
“你回来了。晚饭等一下就好。”倾月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
韩昊走到厨房的门口，“月，今天家里有客人，多做一些吧。”
倾月也走到门口，刚想探出头来看，韩昊在他的额头上轻吻，“有客人来，不能这样啦。”倾月推开他。
“那有什么关系，反正你也认识。”拉着倾月出来，看到来人——倾月怔住了，又转头看看韩昊——韩昊笑着点点头。
倾月围着围裙的样子，齐欢第一次见，两个人站在她的面前，他们深爱着彼此——就像卧室里的双人床，并排放着的牙杯，两个人混着穿的衣服和鞋子——这一切都渗进了两个人的感觉，竟然有种说不清的协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