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护士叫到林梨的的名字时他也没反应,因为他一次只能专心一件事再多他就应付不来了,所以也还是熊岛诚对著他大喊著
"喂!叫你呢,算了,我抱你比较快"
在林梨还未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将人安稳的放到医生的面前,医生看著椅子上的人皱起了眉头,手上检查著伤势口中问著
"你这伤是怎麽来的?"
林梨在面对医生时有著莫名的恐惧,因为在他的记忆中,父母就是在医生的宣判下被带到那间冰冷的房间,然後就再也没醒过来,所以对医生的检查与问话林梨是浑身的颤抖什麽也说不出来,无助之下他抬头乞求的看著身边的熊岛诚,轻声的说著
"不...要...看...我...们...回...去"
而医生在他开口说话时眉头皱的更深了,因为他这说话的速度撇开害怕不说,确实有些慢,便又重新看了他的病历表,上面清楚的写著他的年龄、身高、体重等一切的基本资料,这让他心中的怀疑又更大也又更确定一分,所以他便又开口问著
"你平常说话就这麽慢吗?"
林梨对他的问话怎麽也不回答,只是紧紧的拽著熊岛诚的衣袖轻扯著
"我...们...回...去..."
在林梨单纯的想法中是这个高大的人带他来的,所以他一定能将他带回去,可熊岛诚又怎麽会知道这个小人儿的想法,所以他也就没有去注意林梨越来越不安的表情,迳自的问著医生
"他到底怎麽样了?"
看医生一脸凝重的表情让他心中有著非常不好的感觉,该不会是自己出手过重将人弄成内伤吧?心中正烦躁著,手边又不时的有著晃动,让他一时的躁火上升的用力的挥开那个扰乱源,也将手上的戒指给挥了出去。
别人或许并未察觉到这个小小戒指的存在,可对林梨来说却是看的非常的清楚,也非常的震盪他的心,就见他不顾伤势的连忙往戒指落地的方向奔了过去,也不管身後有多少的惊呼与撞翻了多少的东西,他只一心在想找到戒指,那是妈妈留给他的
熊岛诚没想到他这麽轻手一挥竟会惹出这麽大的动静,在愣怔一下後视线落在那个趴在地上的身影上,他不悦的走了过去一把就将人给抓了起来,而被他提在手上的人还不断笨拙的舞动著四肢,口中不断的念叨著
"戒...指...妈...妈...的...戒...指"
熊岛诚这才想起来他曾拿过的那个小环,可手上个小人儿不断的舞动,加上四周的人乱哄哄的吵声,让怕吵的他不耐烦的大喊了声
"安!〜静!〜"
这震耳的吼声一出,果然全场噤口无声,这才对著手上的人说著
"你好好看医生,我去帮你找,听见了没有?!"
林梨看了他好一会儿才点点头同意,因为这个高大的人很利害,所以他相信他
熊岛诚先将人又重新的安置到原位上,对著一旁由刚才就不言语的医生说著
"你先帮他将外伤擦上药,其他的等等再说"
又转过身对著一旁瑟缩的护士吩咐著
"你们帮忙找一个18k金,螁了色,上面刻有花纹戒指"
说完便率先的蹲到了地上找了起来,所有的人见他如此也蹲到了地上边收拾边找著,而另一边的医生也一边帮著林梨擦药,边观察起他的反应,待有人喊著
"是不是这个?"
熊岛诚一见果然是那个小环,心喜的将它拿在手上,又回到了早已等在原位的林梨身边递给的他
"呐,还你"
林梨用著双手小心的护著,抬头对著熊岛诚真诚的笑著
"谢...谢"
从不知客气为何物的熊岛诚,在见到他这个笑容後竟手足无措的回著
"厄!不、不客气"
4
熊岛诚将擦好药的人安置在走廊上的椅里,吩咐不可乱跑便入内与医生谈著
"他有什麽别的问题吗?"
医生略微沉默了一下才开口说著
"就我观察,我怀疑他有多『发性硬化症』不过这也是我的猜测"
熊岛诚不能理解他口中的那个病症名称,只重覆的低喃著
"多发...硬化"
医生见他不解这便解释著
"『多发性硬化症』是一种自体免疫性疾病。亦即患者体内之免疫系统无法分辨何者是自己的细胞,何者为外来之侵犯物,造成免疫系统攻击自身的组织。至於是什麽因素引起不正常的免疫反应?目前仍不清楚,有人认为是病毒因素,但到目前为止,医学界还找不出那一种病毒是确切之元凶。亦有人提出遗传因素,据国外统计资料显示,患者子女亦患病的机率为4%至於环境因素,尚无单一因素被确定。所以,无法以任何单一的因素来解释多发性硬化症之形成,故其病因到目前为止仍可说是一个谜。对了你是他什麽人?"
"我!我是他朋友。那你又为什麽会认为他是这个病?"
就见医生又再解释著
"多发性硬化病变最多发生於视神经、脑干及小脑与脊髓,因此以视觉、运动、感觉及括约肌的症状最多见,方才我见他说话缓慢,反应能力、注意力与集中力都有著明显与常人不同,所以我才会认为他可能是多发性硬化症"
熊岛诚让医生这样一说才发觉到,这小人儿确实是如此,越想著眉间的刻痕也就越深,便又听见医生要求著
"我希望他能再做进一步的检查,例如:电脑断层检查、核磁共振造影,最好是能与神经科医生会诊"
"你是说他神经有问题!可我看他除了迟钝些并没有疯阿"
医生用著鄙视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後才说著
"我说的是神经系统上有问题,并没有说他有精神上的问题,『多发性硬化症』的病灶可能出现在神经系统的任何部位,因此,其初期症状差异颇大,诊断并不容易。一般而言,神经科医师会做一些检查来帮助诊断,我方才说的也只是其中两项,其他的还是要靠神经科医生"
"那他这样的病有没有药可治?"
"由於多发性硬化症的病因尚未确知,尚无法采取确实的治疗方式。而治疗的目标是以减轻症状为主,另外以减缓复发的频率及发作时的严重程度。干扰素(Interferon beta-la, Interferon beta-1b)及glatiramer actate,这些药物於减少复发的次数及复发时的严重程度,被证实有其疗效。此外,物理治疗师及职能治疗师能够评估病患之问题来加以治疗,并提供预防伤害的谘询,以期能减轻病患因身体障碍所带来的不适与疼痛、恢复病患身体应有的功能,避免病患再度受伤害或病情恶化,以及让患者身体之现有功能发挥到最大程度,而能在社会上过著较独立且有尊严的生活。这病虽然少见可也并非不治之症,你最好是跟他的家人再商量看看,我是希望他能尽快的入院检查"
熊岛诚来到走廊看著椅子上人,这才仔细的观察起他,那瘦小的身子穿在那套过大的警卫服里一点也不合身,所以才会让他以为是要对他不利的人偷来穿的,心中一声的长叹便对著林梨说著
"起来,我载你回去"
林梨也乖顺的起身跟在身後,可他的步伐大让他跟的辛苦几乎是用跑的才跟的上,而腿脚上的疼令他怎麽也跑不快,可还是咬牙的尽力的跑著。熊岛诚在走了一段路後才发觉人并没有跟上,狐疑的停下刚转过身,身後的人便迎面的撞了上来,熊岛诚见撞了上来的人因为弹力又要往後倒,伸出长臂的一捞将人稳稳的定在身前,便听见臂弯里的人缓慢的说著
"对...不...起...你...走...好...快"
熊岛诚这时才想起两人的体形差距,又想著若是要依著他的行进速度等走停车场天都黑了,便一把打横的将人抱起的往停车场走去,林梨方才为了跟上他已是尽了全力,现在也无力反抗只能乖乖的让他抱在怀里,而且他觉得这个宽阔的怀抱很是温暖、安全,也就安心的呆著,还未走到停车场林梨便已睡了过去
熊岛诚见他睡的如此的深甜,也就将他放到後座,自己则按著方才记得的地址驱车前往,可来到记忆中的地址的路上怎麽也找不到门牌号码,在转了两圈後无法便将车停到路旁的叫著後座的人
"喂!醒醒,喂!林?...林梨!醒过来!"
林梨让这声叫喊给喊醒了过来,睁著迷蒙的双眼看了看四周,并不熟悉,又见到前座的人,歪著头的想著这人是谁?可在下一秒宏亮的声音让他记了起来
"你家到底在那里?!"
林梨这才想起他让这高大利害的人带去医院又让他载回家,听见他的问话便想将地址告诉他,可当他念到一半就让不耐的人打断
"这已经是xx路了,可我找不到你家的门牌号码"
林梨想了一下便说著
"没...有...门...牌"
看著熊岛诚皱著眉疑惑不耐的看著他,林梨挪著身子下了车,又看了看四周确定自己的方位,便会过头看著他手比著前面的一条巷子
"那...里...面"
熊岛诚也下了车的看著他指的方向那条暗巷,巷距看来就比自己的身宽宽些,脸色也有著明显的不悦,但也还是跟上已走在前头的林梨
就见林梨一路的缓慢的走著,而身後的熊岛诚则尽量的用著自己平生最大的耐心跟在身後,没多久就听见巷子底传来一阵的骂声
"他都已经两个月没交租金了,你还让他住,你是什麽意思,他是你偷生的,还是你看上他了"
"不是,都不是,你别乱想,我是想大家都是多年的邻居了,小梨他...也是可怜所以..."
"可怜!你怎麽不可怜我,现在什麽都涨,什麽都要钱,你就赚那一点我也就不嫌你,你还倒贴给他"
"你!你别这样,那是小梨的东西"
"哼!就这破烂我还不屑要,我是要拿去丢,这里我已经打算另外租了,东西全都要丢掉"
林梨当然知道那两个声音属於谁的,心中隐隐的清楚发生什麽事,来到了门口正好遇上由里面出来的人,而那个正拿著一个垃圾袋气冲冲的女人一见到他便将手上的袋子往他身上扔,让林梨抱著那袋东西直往外踉跄後退,直撞上墙面怯怯的看著她
"房...东...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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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见里头的男人在见到林梨本想上前,可碍於妻子挡在身前也就不敢妄动,只能对著他喊问著
"小梨,有没有伤著?"
林梨虽然後背撞的生疼可还是摇摇头,双眼还是看著眼前怒不可遏的人
"我告诉你,你现在就给我滚,这里我要租给别人了"
熊岛诚再迟钝在方才那阵叫骂声中也明白了个大概,又看了眼这个暗巷里的这个房子,这也不过就是防火巷加建的就连窗户都没有,室内也只靠著一个晕黄的灯泡照明著,墙面斑驳,里面除了一个摺叠桌与两张板凳什麽家俱也没有,就这样也能让那女人这麽样的神气,口中不屑的哼了声,走过去拉起林梨便对著那女人说著
"他欠你多少房租?"
女人见到这高大的身影所含带的气势有些胆寒的往後退了几步,而那个不敢违抗妻子的人将妻子拥在怀中後大著胆子对著熊岛诚问著
"你是谁?"
熊岛诚见他那害怕的神情,迟来的勇气,轻蔑的看著他
"我是他的雇主,他以後要到我那里去做事,你看他欠你们多少说个数"
其实他也不知道这小人儿能做什麽,可就是见不惯他让那女人漫骂欺侮的样子,所以才会以他原本的性子先做再说
那女人在听见有人要替林梨还钱,在钱的壮胆下又再次的挺起腰身,对著熊岛诚说著
"两万,他欠我两万租金"
林梨与他身後的人在她说出数目後都瞪大了眼,她身後的人上前拉了拉她,正想开口却让她一个狠瞪给瞪的吞回所有的话,而林黎则是抱著袋子说著
"没...这...麽...多...钱"
那女人怕穿帮便仗著林梨的口齿不清抢著说
"我知道你没那麽多钱,所以我才要赶你出去,一个月一万的租金,你要是肯付就可以继续的住下去,要是没钱就把欠的还清搬出去"
熊岛诚又再看一眼这个比他家的仓库还要破烂的屋子,心中当然清楚这里不值这个价钱,又见到本来还有点勇气质问他的男人,那个心虚的模样便也知道这女人是想唬自己,他熊岛诚可不是让人唬吓大的,就见他又上前两步手不屑的轻摸著门槛冷笑的说著
"你说这个地方一个月租金要一万,就这个比狗笼鸽舍大不了多少,好不了多少的地方?"
那女人有了钱在眼前也勉强自己不要惧怕眼前的人,抬高下巴的点点头,熊岛诚也跟著点头,由怀中的拿出皮夹随手一抽的一叠蓝色纸钞,一把的洒到屋里,那女人连忙的喊著追著捡著
"钱阿!你就这样丢,死人阿!快捡阿!"
熊岛诚看著里头的人那贪婪的模样,冷嗤一声的说著
"那里可不只两万,所以我要拿些同等的东西"
就在地上的人抬头见他时,他大脚一抬往墙上一踹,那本就不坚固的墙面应声开了个大洞,碎石残屑还不断的喀喀剥落著,而他双眼狠厉浑身止不住的气势更是吓的地上的两人紧抱在一起,浑身发抖的气也不敢出,就听见他冷冷的说著
"林梨你还有没有东西没拿?"
林梨也让方才的情况吓到了,在他的一声问话下回了神,打开袋子翻看着那里面也就几件衣服,可也是他的所有了,便老实的回著
"没...有"
熊岛诚点点头的对著地上的两人说著
"我告诉你们,狗眼不要放到头顶上,今天我准头不够只是拆你们一面墙,下次再犯到我这脚可就准确的往你们身上了,林梨!走了"
说完便拉著人离开这个暗巷,走没两步又想起身後的人的伤势,便又一使力的将人扯了过来,一把的抱著惊呼的人往车上去,将两个呆怕的人甩在身後
林梨抱著衣服瑟缩在他的怀里,心中更加的确定这个人很利害、很利害,可他方才给的钱太多了,而且这样丢钱也不好,便想开口对他说自己的想法
"钱..."
可他才发出一个音就见熊岛诚低头狠瞪他一眼,咬牙的说著
"闭嘴"r
他现在很懊恼,因为他实在想不出为什麽自己会为怀中这个人出气,又为什麽会在见到他那受侮的模样後心里有著奇怪的感觉,而且他也不知道现在要将怀中的人丢到那去,所以一来到车边将人放下便问著
"你还有没有其他的地方可以住?亲戚?还是朋友?我送你过去"
而林梨紧紧的抱著袋子抬头看著他摇头
熊岛诚冷笑了声
"你可不要以为攀上我就可以敲上一笔,你还没那价值,说吧,你要多少?连同你的伤害赔偿说个数"
林梨也只是睁睁的看著他摇头,缓缓的说了声
"谢...谢"
便慢慢的移动著脚步往前走,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去那里,不过这个高大利害的人已经带他去了医院,又帮他拿很多钱给房东,就算他弄伤了自己也够了,而且爸爸说过,不是自己的东西不可以多拿,不可以贪心,所以他不要熊岛诚再给他钱,可现在该到那里去?...想了一下後便往市场的方向走,想著明早还要工作,那就先去那里等好了
熊岛诚也不阻止他,也觉得自己付出的够多了,虽然是他弄伤了他可也带他去治疗,也帮他支付那些也该够了,可为什麽在见到那个瘦小的身影无助的往前,心中又泛起那阵奇怪的感觉,像是有根针直往心头上刺让他很不舒服。用力的甩上车门像是想将那诡异的针刺感给关在车外,可就算已看不见那道身影那刺痛的感觉还是没有消失,烦躁的发动了车子,才往前开没多久就见到那瘦小的身子坐到地上,也不停的直对著自己说著
"我已经付过钱了,我不欠他什麽了,他又不是我什麽人我管他死活......他妈的,可我就是见不得他那鬼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