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了。我饿了，去吃饭吧。"秦海说完就迈步走了。
程立铭追了两步上去，腆著脸，硬是握住了他的手。

35

第二天早上，程立铭和秦海又被陆宇行抓去了漫展会场。
他们到的时候会场还没几个人。
秦海去舞台上调音，程立铭在休息室里看著陆宇行描眉画眼。他摇摇头，举著猫手套打了个呵欠。
足足耗了半个多小时，陆宇行的妆才画好。
他回过头朝程立铭笑笑："怎麽样？"
程立铭立刻挥著猫爪夸张地赞叹："美人啊美人。"
陆大美人很受用地点点头，手一指："去，把衣服给我拿来。"

等他们磨磨蹭蹭从休息室出来的时候，徐沁和陈宽也已经来了，正在台上试音。
程立铭颠颠地朝秦海那边跑过去，伸出猫爪："吉他给我玩玩。"
"你戴那麽个爪子怎麽玩？"秦海虽然说著还是把吉他递给了他。
陈宽一下子笑出声："哈哈，程立铭你这样子太逗了。"说著他绕著程立铭走了一圈，揪了揪他的尾巴，"啧啧，这麽大一只懒猫，我们秦海怎麽养得起。"
"要你管啊！"程立铭不爽地甩他一尾巴。
陈宽还要再跟他抬杠，被徐沁叫走了："行了别闹了，你再去给相非打个电话。"
程立铭问秦海："怎麽，郭相非那家夥没来？"
"他妈回来了，他昨天就回去家里住了。"
"哦，怪不得陆宇行昨天心情不太好。"程立铭说著撇撇嘴，"郭相非那家夥也太没胆了吧。就这麽怕他老妈？那点出息～"
秦海哼了一声："对，你有出息，你什麽都不怕。"
"怎麽了你，是不是MC来了？"被他莫名其妙地呛了一句，程立铭虽然不太高兴，但是想他是不是心情不好，就想说笑逗逗他。
可他这笑话一点也不高明。c
秦海笑了："我倒是想MC来，那样我就不怕告诉我爸妈我爱上了个男的。"
"你到底怎麽回事啊？"连续被他的话呛到，程立铭也没耐心了，"就你有爸妈啊？我还有爸妈呢！再说我还是被你带的呢，我都没说什麽，你冲我发什麽火？"
秦海看著他："你终於说了。怪我是吧，那你走啊。谁没谁又不是活不成了！"说完他倒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程立铭望著他的背影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

"怎麽，吵架了？"陆宇行不知道什麽时候来的，抱著手臂望著秦海离开的方向问道。
"没事，他MC来了！"程立铭忿忿地嘟囔，"郭相非没种躲家里管他什麽事啊，你说他跟著发什麽飙！"
话一出口就意识到说错了，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陆美人微微一笑："我想起一件事，我好像也MC来了。"
程立铭看著他的笑脸起了一声鸡皮疙瘩。

秦海坐在会场後面的空地上，烦躁地很想抽根烟。可惜周围连个小商店都没，想买包烟都不行。
正想著突然有什麽东西落在他脑袋上，又弹到他怀里。
是一根烟。
他回头，看到陆宇行撩起长裙，小心翼翼地坐下来。优雅的动作跟他嘴里叼得那根烟一点都不合。
秦海皱了皱眉，这人怎麽走路都不带声的。
接过他递来的打火机，点了烟，狠狠地吸了一口。
脑海里回想起小珂说过的那句话。
"秦海，就算小川姐不管，你爸妈能同意你跟一男的在一起吗？"

陆宇行也没说话，两个人就那麽并肩坐在台阶上。
过了会儿，秦海灭掉烟蒂，轻轻咳了一声："刚才陈宽给相非打过电话了，他说来不了了。"
陆宇行"嗯"了一声问："要不要再来一根？"
"不用了。"秦海摇摇头。
陆宇行自顾自地又点了一根烟。
"郭相非他妈好像都把学校联系好了，TOFFLE的名也给报了。"秦海看了看陆宇行，"你想过怎麽办没？"
"我能怎麽办？"陆宇行吐出一个烟圈，"要不要去是他的事情。像你说的，谁离了谁也不是活不成。"
秦海没吭声。
"其实，程立铭这个人挺单纯的。"陆宇行说，"他脑子里想的事情少，说话也不动脑子，倒不是真的在怪你。"
"我知道。"
"对了，他给你讲过他那个发小没？叫苏葳的那个？"
"他提过都不下五十次了。"
陆宇行笑了："他们俩倒是一个德行，都没脑子。不过苏葳现在开窍了，他还差那麽一点点。就靠你了。"他说著拍了拍秦海的肩膀，转身回去了。

程立铭拎著个塑料袋，遮遮掩掩地回到休息室。
一开门就看到一大帮子人都在。
陈宽眼尖，立刻指著他："程立铭你背後藏什麽了？"
"没...没什麽。"
"是不是买了什麽好吃的？"陈宽说著就抢他背後的袋子，"太不够意思了啊，就想著你们家秦海。也不知道跟大家分享分享。"
陈宽人比程立铭高了快一头，轻而易举就把他藏背後的袋子抢过去了。
"让我看看都买了什麽好......"陈宽打开袋子，话说到一半呆住了，憋红了脸问，"程立铭你买这些东西干吗？"
说著避若蛇蝎地将那袋卫生巾扔回去给他。
程立铭腆著脸，求援般地看向陆宇行。
陆美人慢悠悠地说："是我让他去买的。他逮著个人就说人家MC来了，那好，我们都是MC来了，就劳烦他去帮忙买点东西了。"他说完朝秦海眨眨眼。
看到程立铭一脸尴尬著傻笑的呆样，秦海也绷不住笑了出来。
等到闹哄哄的一堆人散了，程立铭纠结著怎麽主动跟秦海搭话，秦海倒是先开口了。
"你傻啊你，他让你去买你就真买了？还买这麽多包。你就这麽爱耍宝？"秦海说著又笑了。
看到他笑程立铭总算松了口气。刚才话说出口已经後悔地不得了，却碍著面子硬撑著。他连怎麽跟秦海道歉都想好了。
程立铭摆摆猫爪："我不是爱耍宝。不过朋友心情不好的时候，适当地扮扮小丑也没什麽不好。大家开心就好，开心就好。"
秦海拽他猫尾，两个人打闹起来。

准备进来送点吃的给他们的陆宇行刚好听到这句话，放在门把上的手又收回去。
小丑？那你们继续逗乐开心吧，东西也不要吃了。
陆宇行小声嘟囔了一句，抱著吃的转身就走。脸上却是掩饰不住的笑。

36

一连两天的漫展下来，程立铭已经累得没力气跟陈宽他们闲扯了。他很是佩服陆宇行还能保持著微笑做出一副美女姿态，自己则早都笑到脸部肌肉发酸了。
累是累了些，还搭上了周末，但这两天他们过得倒是挺开心。自开学以来，大家都忙著各自的事情，很少聚在一起了，这次倒是很难得。唯一可惜的是郭相非始终都没露脸。

周日下午是Special Show和颁奖礼。
票已经点过了，陆美人是坐稳了冠军的位子了。
程立铭相当欣慰，因为陆某人发过话了，会拿得胜的奖金请他们吃顿好的。

Special Show上，各位coser都是极尽搞怪之能事。正式比赛已经结束，大家也都放松了，在台上跳跳闹闹起来，把之前正式展览不敢拿出来的Pose和创意都发挥了个淋漓尽致。总之，百无禁忌。
陆宇行一走上台下面的号叫和口哨声就没断过。
程立铭还在想不知道他的Special Show能做出什麽花来，结果音乐响起，陆大美人盈盈一笑，跟前两天一样，宫廷舞表演。
是，他是跳得还不错，可是那种动作缓慢保守的舞蹈，连看两天也就差不多了。
秦海也嘟囔了一句："怎麽还跳这个，音乐也不换一下。"
"我觉得这个音乐很好啊。"
听到声音两人回过头，郭相非也不知道什麽时候到的，抱著手臂静静地看著陆宇行的表演。
秦海心想，不愧是两口子，连走路不带声都一样。
"你总算来了。"程立铭哼哼。
"小宇拿到多少票？"郭相非问道。
"2000多，稳当当的第一名。你是没看到他这两天多风光，每天围著他拍照的男的女的能绕展馆排三圈！"
程立铭故意这麽说，好让他有点危机感，陆宇行的行情好得很！
他们正说话，舞台的灯光突然灭了，音乐嘎然而止。就在下面乱糟糟地议论是不是停电的时候，灯光又突然亮了，打在站在舞台中心的人身上，音乐也随之响起。不过不是之前舒缓的音乐，而是快节奏的舞曲。
背对著观众的陆宇行突然扯掉身上的古装长衣，露出里面黑色皮质的紧身衣。
再转过头，底下已是一片狼叫。
皮质的背心和短裤，下面是一双及膝的长靴，衬得他的腿越发白皙修长。
陆宇行在台上扭动得妖豔妩媚。
程立铭张大嘴瞪大眼，看看台上再看看郭相非。
後者面无表情，一直盯著台上那个人。

等到陆宇行做出一个跪著後仰的动作作为结束时，台下的口哨声能吵死聋子，都在喊著"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陆宇行起身微笑著鞠了一躬。
几乎就是同时，从後台走出来的男人抓著他的胳膊，打横抱起就消失在幕布後了。
安静了两秒，台下彻底炸开了锅。
在吵杂的人声中，程立铭大喊著问秦海："郭相非是什麽时候跑台上去的？"
秦海耸耸肩摇摇头。

在後台脱下外套盖在他身上，郭相非只说了句"跟我走，我有话跟你说"，便拉著陆宇行的胳膊从後门出了展馆。
陆宇行倒不反抗，只是脚步慢悠悠的，跟老大爷一样。
郭相非干脆把他打横抱起，打了辆出租，塞进後车座里。
陆宇行好整以暇地靠进座椅里，看著他面无表情的脸，似笑非笑地问："怎麽有时间赶过来了？老太婆放你出来了？"
郭相非皱了下眉："别老太婆的乱叫，她再怎麽说也是我妈。"
陆宇行撇撇嘴："好，那麽请问，您尊贵的母亲大人回去了吗？"
不想跟他贫嘴，郭相非冷冰冰地说："没有。"
"那你就敢出来了？我看看，什麽时候胆子变大了？"陆宇行说著手就往他脸上摸。
被郭相非一巴掌打掉："没你胆子大吧？好歹也是各大高校一起组织的漫展，你竟然在台上跳豔舞？！"
陆宇行无所谓地理了理垂到睫毛的头发："那又怎麽样。"说著就笑了，"你不是嫉妒了吧？"
看到郭相非狠狠地瞪他，陆宇行笑得越发得意。
还想再说话激他，就听到他压低声音说："是，我是嫉妒。嫉妒得当时就想把你抓到後台狠狠抱你！"
没想到他竟然会这麽说，到了嘴边的损语说不出来了，陆宇行一张脸憋得通红。
看著他红著一张脸，垂著脑袋安静地坐著的样子，郭相非伸出手在他的大腿上轻轻拍了下，问："冷不冷？"
陆宇行摇摇头，脸上烧得更厉害。
郭相非的手并不拿走，掌心温热的触感随著车行在皮肤上若有若无地摩挲，直让陆宇行後背发麻。
他轻轻咳了一声："那个，你刚才说有话跟我说，要说什麽？"
看到他有些怯场的样子，郭相非憋住了气才把脸上要浮现的笑压下去，淡淡地说："回家再说。"

等到了家，陆宇行被一路拉到房间，直接扔在了床上。
还没来得说话，就被一个吻盖住了所有的声音。
郭相非的吻很急切，甚至有些粗鲁，像是要夺取他口腔里所有的空气。
陆宇行无力推著他的手被拉住，拽到背後。
一吻结束，陆宇行喘息著看郭相非。
郭相非抵著他的额头："我忍不住了，要跟你说的话晚一点再说好吗？"听著像是询问的语气，可是在说的同时他的手就已经顺著陆宇行的大腿上滑，挤进了他紧身皮质短裤里。
在他离开之前两个人就闹了别扭，很久一段时间没有做爱，两副身体几乎一点就著。都迫不及待地伸手去解对方的衣服。
散乱的衣服扔了一地。

等郭相非覆上来的时候，陆宇行抓紧他的後背，仰著脖子哼出了声。
背上被抓搔的火辣的感觉，让郭相非有些把持不住，冲撞的力度大了些。引得陆宇行大口地喘气，眉毛也皱起来了。
俯身轻吻他紧皱的眉心，郭相非含混地说："抱歉，今天可能会激烈点。"话还没说完，又是一下狠狠地冲撞，一直撞到陆宇行身体的最深处。
陆宇行被他剧烈的动作撞得摇晃。
郭相非的手握住他圆润的臀瓣，迫使他紧紧贴近自己。
双腿也缠上他的腰，陆宇行随著他的动作痛苦且欢愉地呻吟著。
两个人忘我地纠缠著，直到榨干对方所有的力气。

躺在床上，陆宇行连眼皮都睁不开了。这两天本来就很累了，经过刚才那麽一通折腾，更是连动都不想动了。肚子却诚实地表达了他此刻的需求。
郭相非摸了摸他平平的肚子："饿了吧，想吃点什麽，我出去买。"
陆宇行迷迷糊糊地哼了声："叉烧......还有锅贴。"
郭相非理了理他散乱得盖住眼睛的头发，拉开被子给他盖上。
陆宇行听到唏唆的穿衣声，挣扎著抬起身："对了，你之前说要跟我说什麽？"
停止了穿外套的动作，郭相非走到床侧，推著他躺好。
"我想说的是，那个TOFFLE我不会去考的，我不会走。"
明明有了种放心的感觉，陆宇行却嘴硬地说："你要去就去啊。又不是我非要拦著你。再说了，谁离了谁也不是不能活。"
"是，是，离了你我是活的了，但是在你身边我才能活得开心。歇会儿吧，我很快回来。"郭相非说完，俯身在他唇上轻轻吻了下。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陆宇行舒服地闭上眼，嘴角却忍不住翘起来。

最终章

漫展会那场Specila Show，因为陆宇行让人大跌眼镜的表演，达到了喧嚣的高峰。
程立铭嘿嘿地傻乐："没看出来，郭相非那麽冷冰冰的一个人，竟然能做出这样的壮举。"他说著摇摇头，脑袋上的猫耳晃啊晃。
紧接著就被秦海在脑袋上拍了一下。
"还壮举呢？别乱用名词。"说著他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你说，他们那麽急著是跑去做什麽啊？"程立铭问这句话的时候笑得很灿烂。
昏暗的会场里，秦海让程立铭那双闪著光的眼睛看得脸上有些发热，不自然地咳了一声："人家做什麽关你什麽事啊？事儿多。"
程立铭更乐了："嘿嘿，想歪了吧？我的意思是，他们是不是憋尿急著上厕所？"
被秦海狠狠瞪了一眼，程立铭不但不收敛脸上的笑，反而握住了他的手。
秦海要甩开，他牢牢握著不放。
"我也想现在就回去。"说这话的时候，程立铭的嘴快贴上了秦海的耳朵。
秦海立刻用空著的那只手推开他，小声说了句："滚蛋。"
程立铭看著他红到耳根的侧脸嘿嘿笑。
过了一会儿，秦海晃晃被他握著的手，嘟囔了一句："握我一手猫毛。"
程立铭後知後觉地脱下猫爪手套。温热的有些汗湿的手掌，重又握住了秦海的手。

到颁奖礼的时候程立铭慌了。郭相非不在倒无所谓，反正这两天Winner没有他，秦海他们也搞定了。陆宇行不在就麻烦了。他可是今天颁奖的重头。
打电话给陆宇行，过了好久，那边才接起来。听完了，只是懒懒地说了句"你帮我领一下"就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