惩罚(悲)————糯米娃娃
糯米娃娃  发于:2009年03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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惩罚(悲剧)

就算没有人疼也可以活下去。
这是潮涯一直相信的。

"月汐,潮涯!!去吃饭!!!"一下课,朝日就精力充沛的冲到潮涯的面前,笑的跟朵花似的,"吃饭!!"
"好啊~!!"一提到吃饭首先活跃起来的还是月汐,潮涯想除了吃饭怕是很难有事情叫月汐这么着迷了吧?!
潮涯只轻轻的冲朝日不冷不热的笑了笑。
"季诺也去吧?"朝日见他二人都同意了就转过头去叫另外一个人。
"不要。"可那家伙却想也不想就拒绝了朝日满腔热情的邀请。
"为什么呀~!!你这个男人婆~~!!"朝日失望的大叫起来,这也是她的特色,只要一有不如意,就算是自己的亲人也会毫不留情的骂出来,不过幸好季诺早已经习惯了她的毒舌就不客气的回敬:"老娘就是男人婆你要怎么样??"
朝日似乎还是不死心的把季诺可怜兮兮的盯着,眼泪汪汪地。
季诺没办法只好把原委全部说出来:"听好,这可不是跟你说着玩的。学生会今天召开全年级大会,商量下一届的领导班子的组成人员,关系重大好不好?!你就不要在这里玩大小姐脾气了。月汐也是干事,他也得去的。"
"月汐?"朝日指指趴在桌子上装睡着的月汐,他还很敬业的流了点口水。
季诺一下子火了:"你以为你这点小把戏就能懵我??!!!"一把提起月汐的后领强行拖着走。
看着月汐可怜兮兮的脸加上他杀猪似的嚎叫,潮涯无奈的笑笑,对朝日说:"那我们去吃饭吧。"
他像是没注意到或则刻意回避去看朝日那张红透了的脸。
朝日喜欢他,这是全校都知道的事情,但看起来好像只有潮涯在那里装糊涂,害得潮涯被女生公认为冷酷无情的家伙。但是还是少不了喜欢他的女生,实在是不能让人忽略的帅气的脸啊。
季诺经常说:聂潮涯,你天生就是个祸害女人的胚子。
同时很受欢迎的还有月汐那个经常犯错误的家伙,明明长的是一张聪明的脸却是个糊涂透顶的家伙,不过幸好他的脑筋还不错,这样就免不了成为众多女生倾心的对象。
朝日想起来好象最近有个满漂亮的女生对潮涯告白了,那女生辛辛苦苦喜欢了聂潮涯三年,那家伙却当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一口拒绝了她,那女生要不是想到父母养自己十八年自己还没来得及尽孝心,恐怕是当天就去跳楼了。
不过当她问潮涯是不是已经有喜欢的人的时候,潮涯居然回答了她。
回答了什么却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了。
不过瞧那女生的眼神,恶狠狠的盯着朝日的眼神,其他人也猜到了八成。
但是朝日完全没有自信。
因为潮涯对自己并没有表现出一丁点的关切。
"那个......潮涯。"朝日思量了半天,还是决定一定要问清楚,吃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开口把潮涯吓得呛到不行。
"咳......什......什么?"潮涯艰难的扶着胸口,眼角含着被呛出来的泪。
"对不起......那个,我听季诺说你在打工?"
"哦,那件事啊?没错,我在一家乐器店里打工,那老板说只要我工作两个月就把那把吉他送我。"
"吉他?"
"嗯,那把新到的吉他,超级棒!!"一说到吉他,潮涯就像是一把点燃的火,一刹那兴奋了起来。
朝日一边惊叹潮涯的变化一边继续刚才的话题:"可是不是都到高三了么?季诺还不是把一切事情都放下了去准备高考,尽管她是年级第一名??"
"嗯,我想她可能会被保送。"潮涯若有所思的说,刚才还在放光的眼睛瞬时又回到了平时那种冷的死人的眼神。
"别说她,我在说你的事!"朝日有点气:我是在关心你耶,你还跟我扯东扯西的。
"我无所谓,只要可以尽早离开那个家......"潮涯嘴里含着面包模糊不清的回答,一脸漠然的表情突然叫朝日很心疼。
潮涯家的事朝日是知道的,因为潮涯根本就不隐瞒,正因为他这样不在乎才更叫朝日不只如何是好。
朝日知道自己不论说什么都不能对潮涯有所帮助,因为自己是生长的蜜水里的,根本没有任何立场去劝潮涯。因为自己不管说什么都好象是在炫耀一样。
朝日胸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给狠狠揪住了似的。
觉得好不甘心......

"我回来了。"潮涯没有感情色彩的打招呼,其实也知道没那个必要,因为这里没有人在等他回家。
没有开灯的房间像弥漫着浓重的黑雾叫人根本看不清楚任何东西。待了很久潮涯才重新习惯了黑暗的环境。潮涯只向屋子里踏了一步就被那突如其来的乙醇味给呛得几乎忍不住咳嗽起来。
"怎么又喝那么多?"也不只是自己在抱怨还是向那个在黑暗中睡着的女人抱怨,潮涯紧锁着眉头弯腰把脚边的酒瓶放到墙角,然后转身看着趴在地板上呼呼大睡继母,那个有着好听名字的女人。
潮涯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习惯性的从继母房间拿出一床棉被盖在她身上,为了防止她翻身的时候被子滑落潮涯还很贴心的把被子两端塞到她身下。

至从母亲和父亲离异之后,潮涯就再没见过亲生母亲一面,现在已经完全忘记那个女人的样子了。唯一的印象就是又高又瘦,像一阵风就能吹倒似的。说实话,潮涯并不觉得自己对她有多少感情,甚至把自己当作根本没有母亲的孩子。
因为只有这样才不会觉得自己是没有人要的小孩。
父亲的生命里似乎只有女人和钱,其实赚钱还不是为了女人。
潮涯十岁的时候,父亲娶了个叫做李丝竹的女人,那女人二十四。
父亲去世前她还是很好的。常笑,对潮涯也还不错。不让他饿着也不让他冷着。心情好了偶尔好关心下他的成绩,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会当着父亲的面打他,喝令他向自己道歉。
真奇怪,明明是自己不争气被人欺负却要怪到不相干的热的头上。
潮涯被打的时候一声也不吭,也不恨她,只觉得她比自己更可怜。
"你个屁小孩儿那是什么眼神啊??"
"啪!"一记最响亮的耳光落在了潮涯稚嫩的脸上,留下五根鲜红的手指印。
"好了好了,打也打累了,气也出了。快吃饭吧。"父亲谄媚的笑脸至今也叫潮涯觉得恶心。

父亲肝癌死的时候潮涯一滴眼泪也没流出来,倒不是他天生无情,只是实在不知道那个男人有什么地方值得自己为他哭。
李丝竹也没哭,只是呆呆的看着别人用白布盖在他身上然后推走,整个人就像是跨了似的跪倒在地上,不住的呢喃:"我该怎么办......?"
是啊,怎么办呢?
潮涯也在心里暗自思量着,她会对自己做什么处理呢?
那时潮涯十六岁。
李丝竹三十。

潮涯累了一天早就撑不住了,匆匆洗了个澡就上床了。
到现在潮涯还是觉得奇怪为什么李丝竹选择和自己生活下去而不是随便找个地方丢下再也不过问。
或许还有那么一点点的责任感叫她选择继续供养自己。
不过那只是用父亲剩下的钱过着无聊的生活罢了,她倒不想改嫁,也不去工作,因为凭她的小学文凭也确实找不到个象样的工作,粗活她做不来的。
不喜欢玩麻将,也不喜欢擦化妆品打扮自己。她的生活比潮涯想象的还简单,几乎没有什么爱好,生活单调却也算不上有规律。
也不知什么时候她开始喝酒的,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晚上就睡地板,把她抱进房间她自己又会走出来继续睡地板,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不允许潮涯晚上回来的时候开灯,因为她不喜欢突如其来的强光把她从沉睡中惊醒。
虽然潮涯想及早的离开那个"家",但不知为什么心里却不大放得下这个女人。

或许是因为,在无数个黑暗并且孤独的黑夜里只有这个女人陪着自己吧。
潮涯自嘲的笑笑:这理由虽可笑却很真实。

潮涯在闭上眼睛的同时就进入了梦乡,再次梦到了真正认识月汐的那一天。
好象是去年的秋天吧?!
只记得到处都是落叶,黄色中还带有绿色的叶子堆了一地,梧桐树干几乎都光秃秃了只留下那几片顽强的枯叶勉强掉在枝干上不肯落下。
潮涯几乎每天都会对着那些叶子发一会呆,猜想着它们能够撑到什么时候以及自己能撑到什么时候。
整整一天下来潮涯不会说一句话,如果不是老师时不时的为了提醒他不要走神而叫他起来回答问题,潮涯几乎忘记自己还会说话这件事了。
"......同学。"
"欧阳月汐同学?"
"什么?"月汐被英文老师亲切的呼唤从沉睡中唤醒,有些失神的站起来,眼神直勾勾的把老师盯着。走神被老师叫起来还能毫不畏惧的望着老师的家伙,这班里恐怕也只有他一个了。
老师无奈的微叹了口气:"请你把课文第三段念出来吧。"
"哦。"月汐这才开始把书本打开,艰难的找到第三段开始念。
"......是第二课的第三段。"老师那张本来英俊的脸有些青筋微露的迹象。
月汐念的是第五课的第三段。
"哈哈......"教室里爆发出有些失控的笑声。
月汐却很镇静的翻到第二课第三段然后朗声念了出来。
潮涯当时淡定的认为:那家伙是个白痴。

虽然很不情愿,但是学校规定的值日卫生还是不得不做的。潮涯只埋头做自己的那一部分,根本不去理会同组的同学。
以及被老师罚扫地的月汐。
"你叫聂潮涯?"月汐却很不识相的凑过来主动找潮涯说话。
"嗯。"潮涯眼睛都不抬一下继续打扫卫生。
"......没想到你这么喜欢扫地。"那家伙根本不动脑子地这样下结论。
潮涯眉头紧紧发纠结在一起,直起腰严肃地对他说:"我只是想早点扫完就回去。"
"回去?"
"是!回去。"潮涯坚定并且不耐烦:这家伙怎么连这点常识都没有?
"哪儿??家吗?"
"............"
是啊~~回去哪儿呢??家吗??我有家吗??
潮涯愣在那里。月汐却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话,造成了什么影响。只天真的把潮涯看着,注意他的反应。
"那么你妈妈一定帮你准备了很多好吃的你才那么想回去,对不对?"月汐坏坏的笑,"我妈妈很不会做菜呢,我可以去你家吃吗?"
"......既然你妈妈帮你准备了饭菜,你还是回去吃吧。"潮涯好不容易回过神来,轻声叹道。把最后一点垃圾装进垃圾袋然后扔到垃圾桶里,这样就算是把工作做完了。
"你要走了吗?"月汐巴巴的跟着潮涯出了教室。
"嘿!!月汐,你那块地还没扫完呢!!......该死!溜的真快!!"

不知为什么月汐就一直跟在潮涯的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也不跟他说话了,也不离他太远。一直默默的跟着,跟到潮涯心里直发毛。终究还是忍不住回头,眉毛竖了起来,一脸怒气:"你跟着我做什么??"
"跟着你??"月汐装做白痴样,歪着头把潮涯看着。
"你从教室出来就一直跟着我了!"还死不承认??
"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我就住在你家楼下,302那户。"
...... 潮涯可完全没有印象。虽然还是很怀疑,但他既然这样说了也就说不得他是跟踪自己。潮涯气呼呼地回过头来继续朝前走,但还不到20步就停了下来,转身朝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喂喂!!你去哪儿?"月汐见他改变了方向,瞬时纳闷了,"回家的路是这条。"
废话,我当然知道,我又不是路痴。潮涯愤愤的想:"现在回去还太早了,一定又要听那女人的唠叨,倒不如到处去逛逛消磨下时间也好。"
可月汐却还是跟着来了。
还说不是跟踪我???
潮涯也懒得去管那多事的家伙,反正一定是好奇跟着来的跟到一定时候就会放弃的。

可是潮涯却猜错了。
一直到天黑下来,一直走到了离他家很远很远的一个公园,月汐还是跟在潮涯身后10米的地方,也不可以避开潮涯的目光也不走近。
潮涯冷冷的看着他:开玩笑到这种地步实在是有点过分了。
潮涯恨恨的一屁股坐在公园的一张椅子上,居然有些懊恼了。
混帐啊~~!!到底是想做什么??
"这里有人么?""?"
问话的人居然是月汐。
这家伙活腻了是不是??居然这时候还敢过来??
不等潮涯回话月息就自做主张的坐到了潮涯身边,用最悠闲的姿势。
本来已经接近不食人间烟火的地步的潮涯,第一次感到这样的气愤以及无可奈何。如果眼神能够杀死人的话,月汐可能已经死了不只4回。

他们两人坐的椅子的对面就是一个公交车的站台,车不多,人也不多但是也未曾断过。两个人就那样一句话也不说,静静的看着对面的人来人往,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
潮涯的心情居然奇迹般平静下来了。一直独来独往惯了,一直认为其实自己本身就习惯孤单的一个人。但是现在身边有个人陪着似乎......还不错呢......

"嘿,回家吧?!"潮涯感到身上有一点发冷,想必是天已然黑透,气温渐渐降下来的关系。再这样坐下去两个大男人都会感冒的。
"我还不想回去。"
"嗯??"
潮涯惊讶的看着月汐:还以为只是我不愿意回去,原来这家伙也不想回去啊。
"怎么?"潮涯觉得还是有问下原委的必要。
"因为我妈出差去了,今晚上只有我一个人。才不要那么早回去呢。"月汐像是跟某人生气似的撅起嘴唇。
......真......真是......很可爱啊......
潮涯猛的惊觉一个男人这样看着另外一个男人是很反常的,赶紧把视线收了回去并且红透了耳根。
"我饿了。"月汐并没有察觉潮涯奇怪的反应,自然的站起身,对潮涯微微一笑,"我请你吃饭。"
"...不用了。"潮涯的心猛的一沉,因为月汐刚才的微笑像一块巨大的石头摔在了潮涯心坎里。大事不妙啊~~!!潮涯暗自叫苦,还是赶紧离开这家伙的影响范围吧!!
然后飞也似的溜了......

不知是迅速奔跑的原因还是其他什么,潮涯的心跳快到连自己都无法适应。
该死!!我怎么会这么失常??
潮涯实在很不习惯这样被一个人左右自己的心情,以为自己已经修炼到可以不在乎任何人任何事,但当这一切都被这个叫做欧阳月汐的家伙打破了的时候,潮涯却并不觉得心虚反而有一种出不出来的满足感。
很奇怪吗??我很奇怪吧??
居然会对一个男人有这样的感觉,实在是......不妙啊。
□□□自□由□自□在□□□
次日。
本来想躲那家伙躲远远的,但事情往往不会向着自己希望的那样发展。这是人人都知道的。
潮涯有点悲哀的看了一眼在自己身边睡熟的月汐。
这家伙有自己的座位不坐非要抢潮涯身边那个女生的位置,如果不是那女生本来就随和也就不会让月汐得逞了。
为什么要硬缠着自己呢??
潮涯百思不得其解到最后就放弃了。
罢了罢了,又没打搅到我,就由他吧!!
可上课的时候却忍不住要偷瞄月汐的睡脸并不由自主的觉得那家伙真是可爱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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