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阴阳眼——天瑕
天瑕  发于:2009年0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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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颜两人并未给温剑司喘息的空间,立即又攻击了过来,温剑司无法分心去救只得大叫:「任湘!你去救小紫。」接着三人便打成了一团。

  任湘还没等温剑司说完就先扑过去拉住苏紫谦:「上来!」

  汪秀瑜与颜佳琦的攻击老实说很单调,但手上传来的那股巨力却叫温剑司不敢大意,一面催运法力,一面小心对应。

  怎么回事!?打斗的过程中,温剑司注意到汪秀瑜胸口的伤竟然在愈合,肌肉相互纠结密合起来,皮肤竟然自行生长修补。

  不!也不是活尸!

  这种活死人、肉白骨的情况,是不可能出现在尸体……或是僵尸的身上的!不论死尸、活尸,都不可能!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温剑司疑惑着,一剑斩向颜佳琦向自己咽喉抓过来的一掌,接着一弯身躲过汪秀瑜从背后踢过来的一脚。

  ……救我。

  什么声音!温剑司耳边似是响起汪秀瑜的声音,不觉心中一楞。

  救我!……救救我……我好痛苦……

  耳边仍是不断传来求救声,温剑司很确定那是汪秀瑜的声音,只是汪秀瑜的『人』嘴部并没有动作,所以温剑司心想那应该是汪的灵魂在跟他求救。

  「汪秀瑜,是你吗?」温剑司将剑身一横抵在胸前,挡住了汪秀瑜的攻击问道。

  救我……我也好痛苦……

  温剑司耳边又传来另一道陌生女子的声音,心想应该就是颜佳琦的声音了。同时温剑司手上也没停着,一记斩向颜佳琦的右手,几乎要整个斩断她的手臂。

  好痛……救我……

  耳边传来颜佳琦的痛呼声,温剑司心中只觉奇怪。她不应该会感到痛觉才对啊!为什么?……

  「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温剑司撤掉了乌木剑上的风刃咒术,边格挡攻击边向汪秀瑜喊道。

  那天在宾馆,你要走的时候我被抓住了……等我回过神已经变成这样了!救救我,我好痛苦!……

  温剑司想了一下,那应该就是他遇见黎瑶学的那一天,之后他再叫汪秀瑜也不见她回应,温剑司当时还以为汪家的人给她招魂了,原来是被抓走了。

  面对两女的求救,温剑司不是不想帮忙,但面对这种种怪异的情况,一时间竟也不知该如何帮起,忍不住低啐了一声:「开什么玩笑。」

  法医阴阳眼40

  另一方面。

  「放开我啦!我要回去帮温大哥!」任湘拉着苏紫谦走,苏紫谦弯低了身子对抗着,打死不肯前进。

  「你回去只会拖累他而己!你没见他打那两只就已经秏尽全力了吗?」任湘将苏紫谦从悬崖拉上来之后,就直拖着他往马路上跑,一心想要将苏紫谦带出温剑司他们的打斗范围。

  「不行!我答应过人一定不能离开温大哥身边的。」苏紫谦着急的挣扎,却挣不开任湘的手臂。

  之前他还跟着温剑司的时候,也没见温剑司受过什么大伤,但一星期前的那晚他第一次没跟在温剑司身边,温剑司就受了几乎丧命的伤!只要一想到这里,苏紫谦怎么也觉得自己必需要赶到温剑司身边才可以。

  这并不是苏紫谦有多么自视甚高,而是单纯的担心而已!况且这些日子以来温剑司也提过几次双生弟弟温明谛的事,苏紫谦相信,温明谛会要自己紧跟着温剑司绝对不是没有理由的!只是现在这种状况,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坐下来好好跟任湘谈。

  「现在不是在意这种事的时候!」任湘急了,气得要将苏紫谦扛起来。

  任湘瘦归瘦,力气倒还真不小,苏紫谦没办法,大口一张就往任湘手腕上狠狠咬下!

  「啊!~」任湘吃痛,手上一松,手腕上红了一片。

  苏紫谦见机不可失,反身就往任湘家跑,才到院前,一只庞然巨物突然挡在苏紫谦的面前。

  那只怪物身长约有三尺,头上是狼型,胸口却是人类的胸膛!身上无毛覆盖的地方满满都是手术缝补后的缝线,却不是那天殡仪馆的怪物是谁?

  「吼!~」怪物狂吼中一爪狠爪过来!苏紫谦那天没看清楚,今晚一见整个人都傻住了,哪里还躲得开?

  「小心!」任湘大叫一声,冲过来推开苏紫谦!怪物的一记利爪便正面击上任湘胸膛。

  眼前的一切都像是慢动作一般……

  任湘可以听到温剑司在喊自己的名字,可是那声音听起来却好远好远,还有胸口的肌肤被划开、肌肉被撕断、肋骨被折碎……怪物的利爪刺进自己身体,再进一分就可以碰到心脏的感觉。

  这生物临死前都会有的本能吧?任湘想着,在逐渐黑暗的视线中,往事一幕幕浮现眼前,彷佛……

  还记得,最初的那个时候……

  「啊!」苏紫谦被推趴在地闷哼了一声,听到温剑司的叫声转头一看,正好看到怪物攻击任湘的画面,顿时脑中一片空白。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色的身影突然出现,左手接住任湘坠落的身子的同时,右手轻轻反手一拍,手背贴上怪物身体。

  碰!

  一声轰然巨响中,怪物瞬间被打爆!肌肉、血液、骨髂、毛皮、内脏瞬间变成一堆碎肉,小的肉片像肉沫一样细,最大的大约也只有巴掌大!一团血雾似地炸开喷在山壁上。

  常上市场买菜的苏紫谦不是没有见过内脏或鲜血,但鼻尖传来的腥臭味与怪物蠕动的尸块都让苏紫谦恶心得想吐!

  白衣少年右手捻住剑指,在任湘受伤的胸前划了一个大圆圈圈住,接着便将他轻放在地上,缓步走向温剑司。他步伐虽慢,但却是出奇的快,眨眼就来到了温剑司面前。

  温剑司不是打不过汪秀瑜与颜佳琦,但他心中总得觉有哪里奇怪而不敢下重手,因此只能苦苦的硬撑着。见白衣少年抬起了手,温剑司赶紧喊到:「前辈,手下留情!」

  像是听见了温剑司的话,白衣少年细白手掌先后拍上了汪、颜两人,但却没将两人打成一团血沫,只是将她们两人朝悬崖的方向直直打飞出去。

  白衣少年一出手,危急情况立解。温剑司收了乌木剑,恭敬地拱手喊道:「任前辈。」

  白衣少年回过身,对温剑司轻应了声:「嗯。」就当作回答。下巴朝任湘的位置扬了扬道:「能帮我把那个孩子带进来吗?」

  「好。」温剑司应了声,往任、苏两人的方向走。

  白衣少年说完,率先往任湘的家门走,在踏进门口的同时,他右手捻住一个莲花指往地上一弹,一道巨型结界立时封住整座山。

  苏紫谦没有修行过,看不到这道结界,温剑司则是苦笑了一下,心想任前辈这下看起来是真的动怒了。

  苏紫谦虽然想吐,却也知道现在不是吐的时候,他强打起精神忍住胃部一阵翻涌,趴到任湘的身边想看看他的情况。

  「任先……」苏紫谦正要开口喊任湘,却在见到任湘苍白的脸色时整个人顿住,只觉胸口“扑通”狂跳,一股热气直往面上涌。

  任湘的容貌与之前并无二致,但苏紫谦就是忍不住的脸红心跳,那感觉……那感觉就像是十年级时,有同学偷带了A片到宿舍里来放给大家看时一样!都让苏紫谦的脑袋烧成了一团浆糊。

  温剑司只稍一眼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伸手搬开苏紫谦的肩膀,让他退到一边,自己蹲到任湘的身边,一手绕过他的膝窝、一手绕过他的肩膀,将人整个打横抱起来。

  「回去吧!」温剑司道,便抱着任湘先进门了。

  「等……等我一下!」苏紫谦怔愣了许久,直到鼻尖又传来怪物尸块的腥臭味,这才吓得直往任湘家里冲。

  法医阴阳眼41

  白衣少年让温剑司将任湘放在卧房的床上之后,就叫温、苏两人先到外面去等他。

  温剑司点点头,叫苏紫谦去浴室洗澡,自己找出了药箱准备给两人上药。

  房间中,任千岁看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任湘,眼神中充满了无奈。

  白衣少年的名字叫任千岁,但事实上这并不是他真正的名字,而是他在满一千岁时,别人为了对他的敬重而给他取的敬称,久而久之,竟然也没什么人记得他原本的名字了。

  是的,他是一只超过千年的天狐,姓任堂就是他成立的!

  狐妖因为貌美,又常与人类有所来往,也因此狐妖的半妖就比例而言,是各种妖物中最高的!然而半妖有其先天上的优势、却也有其先天上的弱势,为了帮助跟他一样同为半妖,又尚无能力自主的狐妖,他才会成立姓任堂。这些年下来他所收的徒子徒孙不在少数,但像任湘这么让他费心神的却也不多。

  「你啊……」任千岁幽幽叹了口气,这才缓缓将手掌移到任湘胸口。

  明明只要现出原形,刚刚那三只怪物绝对不会是任湘的对手!……也因为如此他才会故意在一旁看着不出手,却没想到任湘竟然宁死也……

  哎!~

  任千岁心中叹着气,手上的妖力源源不绝似地灌入任湘体内,迅速地修补着任湘残破的肉体。

  任千岁知道任湘的身上有一组封印封住了他大部份的能力,除非任湘的能力强过那一组封印,否则就无法使用妖力,可是任千岁更清楚任湘早在三百年前就有能力突破封印了,却不知为何总是迟迟不肯解开封印。

  任千岁清楚没有妖力的半妖有多危险,几次逼他、劝他不果后也就由着他去了,这次本以为他非现出原形不可了,没想到却还是猜错。

  任千岁很清楚任湘不是开玩笑的,刚刚他只要再晚出现零点零一秒,任湘的心脏就会被撕裂,到时候就是他也保不住任湘的小命。

  明明已经这么痛苦了,为什么还不愿放下!?

  如果说任碧最让他头痛、任墨最叫他生气、任红最爱给他惹麻烦,那任湘就是最让他放心不下的孩子了!

  任千岁知道任湘的过去,也知道他的心结,却看不下他这近乎自虐似的心态。真是……真是气得他好几次都想,不如干脆洗了他的记忆来得俐落些!可是这种既使难受,也不愿失去对某个人的记忆的心情他也明了,就又几次罢了手。

  是不是,就干脆这次顺便……

  一个念头闪过任千岁脑海,但看着任湘苍白的脸,终究还是放弃了。

  那是他比性命还珍贵的东西!这么一想,任千岁又一次的心软了。

  一轮传功过后,任湘的身体已经修补得差不多了,脸上也有了淡淡血色,任千岁这才收了手,静静坐在床沿看着任湘。

  狐妖的长相是天生的,但身上的那股魅力却是可以随年岁增长的!这些任千岁都知道,却没料到任湘可以进步到这种程度。因为这是他第二次见到这样完全不遮掩自己一身魅骨的任湘,而第一次则是在三百年前。自从任湘学会控制之后,他就从没见过他这般毫无防备的状态了。

  见了他,任千岁这才发觉任湘的身子骨有多魅,只要他愿意,别说是人类,天底下大概没有人可以拒绝他!就连身为天狐的他都不能说自己完全不被影响……这么说来,温家果然名不虚传。

  刚刚见温剑司面不改色的将任湘放在床上时,任千岁才发觉自己差点犯了多大的错!如果温剑司的定力再弱一些,搞不好会出问题。

  哎!~

  心中又是一叹,任千岁伸手拨开覆盖在任湘额上的发丝。看来约末十二岁的童稚脸庞上,看着任湘的眼神却完全是长辈对晚辈的疼惜。

  「你要做什么,我都已经由着你了,我只要求你一定要保护自己,就连这样你……都辨不到吗?」

  任千岁皱着眉,心中又是气、又是无奈,但更多的却还是心疼。

  任湘是他所有认识的狐妖中最矛盾的存在!

  身为狐妖,长得像任湘这么貌似无盐的还真不多!狐妖之中,身子骨魅到像任湘这种程度的也极为罕见,而同时兼具的也就只有任湘。

  狐妖生性喜淫,也爱展露自身的魅力,像任湘这般刻意压抑,甚至从来不曾利用这身魅力来『方便行事』的狐妖实在不多。

  妖物对人总有防心,狐狸又是独居生物,任湘又特别不喜欢人类!但是他却也是唯一一个长年居住在人群之中的狐妖。

  就连他身上的气质都是矛盾的!既似坚强、又似脆弱。种种的矛盾组合,让任千岁从很久之前,就没来由地觉得,这孩子总有一天一定会伤了自己。

  真是个让人劳心的孩子啊!不过也说不定,就是因为如此才更是惹人怜爱吧?任湘心想着,右手剑指轻按上任湘眉间,指尖微微发光。

  至少……今晚忘了他,好好睡一觉吧!

  法医阴阳眼42

  下了一个短效性的封印,确定任湘安睡下了。任千岁站起身,习惯性地拍拍衣袖,开门走出房间。

  门外,温剑司正在为苏紫谦上药,见到了任千岁喊了声:「前辈。」

  「先忙吧!等会儿我有话要跟你说。」任千岁对温剑司点了下头,说着自己绕到厨房拿出一组冲茶器出来,点燃客厅小几的瓦斯,放了个铁壶上去烧。

  「哈啾!」因为衣服都放在房里,腰上只围着一条围巾的苏紫谦忍不住打了个喷涕。

  任千岁像是现在才注意到苏紫谦似地回头看他,下一秒他微微地眯起了眼,像是发现了什么。

  ……原来……

  任千岁似乎发现了一些事,但他却不认为自己有必要或义务说出来,最后只弹了一下手指,发出“得”的一声。同时,整个房间的室温提高了至少十度。

  「谢谢前辈。」温剑司替苏紫谦谢道。

  任千岁这次却没应声,只提起了烧开的热火迳自冲茶。温剑司给苏紫谦身上的几处擦伤都上好了药,苏紫谦才道:「我进去换件衣服。」

  虽然现在不冷了,但他可没有全身只围一件围巾见人的习惯。

  「等一下。」温剑司拉住苏紫谦,右手结了几个印后,在他的额上拍了一下。交待道:「你等一下先待在里面,温大哥跟任前辈有话要谈。」

  苏紫谦正要点头称是,任千岁就先打断了他的话,向温剑司问道:「你之后还有要带着这个小东西吗?有的话就让他一起听,他有资格知道。」

  温剑司还没回答,苏紫谦就急忙道:「有!」

  任千岁仍是不理他,迳自对温剑司道:「如果你不放心的话,可以把他交给我。」

  任湘身上的伤,是为了救苏紫谦才受的!光凭这一点就让任千岁无法对苏紫谦有好感,但只要一想到任湘愿意为这个人类小孩挨这一掌,这一点小事他还能顺着任湘的心愿。

  温剑司很清楚任千岁这句保证有多可靠。只要任千岁肯保护苏紫谦,别说是警方或黑道的人,就是『上面』或『下面』来要人,也得三思而后行。

  苏紫谦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温剑司老是对眼前漂亮得像搪瓷娃娃般的少年喊『前辈』的关系,总觉得对这位『任前辈』有股说不出来的惧意。当下他也不敢再吱声,只是用期盼的眼神瞅着温剑司。

  上次见到这个眼神,应该是在捷运站旁,自己第一次帮他洗脚上药的时候吧?温剑司不确定的想着。然而与上次相同的是,少年认真的眼神总让他说不出一个不字。

  温剑司拍拍苏紫谦的头道:「穿了衣服就出来。」

  「嗯。」苏紫谦一笑,开开心心地回房间穿衣服去了。

  任千岁迳自喝着茶,对于温、苏两人的互动,似是看见了,却又似没看见,心里不晓得盘算些什么。

  温剑司提起铁壶给茶壶添了水,接替起任千岁冲茶的工作,他先给任千岁补满杯中的茶,接着又新倒了两杯。也不知是因为茶香,还是因为温剑司的态度,任千岁这时的脸色才显得好了些。

  包括这一次,任千岁也才见过温剑司三次,温剑司向来对他颇为尊敬,但也只有晚辈对长辈的那种尊敬而已,不像一般人类见了他,不是把他当妖怪,就是把他当神仙。也因为任千岁还算满欣赏温剑司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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