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灼犹豫了好一会,说实在的,这里有太多的不好的回忆,出去走走 ,徒增伤感,本想拒绝小风的提议的,忽然像是想到什麽似的,起身说:"好,你扶著我,我们去几个地方走走。"
灼眼族祭坛,说不出的古老神秘的气息,任何人只要看一眼,都会被它神秘的气息所迷惑,华灼记得曾经自己在下面看著祭坛上的父皇,为族人一个个地分配著灼眼族的圣水,每到这个时候,他只能在隐秘处偷偷看著族人虔诚地祭拜,喝下那些圣水,那时候心中充满了不平衡,他不明白为什麽就只有他没有资格......
直到现在他隐约有些明白,似乎自己不喝圣水是有某些原因的......可是他还是不明白,为什麽自己会有那一层面具,为什麽自己要戴著那面具过这麽多年,为什麽要受那些痛苦......
可是似乎知情的人都已不在,那些答案成了个迷,谁都不知道。小风看著华灼若有所思地看著不远处的祭坛,轻声说:"大人,要过去吗?"祭坛有些高,她怕华灼走上去会太过劳累......
华灼摇摇头:"不去了,我们去别处。"转过身,他这次的目的,就在离祭坛不远处的皇宫里......
走至皇宫,是另一番景象,在小风印象里,皇宫该是雄伟且美仑美奂的,就算是种族似的国家,也该会是族里最具标志性的建筑物......
但是灼眼族的皇宫,却是如同一个大型的广场,里面除了一个很宽大的台以外,什麽都没有......小风有丝奇怪,不相信这就是传说中神秘的灼眼族人的皇宫,这几年在这里呆著,也不是没来过这边,虽是匆匆路过,但是她从未想过,那是灼眼族的皇宫......
"不可思议吧,呵呵。"华灼一眼便看出了小风眼里的惊讶:"这就是灼眼族人的皇宫。"
"......可是这里什麽都没有......"f
"确实什麽都没有,平时父皇都是居住在不同人的住处......应该说,他成年之後就没有在这个地方呆过多长时间。"所以每次华焕回来,兄弟姐妹们都争相在他面前表现自己,因为谁都不知道,下一次恩宠会是什麽时候......
"那也不可能是这样的啊,总有住的地方......"
"哦,住处在皇宫的後院,那里有间宫殿是供父皇休息暂住和处理事务的。"抬起脚步,走进那宽敞的空无一物的大殿,什麽都没有......华灼走进去,一步步地朝著大殿最中央的地方走去,走到最中央的时候站定,忽然转头对小风说:"在我右脚边上敲两下,你感觉下......"
小风弯下腰,弯著手指敲了几下......抬起脸:"大人,空的!"相对於小风的一脸惊讶,华灼则露出了微笑。
"撬开它。"
5
使了半天力,小风依旧是无法打开那一块看似於周围不同的地板,明明是木头,却无论用什麽去撬,去打,都依旧是原来的样子,直到最後小风终於沮丧地站起身,朝华灼摇摇头,华灼也皱了眉头,他记得,他父皇就是打开这个地方,取了什麽东西出来过,虽然他不确定是什麽,但是十有八九是秘密之物,可是......现在却怎麽都打不开......
四下环顾了下,空旷的宫殿内什麽都没有,除了因常年不曾有人烟,生出了些许杂草之外,根本找不到什麽别的东西,更别说什麽机关......
忽然华灼迈开了步子,摇晃地往後面走去,小风慌忙上前去扶住他:"大人,你要去哪?"
华灼眼睛一直看著前方:"到了你便知道了。"
两人走过殿堂,华灼轻摸了下墙壁,开了道暗门。然後走入暗道,顿时豁然开朗。如入桃源之境,四周鸟语花香,风光潋滟,微风拂过,甚是清凉,小风欣喜地张望著:"大人......这地方真美......"
是很美,可惜,他只来过一次,之後就被拒之门外,那之後就在也没有来过,有十多年了吧,这个依旧没有变,只是......人事皆非。
"大人,这地方适合您养身体,我们以後就住这里好吗?"小风兴奋地看著华灼,如果这一生都能在这里过,那该有多好啊......
"你很喜欢这里?"华灼看著一脸欣喜的小风,感觉到她愉悦的心情感染到了自己,原本沈郁的心情也瞬间开朗了起来。
"当然,大人不觉得这里像仙境吗?"外面明明都是炎夏了,这里却依旧是如春日一般,百花开放,争明斗豔,满眼都是草青色,空气中弥漫著各种花香......
"喜欢就好,这里只有灼眼族的华姓人才能进的来,就算是我也不过只进来过一次。"就仅仅一次,付出了太大的代价,他记得那次不仅被父皇狠狠抽了两巴掌,被人拖出去後,又被母亲毒打了一顿......
那时候意识中除了痛就是恨,痛得他全身发颤,恨不得把他恨的人啃骨挖心......
然而事过境迁,现在的他,只觉得那时候就像一场噩梦,噩梦过了一切就像过眼云烟,只留下无法磨灭的残酷记忆。
"大人?"小风察觉到了华灼的异样,停下自己的动作,凑过来,说:"大人,您在想什麽?"
华灼回神:"啊?哦,我们走吧,里面是我父皇的居住处,血统纯正的皇家子女,都是住在这里的。"说著,伸手让小风扶住自己,往里面走去......
两人踏著已经长了半人那麽高的草,小风怕里面有蛇之类的,拣了条枝杆,一路敲打著地面。
"躺在这些草上面一定很舒服。"小风天真地说著。
华灼点头,然後指著不远处的一间小楼:"那是华淮的淮水楼。"花了好一段时间,两人才走到淮水楼,推门进去,里面漆黑,虽然看似是无人居住的,可是陈列著的东西却像是只是主人出去了一会还没回来那样,一点灰尘都没有,小风和华灼诧异,这里......怎麽样也不可能会这麽干净啊。
华灼让小风扶著走了出去,再往里面走,没过一会到了一间比较宽敞的楼阁旁。华灼一句话都没说,直接就走上前去推门进去,里面不同於之前的淮水阁,小风在进来的时候看到门口上有写著焕炎殿的字样,思及华灼的父皇名华焕,想必这该是华焕的住处。
华灼心惊,这里明明了无人烟,可是陈列却如此的干净,就像......就像这里还有人住著似的。
"好干净啊......大人,这里不是没有人了吗?"对於6年前的那场仗,小风虽未亲眼所见,但也有所耳闻,听说......瞥眼看了一眼华灼,忽然开口说:"大人,小风不信。"
华灼纳闷於小风突口而出的话,思索了一会才明白过来小风话中的意思,苦笑了下:"那是事实,这里的人全死在我的手上。"但是他并不後悔。
小风惊退了一步,华灼转头看了她一眼:"你不必怕,我已不是当然血气方刚,冲动任性的孩子了......"
小风惊觉自己的行为,又上前一步,扶好华灼:"小风不怕。"
华灼闭了闭眼,脑子里闪过一片片曾经伤他至深的画面,摇晃了下身子,今天太过劳累了,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疲乏,微微靠近了些小风,深呼吸了口气,调整了下自己不宁的心绪才轻声说道。
"走吧,我们明天再来。"
6
回去之後,华灼整整昏睡了两天,期间皓明澈派人过来送东西的时候,小风特地打听了下京城的一些情况。
听说,皇宫内现下特别的热闹,原因就在於5岁的小皇子特别的皮,小小年纪没有矜持,常常见人就捉弄,也不管对方是什麽身份,什麽人,惹恼了朝野不知多少人,就连狐狸似的皓明澈也拿他没辙。
小风听了之後笑了笑,要是大人听到这个消息,应该会安下心来养病,不会再要她离开这了吧,小皇子过的很好呢。送走了人,转过身,往里面走,却在转过身的时候似乎看到不远处的角落里有个灰色的影子一晃而过,停下脚步,走过去仔细看了一遍,怀疑是自己眼花了,摸摸头,又往回走去......
小风把药熬到一半的时候,华灼终於醒了,睡梦中许许多多的梦境困扰著他,醒过来的时候就感觉头晕脑涨,敲了敲头,费力地坐起身,腰部传来的酸痛感让他皱紧了眉头,看来,他又昏睡了不短的时间,轻唤了一声小风,听到小风在屋外的回应後送了口气,便摸索著自己穿上衣服,把身子挪下床。
小风一听到华灼喊他的声音,意识到华灼醒了,马上转过身往屋子里面跑,果然一进屋就看到华灼已经坐在了床沿。
"大人,小风不是跟您说过的嘛,以後醒了想起身的话先叫小风,小风会帮您的。"埋怨道,要说是因为男女之间的差别,小风照顾了他这麽多年,早就没有这些顾虑了。
"我可以自己来......"笑笑说,他华灼并没有残废,不需要别人一日照三餐地伺候。况且,他现在就该去习惯自己照顾自己了,哪天若是自己一个人生活......也不会出什麽差。
"对了,大人,今天东西送来了。"
华灼一听,忙说:"人呢?带我去看。"人来了,他该好好问下外面的情况了。离开外面这麽长时间了,他好想知道现在到底怎麽样了,他孩子现在好吗?长得个什麽样子?有没有人欺负他?
小风抬起头说:"走了,我见大人睡著就没让他进来打扰到大人。"
华灼一听,眉头抬了抬,"谁让你叫他走的!"脸色明显沈了下去,小风一阵发窘,有些不知所措地说:"没......我只是......只是不想让人打扰到大人您休息......"
华灼心口一阵浮躁,这麽好的机会,他可以知道他孩子的情况,结果......就这麽没了,天知道,下次会是什麽时候......
烦躁地甩开小风上来要给他系腰带的手:"你出去,我要静一下,一会我们出去。"一坐下,腰部传来的酸痛,使得华灼不自禁地马上伸直了腰板,捶了几下,小风见状要上去给他揉下,也被华灼拒绝,悻悻地退了出去......
华灼仰躺下去,闭上眼睛,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小孩子的样子,那是他亲生的孩子啊,他甚至连见都没见过一次,一出生,他便被抢走,之後他一直处於昏迷状态,根本就没机会看到他,就连他出皇宫的时候都是昏迷著的......他的孩子啊,他太想念他的,想得都痛了......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小风才见房门开了,松了口气,上去扶华灼坐好,端上药,她不敢再在华灼面前提宫里的事情了,否则又惹大人不高兴了......
喝完药,华灼抓头看了下外头,阳光明媚,天气和昨天一样不错,微微有些风,不过不会像之前那般冷入骨。示意小风拿出自己的披风,穿戴好之後,又带了点干粮,两人又往灼眼族的皇宫那边走去......
走入那如桃花源般的地方,依旧如前日所见的鸟语花香,一派的盎然,走进去感觉和外界几乎是两个世界似的,小风一到这里就忘了之前的责骂,心情又愉悦起来,而华灼却无心於感受这美丽的景色,直直地往里面走去,他要找到他需要的东西,不能再拖下去了,他焦虑的心因今天被小风挑出来的思念之心更加的不安,小风见华灼一个劲地往里面冲,急忙跟上去......
两座楼里的摆设依旧是异常的干净,华灼却没有心思去考虑为什麽会这麽干净,上上下下开始四处翻找......
"......大人,您要找什麽?"
"不知道。"r
"不知道?,那您是......"
"皇宫中央那块地方一定有什麽机关,那日我们四下都找过的,没有什麽异常之处,那我想,那开启之处一定这这里......"
小风点了点头,也开始四下翻找起来......
半天下来,两人依旧是一无所获,小风有些懊恼,狠狠地锤了下地面:"什麽鬼东西,搞这麽神秘,不就是大理石下面一块挖空嘛,做什麽要这麽神秘啊。"
华灼依旧四下观望著,一定有什麽地方......很特殊......而且跟皇宫那边的有相似之处。大理石?脑子里小风刚才的话闪了出来,他记得他父皇有个大理石做的火焰砚台,抬起头,一步步走过去,双手按住那砚台......用力......果然动不了......用力转了一下,桌子上面立刻出现了一个洞口......
小风惊得大叫,又忙捂住口,他听说许多人家会有这样的暗道什麽的,寻常人家都会拿来做储藏室,冬季放置一些菜或者酒之类的。可是在这样一个隐秘的地方,居然也有这麽秘密的小道......
"走......我们下去看看......"
7
小道的洞口很窄,只容得下一个人进出,小风先走进去,然後小心翼翼地扶著华灼进去,一走进去,两人互看了一眼,洞口虽小,可一走进去才发现里面颇大,摸索著走进去,见洞口有烧火的工具,这麽多年没有人居住,怎麽会有这些个烧火照明的东西?
"大人......"小风小心轻声地唤了一声,马上便被华灼禁声的手势止住,拉住华灼的手心微微颤抖著,华灼回握著小风汗湿的手,慢慢地往里面走。
往里头走的小道挺宽敞,小风走在前面给华灼探著道,华灼估摸著他们走的方向,一会站在一个地方,抬起头往上看......
"怎麽了?"小风小声问道。
"这便是皇宫的中心点,之前你敲的地方就在这正上方。"华灼指著上面一个像圆盘的地方,那地方微微透著点光。
皇宫上面铺地的是一层荧光石,所以在下面还是可以看到那一层最薄的地方,小风惊讶地看著,这看上去普通的宫殿,居然会有这麽一层神秘在。
"那就是说,我们要找的东西,就在这个地方?"小风转过头看著华灼,华灼没有说话,只是放开小风的手,四下寻找了起来。虽然这四周都是石壁,但是却是坑坑洼洼,似乎没怎麽修整过,两人只能通过上面透下来的一点点亮光来分辨自己所摸索的到底是哪个地方,怎麽也无从分辨到底是什麽样子。
"大人,我们去拿些照明的东西吧,看不清楚......"正要转身去找东西,却被华灼叫住。
"慢著!这样就好,我们得抓紧时间,没时间去找照明的东西了。"
小风讷讷地应了一声,在另一处开始学著华灼摸索了起来。黑暗中只有双手在石头上摸索的声音以及两人的呼吸声,四周静地有些可怕,小风明显感觉到华灼的呼吸声比她的要急促了许多,似乎在紧张著什麽......
忽然,华灼像是摸到了什麽,欣喜地微微提高了声音说:"小风,过来!"
小风停止自己的摸索,走了过去,顺著华灼放置自己手的地方摸上去,一阵暖热钻进去的手心这石头窟里四周都是冰冷的石头,怎麽就独独这一块地方特别的温热?小风疑惑地看向华灼,可惜太过黑暗,看不清楚华灼现在的表情,不过从他又加快的呼吸声,可以看出现在的大人应该很兴奋。
"小风,你站边上点。"华灼说著,双手用力往下按......
懂得中心开了一道口,里面透著光亮,照得整个洞内通明,小风急忙走过去看:"大人,里面有只箱子!"
华灼微微笑了笑:"抬出来。"
箱子并不大,但是好象里面的东西颇沈,幸亏小风的力气还是挺大的,使劲把这箱子拎出了洞口......
洞内一阵剧烈的摇晃,华灼紧张地朝四周看了看,糟糕!那箱子设了机关,只要触动了那机关,这洞便会被淹没,原来这就是为什麽这麽多年来,没有人拿走这箱子的原因,谁动了这箱子就只有和这箱子一起丢命。
"小风!"华灼心急地叫了一声,眼下小风已经被这洞口剧烈的摇晃吓坏了,呆楞在那里不知所措。
"快!把箱子放回去!"
小风这才缓过神来,忙将箱子重新放回原来的位置,瞬间,洞口平静了下来,小风惊魂未定,看著同样紧张的华灼,飞扑过去,抱住华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