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和段君然那种又胃无脑的家伙在一起,绝对会越变越不正常!
严肃,冷静,睿智,威严的辅政王龙靖蓝,居然亲自带头讲鬼故事......
汗......
一向是很严肃寂静的宣隆殿,突然被令灭下所有的蜡烛宫灯,然后关上门窗,宫女侍卫全都席地而坐,开始轮流讲故事,咳,还是鬼故事。
龙靖蓝讲的故事还不到三分之一,屋子里的宫女都吓晕了一堆,所以他非常得意,似乎把刚刚生的气忘记了一些,还颇坏心的问":史官啊,你觉得本王讲的如何?"
林少华早就手脚冰凉,只差没有丢脸的叫出来了,哪里还说的出什么,只好应承着,一点也不像他以前那样除了段君然谁都不甩的样子,让龙靖蓝觉得大快人心。
而杨煦仪天生有夜视,在暗中观察林少华胆小的可爱模样,自然也是嘴角弯弯,本来冷冰冰的眼睛里有了温情。
"好,下一个!"
大家又开始张罗起来,虽然黑乎乎的,但是有很多人,也蛮有趣,杨煦仪趁人没有发现,偷偷从后面搂住了林少华,在他发出尖叫的那一刹那,用唇堵住了声音,林少华顿时僵在他怀里不动弾。
"你......"j
小声抗议着,虽然隐藏在黑暗中,可也是在这么多人面前接吻,真是疯了......林少华的脸红的快滴血了,可杨煦仪却不满足似的,大手撩开他的长袍下摆,就要往里面摸,羞的林少华只好两只手死死的按住。
"你疯了么......这么多人!"
"他们看不见。"
"不行!"
"就行!"
"!"
林少华仰着头,靠到杨煦仪的肩膀上,浑身哆嗦着,脸像针扎一样的火辣辣,偏偏眼前还是一片黑,却又能听见很多周围人的声音,这种紧张的感觉前所未有,那里的触感也更鲜明了。
再也无暇顾及鬼故事,林少华的脑子连一丝理智都不存在了,他完全被自身的欲望所驱使,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下身某处,翻腾挣扎宛如在地狱的火海里一般。
"求饶吧。"
杨煦仪恶意的在耳边暧昧的低语,林少华颤了一下,倔强的扭过头去。
杨煦仪一声轻笑,"那这样呢?"
说着手用力一捏,林少华的身体顿时弹跳了一下,嘴巴及时的被捂住,叫不出来。
"还不承认?"
真是别扭的人儿啊......
"放......开......"
林少华已经是极限,眼前晃过一片片的白光,脚趾都蜷缩起来。
"你不说,我就不放。"
杨煦仪坏心的亲吻他的后耳根,弄的林少华颤抖连连。
"......"
"快说!"
也不知是因为什么,倒不是害羞或者难为情,林少华就是觉得开口很艰难,而杨煦仪很明显是没耐性了。
"最后一次机会了哦~"
杨煦仪的另一只手伸进他的前襟,暴虐的触碰那柔嫩的的蓓蕾,林少华再也坚持不住,垂下头,嘴唇嗫嚅着":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这一句话说出的时候,杨煦仪松开了手,林少华痉挛的战栗,然后像布娃娃一样软软的倒下去,而两个人的心里都仿佛被一种莫名的东西填满了,涨涨的,很安心,很满足。
接下来杨煦仪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抱着浑身酥软的林少华,他在不停的回想,想要把那句话永远的记在脑海里。
后来有一次,他告诉林少华自己当时的想法,却被那人笑着说傻瓜,穿着月白和宝蓝的清秀人儿唇红齿白的告诉他:你想什么时候听,听多少遍,只管告诉我不就行了么?
总是有条理有规矩讲礼教的人,到了真正的爱情面前,却如此的真实执著......这样的人,怎能让他不动心?
再次回到太医院,两个人都是困极了,倒头就睡,沉浸在睡梦之中,林少华却没发觉自己和杨煦仪躺在一起,再没感到什么不自然,设了许久的心防,不经意之间,终于解开了。
第二天段君然回来了,竟在龙椅上打瞌睡,一问才知道,昨夜抓紧时间大吃特吃,连睡觉的工夫都没有,龙靖蓝又笑又气又骂,被他弄的没脾气。
林少华看着两人,忽然间觉得羡慕,这两个人自然而然的走到一起,没有一个人怀疑对方,亦没有一个人动摇,虽然看似每时每刻都在胡闹,却都是坚定的认定对方,不用说喜欢,喜欢早早就存在着,并且互通心意。
而自己和杨煦仪却拐弯抹角的走了那么多的冤枉路,现在想来似乎亏了,但也很有趣,每一次斗气,吵架,受伤害,都变成了一种沉沉的积淀,爱似乎就在其中,化成了粉状,呼吸里面都存在,却一直睁大了眼睛看不见。
是没有看到,还是没有想看到呢?原来很多时候,人都是在看不到爱的时候,以为爱不存在,却在真正失去爱之后才后悔。
所幸的是,自己终于说服了自己的心,表白了心意,所以没有错过,没有后悔,多么幸福。
即使曾经有一些不愉快的记忆存在,却被更美好的结局弥补着,并且让现在得到的快乐更加珍贵,弯路,走走也是日子。
林少华下了朝,脚步轻松,不知不觉就走到太医院的门口,自嘲的笑笑,但也觉得开心,走进去,轻敲木门,温柔的说":我回来了!"
正文完
番外~遗忘的记忆
"少华?少华?"
谁?有谁在叫他,好想再睡一会儿啊......
"少华,别睡了,该起来吃早饭了。"
唔......早饭什么时候吃不行啊......我还要睡......
"......"
咦?没动静了?那人走了?
林少华晕晕乎乎的继续沉浸到睡眠里去了......
好像是风筝节耶,约莫十二三岁的林少华,穿着一身蓝衣,充满兴趣的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以及大人小孩手里的风筝,暗暗的想到,既然是风筝节,自己自然也要去玩一场啦!这么想着,抬腿就往市集里面走,挤到一个风筝摊子前面,刚刚准备掏出铜板买一个纸风筝,一摸,兜里竟然没钱!
真是点背,怎么可能出来玩没有钱嘛!林少华连连跺脚,忽然听见前面有小孩子的哭声,好奇的走上前去探看。
那是个大约八九岁的男孩,身上的衣服倒也新鲜,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少爷,可这小少爷哭的哇哇直响,把他身边的仆役全吓的慌了手脚。
林少华是最受不了小孩哭的,淡淡的说到":多大的男孩子了,还哭鼻子,真不知羞。"
那孩子哽咽住,瞪他一眼,又哇哇大哭起来,跟随在旁边的管家仆役看他也是穿着上等丝绸,便没有骂人,但脸色全都不好看。
林少华走过去,弯下腰问":小少爷,你哭什么?不妨跟我说说。"
那孩子也任性的很,瘪着小嘴嚷嚷":跟你说有什么用!我娘亲没了!娘亲不能陪我放风筝了!哇!"
原来是这么回事,林少华微微一笑,伸出一根手指头":我有办法让你娘亲陪你放风筝。"
小少爷瞪圆了眼睛看着他,一副吃惊的样子,狐疑的说":可大人们都说......娘亲去了阴间,没法再回来了......"
"是啊,我没说能让你娘亲回来啊,但是你可以给娘亲写信,用风筝传给她,她在天上看到你写的信,自然就会陪着你放风筝。"林少华脸不红心不跳的扯谎,虽说是小小年纪,却练就一副冷静的脸面。
那小少爷当然被他唬过了,真的命人去取来纸笔,让林少华给他在风筝上写了个书信。
"这样娘亲就会陪着我放风筝了?"
"当然。"
小少爷满心欢喜的拿着风筝,蹦蹦跳跳的跑掉了。
跟在他身后的管家拉过林少华,给了他一锭银子,道了声谢,追他们家的少爷去了。
林少华掂掂手心中的银子,乐的像朵花一样,抿着樱桃小嘴儿笑,呵!买风筝的钱就有了!我真是赚钱的天才!
林少华平时家教甚严,很少有机会出来游玩,而父母的期待给了他很大的压力,可尽管表面上恭恭敬敬规规矩矩,可底下还是少不了那份淘气。
林少华正在得意,却吃惊的发现自己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聚集了一大群小孩子啊!天!不会是来跟他抢银子的吧!
"你们要干嘛?"林少华奇怪的问,一堆小屁头,看样子不少都是穷人家的孩子呢,这些孩子手里面都拿着风筝,眼巴巴的看着他。
"我们要写字!"
一个小女孩喊出来,几个小孩子也附和着点头,林少华莫名其妙,拿出刚刚那堆人丢下的纸墨笔砚问":你们要这个?"
那些孩子点头,又摇摇头,最后有个胆大的,拉住林少华的衣服说":我们也想让你给娘亲写信。"
那孩子一说,后面的孩子全都叫起来"我要给姐姐写!""我给爷爷写!"
林少华这才弄明白,这堆孩子是要求自己帮忙写风筝,反正也是闲得慌,帮他们写写也无妨啊,于是便答应下来,拿过一个孩子的风筝,提笔就要写,那孩子却怯怯的摇头。
"奇怪了,你们不是让我帮你们写风筝吗?怎么又扭扭捏捏的?"林少华莫名其妙。
"我们......没钱。"那孩子像蚊子一样说出来,林少华楞了一下,原来他们以为自己还要管他们要钱呐,切,那么几个铜板,我还不稀罕呢!
林少华撇撇嘴,说了句不用,所有的小孩都欢呼起来,把他吓了一跳,不要钱,就这么高兴么?
真是......贪财的小孩子们......
(也不知道谁更贪财......)
就这样,林少华开始写风筝,可写着写着,他原先那种不当一回事的态度渐渐消失了,因为他发现,每一个孩子都是那样纯真的思念着他们的亲人,玩伴,有的孩子甚至看着林少华写字就哭了出来。
他们把这都当真了,或者说他们希望这是真的,那种想念最亲近的人的感觉,无论多么强烈的想念啊,都没有办法改变亲人不在身边的事实,只有寄托......
孩子们是没有钱的,所以他们害怕林少华不给他们写风筝,其实是害怕那个寄托的破灭......
第一次,年少的林少华感到了除了死板的背书,偶尔淘气赚钱之外,人生中还有温情这么一种东西,凌驾于任何东西之上,不可撼动。
自己父母对自己的殷切期待,现在看来,也不是那么的难以承受,被爱的名义所笼罩,即使是有些过分的行为,也是应该得到宽待的......
林少华的语气变得温柔起来,他开始一心一意的为那些孩子写字,看到孩子们的笑脸,自己仿佛也一样的开心。
最后几个孩子了,林少华帮他们写完,抬起头来舒了口气,虽然有些累,却也是高兴的。
这时忽然有个质问的声音传来":风筝怎么可能给死去的人带信呢?"
林少华没有意外,只是很柔和的笑着回答":只要有真诚的心意,你思念的人一定可以感觉的到的。"
抬眼看着前方,一个一身白衣的少年很不服气的瞪视着自己,模样大概比自己大一点点,手里还抱着一堆药材。
"胡说!"那怒气冲冲的少年根本不信,大嚷起来":死去的人怎么可能有感觉!你这分明就是招摇撞骗!"
欺骗吗?
不,是善意的谎言吧......
林少华现在的心情就像经历过一场洗礼一样,很平静,很温和,面对那个少年不友好的态度,一点都没有计较,淡淡一笑,"信不信是你的事,但你思念的人,一定知道会你在想他的。"
说完,便收拾了东西,起身要走,这时,刚刚很气氛的少年却迟疑的,希冀的,小心的问了他一句":你......说的是真的么?"
林少华留给他的是一个明丽的回眸,足以让大理城所有的春花失色。
"会的,他们都知道的。"
"你思念的人,一定也在思念着你。"
"只要心意是真诚的就可以了!"
留下那个白衣的少年楞楞的看着眼前熙熙攘攘的街道......
他不知道,因为这一次偶遇,那个少年每一天梦里都有他......
"少华?少华?"
怎么会有人叫我呢?是谁是谁?
"少华!你再不起来,午饭都没得吃喽~"
午饭?
什么?
现在已经中午了?
林少华倏地睁开眼睛,头顶正上方的是杨煦仪那张什么时候都没表情的脸,却露出一副关心他的样子来。
林少华楞楞的,被杨煦仪扶起来穿衣服,当然还被他趁机吃了几下豆腐。
"中午了么?"林少华还是有些癔症。
"是啊,早上叫你,你都不肯动,我看你太累了,就让你再睡一下。"杨煦仪解释到,为他穿好衣服,横抱着他到餐桌前面坐下,还体贴的给他垫了软软的坐垫。
"少华?"
"嗯?"
"你还好吧?"
看着杨煦仪担心的神色,明白了他的意思,林少华的脸轰的一下红透了,昨天晚上两个人闹的不是一般的荒唐......想起来都胆战心惊的。
虽然说常常这样......可、可也太难为情了,即便已经和杨煦仪在一起有大半年了,林少华还是不习惯,他蹵着眉,示意杨煦仪不要再说下去,否则真是羞的不敢见人了。
领会了他的意思,杨煦仪也不多说,开始殷勤的为他夹菜,林少华默默的吃着,两个人现在算是情人的关系了,天天住在太医院,和杨煦仪这样缠绵。
龙靖蓝和段君然还常常拿他俩来说笑话,说什么这两个人在一起是不是都静坐,谁也不说话,因为他们在别人面前,都是不大吭声的样子,林少华暗暗咋舌,他和杨煦仪在一起的时候说话是不多......咳,反而总是在做一些奇怪的事......
想到那些"奇怪的事",林少华的脸又红了,哼,是他们都不知道杨煦仪这个阴险的家伙有多没节制吧!
"你想什么呢?"杨煦仪的问话打断了林少华的胡思乱想。
"啊?哦,我在想刚刚做的梦。"林少华马上把话题岔开。
"刚刚的梦?"
"我好像梦见帮一堆小孩子写风筝,后来好像还有一个穿白衣的男孩子,挺像你的。"林少华一边扒饭一边说,没发觉杨煦仪已经变了脸色。
"怎么了?"
"你想起来了?"杨煦仪好像有些按捺不住激动的样子。
"想什么啊?"
"我不是说过我以前见过你的事啊!"
"啊?"林少华目瞪口呆":你的意思是那个男孩就是你?"
杨煦仪点头,似乎很高兴的样子,那是他第一次见到林少华的情景,历历在目,也就是从那一刻起,他爱上了林少华。
林少华恢复平静,想了想说":那我们俩还真是有缘分呐,要不是我准备帮人写风筝骗钱,你也不会记得我喽?"
"什么!"杨煦仪惊讶的站起来":你说你那时是......为了......赚钱?"
"对啊!否则还是因为什么?"林少华一脸理所当然的仰头看着他。
杨煦仪震惊了片刻之后,叹了口气,重新坐下来,伸手给林少华的脑门一个暴栗,"我就知道你!"
林少华捂住脑袋喊头晕,吓的杨煦仪手忙脚乱的连忙过来哄,又是擦药酒,又是要去煮汤的,不小心踢了大黄一脚,窜出去的大黄撞到了药架子,宁静的太医院里鸡飞狗跳......
看着杨煦仪慌乱的样子,林少华在偷偷的抿着嘴笑,心想:其实我知道的哦,世界上除了钱,还有更重要的东西呐......
全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