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迟春来——漫无踪影
漫无踪影  发于:2009年0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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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的萧鸿卿心里虽然诧异,但也根本懒得管他跑还是没跑,兴许跑了更好,免得添麻烦。他抽出腰上的长剑,通常蛇打七寸,但面对如此巨大的蛇,还是先袭击他最脆弱的部位较好,比如眼睛,他心里盘算著,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接近巨蟒,。
  潇泫没有惊慌失措,没有惶恐不安,反而在那群惶恐逃跑的人声音渐渐远去後,轻轻的笑了笑,色如春花,暖如冬日。萧鸿卿被他笑的莫名其妙,面对危险平静应对是好事,可是笑的话就太诡异了吧?
  但更诡异的是,巨蟒竟然慢慢伏下身,似乎并没有攻击的意思,而且用头将掉在地上的卷轴拱到潇泫身边,然後颇为相熟的说,是你呀。
  蛇开口说话了......
  当五皇子确定自己是听到蛇在说话时便放开嗓子叫了声,妖怪啊啊啊啊啊~~~~翻翻白眼腿一软昏了过去。萧鸿卿比他有风度的多,把蛇说话与人说话当成一样,似乎没多打区别,并且从巨蟒的一句话便断定不会有危险,收起长剑,施施然走过去将潇泫扶了起来,指了指巨蟒,认识?
  潇泫疑惑的偏著头,想了想再摇摇头,然後问,我认识你?
  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我还是小蟒,你不记得我也不奇怪,嘿嘿~现在毕竟大了点。
  奇异的,蛇笑起来也蛮可爱的,如果忽视张开的血盆大口。
  巨蟒来回打量现场仅剩的三人,扭扭身道,我去找吃的了啊,再见。
  有礼貌的蛇。萧鸿卿望著远去的蛇影赞道,随即低头看了看潇泫手上的伤,用水壶里的水作了简单清洗,再道,回去上药,先离开这里。潇泫将卷轴收好,点点头并无异议。
  你能自己走吗?这没用的家夥吓昏了。萧鸿卿踢了踢倒在地上的五皇子,我得抗他回去。
  嗯,你不用把我当瞎子。
  於是萧鸿卿把五皇子当沙包一样抗起来,动作粗鲁,估计到时五皇子醒来会疑惑自己身上怎麽有淤青。抗著沙包;边走边东拉西扯的萧鸿卿实在忍不住就问道,刚刚你笑什麽?
  觉得好笑。潇泫没有回答原因,只是似乎想到什麽,再次不自禁的扬起了嘴角,彷佛冰雪融化的笑容,萧鸿卿恍了恍神,暗自道,怪不得那群家夥老想占人便宜。
  阳光穿透树林,投下斑驳的光影,映在眼睑上,能感到一片温暖的黄红,同样的山林,同样的危险,不一样的人。
  吹嘘自己本事多好,身上背著箭,手上拿著剑的一群人却是在遇到危险时将潇泫推了出去。那刻,潇泫忽然想起,曾经在面对一只白额虎时,手里拿著树枝当武器的小孩,虽然声音都在发颤,但却毫不犹豫的挡在潇泫面前,对著老虎张牙舞爪。

  第十七章
  自从上次春猎的事後,萧鸿卿就成了神宫的常客,那般侍女正是少女怀春时,遇上丰神俊秀、眉宇飞扬、飘逸洒脱的萧鸿卿自是乐不可支,芳心暗动,所以每遇他来访便是语笑嫣然,款款招待。
  奇异的是潇泫对他也是好感甚多,於是对於他的时常出入并没有多言。而且像萧鸿卿这样习武的人对围棋竟然也颇为喜欢,正好可以与潇泫对弈。潇泫相熟的人用一只手都能数清楚,无虽然会下棋,但坐在石凳上彷佛坐在钉子上一样不安宁,而且落一子,十句花便蹦出口,吵得很。至於梨妖更是皱巴著脸说,对著棋盘就想放屁。所以长久以来都是潇泫自己和自己下,却也能下出味道来。潇泫是合著眼下棋,就是所谓的盲棋,萧鸿卿打死不愿意占便宜,总是会让子。
  萧鸿卿的棋风就像他的剑,凌厉凶狠,喜围追堵截,将人逼上悬崖,潇泫的棋风温和如水,而在关键时刻水能成冰就有了冰棱的冷厉。
  两人对弈完後,萧鸿卿开始整地,期间便聊起天来,随意找了个话题,呵~小九从嘉兰国回来後,基本功比以前好多了。
  潇泫微微诧异,疑惑的望著对面的人,似是刚知道这事。萧鸿卿更疑惑,迟疑的问,你、你不知道他回来了?其实根本不用问,看对方的表情就知,怪怪,他还以为小九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来见潇泫,现在糟了,不该捅破的纸偏偏被他捅穿了......
  哦。冷冷淡淡的单音节词,没有表示自己知道还是不知道,更没有问什麽。萧鸿卿听不出这里面隐藏著怎样的情绪,额头冷汗直冒,小九呀小九,算哥哥对不起你了,不过媳妇还是自己哄吧,还没整完地的萧鸿卿拱手道,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急著赶回去,就先告辞了,下次再来找国师对弈。
  潇泫颔首,萧鸿卿很没义气的丢下烂摊子风急活燎地赶回去,当然他也不至於太笨,现在赶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小九,通风报信。
  空气中有股气流隐隐流动,潇泫发觉跟著萧鸿卿飘然而去的还有淡淡的梨花香。好像每次他出现都会有梨花的香味,离开之後梨花的香味也会离去,但又不是萧鸿卿身上的味道。
  春天到了啊~~从树後冒出来的无摇著扇子无限感慨。
  现在是夏末都快入秋了。潇泫提醒他,有种看白痴的感觉。
  嘻嘻,六皇子前脚刚走,跟自己躲在暗处的梨妖就跟了上去,无摇头晃脑,若有所指的说,不不,此春非彼春。停顿半晌又道,小鬼离开也有大半年了,现在可算是回来了。无的高兴样活像自己分别多年的儿子回来。
  潇泫不置可否,没有理无,丢下他一人,回自己屋去了。无望著离去的背影,自言自语,可是春天虽然回来了,却没有回到身边,怪哉怪哉,小泫也在为这个烦恼?难得难得。
  那之後几个月,萧鸿裔也没有来神宫,无很惊讶,梨妖很气愤,萧鸿卿很奇怪,这时的他们已经比较熟,而梨妖是化名离夭跟萧鸿卿做了朋友,无听了梨妖的化名简直吐血,这哪叫化名?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梨花妖。
  哼哼!我看错了!看错那小子!还让小泫等他长大,呸!才一年不到,去外面晃荡一圈就什麽都忘了!!梨妖义愤填膺,然後用愤恨的眼神扫射萧鸿卿。
  萧鸿卿干咳几声,忙著帮自己弟弟解释,大概小九有自己的原因吧......嗯...你也不要这麽说我弟弟。虽然他也不知道原因,可是他相信萧鸿裔。
  你回去告诉那小子,他不来就不来,一辈子也别想上山!
  噗~小离你这模样就像被骗的人是你。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争执了起来,最後话题完全背离主题。向来呱噪的无反是沈默不已,用担忧的神色凝视著窗外。

  潇泫大汗淋漓的醒来时,眼神一片混沌,消失已久的恶梦竟然又回来,纠缠不休,不是梦到森森白骨尖锐的凄叫和血流成河的场面。方才的梦境依然清晰,一个少年持剑与另一男子对峙,蓝色的眼眸里只有怨恨和绝望,那种恨深入骨髓,所有的付出得到是背叛,自此不愿意再相信任何人,潇泫曾经以为这会是个终结。
  梦里的模糊的脸瞬间转为一张稚嫩的脸,扬著熟悉的天真笑容,但过去的亲昵却不再,完全像看陌生人似的问,你是谁?
  突然间,潇泫感觉天旋地转,大地发出崩裂的声音,地上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黑漆漆的,彷佛无底深渊,潇泫直直坠了下去,风声在耳便呼啸,光明一点一点远去。
  美人姐姐,我娶你当媳妇好不好?
  啊?原来你是男的啊!不过我不介意!你当我媳妇好不好?
  美人哥哥,你多笑笑嘛,多笑会更漂亮哦~~
  我一直会娶你的,不骗你!!相信我呀!
  我会回来,你等我哦~~然後我们两个人永远在一起~约定了!
  潇泫捂住耳朵,拼命的摇头,想把这些话从脑海中驱赶出去,却是无益的挣扎。

  第十八章
  数个月後,萧鸿裔捧著个精致的盒子准备上山,出门前被贵妃拦下了,她紧张兮兮的问,儿子,你这是准备去哪?看那盒子就像是送人的,可是自己这个儿子回来好一阵子,也没见他去找自己媳妇,如今是打算去做什麽?不会是另外找个人了吧......贵妃不禁担忧起来。
  神宫呀!萧鸿裔回答的理所当然,奇怪的望著贵妃,觉得她问了个白痴问题。
  你都那麽久没去,今天怎麽想起了?贵妃松了口气,但还是好奇。
  萧鸿裔面对询问的目光,不好意思的垂下头,支吾半晌才把话说清楚,我听师父说,天天想著一个人,然後在九九八十一天後捏个小糖人,以後就可以长长久久,甜甜蜜蜜,粘粘呼呼。说到最後是一脸花痴期待状。
  贵妃满脸黑线,暗暗叫苦,师兄,你怎麽这麽整我儿子,到时等到绝对不是长久说不定是搓衣板,只是她不敢告诉自己儿子这个残酷的事实。最後正如贵妃所预测的,萧鸿裔连神宫的屋顶都还没望到,就被赶了出来,锲而不舍的再去,但在山上却迷路了几次,似乎专门有人在和他作对,就是不让他上山。

  少年并没有参加宫廷里热闹的宴会,而是守在屋顶,睁大眼睛,竖起耳朵,密切注视所有廊道里来往的人,一个都不能落,终於在一个很少有人走的通往後宫门的廊道发现一抹白色的身影。
  潇泫!少年清澈的嗓音欢快地响起,略微挑高微微发颤的尾音透露出他极度地惊喜和难以置信。
  潇泫听到是陌生的声音下意识的收住脚步,正思量声音的主人会是谁,那人便疾风般奔到他身边,猛地一扑便抱著他开始哇哇大哭,但是属於喜极而泣的那种,呜呜~~终於让我见到你了,你为什麽不理我?还要躲我,都九年了,呜呜~~这九年有说不尽的心酸。
  潇泫如遭雷殛,耳朵里嗡嗡作响,已无其他声音,身体僵硬不知作何反应,一股怒气从心底窜出,将脑海里所有的思绪都烧成蒸腾的白雾,一片空白,呆滞片刻才恢复过来,立刻推开萧鸿裔,却毫无用处。萧鸿裔就像磐石般鉴定,丝毫没有移动,搂在腰上的手反而箍的更紧了,抱著他的人已经不是数年前那个软软的孩童,更不是扑到潇泫怀里随後又能轻易的被推开。如今他已经长高不少,全完可以将瘦削的潇泫搂著,潇泫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隔著层衣裳所传来的温暖,但已经到不了心里,还可以感受到贴著自己的那具修长的身体内所蕴藏的力量。
  已经长大的人仍然像小孩子一样,假装委屈,其实现在心里却是乐开花,你为什麽不见我,呜~~还不让我上山。委屈发泄完又马上换上副笑脸,不过现在见到了,嘿嘿~我现在长大了很多,跟小时候差别很大,你还认识我不?不认识也不要紧,反正以後有的是机会,可以慢慢适应,慢慢熟悉。从两人相遇开始,一直都是萧鸿裔一个人叽哩呱啦说个不停,即使如此他也说的兴高采烈,还有点语无伦次,没办法没办法,太高兴了,这几年因为潇泫刻意回避,他每次都要等人到了宫里才能见到,还只能远远的看,等潇泫一做完自己分内的事就马上离开,而且走的神不知鬼不觉,他守了好几次,都没抓;到人,皇天不负有心人,今天总算让他逮到了。
  九皇子想说的话是不是已经说完了?潇泫对於他的兴奋开心只是冷淡的反应。
  萧鸿裔点点头,然後等著潇泫发表感想,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见他说话,犹疑的问,你不高兴?
  请放手。潇泫很客气的要求。
  你不要生气。萧鸿裔听出他语气里的疏离感,慌忙放手,红脸挠耳朵解释道,我只是太激动了,你不要生气。
  多谢。潇泫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更看不出一丁点儿感激,转身准备离开。
  你怎麽啦萧鸿裔急忙忙拉住他的胳膊,眼睛都急红了,莫名其妙的问,你到底生什麽气呀?还气那麽久?潇泫抿唇不说话,彷佛在隐忍什麽,双拳紧握,指甲几乎掐进手心的肉里。
  总得有个原因吧!萧鸿裔拔高声调。
  潇泫侧过头望著他,虽然闭著眼睛,却有种冷冽的威势,足以把萧鸿裔吓的缩回去,声音一下降了八度不止,细如呐蚊,我总要知道原因吧...潇泫还是不吭声,两人僵持著。
  哈哈~小九,别人不理你,你死缠著也没意思呀。五皇子魂魄般飘了出来,嘲笑萧鸿裔,然後又嬉皮笑脸地硬凑到潇泫面前,国师,你现在知道小九不好了吧。接著深情款款地说,我一直都在等你,我会对你很好的。
  萧鸿裔眼疾手快把五皇子的狼爪拦下,皮笑肉不笑的说,一春阁的绿莺,环香院的拂柳,仙凤楼的翠锦都在等你。
  还有南馆的小倌。冷不丁萧鸿卿也冒出来。
  五皇子脸色红了绿绿了白,好不精彩,存在的事实又反驳不了,只能两只眼睛定在潇泫身上占便宜,萧鸿裔瞧著不爽就整个人挡上去,把潇泫遮在身後,瞪著五皇子。两个人互瞪之际,潇泫却突然开口说话,而且语出惊人,让萧鸿卿与他同行。
  萧鸿裔急了,为什麽!
  五皇子乐了,哈哈~你活该!
  萧鸿卿左右为难,心里叫苦连天,你们两个闹,扯我进去做什麽?最後不得不在某人狠狠的瞪视下带著潇泫走了。

  第十九章
  萧鸿裔直直盯著对面的人看,彷佛要从那人身上挖出一个洞来,眉头皱起,嘴巴撇起,整一副苦瓜相,还有被抢了媳妇的苦大深仇。
  你一直瞪我做什麽?萧鸿卿不耐烦,将杯子重重置於桌上。
  为什麽他不理我?萧鸿裔像是在问问题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边说边把悠闲磕瓜子喝茶的人拉起来,近距离认真详细地作了番比较,比比身高,摸摸胳膊捏捏腿,自己是矮了点,但随即自我安慰,可我还会长,除了这个不算短处的短处,自己没什麽地方不好啊,那为什麽媳妇不要我送要六哥送呢?
  你问我?你揣著明白装糊涂?萧鸿卿反问,什麽原因我还正想问你,这几年怎麽回事?靠!他们闹归他们闹,可是时常弄得他里外不是人,潇泫闷不吭声,但轻易的就可以把你丢到冰山上挂著,离夭那家夥又经常无理取闹,把他骂得狗血淋头,好像自己是个万恶不赦的混蛋,小九更加,神经质的碎碎念,或者像你抢了他的人,比如现在。
  他不见我。萧鸿裔还觉得委屈。
  我说你从嘉兰国刚回来那阵怎麽回事。
  萧鸿裔转转眼珠,脑筋还没转过弯来,怎麽了?和这有关系吗?看萧鸿卿一脸无奈的点头,他就讲了当初没去神宫的原因。整件事叙述完毕,这一下轮到萧鸿卿目瞪口呆了,嘴巴张的老大,半晌一个字说不出来。萧鸿裔急了,一把抓著他问,到底怎麽了?
  你怎麽不早告诉我?萧鸿卿翻白眼。
  你又没问。萧鸿裔跟著翻白眼。
  两个人的动作举止像极,不愧是兄弟。
  你们就是因为这个误会闹到现在这个地步,你说我能不吃惊麽。萧鸿卿捂著肚子很不厚道的想笑,但又怕刺激到因为思妻已经快要抓狂的某人,所以只能强忍住,一本正经,事情弄清楚就好,但这麽久,也不看你跟他解释。
  我去了很多次,但每次都上不了山啊!萧鸿裔解释道,最後挺不好意思的偷偷瞧了萧鸿卿一眼小声地说,我还偷偷跟在你後面几次呢,但转眼你就不在了,然後走著走著,我又回到山脚下了。
  萧鸿卿暗忖应该是离夭搞得鬼,说不让上山还真不让上了,真是好心办坏事,整整九年都被浪费掉,还是因为这种白痴原因。萧鸿卿敲了敲桌子认真道,这事还是早点说清楚比较好,不过小九,你还有迫在眉睫的事要解决吧?
  萧鸿裔大约知道他要说什麽,哼哼几声不说话,低头仔细研究杯子上有几朵花,心里思考著怎麽解释的事,九九八十一天没换来长长久久,反到害得他几年没得见面,非常不敬的有种想掐死师父的冲动。
  去年比武会上你拔得头筹,让一群大家闺秀对你倾慕有佳,其他女子也就算了,丞相的女儿不是那麽好打发的,而且父皇很有意思撮合你们,到时催婚也许跟催命一样急。
  萧鸿裔嘀咕,坚定的说,我有媳妇了。然後很无所谓道,她喜欢是她的事,反正我有喜欢的人了。不过你这麽一说到真提醒了我,去年比武得来得奖品还没送,一直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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