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蒹葭————吹不散眉弯[下]
吹不散眉弯[下]  发于:2009年03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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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能看出来?"阿七没事就写两笔我是知道的--估计就跟我心里不痛快了喝酒舞剑一样,有委屈总得找个法子发泄出来。
"大概就象大哥上回说的,你们习武的人功力如何,高手过招时一交手心中就有数--诗文为心声,先生既是"江南第一才子",我自然瞒他不过。"
阿七这么一说,我也有些明白了--虽然我不懂诗文,但是阿七的汉字是跟我学的,诗词歌赋这些东西不象琴棋书画,他必是来到中土之后才开始学--阿七再聪明肯定也比不上陈湘十几年的功力!他俩都是文人,阿七遇上陈湘这顶尖高手,是比都不用比就得俯首称臣的。
"那你现在信了么?"这一来我才放心--论心机手段我真弄不过阿七,陈湘的心思又都在钻研医术治病救人上,所以我一直不敢放心大胆让他进门--如今他知道忌惮陈湘就好!
"我信!先生说得好,人与人之间就象五行相生相克--他自己本是一块儿冰,被大哥这一团火给烧融了。"
"他可真会比,我烧融了他,水还是克火!那你呢--我看你也是专门来克我的。"
阿七叹口气道:"我倒是想,没先生这个本事。我本是金命,本性肃杀,可到了大哥面前,还是百炼钢化作绕指柔--火能克金,这话一点儿不错!"
陈湘就是有学问!水克火,火克金,可总结得真好--五行相生相克,金水相生,金生丽水,他们俩要是一辈子都这样亲近,那可真是我的福气了!
"属火可真好,所以这样喜气!"我心头放下一块大石头,好生喜欢!看着那两支大红蜡烛,不由想到方才红烛高烧的前厅里皇甫骏的话,笑道:"皇上还问你呢,那荔枝怎么能从岭南运到京城十几天还不坏?"
阿七笑道:"这个阿衡已经问过我了--那有什么难得?箱子里用厚棉被裹上冰块,荔枝放到中间,八百里加急的快马驿递,每个驿站换一回冰,其实七八天就能到京。"
"这大夏天的,南边怎么会有冰?"
"这可是我的独门密技了--我们东瀛有制冰的法子,不过这法子花钱太多,寻常人家就知道也制不起。阿衡也爱吃荔枝,我才单教给了他,反正皇上不缺钱,日后阿衡想要什么有什么!"
我的心一沉--"皇上不缺钱?皇家的钱哪来的?还不是老百姓的?这一场仗打下来,国库早空了,你又兴出这个花样来--别说制冰的花费,几千里地从岭南往北京城运荔枝,那得多劳民伤财啊?"
阿七听我说到这个也变了脸,道:"我,我只想着云儿大喜的日子,皇上亲自来主婚,所以才弄些新鲜水果给大伙儿助兴,没想到这个。"
我想到皇甫骏兴致勃勃说"以后都鲜荔枝吃"的情景--他那个随心所欲的性子,既然尝过了鲜,如何还拦得住?禁不住叹道:"你前两个月也曾亲去施粥舍药,你就忘了老百姓饭都没得吃的惨状了?"
阿七才貌双全,对我也没有二心,我唯一不喜欢的就是他这点。他倒也知道,慢慢退下睡袍,俯身跪到我身前,道:"我知道错了,请大哥责罚。"

洞房花烛(下)
我一愣之间,他双手轻轻分开我双腿,张口将我含住。我小腹下一阵火线直烧上来--雪白的双丘在眼前乱晃,我哪里还忍得住?挥掌便拍了下去。
渐渐两峰雪丘由粉而红,阿七终于痛得忍不过了--他的嘴被我涨大的分身填满,一点儿声息出不来,便开始扭动起来。就听"啪"的一声脆响,什么东西被他环抱着我腰的手扫到了地下。
床边放的本是陈湘给我的贴身小衣,我方才只拿了最上面的浴袍出去洗浴--可是衣服是软的,什么东西掉在地下这么响?
我和阿七都缓过神来,他拾起地上盒子递给我--那是一盒做爱用的油膏!陈湘心细,连这个都给我想到了!
如今陈湘都允可了,我还有什么顾忌?这是我和阿七的洞房花烛夜,自然是颠鸾倒凤,说不尽风光旖旎。
终于名正言顺,阿七也能放开了,恢复了火辣放纵的欢爱--释放到极处我忽然有一种强烈的虚无感!然后又在一片混沌中再次沉沦!
这一晚也不知做了几次,最后倦极而眠,一觉醒来我还有些心神恍惚,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这已不是陈湘房里!身边的人也不是陈湘了!
想想我们俩分分合合这些纠缠,我不免感慨万分!回头见阿七蜷着身子小猫一般缩在身边,又觉怜惜--我伸臂将他揽在怀里。手指碰到他的脸,忽觉一片湿凉--细辨他的呼吸有些不匀,我道:"你睡醒了?"
阿七钻在我怀里不言语。我奇道:"怎么哭了?我昨晚弄疼你了?"
阿七摇一摇头。我道:"那是心里委屈?"
阿七抽泣两下,猛地又摇起头来,道:"我有什么委屈?盼了多少年,终于能跟大哥在一起了--我是欢喜得哭了。"
我拍了他屁股一下,道:"又跟我不说实话了?"
阿七疼得一哆嗦,眼泪忽然狂涌出来,虽想竭力忍着,越忍越气息不匀,索性埋头在枕头上尽情抽泣起来。
我看着他瘦瘦的肩膀哭得一耸一耸的,也不由茫然--只好柔声哄他:"怎么了?我伤着你了?你是不是好几年没在下面了?就这么让你进门是草率了些,这不是在京城吗?其实当初陈湘跟我也没有大办--男人之间,毕竟,连皇上跟阿衡不也得打着马虎眼?"
我越说他哭得越厉害,我实在摸不着头脑,想起周若谷的话,看着他道:"你要是不乐意住在一块儿,回头我还送你回如意岛!"
阿七猛地抬起头来,道:"又要送我走?我头也磕了,茶也敬了--我都做小伏低到这个份儿上了,还要人怎么着啊?"
我也愣了--"不就是怕你在这里做小伏低觉着委屈吗?"
"我不委屈!人家本事比我大,年纪比我大,心量比我大;治好我的脸,自己的地盘还生生划出一块儿来给我--我感激还来不及,我有什么可委屈的?"
"不委屈你哭什么?"我可真弄不懂你!
"我,我做什么都是错的!哭几声也不行了?我就把心掏出来,也得不着你一句好;怎么着都要挨打--反正打我也打得顺手,看不惯接着打就是了!"
"合着这是怪我打你一顿巴掌了!"--是啊,昨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他就再有不是,我怎么就不能过两天再打?他说得不错--打他都打顺手了!甚至陈湘这些年都被我顺手打成了习惯!可是七爷已不是当年的阿七了!
我叹了口气--"对不住,我以后不打你了。"
阿七这一下倒不哭了,愣愣看了我半晌,叫道:"大哥!"
"我是喝多了,昨晚是你的大日子,不该打你--你要觉着不忿,"
阿七赶紧抱住我:"我没有不忿,大哥教训我是应该的!何况还是我有错在先?我哭是因为心里有些难过,跟大哥和先生都不相干--先生大人大量,这么能容我,我要还觉得委屈,那我成什么人了?"
我长叹一声:"是,他没委屈你,是我委屈了你们俩!"
阿七小嘴一扁,连忙用手挡住脸,道:"也不怪大哥,谁叫我死乞白赖缠着你呢?当初在船上我就知道,大哥的心里,只有先生一个人--有什么新奇玩意儿都惦着买给他;我用一国的富贵都留不住你;甚至我的命、你自己的命都抵不过你对先生那一片心--这世上要有人这么对我,我就死了也值了!"
我没想到阿七这么清楚--我一下子明白过来,他之所以哭泣,只是在为自己悲哀!这世上最无望的事,莫过于你全心全意爱的那个人,心里爱的是别人!
"依佛经上的说法,大概是我前几辈子欠了陈湘的,而你又欠了我的!"
阿七慢慢抚着我胸前的"湘"字,道:"说的是--所以我身上刻了一个"顾"字,你身上烙了一个"湘"字!怪道先生那天那么确定大哥没有违背誓言--我们要真是背着先生好过,我不可能不知道你胸前刻得这个字!"
原来如此--陈湘真是有心人!原来阿七之所以暗暗哭泣,是看见我胸口这个"湘"字生出来的感慨--他们两个可谓针尖对麦芒,我是比谁都比不上!幸好他们两个都很爱我!
想到这里,我一下明白过来--陈湘对佛法确实比我悟得透:善业恶业,情孽纠缠,人在世间轮回,终究是要还的!谁多一点少一点又值什么?--所以他才能明白阿七对我的心意,甘心退让!
阿七也是绝顶聪明的一个人,他最近读佛经读得都肯施粥舍药地救人了--陈湘这法子确是能化戾气为祥和!我与其恨铁不成钢地打他,不如学学陈湘,以后好好爱他!
"我们不是终于在一起了吗?"我伸手握住阿七的手,将他拉到我怀里--"阿七,你放心吧!凡事往前看!陈湘说让我以后一边一天--我会好好对你的,我一定好好报答你对我这一片真情!以后咱们的好日子长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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