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那大哥也是恍然大悟般拉长声音,两人更是心领神会的一齐笑起来,好不猥亵。
左近听在耳里,真是怒火中烧,越来越不堪的淫秽的笑,让左近险些忍不住就要冲上前封了两个人的嘴。
“哎呦!”突如其来的惨叫让茶棚热闹了起来。
“是谁暗算我兄弟?”拍着桌子站起来的壮汉恶狠狠地叫嚷,原是他那兄弟不知何时被飞来的筷子刺穿了脸,从左到右来了个对穿,滴滴嗒嗒的血流了一桌子。
“他那张臭嘴,早该闭上了!”清清朗朗的声音,一如清清朗朗的主人,天蓝的轻衫,衬着如玉的人。
“你小子替谁出头?!也不看咱兄弟是谁?!”
“我管你是谁?这只是略施薄惩,下回再让我听见你们出言污辱左少侠,小心你们的狗命!”
“哦--感情为那个什么左近出头……”边说边打量着蓝衫青年,“你是不是也跟他有什么关系啊……”露出淫秽的笑,还没说完,已见蓝衫青年脸色一变。
白光闪过,壮汉只觉脸面凉飕飕的,黑糊糊一片飘落,定睛细看,是一片毛发。回手摸了摸头,赫然发现,地上的竟是自己的眉毛头发!
“啊啊啊啊--”惨叫着不知所措,也惊倒了在场众人。竟没人看到蓝衫青年出手,就削了人家头发。
“滚!”沉声断喝,两个壮汉立时连跌带爬的跑出了凉棚,一溜烟跑远了。
目睹一切的左近,只觉心头微微一热。想不到天下竟还有人可为左近出头,若不是不想暴露身份,倒真想结交一下这蓝衫青年。
欣慰的笑着,感觉轻松了不少的左近,起身上路。
没想到那蓝衫青年也离开了凉棚上路,两人方向相反,看着迎面而来的蓝衫青年,左近刻意低下头。
二人擦肩而过,猛然间蓝衫青年回身出手搭向左近肩头,侧身错过,蓝衫青年出手落空,却轻声叫道:“左少侠!”那声音又惊又喜,仿佛见了久别的亲人。
左近抬眼望去,如玉的脸庞在见到左近面目的一刹那,露出万分喜悦的表情。
“真是你……”却紧张的左右望了望,才轻声道:“您不记得我了,我是柳瑞啊,恩公!”
脑中飞快闪过一幕,竟然是他!
“是你啊。”重见昔日旧人,有些感慨万千。
“此处不是说话之所,恩公不介意,就到我家去可好?”
真挚的邀请,令左近难以拒绝。
柳瑞的庄子虽小,却是雅致幽静,与几年前没什么变化。
“不要再叫恩公了,叫我左近就好。”一进庄,柳瑞就一口一个恩公,吩咐布置房间,准备酒席,打算款待恩人,令左近都有些手足无措。
“那怎么行,林少侠与左少侠的救命之恩,柳瑞没齿难忘,怎能轻谩呢?”
“今日的左近,已非昔日的左近了。”感叹世事的变化,左近不禁感慨起来。
“我也正想问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江湖传闻简直不堪入耳,但柳瑞相信恩公决不是那种人!当初恩公救柳瑞出火海,如果恩公是那种人,不早就可以……”想起往事,柳瑞微微红了脸颊,给如玉的脸庞更增丽色。
“一言难尽……”
…………
望着水面上方袅袅升起的白雾,感受着温泉蒸腾翻涌的热流,疲累的四肢说不出的慵懒。
十五岁初出江湖,意气风发,与师兄结伴,不知做了多少扶危济困的侠义之举,然而能象柳瑞这样知恩图报的又有几人?不求人人可以报答自己,只是希望可以给自己一个辩解的机会,然而却已是奢望。
然而遇到了柳瑞,知道还有人在为自己辩白,知道至少还有一个柳瑞可以相信自己,就足以令人欣慰了……
看来,这个世界,还不象想象中的那么令人绝望……
笑着撩起最后一捧水泼向脸颊,左近起身离开温泉。
清爽的新衣,舒服的包裹住身体,沐浴后的整个人,都神清气朗起来。
踏着轻快的步子,披着滴水的头发,左近步入为自己准备好的客房。
为什么美梦总是在甜美的结局到来时梦醒,而噩梦却迟迟不会结束,直至经历最痛苦的时刻才截止呢?
没有谁,可以给出答案。
这一刻,左近只想退出房门之外,再重新走一次。
好象每一次进门,总会看到不想面对的情景。
每次以为梦醒时分,其实也只是走在噩梦的边缘,兜了一圈,不过是在噩梦中盘旋。
脸颊褪尽血色,手轻轻抖着,连胃都不自觉的在收缩。
面前的墙上,赫然钉着柳瑞!
双臂张开,两把匕首穿透掌心深深钉入白墙,血早已凝成褐色,一直蔓延到地上。
右腿上明晃晃扎着不久前才看过的,削了别人头发的长剑。血湿了一大片轻衫,凝在腿上。
低着头的柳瑞不知是死是活,静静的毫无声息。
“好象每次都来得比较晚啊……”低沉的嗓音,发自一旁靠着床站着的高大男子。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低喃着,左近木然的望向坐在桌旁,一手支着美丽下颌的白衣男子。
依旧是平缓的语调,只是失去了温度。
“不这么做,你什么时候才愿意死呢?”
“想要左近的命,你们可以随时来拿,不必如此!”
“那你会自尽吗?”
“不会!”
“别这么快回答。如果用他来交换呢?”
一旁的瘦高青年上前,雪亮的匕首微刺入柳瑞的胸膛。
“狄鹤你!”左近上前一步,“想不到你也如此卑鄙!”
从昏迷中醒来的柳瑞抬头,看见门口的左近,立时大喊:“恩公快走!这些人……噗--”还未说完,握匕首的手,一拳击在胸口上,当即柳瑞就喷出一口血。
“柳瑞--”紧握住拳,感觉指甲刺痛掌心,却解除不了内心的痛楚与焦躁。
总是如此,总是无法相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身边的人遭受折磨,却无能为力,比自己亲身承受更为痛苦,急促的喘息,胸中气血翻涌。
“如果我肯自尽的话,是不是就可以放了他?”
“不--不要--恩公不要管我!”柳瑞情急的大叫,似乎忘了自己正处在生死边缘。
深深看了眼柳瑞,左近不禁湿了眼眶。
左近何德何能,竟让人如此厚爱?尽管如此不甘,但要无辜的人因自己而死,更令人不安。如果一死可以解决问题的话,死,亦无不可。
“你不想死?”狄鹤略有所思的问道。
“当然不想!”
“即使身败名裂、众叛亲离,你还是想苟且偷生吗?”
“正因为身败名裂、众叛亲离,我才要活下去,我要亲眼看看害我的人有什么下场!”左近的眼睛异常明亮,带着决绝的恨意,如雪般飘进心头。
无声的笑起来,眼神也开始有了暖意,狄鹤朗声道:“我可以给你机会!主上给我们下令时曾说过,要么带你的人回去,要么带你的尸体回去,你选哪一个?”
毫不犹豫,左近接口道:“我跟你们回去!”
“不!不要!恩公不要中他们的毒计!他们没有人性的!不要跟他们走!”尽管血顺着嘴角不断流下,柳瑞还是声嘶力竭的劝着左近,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安危,
“柳瑞微不足道!恩公你别管我了--走吧--走吧--”声泪俱下,混着血滴落在地。
恍若未闻的左近只是望着狄鹤,一脸平静。
“好!”狄鹤轻轻击掌,挥手示意韩昭。
韩昭会意的一抖手,数粒菩提子飞向左近周身大穴。
左近不躲不闪,任菩提子打上周身穴道,软软倒下,落入一个炽热的怀抱。
“我们走。”狄鹤满意点点头,起身掸平衣衫的皱纹。
一手揽起膝弯,微一使力,杨夕打横抱起左近。
被封了穴道的左近无力的任有杨夕抱住,扭头向狄鹤道:“放了柳瑞!”
“那当然。”狄鹤点头示意,韩昭程云上前拔出匕首长剑,柳瑞登时跌倒在地。
“恩公!恩公!”柳瑞挣扎着向前爬,还想劝阻左近。
“保重!”事到如今,也只有多求珍重了。道出最后的话语,左近不在言语。
“恩公--”嘶喊着,无奈的看着狄鹤四人带走左近,柳瑞泪流满面。亲眼见了这些人的残酷,不敢想象左近会有什么样的遭遇。
偎在杨夕怀里,左近慢慢合上双眼。
微微晃荡的怀抱,如同漂浮在海面。想一想,自己又何尝不是茫茫大海中的一叶扁舟,无法主宰命运,只能随波逐流呢……
看着怀中竟恬然入睡的左近,杨夕也有些迷茫。
带着水滴的黑发柔柔的垂下,沐浴后洁白的如同莲花瓣的脸颊似乎白的有些透明,长长的睫毛在脸上落下美丽的暗影。纤细的身体,散发着淡淡的香,真是如同白莲一般的人,却又如此烈性,坚强、孤傲、冲动、敏感,却也脆弱、单纯,正因为如此,他才会选择活下去吗?可他又何尝知道,死有时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呢?
极乐岛虽是人世乐土,却也是人间炼狱。
左近,对你而言,应该没有所谓的乐土吧……
PS:好象写得有些不受自己控制了,我要不要考虑换个男主角呢?真失败!!!不过,下一章就出来了,可怜的左近又要承受下一轮劫难了,而我,也要倒霉的开始写H
了,我不想写啊,写得好烂……
第七章
抖抖手腕上的玄铁锁链,左近双手握住锁链,默默运功抻拉,谁知那锁链只是渐渐变长,却并不断裂。
“不用白费力气了,此乃西域玄铁制成,纵有千斤神力也难挣脱的。”狄鹤抿了口茶,笑着向左近解释。
“我既然答应跟你们走,就不会逃的,为什么还要锁住我?”左近睁大眼,望着一派悠闲自得的狄鹤。
“这是规矩,我知道你不会逃,但锁链可以限制一点你的活动,不至于惹太多麻烦。”
“我能惹什么麻烦?”
露出莫测高深的笑,狄鹤轻声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泉州港。
一脚踏上甲板,左近就望见了立于船头的雷笑羽。
雷笑羽。
这个人,无论在哪里,都有不容忽视的存在感,让人无法不注意到他。
一身玄黑的长衣,裹住高大强悍的身体,即使静静矗立,也隐隐散发着逼人的气势。一头漆黑微卷的长发随意的披在肩头,在海风吹拂下,露出邪美的侧脸。
此时的雷笑羽,侧靠着船舷,怀里拥着一个白衣少年,轻声谈笑着。
那少年背对着左近,看不见面目,只见被雷笑羽一手把玩的柔顺黑亮的秀发直垂过腰,在身后飘飘荡荡,一身精致的白衣轻如冰绡,紧裹住纤细的身体,露出细致的腰身和雪白的小腿,赤足踏着白缎的鞋,脚踝处还用金链系着一个小小的金铃,在少年轻轻顿足时发出清脆的铃声。
雷笑羽仿佛被怀中的少年吸引了全部注意力,在左近狄鹤一行五人上船时竟毫无反应,直到狄鹤上前,单膝跪倒,雷笑羽才抬眼看了过来。
听着狄鹤禀告,雷笑羽瞟了一眼站在远处的左近,不感兴趣的淡淡扫过,打断狄鹤的禀告,不耐烦的挥挥手,示意狄鹤退下。
“随你处置吧……”顺风传来雷笑羽慵懒低沉的声音。
狄鹤恭敬的退下,雷笑羽则转身继续拥着那少年谈笑,附耳讲了不知什么话,逗得那少年笑起来,发出如同金铃般动听的笑声。
随着狄鹤向船内走去,不忘扫一眼雷笑羽的身影,左近暗暗在心里笑起来。
雷笑羽,你笑吧,我会让你得到应有的下场……
“好好做事,千万别惹事……”狄鹤叮咛着,神色郑重。
靠着墙站着,左近不禁想笑,“你罗嗦的象个老太婆。”
“左近!我没跟你开玩笑!”
“狄鹤!我是你什么人!干吗这么关心我?别忘了,你也是我的仇人啊!”
“我……”狄鹤不禁语塞,是啊,我为什么要关心他呢?怕主上想起有他这个人吗?他的死活又干我什么事呢?
心下莫名的混乱,自己近来越来越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了……
“总之不要惹事,对你不会有害处的。”忍不住又叮嘱了一句,狄鹤转身匆匆而去。
望着狄鹤离去,左近眨眨眼,若有所思的想起了那个夜晚。
前往泉州的一路上,恐怕是左近离开武当后过的最舒服的一段时日。
至于为什么,用韩昭的话来形容,是因为:想吃肉之前,总要把猎物养肥了才好,同样,要折磨一个人,总要让他的身体结实一点,否则中途断了气,岂不扫兴?
韩昭在说了此话之后,即使身边有狄鹤三人,还是被左近打中了一拳,之后,韩昭的脸两天才消肿,而左近则被戴上了手铐脚镣。
狄鹤是个很细心很会照顾人的人,每天的饭菜,都精心搭配,而且依了左近的口味随时在变。
左近虽不怎么调食,可若有不喜欢吃的,却是一筷子也不碰,狄鹤注意到了,以后的饭菜里,就决不会再有。
晚上休息,总是取了左近的脚镣,只是手铐却不会卸下。
每晚,四人中都有两人随左近一起睡。
两人总是一左一右,将左近置于中间。
一路倒也平静,只是过了几日的一个夜晚,让左近受了点惊吓。
左近熟睡间,隐隐觉得身体麻痒起来,迷迷糊糊的醒来。
黑暗中,感觉异常清晰,一双略显粗糙的大手,竟在自己的身体上游移。热气喷来,湿腻温热的嘴唇在脖颈上吮吸,一手握住一边的乳首,一手经过小腹,竟向下身摸去。
“啊--”左近惊叫着,一手抓住那只向下滑的手,另一手曲臂以肘击向身后的人。
猛的被拉住肘击的手臂,身后的人压上来,企图用身体压制住左近。左近一边挣扎,一边大叫:“放开我!你干什么?”
“怎么啦?左近!”黑暗中响起狄鹤略带惊慌的声音,立时又尖利起来,“杨夕!住手!”
拼命挣扎间,火光一闪,狄鹤秀气的娃娃脸显现在火折子的亮光下,摇动的火光下,脸色有些发青,左近身后的人放开左近,慢慢起身坐起。
“啪!”
火光猛烈摇动,几乎要被扬起的风吹熄,左近看着杨夕俊郎的脸上清晰的浮现出五指红痕时,仿佛也可以感到这个响亮的耳光打的很疼。
杨夕缓缓别过脸,直直的望着狄鹤的眼睛,微微点了下头,“你居然为他打我……”杨夕的声音低沉喑哑,竟有说不出的凄凉味道。说罢,掀起被子,冲出了房间,哐的一声撞门声才惊醒一直看着自己手掌的狄鹤。
“杨夕!”狄鹤尖叫着,也冲出了房间。
左近整理了一下散开的衣衫,跑下床,追出房间。
刚到檐下,就遇到了急忙赶来的韩昭程云。
“你别过去!不关你的事!”韩昭沉声喝道,尖锐的利器抵上了左近的后腰。
“我知道。”左近停下,望向远处两个身影,隐隐传来对话声。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想不到狄鹤也有低声道歉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