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康默不作声,冷眼盯著游婉婷。她是自己所有侍寝中长的最美丽的一个,这也是自己宠爱她的原因之一,令外还有一个因素便是她不像其她的侍寝一得宠便侍宠而骄,开始索求无度。不过她也走上其他侍寝的老路子,对他开始有了非份的要求。近来她总是在每次见面後就要允诺下次见面的时间。端康明白她的用心,她无非是想独占他。
笑话,自己岂能让个女人摆布,况且她也不过是发泄欲望的工具。端康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匆匆推开游婉婷,捡起地上的衣物随意披上,正眼都不看她一眼,走出沁萱阁。
「爷!......」游婉婷眼眸闪著惊讶,但仍然抓住端康的手臂,阻止他离开,娇滴滴的道:「爷,您怎麽就走了呢?妾身还想再伺候著,您....」
端康闻言气上心头大声咆哮:「滚开!还不快给我放手!」他的眼睛十分冷酷无情,如神纸般完美的刚俊面容燃著如火般贲张的怒气。他用力将游婉婷甩开,使得她跌坐在地上。他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留下游婉婷掩面嚎啕大哭。
「为什麽会这样?为什麽会这样?」无限痛苦的游婉婷蜷缩在地,头抵著冰凉的石地,身子弓在一起,前所未有的痛苦、哀伤与悲哀像是巨大浪涛袭击而来。他怎麽可以?怎麽可以将我的一片真心踩碎在地?好恨,我好恨哪!为什麽?这到底是为什麽呢?她不懂,她真的不了解他怎麽转变的这麽快,难不成他又有新人!
对了,爷刚才在高潮时喊了一声「灵儿」。莫非她是爷新纳的侍妾?
不,不可以,他是我的,他是我一个人的,任何人都不能抢夺。
游婉婷原本娇艳的脸染上满腹怨恨怒气,眼露凶光。
端康回到『龙翔居』西侧的书房内,心中的欲望仍无法熄灭反而越发炙热。他拼命的灌酒,想要压下心头的欲望。最令他不安的,还是他自己不太能掌控的思绪。麟儿长得好看没错,但对一个男人来说,却是奇耻大辱。虽然,他一向讨厌娘娘腔的男人,但对麟儿漂亮过火的长相,他不但不排斥,反而喜欢到了不想也难的地步。
这是什麽样的心态?他越想浑身越热............
难道自个儿有断袖之癖 ?一个美少年,何德何能,改变他的人生观。他闭上眼,不敢想下去。
又是一个不值一睡的夜晚,推开房门,他没有意识要走去那里,随地的在院子里閒晃,心思却飞向他处。
月明,照著地上反覆来回的影子,让月神看了都不禁摇头,这男人快被自己逼疯了。端康无法理解,一向沈稳的心湖,怎麽像浪里翻滚,潮涌遮天?
同性本该相斥,他不懂,为何他违天理,独独对个男人牵肠挂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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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府
晚膳过後,林家三口围桌閒坐。林老爷笑著向林夫人说:「李老爷前天刚打南方回来,今儿送了两砖普洱茶到咱们家来,说是云南产的,我吩咐下人沏一壶上来,你尝尝。」仆人上来把碗盘残肴撤下,端上热腾腾的新茶,林老爷先奉了一杯给妻子,端了茶杯细细地啜了一口,笑说:「云南茶好重的口味!」
林嘉麟低头看那茶色深沈如墨,隐隐透著些微绿,饮了一口,辛涩甘美竟是一般的浓烈逼人,南方少有的豪迈飒爽,犹如大哥一般。
林夫人道:「普洱应就秋天晒成的菊花一块儿熬,清脾退火的。」
完一杯茶,林嘉麟说想回房看书,就先离开了。
林老爷看著自己儿子的背影,问林夫人:「麟儿最近怎麽看起来闷不溜丢儿的?」
「我也在纳闷呢,」林夫人说:「麟儿这孩子自小就一直是悄悄静静的,也瞧不太出他心里在转些什麽念头,有好些天都不见他出门了,要不是在自己房里,就是在书房里念书写字,几次喊他出门晃呢也不肯,年纪轻轻的孩子这样闷著,我还真担心会闷出病来 。」
「怎麽仲甫最近也没有找他出去溜溜?」林老爷问。
「你也真是的,」林夫人笑了:「仲甫几个月前才完婚,哪还得空儿来找麟儿閒耍?」
「这倒是,瞧我这记性儿。」林老爷也笑了。
「其实依我想,不妨让麟儿跟著你去学作生意,帮著你照看照看铺子,这样也不至於让他成天闷在家中无聊,你也可以轻松些。」林夫人道。
林老爷凝神想了想,叹了口气:「咱们俩自小最疼的就是麟儿,这些年来外头的局势那麽乱,说起来不让他跟著我,无非是希望麟儿能避开这淌混水。咱家这一辈往来的,跟他同龄的本来就不多,他天性又是好静不好动,现下难免有些孤寡,叫他跟著我学习应酬,他未必喜欢,也未必做的来,左右我现在还硬朗的很,外头的事自己扛著也罢了。」
林夫人婉言相劝:「你这做父亲的一番苦心,我们谁都明白。只是麟儿毕竟是男孩子,终有一天要成家立业的,难道你要他靠你一辈子?让他跟著你学一点历练也是好的。」
林老爷点点头:「你的话不无道理,过些时候跟麟儿商量看他意思如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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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嘉麟回房後,心中终日烦躁,想到院里晃晃,但走到房门又折了回来,倒在炕床上想睡觉,亦无法入眠,拿书本摧眠吧,眼睛虽然是盯在书本一页一页的翻过去,但不知所云,索性抛掉,躺在炕上尽情的思念吧!
自那日一别,他的心便失去平衡,大哥的影子日夜盘踞在他脑海中,无法驱除或是冲淡,使得他精神恍惚,寝食不安。白天忙时,无暇思念他,但每当夜深人静时,那一幕幕甜蜜的回忆,就像海潮般汹涌浮现,在脑际里盘回,久久不失!看情形不得不叫他承认已经是走到情网的边缘。
他曾逃避对大哥的悸动,可是无论他怎麽努力,总是无法克服内心里的魔餍,他缠崇著他,那悸动总在那里挥之不去。他从未有过爱恋,也从未有过悸动,在他简单而规律的生活里不曾有波澜出现,像是老僧入定般的在生命的夹缝中漫游。终於,他有了初次的爱恋,但却是那麽令他情何以堪!因为这份爱是没有未来..............
他察觉到自己原本苔深古井般的平静生活已经开始倾圮,再不自救,势必病人膏肓,终成无法挽回的断残垣。他该怎麽办?对大哥有一种很怪又很模糊的渴望,像久旱盼雨,又像乾材遇火,在身体的某一部位,隐藏发情的冲动,他深刻觉得自己不对劲儿,只要想著大哥,这些光怪陆离的幻想,便一发不可收拾的涌现在脑中。
没有人明白他爱的是男人,不是女人..............
他只要他。但,他不能。断袖太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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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林君豪出门,绕到林嘉麟房里来,差他到外头替他办事。这种事原本随便支使个家仆去就行了,林君豪是有意藉此拱儿子出门晃一晃,别大姑娘似地成天窝在家中。
中饭过後,林嘉麟陪著林夫人閒聊了一会儿,待她进房午歇後,便换了衣服走出家门。他骑上马,先将他爹交待的事办妥之後,便随意的在城内大街小巷、热闹的、僻静的四处逛逛,一个人看著城里城外游人如织。
在街上逛了几圈後,天色已有些晚了。他走出了马行街,前行左转进了胡同,再转进城东的土瓦市子。进了土瓦市子,明显的感受到这儿的气氛似乎有所不同。虽然一样是人来人往的好热闹,可是这儿街上走的大部份都是男人,既使有女人,也都是衣著华丽,但暴露的令林嘉麟看了会脸红的女人。
他下马徒步牵著马匹好奇的四处张望,他感到讶异自个儿怎会走到此处。
天哪!他走到什麽地方?他长这麽大未曾涉足这地方。
「公子哥儿,里面坐嘛!这外面天热,还是里面凉快些。」
他擡头看了看店面的招牌~~迎春楼,再瞧瞧拉住自己的女子,穿的可真是凉快的紧,难不成这里面真的比较凉爽。
看著随夜晚逐渐降临,而一盏盏燃起的红灯笼,在心惊之馀,他却也不免有几分好奇的走进一家名为「迎春楼」的酒楼。谁知才刚踏进了迎春楼里,他著实震惊於眼前的情形。哇!这是什麽地方,怎麽男男女女这麽多?而且姑娘们都穿的好清凉!难道世风日下全变了样吗?还是他太不知变通?
迎春楼是京城里歌舞表演最著名的地方,也是姑娘最美的所在。在这里的艺妓不但歌艺、舞技是京城里最好的,场面也是最为豪华亮丽。迎春楼今晚招待贵客,华丽的大厅上,轻快的丝竹声伴著场中人儿曼妙的舞姿,赢得了厅上客人热烈的掌声,也看得林嘉麟目瞪又口呆。
迎春楼众多美娇娘当中,若问第一尤物为谁,答案非灵仙莫属。她原为富家千金,只因家道中落,不幸沦为卖笑女子。因她特有的气质与绝色的美貌,才刚涉入烟花界便已名声大噪,成为京城属一属二的清倌,为她所在的迎春楼引来络绎不绝的寻芳客。上个月端康以五十万两买下她的初夜,之後有幸成为她的入幕之宾的,若非一方霸主,也是王公大臣。正因为凡夫俗子有钱也难买一见,所以灵仙至今身价不隧,依然稳做花魁的宝座,为众多青楼常客捧在手心的珍宝。在风尘中打滚多时,如今的灵仙已深谙男女之事,更擅长撒娇发嗲,她便是用这一点使男人们迷上她。
迎春楼灵仙的厢房里传出娇柔的声音。
「爷,」灵仙捧著酒,不胜娇弱的偎进端康宽厚的胸膛。「您眉头深锁,是否有心事难以排解?若是如此,灵儿愿意为爷分担一二,不要累坏身子。」
虽然用的是一惯娇嗲的语调,但她这番话却是出自肺腑。不为别的,只因她对端康动了真情。端康不只有张俊逸非凡的脸孔,浑身上下更散发著一股魅惑气息,彷佛生来就是为了让女人对她如痴如醉的。他的举手投足,在在都牵引著她的目光,从初见的那一刻起,她的心就已迷失在他的身上。只要他一句话,她可以立刻丢下这花魁的名号,无视於那些愿意捧著金山银山来供她的达官显要,随他离开这个风月之地。她不要名利,只求能一辈子陪伴在他的身边就心满意足了。
端康猛回身搂紧她,狎进她豔美的脸蛋,眼带勾魅,「担心我虚弱的满足不了你?」
「王爷身强体壮,我怎敢这麽想.....灵儿不过是尽一份心,希望爷永保康泰,福寿延年。」灵仙一慌,掩下眉睫,语文伦次了。
端康就是有这份能耐,毋需下重语,只消一个眼神就能让人惊心胆颤,乱了主张。
「瞧你说的,好像我七老八十了。」他朗声大笑,突然将灵仙勾进臂弯中,咬著她娇嫩的小嘴,「我认识的这麽多女人当中,就属你最有心眼,也最合我意。」
「因为灵儿爱爷,」在他双手的抚弄下,她已是意乱情迷。当「爱」这个字一脱口,端康脸上倏罩寒霜,猛地推离她。
「灵仙,你逾矩了,不是提醒过你,少拿『爱』这个字企图向我索相等的回报,这会让我生厌的。」
「爷.....对不起,灵儿再也不敢了。」她急忙抱住端康的腰,送上自己俏嫣的红唇,柔弱无骨的小手更是毫不矜持地钻进他衣内探索著他专有的坚毅胸膛。端康被她撩拨的一股燥热直窜,猛然将她推倒在炕上,拎起她的长裙,裉下她的底裤,解下自己的裤头,强劲的刺入她体内,一次又一次,如瞬间释放的电光石火,以抚慰冲击著他的需求「麟儿.....麟儿」..........
灵仙仰首低吟,虽知他向来无所谓多馀的温柔,但这剽悍的快劲已足以令她陷入疯狂,她明白自己不能没有他。
浸淫在欲望的俩人未曾察觉有个人影悄然进入!
完事後,端康独留衣衫不整的灵仙一人,率先离去。因他敏锐的感觉到她的野心与欲索越来越大。她身为京城第一花魁,容貌与才情确实不是平常女子所能够相提并论的,但是以他王爷之尊,什麽样的美女不曾见过?无论再美再豔的女子,他都可以说抛就抛,因为他的心从未动过。
然而,在无意识中,自己却找了一个外表和麟儿神似的女人。他不禁苦笑著,自己真是无药可救! 不用说,她当然是麟儿的替身。只因她的容貌酷似麟儿,才会找上她的,倒不是如外界所言,「端亲王终於拜倒在灵仙的石榴裙下」。
不过,这一切已无关紧要,至少能够慰藉他无从渲泄的欲望。说实在的,他也不明白自己要的是什麽?满脑子都是麟儿的影子,挥之不去。
数日来,他一直避免到林府拜访,忘了所承诺之事,而且还拼命到花街柳巷寻求刺激,希望能宣泄他体内积蓄的所有欲望。结果呢?他竟然对那些娇艳撩人的烟花女没兴趣,甚至暗觉不耐,只想尽快发泄情欲。她们没一个及的上麟儿。脸上的胭脂涂的太厚了,吻起来都是粉味,哪及得上麟儿的天香国色?也没一个及的上麟儿雪白、软绵绵、柔的掐的出水的肌肤。
然而,这一切的美竟然出现在一个男人的身上,简直就是暴殄天物。他是如此渴盼见到他,但自己怎能做出伤风败俗之事!...............
那些温香暖玉的倾国名花,再也无法平息他心中狂烧的烈火,和他两腿之间的焦躁。他常常在忘情的欢愉中呼喊著麟儿的名字。他还记得第一次喊出麟儿的名字时,自己的心中有多震惊。好些女人还以为灵仙是他的心上人,为此暗生闷醋。他怎能告诉她们,麟儿并不是他的情人,而是他的义弟!更无法告诉她们,只要一想到麟儿,他就会全身火热,情难自禁。
那是从什麽时候开始的事?是最後一次和麟儿见面,两人互拉住彼此的手依依道别的那个时刻吗?或是麟儿在自己的怀里睡著的那时候吗?还是麟儿板起脸孔,气他逗弄他的那个时候开始的吗?
才宣泄的欲望在忆起麟儿之际又燥热起来。
唉!别庸人自扰了,还是将自己灌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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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嘉麟一进迎春楼便吸引住迎春楼姑娘们的目光。对她们来说林嘉麟那绝色的容颜,简直是天人再世,为他身为男人却有这绝美的脸蛋欣羡不已。虽身处烟花尘中,早已看遍男人,但林嘉麟温雅的气质,仍旧虏获迎春楼每位姑娘们的芳心。
一名美豔的姑娘送上茶水及小点心,盈盈的笑靥中,更藏著无限少女情怀。她一袭淡粉红色的衣裳,衬得吹弹可破的肌肤洁白无瑕。略施脂粉的脸,使气色显得较为丰润。仔细画过的黛眉,让青秀的五观更为明亮。看的出来,她是花了很多心思去装扮。她自行坐在林嘉麟身边,不由分说的勾住他的手臂,偎进他的怀里「公子,您第一次上咱们迎春楼对不对,让柔儿服事你可好?」
「我.......」林嘉麟话还没有说完,她便大胆的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房上。
「公子,你长得好英俊哦!害奴家的心怦怦跳呢!」
「你听,是不是跳的好快?」她还嘻嘻的笑出声。
林嘉麟完全吓呆了,这是什麽地方呀!怎麽这里的女子都这麽豪放不拘,真是太可怕了。
「公子,别不说话嘛!你这样盯著我瞧,坏死了。」柔儿露出香肩,直往林嘉麟身上磨蹭。「公子,奴家的胸口疼,你帮我柔揉揉可好?」她抓住林嘉麟的手,大胆的往自己的胸口带,避都不避的戳搓揉起来,嘴里还哼哼哈哈的呢喃著。
「你快放开我!」林嘉麟吓得忙不叠将她推开,抽出自己的手臂。因为还来不及反应林嘉麟的举动,被推倒在地上的柔儿轻呼一声,引来两名大汉朝他们的方向走来。
林嘉麟见那两名凶神恶煞模样的大汉,吓得赶忙往二楼的方向奔逃。迎春楼的其他宾客及姑娘们,见林嘉麟视女人如蛇蝎的蠢样都觉有趣,整个大厅霎时布满了笑声。
其实那两名大汉并无恶意,只不过是过来扶跌坐在地的柔儿。所以当他们见林嘉麟脚底抹油的蠢样也觉得好笑。唯独柔儿暗觉倒楣遇到了一个不解风情的呆头鹅。不过见他那副气急败坏的样子,也不由得绽出笑脸。
林嘉麟不经意的进了一间厢房,躲在房内不断的拍拍胸脯舒口气,警戒的看了房内的摆设,不难看出这应是女人的闺房。
不一会儿,他听到似乎有人交谈的声音。
糟了!林嘉麟心慌意乱的想著。刚才只知道逃命,糊里糊涂的冲进姑娘家的闺房,万一被人发现了免不了一吨打,还得冠上采花贼的践名!我该怎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