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狼的狐狸情人——龙影
龙影  发于:2009年03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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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摄影棚里顿时乱成一团,人人走避,没有人想出面调停这插闹剧,或者帮单方面被指责的邱儒昌解围。
    邱儒昌不能逃走,也不能为自己辩解,他已经认错,也谦卑地接受导演的指导,但是导演性子一上来就没中止的打算,仗着地位离

,嗓门大,在棚里大肆喧嚷,眼看事情就要越演越烈,一只细长的手蓦然伸出,温和地搭在导演肩上,像在安抚出闸猛兽似地,「导演

,休息一下,先喝口茶消消气,坐下来,有什么事好好商量。他还是新人,有些地方不够熟练,请您老宽待款待。」
    既然身心和面子都被来人打点得舒适了,程彦章的气自然消了一半!来人趁导演放送之时朝邱儒昌比了个手势,要他快点躲到后台

避难。
    程彦章没看到邱儒昌,也不以为意,他从那双谦恭地捧着的手中接过水杯,一饮而尽。
    片刻的畅快过后,程彦章看看四周,跑的跑,躲的躲,全部不见人影;回头看看这个贴心的年轻人,识时务,知进退,懂得谁才是

老大,孺子可教也。
    「喂!小子,你挺机灵的嘛!把名字报上来,我给你介绍几个不错的案子做做。」
    年轻男人终于抬起头来,脸上的神情十分平常,没有恐惧也没有羡慕,他稍微动了动薄唇,「好意心领了,我是舒涵经纪公司的负

责人,那孩子有什么不开窍的地方,请程老多费心……」
    程彦章在一瞬间又变了脸色,「好啊,原来这种不识时务的艺人是你带出来的!出了事还想护短啊?」
    「程老,您言重了!」古纬廷压低声音,「要是那孩子有疏失,我一定严厉处分;可是他的脚步并没有走偏。我在旁边留意了一下

,男主角为了枪镜头故意拉近与摄影机之间的距离,女主角不甘心被挡住也往前站了一点,才造成他来不及入镜……像您这样资深的导

演应该一眼就看得出来。」
    「怎么,你是说我故意找他麻烦?」程彦章板起脸孔,原本气恼的神色却舒缓了些。
    「不是,我想那孩子该是无意中得罪了您,我先代他道个歉,日后再好好补偿您……」古纬廷微微欠身。
    「哼,小子,算你会做人。」程彦章不屑地抬起下巴,「你问问那蠢蛋,上个星期我塞给他的名片还在不在。不要以为装做不知道

就设事了,你们这些经纪公司私底下干了哪些勾当,大家心里都有数,少在我面前装高贵!惹恼了我,我一通电话,没有一家电视公司

敢用舒涵的人演连续剧,你自己好好斟酌!」
    当着古纬廷的面,程彦章东南西北地骂了足足一刻钟,骂到气消了才离开留下一地的杂物和难以收拾的烂摊子。
    古纬廷走到后台,瞥见邱儒昌手中拿着冰袋敷着受创的前额。四周围着一群工作人员对着他一句接着一句地教训。
    「怎么搞的,当演员的怎么可以这么不专业,台词都念出来了人还没入镜……又不是菜鸟,脚步迈大一点、走快一点嘛!」说话的

人当场走给邱儒昌看,注意到自己的姿势是同手同脚的。
    「这下子可好了,导演走了,今天的戏都不用拍了,只好在例假日回来加班……我女朋友会生气的!」
    「演艺人员还没走红的时候只有两句台词:『对不起』和『是』。干什么顶嘴呢!顶嘴有坏没好啊!」
    「想耍大牌不是不行,等你红了以后再说。到时候,别说是顶导演几句,把剧本摔他脸上他都笑眯眯的。」
    其余分散在四周角落的工作人员虽然不置一词,各自做事。但是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埋怨和轻蔑,彼此以手势和唇形对着邱儒昌指

指点点的,让他一下子成了众矢之的——那是一种无声的暴力。
    古纬廷撞开人墙,连声说借过,不顾众人指责的目光和声浪,把两眼泛红的邱儒昌拉了出来,一路拉回车上。
    「伤得怎么样了?我看看。」
    邱儒昌先是呆愣了一下,随即哽咽着声音,「我……我好没用……」他咬着下唇,想哭又不敢哭。
    「傻瓜,我全都看到了……不是你的错。男女主角想抢镜头才把你挤了出来……」古纬廷拔开他覆盖伤口着的前发,仔细观看,「

还好,伤口没有想像中的深,应该不会留疤。」
    受到温柔的抚慰,邱儒昌再也控制不住委屈的情绪,开始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我明白,那不是你的错。他们不敢抱怨男女主角,才把气全部出在你身上。」古纬廷把他抱在怀里,轻轻地拍他,吻他


    邱儒昌声嘶力竭地哭了一阵,总算比较平静了。
    「我今天比平常早下班,就过来看看你工作的状况,想不到你这么辛苦。」古纬廷沉吟道,「我先带你回我家,让你洗个澡,休息

一下,今晚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才有体力。」
    邱儒昌才刚哭完,无力思考该不诙拒绝,也就任由他决定了。
    古纬廷的住处就在经纪公司楼上,地方干净、宽敞,特意挑高的空间虽然舒适,却显得有些寂冷。
    古纬廷先帮邱儒昌洗了个热水澡,又铺床叠被,整理房间准备让两人休息。
    邱儒昌穿着浴衣,颓丧地坐在床边,两手放在膝上握紧,微微发抖。
    「自从这出戏开拍以来,导演对我的表现一直很满意,连连夸奖我是:天生吃这行饭的……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他好像不喜欢我了

,成天挑我错误……」说着说着,邱儒昌的眼眶又红了。
    古纬廷沉思了一下。
    导演有提到一张名片,也许就是邱儒昌失宠的原因。「他真给你什么吗?类似名片之类的……」
    邱儒昌想了一下,「有,前几天他忽然给我一张名片,上面还有几个数字,我看不懂那是什么意思,也就没放在心上了。」
    「你有带着吗?」
    邱儒昌点点头,「我顺手塞进钱包里了。」
    古纬廷接了过来,那是家高级饭店的名片,上面还有三个并列的数字,……难怪小家伙没看懂。
    他若有所思地微笑道,「第一列的四个数字代表日期,第二列的四个数字代表时间,第三列的四个数字代表房间号码。他要你那个

时候到这间饭店里见他。」
    「咦」邱儒昌抬起头来,一脸迷惘,「他要私下指导我演技吗?我没去,难怪他不高兴了……」
    古纬廷摇摇头,阴险地笑了笑,脑中充斥着玷污一颗纯洁心灵的邪恶快感,「他要你和他上床。」
    邱儒昌顿时张口结舌。
    「廷……我、我没有……」
    「因为你没有,所以他才生气了。」
    那可怜的男孩吓白了一张脸,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古纬廷把名片压在桌面下,搂着他的肩膀和气地安慰道,「不必这么惊讶这在演艺圈里并不是什么稀奇的新闻;曝光机会掌握在少

数人手上,想脱颖而出就必须付出代价。许多大明星都是这么走过来的。」
    「我、我不要……」邱儒昌惊惶失措地抓着他的手臂摇晃,「我……我有喜欢的人了,我不能……可是,我父亲欠了一屁股债跑路

了,家里天天都有黑道上门讨债;母亲身体不好,弟弟妹妹也都还小,要、要是我被封杀的话……」他急得哭了!
    古纬廷把手指放到他的嘴唇上,示意他冷静下来,「别怕,我在这里,你还有我。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你乖乖做好你的工作,其

他的问题,我会帮你处理的。」
    说着,古纬廷柔柔地封住了他惨白地颤抖着的嘴唇。
    一阵激情的深吻过后,邱儒昌害羞而瑟缩地低语,「……我喜欢你,廷……」
    古纬廷顺势将他按倒,梦呓般地说,「我也是,小家伙……」
    云雨方歇,邱儒昌躺在古纬廷侧边,注视着他尖长俊俏的脸蛋出神。
    「廷,你的父亲……老社长是个什么样的人?」邱儒昌掌在他怀中慵懒地问道。
    床头柜上立着一张相片,一位高瘦的老人身旁站着一名穿着学生制服的男孩,两人都笑得很幸福;老人的相貌端正慈蔼,西装笔挺

,男孩虽然稚气未脱,五官隐隐约约可以看出长大后的轮廓——就像现在的古纬廷。
    邱儒昌注意到老人颈上挂着一条绳链,链坠是一只白玉立体圆雕动物,在照片中的比例太细小了,不容易看清楚,只能从外形推断

应该是犬科动物这一类的。
    一般来说,穿西装很少会再戴项链,尤起是东方式的花绳——也许那条项链对老社长来说有什么特殊意义吧!
    「那是我和爸爸的合照。」古纬廷指了指相片,「大概十年前左右,我刚上小学的时候照的。当天我本来是穿便服过去的,摄影师

说还是就近在他们公司租个高中学生制服来照,比较有气氛。」
    邱儒昌疑惑了。小学入学年龄大概都在七、八岁上下,为什么廷到了十七、八岁才「刚上小学」?
    脑海中立即闪过进公司以来听过的种种谣言。
    公司里流传着一些风言风语,诸如古纬廷并不是老社长的亲生儿子而是养子,老社长在世的时候公司被合作对象倒帐,会计又卷款

潜逃,造成了天文数字的亏损;老杜长无法承受打击而中风,不得不退出经纪公司的经营,只好把一切事务都交给当时尚未成年的古纬

廷,想不到古纬廷竟然让公司起死回生了……
    没过多久,老社长也去世了,古纬廷在灵堂前哭得声嘶力竭,还几度晕厥过去,有人批评那是转移焦点,作戏作得太过分,更有人

在背后窃窃私语,认为检调机构应该重新彻查老社长的死因……
    「他是个好人。」仿佛没察觉邱儒昌的沉思,古纬廷平和而凄楚地说。
    邱儒昌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廷,我听说……你是他的养子……」
    古纬廷笑了,「这并不是什么秘密,待在公司里十年以上的老员工都知道。他待我有如亲生儿子,我也敬爱他有如亲生父亲。」
    「有时血缘关系只是一种负担,甚至是暴力。」邱儒昌感叹地说,「我父亲好赌成性,把家产都败光了,人都跑路了还到处欠债,

债主找不到人纷纷上门催逼,逼得我们一家人过不下去只好一搬再搬……能被没有血缘关系的养父如此疼爱,我真羡慕你呢,廷。」
    古纬廷摸摸他的脸颊劝慰道,「别难过,我很清楚被追债的痛苦。你只要傲好分内的工作,其他的事不用多想,我会照顾你的。」
    邱儒昌害羞而诚挚地吻上他的唇,两人的手指互相交握,分享着彼此的体温。

    第六章
    有好一阵子,卡尔没有再找古纬廷过来服务,也没有那方面的需求。
    他的心情低落了许久,正需要安慰;偏偏洛少麒又沉浸在恋爱的喜悦中。无暇分心旁顾。
    说来可笑,他明明已经掳获狐狸了,却由于高傲的自尊心做祟,又将狐狸给放走了——这些日子以来,他所求的也不过就是狐狸的

「自愿」罢了。
    虽然事后他怎么想也不明白,只要狐狸能留在他身边,「俘掳」和「自愿」究竟有什么不同,狐狸爱不爱他,又有什么差别?
    甚至,连狐狸在不在他身边都不重要了……
    因为不论情况为何,狐狸在或不在,爱或不爱,强迫或自愿,他心里的答案都是再清楚不过的了,因为他也听到了自己那羞涩的声

音在耳畔暗暗低回;他爱狐狸。
    即使两人没有再见面,这份思念也设有消退过,反而越加炽热,这让卡尔痛苦不堪。
    然而不管他多么痛苦,那些和他血缘相系的亲友们依然不肯放过他。
    家族的长老们联合起来向他的父亲陈情,要求尽快确立卡尔以后的当家人选,意图不言而喻。
    既然无法改变卡尔的性向,也不能强迫他娶妻生子,那么齐家就必须在当家在世的时候决定卡尔之后的领导者人选,以免发生断层

,或者更糟,家族内哄、分裂。
    卡尔在天岭饭店里主持了一场小型的家族会议,会中主要制定出和近年来崛起的几个大集团来往的方针,进驻、合作或打击……除

了他的父亲,家族里长老几乎都出席了。
    此会对长老们来说,还有另一个更重要的目的:逼迫现任总裁卡尔承认下一任齐氏当主的正统地位。
    天岭饭店是齐氏的关系企业,他的父亲将开会地点指定在此,隐约有些警告甚至是恫吓的意味!天岭集团的主人日峻向来反对他的

同性恋倾向,两人交恶至今。
    他的父亲似乎想提醒他,齐氏集团并不是凭他一个人就能主宰掌控的,即使他也是领导人、决策者。
    卡尔望向他的姑姑——洛少麒的母亲齐湘云,思索着她究竟知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发生了什么事。
    齐氏枝叶茂密,过于复杂的人际关系导致有血缘之亲的家族成员间极为疏离,哪怕亲如父子也不能例外,彼此之间的凝聚力只剩利

害相同——齐氏集团发展得稳当,这些老贼的晚年便忧渥无虞;蕾运一旦出了问题,家族就会像被挑翻了的雀鸟窝,各奔东西。
    在这样的前提下,即使是他的亲姑姑也不敢反对现任齐氏总裁的任何提议……只有在继承人的议题上不肯让步。
    卡尔暗自盘算,无论小麒和什么样的人谈恋爱,他都有把握能说服年迈的姑姑。
    他想像得到。小麒的恋人一定有着什么问题,不然小麒不会一直瞒着他,又拖延着不让他们见面。对此卡尔倒是不怎么在意,只要

小麒能幸福,对方是谁都无所谓。
    至于其他人的想法,比如说保守又神经质的管家姬长风,或是那个脑袋里灌铅的天岭集团总裁日峻,就不必放在心上了。
    出席的人数并不多,席间也很少亲情上的交流。对那些长老而言,所有的问题都已得到满意的答复,只在继任人的正统性上没有共

识——这对长老们来说是难以理解的,因为在下一代的齐家人中并没有其他更适合的候补人选。
    会后,卡尔在随从的簇拥下准备离去。前方走廊却上围了一群保镖,正对着一个倒在地上的瘦长男子拳打脚踢,闹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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