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你懂我————利利丝
利利丝  发于:2009年03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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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你懂我

1
他们的相遇--也许只是一点寂寞因子作祟
天有点阴,席遥抱着一堆很重的电脑专业书回家。看着天气,他加快了点脚步,离家还有一段路,可是似乎要下雨了。仲夏的午后就是这样,雷雨来的又急又猛,虽然不会太久,但是被淋到就一定会湿透,况且今天出门的时候没有带雨伞,而手上的这些书......席遥掂了掂不轻的分量,这是绝对不能被淋湿的。
这样想着,席遥不由得又快跑了几步,穿过一条繁忙的马路,险险避过一辆车子,绕过街角的便利超市,只要再过一条巷子,就能到家了。然而雨水还是先一步降下,席遥只能站在巷子头望着不算短的一段距离叹气,到底还是慢了一步。心里估算着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跑过巷子应该用不到10秒,再看看手上书本的面积,算算目前的降雨量,大概估计出10秒内雨水通过书本面积内的通量,席遥决定--还是站在这里等雨停吧,至少现在这个小车棚还能挡雨。
雨下的很大,天地间象是布满了水帘,都是灰朦朦的,眼前的长巷因为光线的关系,仿佛看不到尽头。席遥不禁会幻想,也许长巷的尽头处是连接着某个不知名空间的通道口,而异种生物就是由这里自由进出现实世界的。然而......甩甩头,甩掉自己的天马行空,长巷的尽头应该是只有一个垃圾桶而已。
大概二十分钟,雨停了,天奇异的亮起来后,四周的建筑物染上的是一种明亮的橙黄,依稀还有彩虹的出现,席遥虽然喜欢这样的景色,但是手上的重量提醒他现在该做的是赶快回家,解放自己负重以久的双手。
跑过长巷,靠近垃圾桶,因为自己刚才的幻想,席遥下意识向那个方向望了一眼,这一眼,却看到了一个不应该跟垃圾桶毗邻而居的东西,更准确一点来说,席遥想,那应该是个人。乞丐也不是没见过,只是没想到现在的乞丐都是穿西装的。想归想,席遥脚下没停,家里的咖啡显然比穿西装的乞丐更加吸引人。开门,关门,换鞋,把书放进书房的电脑旁边。到浴室弄干净自己,然后回卧室换套干爽的衣服,到客厅里开放式的厨房里给自己煮咖啡,然后坐在沙发上,伸给懒腰,整个人向旁边躺倒,房间里面安静的可以听到咖啡香飘动的声音。
"我回来了。"..................
"欢迎回家。"..................
房间里仿佛听得见回响,席遥叹气,每天这样自问自答似乎也有些厌了,这跟自己预想的生活差了好多。站起来走到书房,坐到电脑前面,开工吧,这样就不用胡思乱想了,和要求多,新奇主意不断冒出来的客户打交道还比较有挑战性。一埋进电脑,席遥立刻忘记了时间,就连香浓的咖啡也已经被他忘在脑后了,当他再度回神的时候,已经是月上中天了,饥饿的感觉一时挡不住,只好决定结束今天的工作,出去觅食。
穿过长巷的时候,看到垃圾桶旁边的东西还在,席遥想到了以前看过的冻死在街边的尸体,不过现在是夏天,应该不会这么倒霉,而且这也跟他没什么关系,于是拐过街角,到超市里买了四袋水饺,两袋汤圆,还弄了一大桶橙汁回去,虽然知道速冻食品吃多不好,但是没心思自己做饭,一个人生活其实很没意思,连煮饭的乐趣都被周围的安静给覆盖了。
当一不小心煮多的水饺端上桌之后,席遥突然没了胃口,看着还在冒热气的食物,不知道该怎么办。冰箱这种东西席遥没有,吃不完就一定得到掉了,可是浪费粮食又不是席遥的习惯,每次想到黑镜头里看到的饥饿的难民,他就没办法扔掉任何一点食物。在席遥的观点里,饿死应该是最痛苦的吧。
说到饿死......席遥想起了长巷垃圾桶旁边的那个东西,从下午到现在似乎都没有移动过的迹象,换句话说,那个东西应该也还没有吃过饭了,算了,做个好人,反正自己也吃不下去。席遥用饭盒装好水饺,决定日行一善。来到了垃圾桶旁边。
"我多做了点东西,如果你饿了就吃这个吧。"
把饭盒放在地上,看看那个东西,一动不动,席遥有点担心,不会真的死了吧?大着胆子走上前推了一下,那个东西竟然顺势就倒了,不过也正好露出了泛着红潮的脸,让席遥知道,这不是个死人,只是发烧昏过去了而已。
席遥翻了翻这个东西的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没有身份证,没有钱包,没有手机,也没有银行卡,叹口气,这是当然的,虽然穿着西装,可是昏迷在垃圾桶旁边的人你能指望他是个身怀金卡的小说遇难男主角吗?
现在的情况让席遥很为难,他和这个东西素不相识,如果自己不送他去医院,放在这里肯定会出事,想想刚才的大雨,估计感冒转肺炎然后挂掉的可能性很大,可是如果自己管了这个闲事,后续的事情就会很多,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会花钱,席遥虽然不穷,可是也不富,超出预算的花费都会让他心疼。所以问题转变成了良心和现实之间的挣扎,最后还是良心和现实达成了共识,指示着席遥把这个东西弄回了家。
席遥没有照顾过病人,他只知道这个一身湿透的家伙不能躺在沙发或是床上,否则他的床单沙发都会毁掉,也不能就这样放在地上,所以他直接把人扔进了浴缸,放了热水,然后就在浴缸里帮他脱了衣服,席遥发现这个家伙的身材比他好,心里有点不服气,随即又想到自己太幼稚,于是继续帮一个昏迷的家伙洗澡的任务。确定这个家伙的身上不再是冰冰的之后,席遥把他弄出了浴室,拿了自己的睡衣给他换上之后就把他放到了床上。这个时候席遥已经累的不行,心里连连抱怨这个东西没事干嘛长那么壮。
到药箱里找到退烧药之后,席遥遇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怎么把药喂进去,他把药片溶到水里,然后用手撑开对方的嘴巴,然后一气到进去,很好,一滴都没有撒出来。

萧路睁开眼睛,看到的是陌生的天花板,而且天花板很低,让他觉得压抑。不过他第一个想知道的还是这里是什么地方。他记得自己从家里出来的时候是打算到韩清温那里去的,可是出门没多久就被人一棒子打晕了。看看周围的环境,自己可能被什么好心人捡回来了。
好心人!心里不屑了一下,萧路不相信世上真有什么好心人,谁知道自己被捡回来是为了什么目的,不过没关系,看在自己似乎被照顾的不错的分上,只要对方开口,他尽量实现对方的要求,毕竟自己家什么都没有,就是有点钱。
正想着,门被推开了,席遥端了水和药进来,看到人醒了,松了口气。
"你醒了就好,药在这里,自己吃吧。"
东西递过去,席遥顺势坐在了床边上,看着清醒了的东西,觉得他似乎没有那么可爱了,而且他看人的方式让人有压迫感。萧路无视席遥的注视,喝下药之后闭上了眼睛。
" 谢谢你救我回来。"
与席遥对萧路的印象不同,萧路直觉眼前这个人没有什么危险性,没有理由的,看到这个人只觉得很安心,奇怪了,大概是他的那张大众平凡脸起了关键性作用吧,萧路在心里跟自己说,实在是没特点到了一种境界。估计要是扔到人堆里,想找出来还真好费点力气。当然,前提是这个人的脸上没有这么多的红点。
席遥自己也知道这点,于是对于对方闭上眼睛的动作不以为然,其实他自己今早照镜子的时候都不太想看自己的脸,如果不是床上的这个东西,他还不会知道原来自己是对家里的毛毯过敏。睡沙发就已经很难受了,竟然还过敏的长了满脸豆豆。自己本来就长的容易让人忘记了,在加上满脸豆豆,实在是自己也有点受不了了。不过也好,自己总觉得人生半吊子的过也就算了,偏偏长相也是半吊子,就象电脑软件仿真出来的静音波形,永远没有幅度,直线一条。
记得老爸曾经说过,做人要不就做出点成绩,要不就干脆坏到底,不上不下的最没意思,席遥很同意这个观点,但无奈自己的生活似乎注定就要不上不下的过了,所以偶尔让长相改变一下也没什么不好。
"席遥,我叫席遥,这是我家,你是我在外面垃圾桶旁边捡回来的。"
直觉这个东西是没办法忍受自己曾经窝在那种地方的,于是很自然的讲出来,果然看到他眼里的一丝厌恶闪过,算是小小的报复吧,就算自己今天样子奇怪了一点,也用不着别人来嫌弃。
"你呢?说说看你怎么会窝在那里的吧。"
萧路看了一眼席遥,才张口。
"萧路"
但是也只是一个名字而已了,向一个陌生人报告自己被不知道什么人给敲昏实在是很奇怪的事情。
"好吧,既然你不想说就算了,我先去热吃的,等下叫你。"
第一次的对话就这样简单结束了,两个人对对方的了解也仅仅只是名字而已,所以当席遥端出全川味的菜式的时候,萧路才只是怀疑席遥是不是在恶整他,萧路不喜欢吃辣的东西可能是由于他的味蕾很敏感,太刺激的味道他都受不了,可是他不想让席遥知道,于是也强迫自己吃了一点,结果晚上睡觉的时候肚子开始不舒服,之后就是一阵一阵的抽痛,再后来只好借助止疼药帮忙了,好在没有闹到去医院。席遥当然被闹醒,知道原因之后很无奈,不能吃辣也不说一声,水饺都还没吃完,早知道就煎一下给他,也不用到掉那么浪费了。
之后的日子过的很奇怪。席遥作为屋主,没有提出要萧路离开,而萧路作为被捡回来的东西,全没有要走的意思,仿佛理所当然一样就住在了一起,席遥是个每天在家里帮别人做网页的人,出去的时候不多,而萧路则是几乎每天都不见人,只有晚上才出现,虽然两个人同住,但是相处的时间不多,可是毕竟住在一个屋檐下,要说完全没有影响,也不对,席遥的睡眠品质差,所以常常被半夜回来的萧路弄醒,而萧路则开始慢慢习惯席遥常常播放的黄梅戏。
席遥其实也不算戏迷,只是小时候被爸爸妈妈带着看,所以渐渐也就习惯了那种演唱的腔调,比起秦腔一类的,黄梅戏要婉转流畅的多,而萧路家则根本就是个崇洋媚外的的汉奸家庭,别说黄梅戏,就是被标榜为国粹的京剧,家里也是完全不会听的。
相对席遥这种百姓,贫农,工人再到小康的家庭,萧路的家谱就更加辉煌一点,曾祖父曾经是个清末的大商人,那种时代就已经开始和所谓洋人打交道了,到了祖父那一辈正是打仗打的如火如荼的时候,所以家里着实发了点战争财,父亲更是在国外出生,严格算起来他萧路也是个华侨,只是他一点也没有印象中ABC的阳光性格,反倒是整个人都是板着脸心里讥笑着这个世界,要说这种不讨喜的性格到底是怎么来的,他的家人也很奇怪,明明父母恩爱家庭和睦,教出来的小孩却是个阴沉个性。
其实要说起萧路离家的原因,也可以说是很无聊的。萧路的父母是在严苛的时代,冲破重重阻碍自由恋爱结婚的,所以格外的恩爱甜蜜,甚至有点过火,而这种过火看在萧路的眼里就成了虚假。他并不是怀疑父母之间的感情,只是觉得父母都还是生活在理想世界里的人,没办法和他这个看清现实的人沟通而已,因此从他懂事起和父母的代沟就格外的显眼。
而这次离家的原因不外乎天真的母亲觉得自己可爱的儿子也应该找个伴侣,从而开始了一连串的相亲举动。而父亲竟然还笑笑的支持,萧路不能理解,这种类似办家家酒的事情怎么就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了,所以一时气愤就离家了。
唯一能让萧路当成朋友的人,可能就是韩清温了。或者你想说臭味相投也可以。两个认清了世界现实面的人总还有点共同话题的。而话题的内容无外乎工作,工作,再工作,乏味到不行,但是他们两个到是不这么觉得,没办法,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所以离家之后的萧路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韩清温,可是出门走了十分钟还没到可以打车的地方就被人敲晕了,还扒光了身上所有的东西,真是祸不单行。其实只要回家,一切问题迎刃而解,但是萧路实在是怕了家里的甜蜜,所以下定决心,离家出走。拒绝去想快三十的人还离家出走算不算是幼稚,反正都是老爸老妈的错。
席遥是个很会感冒的人,只要有点阴天下雨的他就很容易咳嗽流鼻涕眼泪什么的,所以对于预防感冒,或是不幸中着之后的治疗,他都很拿手,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久病成良医。今天下午打了个大喷嚏之后,席遥给自己喂了一堆药片。
他常常想,其实这种小病不断也没什么不好,因为以前听老妈说过,小病不断,大病不来。贫民老百姓怕的是什么?不就是生病吗。别的不说,前几个礼拜,同事菲菲一个淋巴肿胀发炎就请了两个多礼拜的假住院,打针吃药。西医不算,还有中医的黑黑药膏每天敷着,好不容易出院了,工作三四年的积蓄也没了,而今年的年终奖也因为请假没了,损失不可谓不大了。象他这样只是三不五时的小感冒一下还算好了,至少那些个感冒药他还是负担的起。
因为药效的关系,席遥睡了一个下午,晚上开工就不可避免了,放着其实听了很多遍的黄梅戏,再台灯小小的光芒下,屏幕上跑着刚刚完成的模块。席遥有了暂时休息的时间,虽然工作还没有做完,道理上来讲,他应该给自己弄点咖啡来提提神,好应付后半夜的工作,可是偏偏他现在只想喝献牛奶。好吧,这也没什么紧要的,牛奶只是帮助睡眠,所以只要他不睡就好了。
于是来到厨房,把牛奶放到奶锅里,开火,加热,没一会就好了。香味很浓,席遥一边喝牛奶,一遍看看四周,真是安静,萧路还没有回来,当然,就算他回来了也一样没什么动静。有点不满意他把这里当旅馆,而且还是没有付房钱。席遥觉得似乎有必要找个时间跟他谈谈。毕竟自己实在不喜欢和一个幽灵般的人同住。
正想着,忽然听到了开门的声音。那好像是自己给他的钥匙,至于自己为什么要把自家的钥匙给别人,席遥自己也还没有想通,不过算了,想不通就不想了,反正给都已经给了。
"回来了。"
随便的一句问话,似乎惊到了来人,但也只是一下而已。
"你还没睡。"
"还有点事没做完。"
"哦"
然后萧路一头扎进了浴室,席遥想了想,似乎自己今天买了不少梨,就做个消夜吧,反正自己也有点饿了。用高压锅应该很快。事实上也确实很快,冰糖鸭梨大概十分钟的时间就ok了。等席遥装盘上桌之后,萧路也刚好洗完澡出来。
"我做了消夜,一起吃吧。"
以往的萧路是一定会拒绝的,可是今天晚上没有吃饭,肚子真的有点饿了,再加上感冒一直都没有好,虽然没有红鼻头流鼻涕之类的可笑样子,但是喉咙一直都不舒服,痒痒的,总是想要咳嗽,感觉真是难受,弄的自己这两天像是处在变声期的少年一样,鸭公一样的嗓子。
"谢谢"
于是也就没怎么客气,坐下来吃得挺大口。客气?又是虚伪的东西,既然人家邀请了就没必要客气,不想吃就拒绝,想吃就坐下来。这就是萧路的思想,对于那些明明很想接受别人的邀请,却反而在一开始拒绝一下,之后才仿若不好意思推辞一样的接受的人,他萧路是最看不过眼的,实在是太过虚假了。
"你的手艺不错。"
对于赞美,萧路也不会吝啬,只要那人真的值得称赞。
"谢谢。"
消夜吃的很安静,确切点说是气氛有点诡异,席遥琢磨着干脆择日不如撞日,既然今天碰上了,你们该谈的事情就今天解决吧.
"萧路,有点事情要和你商量一下。"东西吃的差不多了,肚子填饱的时候谈事情通常都比较容易。
萧路放下了碗筷,摆了付你说我听的样子,这个架势让准备讨房租的席遥有点不知如何开口,所以就决定婉转一点开始。
"你知道,我房间里只有一张床,我想总是让你睡沙发也不好,如果你决定继续住下去的话,我建议你去买张床,至于费用方面,当然也是你自己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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