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蜻蜓————程思勉
程思勉  发于:2009年03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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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希也凑过来看看,不料吓了一跳--天啊,肿成这样,还能用吗?如果是他铁定走不了路。
好严重的肛裂。他用嘴形跟单龙飞说。
单龙飞也点点头,也用嘴形回了句:瞧他走路的样子,肯定是用了止痛药。
真是不拿人当人啊~~利希感叹。
单龙飞看着这个孩子,其实他早认识他了--道格拉斯·布朗原本是AJ的堂哥阿伦·厄特里奇的玩物,他曾去过几次阿伦的家里维修家电,所以,与道格拉斯有过数面之缘。他给他的印象很好,安静、乖巧,但是,跟他聊过就会知道,他其实是一个很世故的孩子,很明白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同时对这个世界、自己的人生很悲观,还割过几次脉......
他低头叹了口气,干脆去沙发那边坐会儿。
利希看着叹气的单龙飞--你其实认识他的。
没错。
瞧你叹气的样子,有什么打算?
我......我想帮他赎身,他其实是个好孩子......但......
但?
我不知道他愿意不愿意......
这个......也是......人这东西很难说得准......看来要等他醒来再说了......
嗯......

调教之夜 下
这是道格拉斯十八年来睡得最安稳、最舒服的一觉。
啊,是啊,已经十八年了,自从八岁被卖到厄特里奇家后,到现在他已经十八岁了......
他动了动身体,发觉有人伏在他身旁,哦,原来是那个调教师。
说来也奇怪,他记得这个人以前去过厄特里奇家维修家电,现在怎么成了这里调教师?就算转行,他也未免转得太彻底了点儿吧?
作为调教师,他都算是异类--瞧他长得跟自己差不多清秀,白毛衣、直筒牛仔裤、Nike板鞋,还是看起来年龄偏小的亚洲人,这人就像刚升上大学的学生,竟然是这里的调教师。
"醒了?"单龙飞眼睛都没有挣开地跟台子上的人说。
"嗯,谢谢你,这一觉我睡得很好。"
单龙飞缓缓坐直身体,犹豫了片刻,"你......想得到自由吗?"
道格拉斯怔忡地看着单龙飞片刻,相当自嘲地笑了笑,"想,十分想,整整想了十年了......但是,我不知道自己得到自由以后,能做什么......"
"你有碰毒品吗?"
那东西不是我能碰得起的。"
"有机会的话,你会碰吗?"
"为什么要花钱把自己搞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太好了......现在有个可以让你重获自由的机会......你......愿意抓住它吗?"单龙飞跑了这么久"业务",还是很害怕被拒绝。
道格拉斯没有马上回答,反而问道:"除了身体,我一无所有......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也对,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想你过来帮我打工,可以吗?"
"你这是......"
"你到底愿意不愿意?是男人就给我干脆点!"问到最后,单龙飞自己也烦了。
"我愿意......"
一旁的利希再汗......拜托,这里不是教堂,别说结婚用的经典台词。

"如果先生想买本店的商品,必需与负责人面谈。"
"这是什么时候的规矩?"单龙飞盯着眼前的店配助手。
眼神之凶狠,让对方不敢直视。
"这个......还是请先生见见我们的负责人......"
狗屁!
单龙飞恨恨地想着,不过他还是相当配合地来到负责人的办公室,"比特,我想跟你要个人。"
"哦~~是蜻蜓啊,今天怎么会想到来看看我?"这小子平时一拿到钱就溜个没影儿。
"道格拉斯·布朗,我出三倍价钱买回去,你们卖还是不卖?"单龙飞直接开门见山。
比特有点意外:"道格拉斯?你想买那个小家伙?"
"有问题?"单龙飞居高临下地睨着对方。
"如果你想买的是他的话,你跟我谈也没用。"
"那你找个跟我谈这个的人来。"
"你真的坚决要买?老实说,那个小朋友原本是老板的亲戚的玩物,后来腻了才会送来这里,老板还蛮可怜他的。"
"什么意思?"
"老板只是把他寄放在这里,没有想过让他接客。"
"这与我买他有什么关系,反正我坚决要买他,你就把你老板叫来吧,我亲自跟他说。"
"好吧。"比特见他如此坚决,也没多说什么,用电话吩咐了几句,然后又对他说,"请稍候片刻。"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终于有人走进来,比特看着推门进来的人,"老板。"
单龙飞顺着比特的目光看过去,"厄特里奇......原来是你。"
AJ看着单龙飞,"原来你就是那个坚决要买道格拉斯的客人啊......比特,你先出去。"
"是,老板。"
他俩对峙了片刻,AJ先发话。"听说你肯出三倍价钱买道格拉斯回去。"
"是的,可以吗?"
"你......是这里的客人?"
单龙飞皱了皱眉,"等一下,这里你全都交给比特打理吗?"
AJ意义不明地笑了笑,"这个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切,单龙飞在心里唾弃地白了他眼,"难怪你不知道......我是这里的外聘调教师,你愿意的话可以问问比特,他挺清楚我的来历......好了,题外话到此为止--道格拉斯,你到底卖不卖?"
"你买他回去干什么?"v
"因为我觉得自己比你能把他照顾得更好。"
AJ倒也不急,可能站着有点累,他走到沙发那边坐下,"你为什么要把他照顾得比我好?"对于一个玩物他可谓仁至义尽,这个蜻蜓真是一个很有趣的家伙。
"这好像是我的个人问题,你好像管不着吧?"
"可惜,人还在我手上,我就有过问的权利。"AJ笑颜如花,笑得相当无害。
这小子,嚣张哎~单龙飞瞪着他,不过是家里的钱多了些、企业管理能力好了些、人长得帅了些,有什么了不起的?!少拽了~~
AJ真没想到这个清纯的小男生竟然是这里的外聘调教师,而且看样子似乎跟比特挺熟的,他很相信比特的眼光,如果他是不行的话,比特不会聘他过来--也就是说,他是有料的。
两人都陷入沉默,谁也没开口说话。
AJ在心里叹息--他赌气的表情还真不错,他走近办公桌,拿起电话,"比特,把道格拉斯带过来。"
过了会儿,道格拉斯被人带了进来,可能是利希怕他着凉,他身上还披着利希的外套。
AJ向道格拉斯招了招手,道格拉斯便乖巧地走了过去。AJ伸手抚着对方的脸,"在这儿过得怎样?"
"还不错,起码......算是个人......"道格拉斯勾起一抹与年龄不符的沧桑笑意。
"嗯......他想买你回去,你愿意跟他走吗?"AJ的手指缓缓向下移动,手掌已搭在对方的肩上。
"......愿意......"
AJ看了看手表,忽然在倒数,"六、五、四、三、二、一......"
道格拉斯忽然一愣,双腿有罢工趋势,双手便不自觉地抓住AJ的西装,"啊!痛......"
单龙飞倏地明白AJ刚才干吗倒数,"那止痛药不会是你下的吧?"
"正是。"AJ把道格拉斯连外套拦腰抱起,"我要送他去医院,你跟你的助手要一起来吗?"
"当然。"
经过一轮急救后,道格拉斯的情况总算稳定下来,AJ听完医嘱,跟单龙飞来到道格拉斯的病房。
AJ走近病床,很自然地伸出手,抚着道格拉斯的头,十分轻柔、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充满宠溺地着床上的可人儿。
单龙飞站在一旁看着,觉得很恶心,不禁冷笑道:"你这是什么?黄鼠狼给鸡拜年吗?真是让人看了都恶心......"
AJ勾起一丝微笑,"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不可以等他伤好了再接回去?"
"如果你对他还剩一点爱,干吗把他放在那里?"他帮他找医院,找医生,都是最好的,而且还用这样宠溺的眼神看着他,但他......
"我这样对他已经仁至义尽,这是我跟他的事,我怎么做是我的自由,记住,你只是个外人,没有质问我的立场。"AJ缓缓收起笑意。
"你搞错了,只要是个还有人性的人,都有质问你的立场。"单龙飞从未给过他好脸色。
两个人又在那里对峙着。
对峙着......
AJ在心里无奈地笑了笑,"你很正义嘛......"
"我正义的话就不会跑去做调教师,但我自认我的人性还是没你那么缺乏。"
AJ看了看他,然后又看了看手掌下的那张脸,那抹无奈的微笑终于从脸上溢出,"人性啊......看来今天我不说个明白你是不会放我走的。"
"所以你最好是说得清清楚楚。"
"好吧,那我就告诉你吧......反正,不是什么秘密,只是......不愿再提起而已。"他帮道格拉斯掖了掖被子,"道格拉斯是......我爸的情夫与我婶婶的儿子......我这样说,你明白吗?"
"这......那人不就是......"
"没错,那个男人可厉害了,一下子摧毁了阿伦和我的家庭,我妈是抑郁症去世的,而刘易斯叔叔......就是被活活气死的......我完全可以理解阿伦为什么把他折磨的这么惨的原因......我把他放在那里是为了别让阿伦再把他接回去,所以我都说了我已经仁至义尽......"
"这就是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吗?"单龙飞再次冷笑,"你们两家的恩怨与我完全无关,道格拉斯以后就交给我吧。"
"你......为什么这么坚决帮他?"
"原本,我只是觉得他的眼神跟当初我的很相似,原来......我现在才知道为何我们会如此相似,因为,连我们走过的路都如此相似......"单龙飞的思绪渐渐飘远,"没有那个人的帮助......就没有今天的蜻蜓......"
那个人?"谁?"
"应该算是......我的师父吧......"
是哪个人能让这只红色的蜻蜓露出如此柔和的表情?AJ感叹:"能被人怀念的感觉,真让人羡慕......"
"只要你做的事是让人怀念的,你这个人一样会被人怀念。"原先抱胸的双手转而插进裤兜里,"这个人我是要定的,可别让你堂兄要回去,钱我明天会给比特,你记得跟比特交代清楚哦,我还有事,先走了。"
"你真的叫红蜻蜓?"
"不,我叫Dragonfly,Dragonfly·Red."
那......dragonfly与蜻蜓有什么不一样?AJ不解。

最后被揭秘的人 上
今天是十一月里的一个晴天,非常非常晴朗的一天。
单龙飞头上顶着一只手掌大小的巴西龟,随意地看着电视。
他会这样,当然是因为AJ还在国外。
温迪从厨房出来,看见他这个样子,忍俊不禁道:"如果你是想锻炼坐姿的话,我建议可以顶一顶牛津字典。"
单龙飞懒懒地换着频道,"我脑袋还没秀逗,也没打算做些会让脑袋秀逗的事。"然后又把想逃离他头顶的巴西龟摆好。
"我记得你很喜欢狗的。"
"但AJ对动物的毛鼻过敏嘛。"
"我倒不是这样认为,"温迪收拾着餐桌,"我记得这幢大厦是不允许动物进入,即使是自己的公寓,也应该遵守规则,厄特里奇先生可能会这样想。"
"I don't think so..."没啥好看,他干脆关掉电视机,瘫在沙发上,"其实我很想在养条蛇。"
"果然是物似主人形。"都是冷血的。
单龙飞忽然身形一闪,温迪身后抱住对方,"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难道你忘了你让我的血液有多沸腾了吗?"还在对方耳边呵气,气氛相当暧昧。
"我哪有......"他想挣开对方的怀抱,不料对方抱得更紧。
"明明就有......"还轻轻地啃咬对方敏感的耳朵。
就在此等良辰美景,手机却相当不识时务地忽然响起。
他看了看号码,不认识的,"你好,我是Dragonfly·Red。"
"你好,我是巴巴拉·邦。"
"请问有什么事?"b
"是这样的,我在贝特徵信社购买了一个窃听器,他们说如果要维修的话就联系你。"
贝特徵信社啊,都是从他这里拿货的,"是的没错,窃听器维修起价200元,多加50元就是可以包月维修,不知道小姐你的情况是怎样呢?"他想放开温迪时,想不到对方反而热情地缠着自己。
"很贵哎~不能便宜点吗?"
"不要紧啊,你可以拿去自己相熟的师傅那里维修啊~~"如果对方修得了的话。
电话的另一头确实沉默了,片刻后,传出一阵叹息,"我也想啊,但是那个窃听器,我到现在都没办法拿出来......"
"什么意思?"似乎又是另一个委托。
"我的那个坏掉的窃听器放在一个我很难拿出来的地方......"
"能说得具体一点吗?"
"我那个窃听器就放在Alwyn·Jack·Uttridge的手机里。"
单龙飞和温迪都愣了愣,这......"维修是一回事,拿出来维修又是另一回事哎,小姐,要另外收费的~~"单龙飞很讨厌亏本生意。
"但是200块很贵哦,把拿出来的费用也算进去也不过分啊。"
"维修费200元,拿出来和放回去的费用2000元,总共2200元,议价免谈,怎样?"
"啊~你怎么可以这样霸道?不能再便宜点吗?"
回答她的是对方的直接挂线。
温迪皱了皱眉看着他--对方好歹是女孩子,你这样不太好吧?
单龙飞不在意地撇撇嘴--切,我管她咧~现在是她求我~
单龙飞刚想跟温迪继续刚才的事,两张嘴快要贴到一起时,手机又响起了--
"好吧,两千二就两千二吧,你要我直接汇款还是支票或现金?"
真是气死人不偿命的家伙!!单龙飞几乎被她气得火冒三丈。

AJ回来已经是深夜时分,公寓里静悄悄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也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你回来了?"
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毫无预警地响起这句话,幸好AJ心脏够强,只是瞠了瞠眼,"瓦内萨?"
对方终于打开玄关和客厅的灯,"没吓着你吧?"
"什么话?你刚才这样,是个人都会被你吓死......"AJ忍不住抱怨,然后径自走到客厅。
单龙飞只是很没良心地笑了笑,"呵呵~是吗~"
"还笑......"
"抱歉抱歉。"对方生气了。
"对了,你干吗这么晚还不休息?"他走进厨房,找点东西解解渴。
"你这次回来会留多久?"单龙飞也跟着他走到厨房,他倚着门框问道。
"你想干吗?"AJ不禁有点好奇,他这个老婆应该是不太喜欢他这个老公的。
"你......"单龙飞思索了片刻,"有多少台手机、掌上电脑的东西?"
"每样两台,怎么了?"
"哦......其实也没什么,因为我最近也想买掌上电脑,我只是想问你一下,那个牌子比较好,嗯......最好是耐碰撞的。"单龙飞随口挑了一个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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