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要来的爱————闻馨[上]
闻馨[上]  发于:2009年03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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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公车上,又给俊一个电话,手机还是关着的。我觉得有点奇怪,他手机用的是替换电池,一个在充的时候另一个可以用,所以他的手机一般都不会关掉,如果是他还在超市买东西的话还说得过去,可是他说了十点之前一定要赶回去,我不认为他现在还在超市里。
难道他忘记开机了吗?
我一边想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那个银色的打火机,把烟屁股放在嘴里使劲抽。
车子停一来,我迫不及待地下车,看看手表,九点三十一分。
我从楼底下往上看去,我家的窗口一片乌灯黑火,显示里面没有半个人在,我的心突地一跳,一口气冲到楼上,拿出钥匙往门孔里插,门一下子开了,门里一阵冰冷的风扑来,我开灯,里面果然没有人。
家里没有一件多余的东西,证明俊没有回来过,我站在那里,心越来越烦燥,捉起手机再打俊的电话,仍然是关机。
他跑哪里去了?又看看墙上的钟,九点三十七分。
他十点前就会回来吧?对不对?他答应了十点前要回来的!
胸口有一股窒息的感觉,从刚才起就一直紧缠着我的心房,我再次拿起电话,按键的手指在不住颤抖。
我在害怕!我有生以来从没这么怕过。
我按了蓝悠的电话,在这种情况下,我第一个能想起的人就是他,他比谁都要冷静,他......他或许会知道一些什么......或许......
电话才响了两声,他就接了,电话那边除了他的声音,还有火锅店的吵杂声。
"刘如,有什么事?"他要用很大的声音才能覆过那些杂音,我用更大的声音对他叫:"俊不见了!"
"什么?"
"我说俊不见了!混蛋!"我扯开喉咙撕叫,那边的杂音弱了很多。
"你冷静点!你说小俊不见了是什么一回事?"
"不见了就不见了,还怎么一回事?我到处都找不到人!"
"都找过了吗?"
"除了你和我,他还能有谁?"真他妈的白痴,俊在学校,在外面,根本没有朋友!
"他什么时候不见的,他有没有跟你说过要去什么地方?"
"快十点了!他跟我约好十点前要回来的!但现在到处找不到人!"
"他是不是去超市什么地方了?"蓝悠像个警察那样问得冷静又细心,我突然就很痛很他那套过于理智的行动方式。
"你妈他的现在几点了?还在超市,什么市都准备关门了!你跟王哥说,叫他各处的兄弟给我找,一定要找他出来!知道没有!"
我不等他回答就挂电话,然后我就飞奔下楼。
直到十二点前,我仍抱着希望,他只是失约,他只是迟到,我一直打他手机,一直打电话回去,我怕,不是怕他会被他的父母悄悄捉回去,应该说,我现在宁愿他是在回来的路上让他爸给强硬带走,现在正关在某个角落里,等待被丢到外国去,至少他是安全的。
我的脚底一直发寒,我的右眼一直在跳,我的脑里不断回荡张佑明那天擦身而过在我耳边留下的话:
"刘如!你等着瞧!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我在超往到家的途中反复找了几遍,钻进冰冷的小巷,腿下踩到某个柔软的东西,我一惊,那东西发出一声凄励的惨叫:"喵--呜--"一条黑影子迅速往外窜去,我稍定心神,原来是猫。
终于确定俊不见了的蓝悠打电话给俊的父母,那两个人现在还在国外,当然不可能让人把俊捉走,因此可以肯定,俊不在他父母手上,那么,他在哪里?他在哪里?
我近乎绝望地疯狂寻找,满街像个疯子般又跑又叫,蓝悠显然也没有之前那么镇定,他的面目变得越来越冷俊。
我能想到的,他也应该能想到--张佑明!
只有那家伙了!
王哥带人冲上他的家,找不到人,也去一些他经常出没的地方,可始终还是没有找到。
找不到俊,也找不到张佑明,我觉得我要疯掉了!
凌晨一点钟。
我开着机车在路上不断循梳,凡觉得有可疑的地方,俊经常出没的地方,我都找了个遍。
机车在路上疾驶,寒风刮着我的脸,我身上的衬衣被汗水湿透。我不是天主教徒,我从来没向上帝祈求过些什么,但我现在只能在心里拼命地祷告:上帝!请你千万别让俊有事!
又找了将近一小时,我正打算把搜索范围扩大的时候,一辆白色的面包车无声无息地从前面的十字路口驶过来,奇怪的是它没有亮着车头灯,就这样在连路灯也不多一盏的马路上前行着,它在十字路口处拐了个弯,在行进中突然打开了后车门,在拐弯的同时,我看见一个身材壮硕的男子把一个人从车里推了出来,那人被他抛出车外,倒在地上,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身子才刚撑起一点又颓然倒下去。
我踩下了急刹,看了一眼那远去的面包车,把目光落在刚才被抛出的人的身上,心底的寒气不断往外扩散。
我下了车,往那个人的方向冲去。
"俊!你没事吧!"m
冲到他身边,方才发现他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沾满血迹,脸上肿了好几大块,外露出来的皮肤各处满怖青紫。他按住地面欲要爬起来的手臂剧烈颤抖着,听见我的叫声,他看我,眼神复杂异常。
我把他从地上扶起来,可是他根本连站也站不稳,只能靠着我的肩大口喘气,眼睛发恨的望着白色面包车离开的那条路,他搭在我背上的手用力往下掐,长指甲掐入我的肌肉中。
"俊!"我大声叫他,唤回他的心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看他破烂不堪的身体,脑里闪过千万种残酷的画面,怒火一直往脑门冲去,如果现在俊不是在我身边,如果......如果条件允许的话!
我紧盯着面包车离开的那一条路--我会马上冲上去把他杀掉!把那家伙杀掉!毫不犹豫!
我带着俊回公寓,一路上不论我问他什么问题,他都没有回答我,回到公寓后,我让他去床上躺着,他摇头:"不,我要去洗澡......"
"洗澡?你这样子怎么洗澡?"我拉着他劝道"还是先乖乖上药吧!我已经给电话蓝悠他们,很快他就会到这来。"
我想把他拖去卧室,他却一手推开我,对我大吼:"我说我要洗澡!你听见没有!"
我定眼看他,他暴怒的表情一下子过去,下一秒,却变成深深的歉疚,垂下眼睑,像是在对我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对不起......我觉得自己好脏,我必须去洗......"
他一边说,一边艰难地移动步伐往洗澡房去,我立刻上前扶着他:"我帮你洗。"
他没有反对。
我搬张小板凳放在浴室里,打开莲蓬头调好水温,再回过头来给他脱衣服,为怕他冷着,我特意开了电暖炉。
我脱下他破烂的上衣,正要往垃圾筒扔,他却阻止我:"我身上的衣服不要扔掉。"
"为什么?"我疑惑,他留着这些衣服做什么?
"不为什么,你别扔......"他夺过我手中的破烂衣服,放在旁边干燥的地方,我已经无心再问这种小事,因为我看见,衣服下面,那副遍体麟伤的躯壳,上面有着由各种不同武器所造成的伤势。
"混蛋!"我低咒一声,心里打定主意,就算那姓张的逃到天涯海角,我都要把他揪出来!活着杀掉,死了鞭尸!
我把手伸向他的裤子,他却在那一刹突然捉住我的手,看我眼神惊惶无比,我的心冷冷的沉下去。他咬咬嘴唇,捉着我手腕的五指松开了。
我缓缓脱下他的裤子,内裤早已不翼而飞,我看见他明显受创的下半身,刹时间只觉得脑里的弦线崩掉好几条,他闭上眼睛底下头不敢看我,那神情就像做了天大错事,怕会被母亲丢弃的小孩子一样。
我压抑着崩流的怒火,只停顿一下子就拿过莲蓬头替他冲洗身体,我不停地在他身上倒沐浴液,帮他洗掉那些污秽的痕迹,也许是我外表过于冷静的缘故,被我照顾着的那个反而担心起来。
"刘如,你不要冲动。"
"我冲动?我没有啊!"我笑,不过是冷笑"我现在很冷静,不是吗?你放心吧,我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你身边。"
"那以后你打算怎样做?"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现在是你的身体比较重要吧!"
我是这样说了,可他看起来还没有一点放心的样子。
我给他洗好澡,穿上干净的衣服,带他到房间里休息,蓝悠和小三子赶过来。
知道俊没受什么太大伤,他们一起松了一口气,但蓝悠又担忧起来。
"小俊,他真的只是打了你一顿?以他的性格,我觉得他不是那么好商量的人。"
俊苦涩地扯着嘴角,想笑,却无法笑出来,我没有说话,只专心致至地替他上药。
蓝悠聪明的没有再问下去,但小三子却还死心不息:"说真的,知道你失踪的时候,我就知道一定是张佑明那禽兽干的!我那时还以为凶多吉......"
最后那个字还没说出口,我一个拳头揍上他的脸:"闭上你的乌雅嘴!"
小三子一个中踉跄差点跌在地上,捂着半边被打肿的脸,不敢再吱声。
蓝悠无言地站在一边,脸色前所未见的阴沉着。
有些话,我们谁出不想说,我们谁出不愿提,可是,沉默并不代表懦弱,我感到我们之间,有一股强烈的杀气在凝聚。
我的手机响起,我看了一眼陌生的电话,就想要把它关掉,可蓝悠却叫起来:"那是张佑明的电话!"
张佑明?那混蛋打电话过来想要做什么?
听到张佑明的名字,原本进入半昏睡状态的俊猛然张大眼睛,看我的手机就像看什么妖怪,惊恐又愤怒,我安抚他,接下电话,首先传进耳朵的,是难听至极的笑声。
我紧皱着眉,挥手示意蓝悠先照看着俊,自己拿着电话站起来走出房间。
"张佑明!你打电话来做什么?"我的声音不能自控地颤抖,怒火自全身漫延。
他又笑了几声,用最卑劣、下流、无耻的语气说:"上你老婆很爽耶!"
"混帐!"我的怒吼穿破屋顶,震得天花板上的吊灯轻轻摇晃,跟着我走出来的小三子被吓得半死,张大嘴巴看着我。
"我把详细请形拍摄成VCD录像,还留下带子做纪念,尝面的话,要不要过来我家看看,你老婆在面包车里被三、四个男人轮流上的情境?哈......"
我使劲把电话往墙上摔去,电话摔成碎片,我拔腿要往外冲去,里面传出俊的声音:"刘如!你怎么了?"
对!我不能离开!我现在不能离开!......
我再三怒力强忍下立刻冲去杀人的念头,僵硬地转过身子,强迫自己回到房里,俊现在需要我在他身边,我不能离开!
但我不会就次罢休的!张佑明,我一定会让你死得很惨!


第 14 章
俊吃了安眠药才能入睡,蓝悠和小三子一直留在我家中,为了俊的事情,蓝悠甚至向学校请了假。
我一直陪在俊的身边,尽我所能地陪着他,我知道现在陪着他比什么事情都重要,所以我把找出张佑明的事情拜托了王哥。
我这回一定要亲手让他尝到地狱的滋味!我在里心狠狠发誓。
在睡梦中,我感到有人在吻我,张看眼睛,看见俊的脸,看我醒过来,他扯起没受伤的嘴角对我笑,我也对他露出笑脸。
"早安,老婆。"
我摸他的头发,他轻声问我:"饿不饿?我给你做早饭。"
我摇头,按着他的身子要他回到床上:"病人就应该多躺在床上休息。"
他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来给你做早餐,不过我可有话在前,我从来没有做过饭,碰过煤气炉,我也不知道我做出来的东西能不能吃。"
他对我笑。
我从床上起来,到厨房里去,蓝悠没有走,躺在大厅的沙发上睡着了,小三子像条大被子似的覆在他身上,打着香香的呼噜。
这臭小子还真会抽水!
我从地上捡起一只拖鞋往他脑袋扔去,他哎哟地大叫一声,从地板上滚下来,哭丧了脸看我:"老大你这是在做什么?谋杀吗?"
"叫什么?快进来帮忙做早饭!"
小三子错愕:"什么?做早饭?"然后张大嘴巴,神情像是活见着恐龙"老大你要做早饭?"
"很奇怪吗?我要给我老婆做顿早饭吃不行啊?"
他看我那么凶就噤声了。
"快来帮个忙,我不会做。"我对他说。
他站起来,用抱歉的眼神看我:"对不起,老大,我也不会做......"
............
"我来帮你的忙。"蓝悠也起来了"这事我还是懂一点。"
我和蓝悠一起站在厨房里,说是要他的帮忙,可我唯一用得上的地方就是烧一锅开水,后面放饺子和面条的工序都是由蓝悠进行,他一边做一边和我说话。
"你是不是打算通过王哥的力量对付张佑明?"
"我这趟会杀了他。"我以最冷静的口吻说出最残酷的话。
"恐怕这回是不行了。"
"为什么?"
"那家伙得到另一个更大的靠山。"
"他的靠山不是罗小玲吗?"真他妈的死黑眼睛哪来这么多靠山。
蓝悠停停手上的工作,叹着气说:"罗小铃还算了!"
我一愣:"这次的很厉害?"
"省公安厅厅长,你说呢。"
我们间一阵沉默。
"他是连罗小铃的龙头老爸也不敢轻易得罪的人。那家伙在高中的时候就看上姓张的,只是那时候姓张的只顾着追我,没有甩他......说是没有甩他,这不过是表面的事情罢,我知道他暗地里一直在巴结。这状况,你都明白了吗?我们惹不起他。"
我关掉水笼头,没有说话。
蓝悠看我没有反应,又劝道:"不要胡来,如果你为了这事连命也给陪上了,小俊怎么办?"
小俊怎么办?
对啊......我不能有事......不能有事的!俊已经很痛苦,我不能让他更另痛苦!可是,我想为他报仇!想为他......
我闭上酸痛的眼睛,厨房里除了开水沸腾的声音,还能听到自己沉重的吸气声。
我们围着小桌子默默地吃着忘记放盐巴的面条,没有人提出异议,吃过饭后,我准备替俊换药,他却在这时候说了让在场每个人都万分惊异的话。
"我要告他。"
我们三个同时停下动作看着他。
他怕我们没听见他所说的话般,再度重复一遍:"我要上法庭告他强奸。"
"小俊!冷静点!"蓝悠伸手想要扶他的肩,被他打开。
"我很冷静。真的。"他眼里射出前所未有的冷冽"如果用黑道不能对付他,他又是公安厅长的秘密恋人,既然他用白道来保护自己,那我就用白道来还击。"
"你知道了!?"蓝悠倒吸一口冷气,我静静听着。
"你们在厨房里说的话,我都听到了。而且,我已经打电话给我的表叔,他是省的检察官,他会替我做安排。"
"你表叔?那这件事你父母已经知道了?"蓝悠额上微微渗出汗水。
"知道了吧,这么大的事情!"他虚假地笑两声"我甚至能猜到他们要和我说些什么话--‘这么丑的事情就不要往外张扬,让我们为你丢脸!'......"
"这就是你把那些衣服留下来的目的?"我问,紧紧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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