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芸三界之雪焰篇————烟寒橘柚
烟寒橘柚  发于:2009年03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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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王不会有事的,小皇子就在这里安心住下吧,狐王吩咐了要我们照顾你。"赤希有趣地看著魔王的小儿子,慌慌张张,毛毛躁躁,却又天真无比,魔王教子好像不怎麽成功啊。

四使和狐族族人都很清楚狐王和魔王之间的友谊,因此对暗夜再次在狐族中出现也没有多说什麽。
这日正巧是狐王闭关修炼满49天的日子,四使收到消息,有外族欲进入狐界。
"看清楚是谁了吗?"边前往外族欲入的边境处,墨桑边分神问著前来通报的手下,其他三使已经先他一步前往。
"好像是......天界。"
"天界?"墨桑很是惊讶,狐族和天界自从风炽大人一事後早已不通许久。
"还有......龙族。"手下犹豫著又说了一句。
"龙族?!"这次墨桑可以肯定这件事一定和狐王有关。千万不要步上风炽大人的後尘啊,这样的念头自墨桑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狐王现今在何处?奉青帝之命,将狐王带往天庭审讯。"天界来使不客气地询问。
赤希向来对天界的仙人嗤之以鼻,对眼前这个天界的来使更是毫无一丝好感:
"狐王所犯何事?需要前往天庭审讯?不问青红皂白地抓人,青帝当我们狐族好欺负啊!"
"何事?狐王刺伤了龙王,偷盗了龙族的神珠难道不算犯事!"
"谁说──"
赤希正要争辩就被身旁的皓!制止了:
"既然是青帝的命令我们狐王自然不好违逆,但是狐王自被龙王所伤之後一直在闭关疗伤至今未出,仙使是否改日再来?"
"既然龙王被伤还能上天庭为什麽狐王就不行?"与来使一同前来的龙族使者不满地开口。
"谁像你们龙族那麽皮厚耐操!"赤希懒懒地低声回敬一句,自然,声音虽低却是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很清楚,刚到的墨桑也恰巧听到了这一句。
"赤希,不得对来使无理。"墨桑赶在龙族使者发怒之前开口。
"狐王究竟在何处?请他速速出来随我等前往天庭!"天界来使看著这区区狐族竟然藐视天威,不禁面露厉色。
"我去请狐王。"一旁一直没有开口的冰阕突然出声说道。
"冰阕?"墨桑等人一脸意外地看著他。
冰阕也不多说什麽,身形淡淡隐去,看著冰阕在仙使面前如此嚣张地直接隐身而去,墨桑不禁右眉微扬,这份低调却又不自觉地张扬,果然是冰阕的风格。

雪焰乍闻青帝因龙王一事请他前往天庭,眼神一厉,龙王,青帝,此番前去不知是福是祸,雪焰想到了当日龙王看到他狐珠时震惊的神情,神色又是一黯。
"走。"雪焰沈思著下了落雪山。
"狐王......"冰阕第一次犹豫地开口,他感到这一次的事情不是那麽简单。
"冰阕,我不在的时候,你与其他三使管理好族中的事务吧。"雪焰看了一眼寡言的冰阕叮咛道。
冰阕听到狐王这样说便不再多说什麽,雪焰知道冰阕虽然寡言,但是事情交给他办他很放心。

雪焰嘱咐了四使之後便随天界来使来到了天庭。
青帝,几位上仙和真人,还有龙王和他的几个部下,人来的到是挺齐的。
"来者何人?为何不下跪?"御官尖锐的声音在殿中响起。
雪焰听罢只觉好笑:
"青帝请本王上天庭,难道还不知道本王是谁?当真好笑!"
"你!见到青帝还不跪下!"遥遥之间,雪焰可以轻易察觉到御官的恼羞成怒。
"本王不是天界的人,又为何要向青帝下跪?"雪焰挑衅地看著在列的各路神仙。
"狐王雪焰"青帝的声音幽幽传来,"看来风炽千挑万选,却挑出了一个目无王法的继承人。"
"王法?何为王法?青帝随口说说的便是王法了?"雪焰向来不齿天界的虚伪行径。
"狐王对刺伤龙王,偷盗龙族神珠──御龙珠一事怎麽说?"青帝的语气自始至终都没有一丝波澜。
"刺伤龙王本王承认,偷盗神珠?无稽之谈!"
"龙王"青帝转而问一旁的龙王窬昭,"你怎麽说?"
"启禀青帝"龙王窬昭的脸色有些苍白,"当日狐王在打斗中现了狐珠,臣看得很清楚,这狐珠吸入了御龙珠的精魄,因而当日狐王的法力连臣的法器都差点无法抵挡。"
雪焰开始隐隐觉得不对劲:
"本王从未见过御龙珠,又如何偷盗?如何吸去神珠精魄?"
"狐王大概还不清楚,御龙珠在千年之前被魔族借去,改名为,避──仙──珠。"龙王的眼神之中闪现一片精光。
雪焰闻言脸色一白,身子一晃後退了半步。
"狐王,你还想如何狡辩?如果没有偷盗避仙珠,你又怎麽会有一身法力?即使魔王与你再如何交好,他也不可能违背盟约将避仙珠的精魄交给狐王你!不是你暗中偷盗了又是什麽!"
想不到,真是万分没有想到!天意!这一切果然是天意!即使知道自己是冤枉的,他又怎麽能说出那一晚的事?他又如何解释那一晚的事!暗夜!你果然是我命中的魔星!
"那麽,龙王,你想怎样?"雪焰握紧双拳。
"自然是将神珠精魄交还与我龙珠。"龙王步步紧逼。
"呵呵"雪焰苍凉地笑了笑,"那你就是想要我的命了?"雪焰环顾四周,每位神仙脸上都是面无表情,冷淡自持,在座的每一位都很清楚,让他交出精魄就是逼他交出狐珠,而没有狐珠,他的人身也支持不了多少时间,没有狐珠,他的修为也将毁於一旦!
"好!很好!"雪焰狠狠地看向龙王,"想要我的狐珠?可以,打赢了我再说!"雪焰说完不等龙王准备便直直攻了过去。
调动恢复了八成的上古神力,凝神猛攻,一时间,龙王捉襟见肘,疲於应付。
窬昭在万年前也曾见过那样的身手,那样强大的法力,与眼前这个人不同的是,那人拥有清雅缥缈的身姿,冠绝俗世的风华,如果说那人是如风般难以捉摸,那麽眼前这个人就如同烈焰般难以招架!
风炽,这就是你挑选出来的人?
龙王的额头渐渐沁出薄汗,未恢复的身体开始浮上疲劳,脸色愈加苍白。
天庭之中法力四溅,却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止,因为,青帝还没有开口。
突然,龙王像是听到了什麽,在猛地攻出一掌之後旋身急退,雪焰紧追不放,揉身上前,就在这个时候,龙王原先停顿的地方伸出了一只手,直直抓向雪焰左胸,那只手很慢,因为雪焰可以清晰地观察到它瘦削的骨架,那只手也很快,因为它瞬间就刺入了他的左胸,雪焰只觉得心脏一阵紧缩,而後疼痛便席卷而上。
雪焰痛苦地狠狠抓住那只手,缓缓抬头:
"青──帝──"逼出了两个字却再也无力说下去。
"狐王,你始终没有将本帝放在眼里,你要明白,这里,是天庭。"说完,刺入的手稳稳地退了出来,一道紫光自他退出的手掌中透了出来。
狐珠,再现天庭,众仙的脸上终於露出的一丝表情,是同情,是不忍,雪焰已经无法分辨,他只能痛苦地呻吟著,眼睁睁地看著狐珠离开了他的体内。
从没有如此地痛恨一个活物,青帝!
"龙王,你要的精魄。"青帝的嗓音平稳依然。
"谢青帝。"龙王恭敬地接下狐珠,复杂地看了一眼坐卧在地的雪焰,率手下离开了天庭。
众神也缓缓退离了天庭,不知道过了多久,天庭之中只剩下雪焰一人。
从没有料到,自己会是这样一个死法,脑海之中过去生活的残影大片大片地晃过,而後,终於在一处定格。
"楼......昱......"雪焰失神地唤著楼昱的名字,眼神茫然地盯著远处。
突然,茫然的双眸浮上坚定的神情,萎靡的身子缓缓坐起,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缓缓移步,摇摇晃晃地出了天庭。

第五章

小镇的街道上远远地走来一个满身鲜血的人,原本就热闹的市集一下子就沸腾了起来。
"作孽哦!谁家的亲戚啊?"
"什麽亲戚,肯定是被强盗追杀才会变成这样。"
"说不定他就是强盗!"
"强盗!在哪里?"
"有强盗啊!──"
......
一下子,原本热闹的市集变得空空荡荡。
□□□自□由□自□在□□□
天界一天,人间十年,离开这里也快有三年了吧?不知道楼昱怎麽样了?是不是还住在这个小镇上?要是他不在他要怎麽办?
雪焰昏昏沈沈地想著,思考著,带著期待,又怀著怯意。陷入昏沈中的他没有注意到四周的变化,也没有注意到前方出现的人。
"大哥,前面那个就是他们说的强盗吧?"
"放屁!这也强盗?乞丐吧?"
"安静!我们过去看看!"
三人大摇大摆地走到雪焰面前,见到雪焰不睬他们绕过就想走,带头的狠狠推了他一把。
"什麽人!见到小爷也不跪下!"
雪焰缓缓抬头,冷冷地看著他们,一推之下,牵扯出新一轮的疼痛,尖锐的刺痛一波又一波地刺激著他的全身,几乎是用力全力,才让雪焰坚持著不倒下。
"哟!小脸还长得不错!"
"老大!他是个男人!"
"闭嘴!小爷我知道!"
"是!大哥!"
"谁啊你?"带头的伸手便欲拍上雪焰的肩。
"滚。"
"大哥!他还嚣张了!"
"给小爷我脸色看?兄弟们!打!"
"是!"
拳头一下下地落在雪焰的身上,没有了狐珠,他便没有了任何的保护,身体本就虚弱不堪,现在唯一的感觉只剩下疼痛。
楼昱......楼......昱......我只是想见你一面......为何就如此艰难......
雪焰终於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你们在做什麽!给我住手!"一声大叫自街头传来,然後就是一阵劈里啪啦的跑步声。
"大哥,是──"
"我们走!"
在雪焰身上补了一脚,三人快速消失在街角。

"你怎麽样啊?没事吧?"
小砚今天刚出门就觉得不对劲,远远就看见镇上的几个二世祖正在欺负一个受伤的人,原来今天是他救人的日子。小砚小心地抬起伤者的头,而後街道上便远远传出一阵惊呼声:
"焰焰焰焰公子!公子──救人啊──"

"公子!他他──"
"不要吵,煎药去!"
楼昱盯著床上陷入昏迷之中的雪焰,心中充斥著说不出的愤怒与怜惜。自小,他的性子就是平平淡淡的,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波澜起伏,回想起方才见到一身血的雪焰虚弱地被小砚抱进药堂,他的心又是一紧。
三年不见,为何一见面,你又是这般苍白嬴弱地躺在床榻上?还没有相见的惊喜,却已经被你的一身伤所刺痛。雪......焰......究竟发生了什麽事?

一连三天,楼昱都衣不解带地细心照顾著一直昏迷不醒的雪焰,小砚在一旁心疼少爷,想替他守夜,楼昱却拒绝了。
"少爷,为什麽焰公子还不醒啊?"第五天了,雪焰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不仅是楼昱,连小砚也开始有些担心,再这样昏睡下去,迟早会出事的。
"小砚。"楼昱的脸色有些凝重。
"少爷?"
"我决定前往云隐寺见虚见大师。"
"少爷,您是要请虚见大师来救焰公子?!"不是吧,让一个和尚,而且还是一个很有地位的和尚,去救焰公子?一个妖?少爷没昏头吧?那虚见大师会答应?
"现在只有请大师来帮忙了。"楼昱认真地看著小砚,"今日我就直接上山,我离开的时候这里就拜托你了,小砚。"
小砚从来就没见少爷这麽认真地拜托自己,心中猛然涌上一股豪气:
"好!"小砚拍著胸脯保证。
"记得按时给焰公子喝药。"
"放心吧,公子!小砚一定将焰公子照顾地舒舒服服的。"
楼昱有些憔悴的脸上终於流露出了一丝笑容。

云隐云隐,隐於云雾之中,云隐寺座落青山之间,绿水以绕,百年古刹,香火鼎盛,却是曲径通幽,住持虚见的住处便在这通幽之处。
楼昱行至寺中半路,便看到迎面而来的虚见大师。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虚见右手执杖,左手抚须,面露微笑。
"虚见大师。"楼昱恭敬地上前行礼。
"今天可不是参禅悟道的日子,楼施主所为何事而来?"虚见抬眉看向楼昱。
"大师,无事不登三宝殿,楼昱有一事相求。"
楼昱难得面露的一丝焦虑让熟识楼昱的虚见有些惊讶:
"楼施主直言吧。"
"楼昱想请大师下山救一个人。"说到这里楼昱顿了顿,皱了皱眉又说道,"不,应该说,是妖。"
"可是三年前的那一个?"虚见没有意外,挥退了身边的小沙弥镇定问道。
"正是。"
虚见闻言缓缓前行了几步:
"他怎麽了?"
"他的左胸似被人徒手刺入过,除此之外无其他任何伤口,体质虚弱,却至今5天昏迷不醒。"
虚见听罢没有开口,楼昱也没有催促,只是跟随在虚见身後缓缓走著。
虚见思索了许久终於停下步伐,转身面对楼昱,神情略带严肃:
"你可知道他是什麽妖?"
"楼昱不知。"
"他是一只狐妖,修炼起码已有万年之久。"
"那又如何?"楼昱听到答案镇定依然。
"呵呵,问得好。"虚见感慨地拍了拍楼昱的肩,"佛戒贪嗔痴,你果然与佛有缘,可惜......"虚见没有往下说,只是面露遗憾地摇了摇头。
楼昱感到很奇怪,虚见大师已经不是第一次对他这麽说了,到底是为什麽?
"大师?"楼昱疑惑地看著虚见。
"我只告诉你一件事,你命中注定会与那狐妖纠葛一世,救了他便可能毁了你累世的福泽,毁了你後世的机缘,你还要不要救他?"
楼昱听了却是清朗地笑了,宛然一番海阔天空的胸怀:
"既然是命中注定又何须多言?大师就随我下山一趟吧。"
虚见略带震惊地看著树影斑驳之下的楼昱,在他的脸上隐隐浮现的竟是丝丝透世的慈悲,楼昱楼昱,他难道仅仅只是一介凡人?
"不用下山了。"虚见叹声道。
"大师难道已经得知雪焰为何会如此?"
虚见伸出左手缓缓脱下腕上的佛珠:
"让他带著吧。"
楼昱也不是追根究底的人,竟然大师都这样说了,他便欣然接下佛珠:
"多谢大师!"
"哎......楼昱,今後你不必再上山来了,你我缘尽於此。"说完转身便离开了。
楼昱目送著虚见离开的背影,不知为何竟是心潮跌宕。

昏昏沈沈之中,雪焰感觉沈重的身体在左手一凉之後逐渐轻松了起来,身上的伤痛也不再那麽难受,干渴的感受渐渐涌了上来:
"水......"
清凉的茶水自口中缓缓滑落至腹中,带来一阵舒爽,雪焰轻轻摇了摇头,扶在他脑後的手便将他轻轻放下,缓缓睁开双眼,映入他眼中的景象是如此地熟悉,熟悉到在看到这般景象的一刹那竟从心中猛然涌出一阵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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