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妖孽尽出。
灯光梦幻闪烁,几条美女蛇腰肢扭动,薄纱下胴体若隐若现,雾里看花,令人血脉贲张。
张森在台下品着一杯红酒冷眼旁观,所谓人性堕落就是如此吧?
对面一个男人软玉在怀左拥右抱好不快活,左边的女人不知说了句什么惹得男人哈哈大笑随手塞了几张钞票在那女人胸部,女人一阵笑骂。
司徒宏笑完,见张森仍是孤身一身坐着品酒。英俊的脸棱角分明,深色的西装剪裁合体,端坐在那里仿佛一座雕像,却处处带着禁欲的色彩。偌大的一个热闹场所仿佛与他无关,他置身事外。
司徒宏想起自己本来的目的,叫两个女人离开。举起酒杯,笑道:"今天全仗张律师援手我才可坐在这里享福,我敬张律师一杯。"
张森抬眼看看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令尊已往我的账户打了100万,这已经够了。"
司徒摸摸鼻子把酒杯放下。打从一开始他就不知该如何与这个看似严肃实则冷漠的男子相处,就连这次请他喝酒也是在权叔的游说下才得以实现。
听说最初张森根本不想接他的案子,想来也是,他这件案子就是一个烫手山芋谁接谁倒霉。后来是权叔找他说了一番他才答应,好像是为了还权叔当年的一个人情。因为他的帮忙司徒宏才能安然无恙的坐在这里喝着红酒抱着美人。
司徒忍不住说:"我给你叫个女孩子吧--放心,我地盘上的女孩子都干净得很,你知道,我不卖毒品。"
张森淡淡地说:"不必了,我没兴趣。"
司徒先是愕然而后就笑了,"怎么没兴趣呢?男人的另一半是女人啊,哪个男人不想抱美女?"
张森表情不变,说:"我比较喜欢男人。"
司徒手中酒杯落地,眼睛瞪的滚圆,嘴巴也张得大大的,仿佛活见鬼。也正因如此他没看到张森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谁都不知道捉弄人是张大律师的恶趣味之一。
半晌司徒才回过神来,尴尬地笑笑,"原来这样啊......"
张森一脸坦然,点点头。
司徒见他毫不在意地说出自己的性向,好奇心登时被勾起,小心地问:"男人有女人好么?"不知为何,他心中着实有些怕这个叫张森的男人。如若旁人知道历来天不怕地不怕惹下滔天大祸仍一脸笑嘻嘻的司徒大少如今也有了害怕的人想来都会惊掉下巴吧?
张森放下酒杯,说了句真理,"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又说:"今天你已请我喝过酒已是谢过,自此我们的交易两清。日后你不要再来烦我。"说着站起身,拿起一边的公事包说声"再见"看也不再看他一眼潇洒的走人了。
司徒呆呆坐在沙发上慢慢的反应着张森的离去,他竟是真的走了?而他竟然还对他说"不要再来烦我"?!多像他以往对那些女人说的话!想他司徒大少从小到大哪个不是把他捧在手心里?长大后他更是凭着一张迷死人不偿命的俊脸虏获芳心无数。就算对方是个同性恋吧,难道自己这个相貌这个身材就那么入不了他的眼?
真是岂有此理!
据说司徒家的大少司徒宏不知为何竟自己动手砸了自己的一家高档酒吧,旁人纷纷猜测莫非是另类的庆祝方式?果然有钱有胆有魄力!只有店里员工明了,他们这位大少是真的生气了,而且是很生气。
2
方靖靠坐在皮椅中双目微闭,助手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半晌,方靖睁开眼,坐正身子,说:"你去把那个律师的调查资料拿给我看。"
助手闻言长舒了口气,忙跑去拿资料。如今的方靖就好似台风,近者必死,能离多远就离多远吧。
"张森,男,27岁,法律大学毕业。24岁成为一名律师,在两年内名声大噪。接手案件不多却件件都很有分量,现在是独身一人,据闻他为孤儿,十岁之前都是在孤儿院长大。十岁时被一对张姓夫妇收养,十七岁时其养父母因车祸死去。"
方靖看着调查书总结着要点,来回看了几遍心中也总结了几遍就是看不出他张森到底是从哪借的胆子敢接这个案子。除了比常人优秀些,其他看来分明就是一个普通人。
方靖翻过几页最后的部分他的弟弟方徽小心地写着:"他可能是同性恋,因为我曾看到他抱着一个男人。不过也许是我眼花,毕竟我只看到一次。我只是猜测。"
方靖皱皱眉头:这个有什么用?这个弟弟真是越来越白痴了。
方靖放下手中资料,看来要自己亲自去看看这个叫张森的男人到底因何敢与他们方家作对。
方靖想对方不过是个律师而已,带人去反倒显得自己弱了,于是独自一人去找张森。轻敌往往是强将输的原因,关云长尚不能免何况他方靖?
方靖很是有胆量直接一人杀到了张森的住所,张森住的是他养父母留给他的房子,一栋两层的楼房。方靖直接敲开了门大大方方地走了进去,看看人不在就找到酒柜给自己倒了杯红酒等着张森回来。
张森一回来便是看到这样一幅场景:一个陌生人坐在自己常坐的沙发上喝着自己珍藏的红酒看着自己昨日买的法律周刊优哉游哉,何等嚣张!
张森倒也不惊,关上门脱下外套放下公事包坐在方靖对面,这才问:"阁下今天光临寒舍为何呢?"
方靖扬扬眉毛,"你不问问我是谁?"
张森道:"敢这么嚣张地闯入别人家里还如此姿态的人除了方家方靖我是想不出别人的。"
方靖小小吃了一惊,看来这个张森还是有两下子的。
方靖说:"我来不过是想问问张律师为何与我方家作对。"
张森道:"作对谈不上,不过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而已,方少严重了。"
方靖突然觉得有些危险,说不上原因只是一种感觉,而他一向很少错,但他这次不确定这个危险来自何方,是眼前这个男人么......
他心中有些慌,对未知的不确定会让人慌乱。他摔了酒杯不再与张森作态,冷笑道:"你既敢接那个案子就该想到我方家不会放过你!"
张森仍不见一丝慌张,"这些我自然是想过的,不过人为财死,我既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方靖怒火中烧,有多少年没碰到过这么不知死活的东西了?谁见到他方少不是毕恭毕敬言谈客气谦恭?他一个小小律师怎么敢如此!
方靖失态了,站起身一拳就向张森打去,力道之狠速度之快是立誓要打张森个半死了。
张森动作却很是敏捷竟在瞬间躲开还绕到了方靖身后,方靖一个后踢腿却又踢了个空。
方靖突然确定了刚才那个直觉,原来危险真的来自这个男人。这时后颈突然一痛--黑暗降临。
张大律师一如既往,开了瓶红酒坐在卧室宽大舒适的沙发上看着法治频道。不过与往日有一点不同的是床上多了一个人,不用说就是方靖方大少了。
方靖还真未想到他真敢把自己绑在这里,威胁的话说的自己口都干了再看那个男人不但没给个反应居然还悠然地喝着红酒心中更是气的要命。
"姓张的,快把本少爷放开!否则本少爷绝不放过你!"
张森看向他眼里闪过一丝嘲弄,嘴角上扬,"我自有分寸,你就不用提醒我了。"
方靖见他表情怪异猛地想起弟弟最后附的那句话:"张森可能是个同性恋。"方靖心中大骇,不禁大骂他那弟弟:你怎么就没调查出他是个身手高明的同性恋!靠!
方靖大吼:"张森,你已担了我妹妹一条命难道还想把我方家人都得罪光不成?你还要命不要?!"
3
众所周知司徒家的大少是个典型的花花公子,天天美女在怀却面貌不一。司徒宏含着金汤匙出生人又生得聪明英俊,自是知道要好好利用本钱玩乐个够本。
司徒宏游戏花丛却从未沾上任何一片花瓣,渐渐人都知道这个司徒家的大少与其说他花心不如说他无心,也不再妄想着嫁入豪门享受荣华富贵了。
可司徒大少还是栽了,那个女人就是方家的大小姐方靖的妹妹方静。本来司徒宏只是在晚会上见过她一次与她说过几句话,却未将这位大小姐放在心上--那时他正与一个身材超辣的模特打得火热。
方家大小姐却对他一见钟情,几次宴会时都借机与他亲近。司徒宏也不是笨蛋看出她对他有意思,聊了几次就聊到床上去了。
于是问题也就来了。f
方静对他有着强烈的占有欲,不准他与别的女人亲热甚至是亲近。司徒自由惯了哪容得别人管他?当时下就说"我们就此结束,你大小姐找你的白马王子绅士大人去吧",方静听了大怒,认为司徒是为了别的女人要抛弃自己,竟甩了他一个耳光。
司徒哪被人打过心头也是怒火重重,不过好在家庭教育他从不打女人愣是忍了下去,抛下一句"泼妇"摔门走人了。
本以为事情就此结束可没想到方静竟拿着一把匕首来了司徒的公司,司徒当时正在十六楼跟属下开会,方静冲进来喊着他的名字就冲了过来。
司徒反应敏捷迅速闪开,方静不放过他又追了过来。躲闪中就到了窗户边,方静又是一刀刺了过来,司徒也不耐烦了顺势抓住她的手腕夺下她的匕首再将她一推。就是这一推,方静坠下楼去,当场死去。
本来凭他们方家司徒家的势力,事情完全可以掩埋下去私下解决该动刀的动刀该动枪的动枪。可是有人报了警正巧有记者在旁边,而警察来时正好是方静坠楼时,一系列的巧合让这件事情注定要被抬上法庭,由法律来裁决。
问题是这该怎么判。
按理说案情很是清楚,方静行凶在先司徒是正当防卫才不慎将她推下楼。可对方是方家--黑道上数一数二的大势力,要是这么一锤子给判了那法院估计第二天就会被炸了他们这些人立刻会下岗。可也不能判司徒家,司徒家虽说跟黑道没太大牵扯可是势力亦不可小觑,这也不是能轻易得罪的主。
于是法院将希望寄托在双方律师上,但是没人敢接--这两边都虎视眈眈的接哪边都是个死谁会那么傻?这时张森跳了出来,半强迫的站在司徒这边有理有据的法官迅速判下:司徒正当防卫成立无罪释放。死和尚不是死道士反正不是自己死早结束为好。
法院这招用的正是好,方靖果然没找法院的麻烦,矛头竟指张森。
方靖知道这事谁也怨不得,感情这个东西本来就勉强不得,虽说司徒玩弄他妹妹在先,可谁不知道司徒花心匪徒一个指望他对谁认真还不土去赌猪会爬树比较好。再者他妹妹动手在先,后来会坠楼实在是意外。
可有句话说的对:理解是一回事接受那是另一回事,就好像爱是一回事做爱是另一回事一般。方靖这口气是咽不下的,想着明里不能找司徒的麻烦那我找张森出气总可以了吧?
所谓的替罪羔羊所谓的出气筒就这么确定了。
4
实在是很诡异的画面。
几近完美的身体一丝不挂的在床上扭动,晶莹的汗珠从额头身体上滑下浸入下面洁白的床单,再伴着几声虽被强行压下却仍低低的呻吟......怎么看都很诱人犯罪。
可某个自称是"比较喜欢男人"的无聊男竟然就坐在一边沙发上看着电视喝着红酒对此置若罔闻。一旁是满是诱惑的低低的呻吟,一边是主持人充满正义的声音......实在是诡异。
不知过了多久床上的呻吟声终于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猛烈的喘息声。张森无声的笑笑,看来春药的时效过了。
他放下酒杯走到床一边,看着床上筋疲力尽的某人,低声问:"如何,滋味怎样?"
方靖早已说不出话来,只是大口的喘着气,心里却在骂:死变态死变态死变态......
张森伸手解开绑住他的绳子,"小孩子就该乖乖待在家里,今天就放了你吧,刚才只是对你踹坏我门的小小惩罚而已。不要再有下次。"
虽然绳子已解开可方靖浑身无力只好仍躺在床上,张森也不管他径自坐回沙发看自己的电视。
方靖不得不注意这个男人。本来以为他喂他喝下春药是想对他怎样,可竟然是自作多情了。现在呢,说完话竟又去看那该死的电视仿佛电视才是他美好的情人。方靖气得牙痒却偏偏无可奈何。
"咚咚,咚咚。"有人敲门。
张森站起身,看了方靖一眼,"你最好把衣服穿上,如果你不想丢脸的话。"说完就去开门了。
方靖也不知从哪来的力气,跳下床三两下就把衣服穿好了,接着他明白了刚才张森话的意思。
张森开门回来,身后还跟着三个人,其中一个见到方靖立刻叫道:"大少爷!"正是看着他长大的时叔,也是帮里的长老。
时叔问:"少爷,你没事吧?"
方靖摇摇头:"没事。"
时叔看他虽不似受了伤却一副无力的样子忙示意旁边两个人过去扶着他,时叔这才转过身笑道:"我家少爷还小,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请你多多包涵。"
张森笑笑,说:"您老严重了,折煞我了。不过呢,我这人向来不喜欢麻烦,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再发生了吧。"
时叔忙说:"是是,不会再有下次了。打扰了,我们这就告辞了。"
张森伸手,"请。"
方靖简直说不出话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我眼睛花了还是怎的?时叔竟然对一个小律师毕恭毕敬?他,张森究竟是何许人也?他真的只是一个律师么?
容不得他发问,时叔一个眼色制止了他接着就让小弟把他扔上车,张森站在门前,冲他摆摆手微微一笑,"方少爷,慢走啊。"
方靖回头,只看到对方一个淡淡的微笑。
一路无语。
直到了方家,时叔把他扔下车才说了一句:"不要再惹他。"方靖满腹疑问正要问,时叔却摆摆手说:"你回去问你爸去,我今天可着实吓了一跳。"说罢让司机开车走了。
方靖心中疑问更重,时叔也是个狠角色怎么也被吓着了?看来这个张森不简单,绝对的不简单。方靖快步向书房走去,父亲应该还在那里,一定要问明白。
5
户头又多了一百万,张森决定给自己放个假。吃过早饭揣上钱包就去了图书馆--没错,他张大律师的爱好就是看书,而且是在图书馆里看书。
中午到"宝阁"吃了饭不过休息半刻就立刻回到图书馆接着补充精神食粮,图书管理员却拄着胳膊打瞌睡。
这一坐又是一下午,等他走出图书馆太阳只剩半张脸了。张森拦了辆计程车报上地址回家。
到了家门张森眉头皱起:敢情这两天我的门得罪人了?还是说这门安的风水不好?我是再换个门呢还是直接换个房子?
一句话,门又坏了。人为的破坏。
张森推门进去,一人招呼他:"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啊?我都等你半天了。"张森在看到他的瞬间脸立刻冷了下来,寒气逼人。
"你怎么来了?"张森问。r
对方仿佛没有看到张森那张冰脸,或者说他故意看不见,笑嘻嘻地说:"我想你来看你啊,你就不想我?"说着似嗔还怨地飞了他一个媚眼。
张森压下胃里的翻涌,冷声说:"你若不想死就赶快滚出我的家门。立刻马上。"
对方显然不怕他这个威胁,笑嘻嘻的靠了过来,"听说你最近惹了人,我担心你就飞过来了,你怎么这么狠心赶我走呢?"伸手抚摸着张森冷冰冰的脸,渐渐手指滑下去,"你就真忍心赶我走?"
张森猛吸了一口气,这谁才是真正的妖孽?好吧,你既想玩我就奉陪,不过最后倒霉的是谁那就说不准了。
再不想其他,扳起他的下巴就亲了上去另一只手则撕开了他的衬衫。对方手也不闲,灵巧的解着张森的扣子。这两人是要在这上演活春宫。
两人正吻得激情浑然忘我时,门口一声"啊!"接着一声脆响打断了他们的亲热。张森立刻推开怀中的人向门口看去,司徒宏站在门口尴尬地看着他,地上一片血红以及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