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ream to dream 第一部 迷梦————佑翔
佑翔  发于:2009年04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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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刚试著爬起,我的表情显然掩藏不住秘密,强烈而漫行的酸痛酸痛很快就让我陷入了挣扎。
      「躺下......不喜欢在我房间,就早点好起来。你若好了,我也管不著你......」
      我感觉自己像是一只在淡水中漂浮的水母,挣扎著想找回那种熟悉的盐度,却没想到只是更深的窒息......
      「你管家的工作......」
      喔,对,原来是这样,工作。这是我的工作。他一直提醒我,我现在才明白。
      还不算太晚。
      我在一阵苦笑中迅速接了口,
      「徐先生的意思我明白,以後还需要这方面的服务,我一定还是会竭尽所能的为您提供。毕竟当初我们是这样说的,您所说的任何事,都是我的服务范畴......直到......您开除我为止。」
      这世上......有什麽值得在乎的吗?或是在乎我的?
      徐懿贵的话说的每一个字都很清晰,但听在耳里,却总是很飘渺,却又忽远忽近,环绕著,将我笼罩的窒息......
      「你不要搞错了。我的意思是,这件事就把它当作没发生过。要恨我,尽管恨。你管家的工作,我会暂时找人取代。」
      「徐先生,我知道了」,我咬咬牙,「您不用担心,我会做好我分内的工作。」
      我知道的,我只要把我的工作做好,尽一切我该尽的义务和责任,这就是我活著的原因,除此之外,还真的找不到什麽其他的理由。
      Dream to dream(8)
      更新时间: 08/01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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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杜先生?」
      「啊......小方,」我将放在後颈取暖的手搭上餐盘,「谢谢。」
      就算现在已经由总管变成特别助理,在徐家的地位已经大大不同,但我还是客气的叫大家照从前那样就好,也不需要将餐点什麽端来给我,我自己来就行。
      低调是我的个性,但一旦在面对别人时,客气与生份之间的拿捏我还是显的笨拙,有的时候,好像还反而会使人觉得我不诚恳。
      不过小方是个典型善解人意的女孩,我刚进来时,她很是照顾我,虽然我回答的少,但是她永远都乐於向我诉说。
      有个人向我说话,对我而言,像是还能和这个世界有点连结。某些时候,我甚至还觉得感激。
      听到敲门声,我怔了一下,赶紧不太熟练的说请进。
      「杜先生,是我......早餐还满意吗?」
      「很好啊,谢谢......」
      虽然没几天......看著这个「梅总管」,我还是满肚子的疑惑......
      我听说过他的年纪,甚至比徐懿贵还要大。近四十岁了吧?但还是斯斯文文的,没有一点老态。
      「看来杜先生有话想问我......」
      「......嗯,你刚来......一切都很顺利吧?」我想起自己刚来的窘境,总有些担心,又怕自己告诉他的细节不清楚,让他挨徐懿贵的骂。
      「是的,谢谢您的关心,三少爷一向客气,性子没变,还是当年那个样子。现在徐家的事都没什麽障碍,差不多都能够打理。」
      客气?我们说的是同一个人吗?
      「听说......你是徐家本家过来的?」
      「是的。我原本是大少爷的管家,我提早被调派到这里,熟悉这里的事物,也好接替您大学毕业後到本家实习之时,这里的工作。」
      ......什麽?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为了不要显出太惊讶的样子,只好随口应和著。「喔......嗯......」
      「还有,杜先生......」,他眉翼轻扬,气息却透著敦厚,徐家选人的标准显然不低,当初徐懿贵怎麽就选了我?
      无论清雅的容貌还是修长的身材,应对中那种从容的身段,哪怕是他的气质,我都及不上一点点边。
      「......您在晚会中抽中的特奖,钢琴免费指导三个月的特惠方案......今天承办的音乐教室已经打电话来问了,不知道什麽时候比较适合您?」
      「......钢琴免费指导三个月?有这种东西?」
      「是的,三少爷已经命我将琴室的钥匙交给你,同时也已经吩咐下来,您的工作时间只排在六、日,其他的时间都可以自由的使用。星期一到五,杜先生什麽时候合适?」
      钢琴?对我来说不是太奢侈了吗?
      还是说,这又是另一颗糖果?
      他不像是爱给人吃糖的那种人。
      见我不答话,梅总管倒是接著了,
      「星期三如何?三少爷说星期三下午您的课表是空堂的。」
      他倒是很行,神通广大,我实验室进度已经交代的差不多,一知道过几日就会空出时间,就急著给我增加文化素养,是怎麽样?好叫我以後出去别丢了他徐家的脸吗?
      「......就由他吧。他怎麽说,你就照他的意思办。」
      「是的,我会替您安排好。打扰了。您的早餐还用吗?我替您收拾下去。」
      「......谢谢。」e
      梅总管最後的神色有些犹豫,像是要对我说什麽,但是最後我只听见门关上的声音。刚刚自己的情绪有些不好,实在不应该对他这样说话,他也只是替人办事,又不需要替人受罪。
      想到自己也许犯著跟那人一样对人发泄的恶习,就觉得好像犯了什麽错一样难以释怀。情绪大起大落,一会儿我就累了,可是一个早上我明明什麽都还没做。
      想要睡一会儿......
      想到这里,我就不禁叹了口气。病假请了许多天,桌上的英文期刊仍然只停在三分之一的进度,眼看书报讨论就要上台,就算是之後天天熬夜到四点也不知道可不可以顺利过关。升了大四,旁听的课翘就翘了,没什麽打紧,上课时数减到最低,日前实验室与工作两头烧,将我的精力耗去大半,感觉每天都睡眠不足。那日的晕眩,直觉反应是自己太累了,一直在找机会实验的空档赶紧好好休息......没想到还生了场大病,发展成这样子。
      但是事实摆在眼前,现在睡眠与毕业学分谁轻谁重根本不需要比较。为了赶跑睡意,顺势也就走到花园逛逛,轻轻倾身向两个园丁问好,这点礼貌我还做的到,也唯有这点我还能称上有点职业水准。迈著步,独自到那院子的某一角,我常去的那棵樱花树下。
      抬起头,那树上一些些的樱花已经开著了......
      「你看,我漂不漂亮?」
      小女孩拾起在地上散落的樱花花瓣,洒在自己身上。看著她的笑颜,我一时间也被感染,「漂亮,很漂亮呢。原原最漂亮了。」
      赵伯一边拔著杂草,对我倒有些不好意思。
      「原原啊,不要一直缠著杜哥哥啊,快下来,让杜哥哥去忙啊。」
      「没关系啊,赵伯。」
      我也蹲下任由她抱著。心中却又为自己的空白感而隐隐忧伤。
      生命。真实的美丽。总觉得好像在和人在拥抱著的时候,自己才会稍稍想起。
      我有时候,也很怀念。但是那都距我遥远了。
      我不知道什麽时候,把它弄丢了。
      「杜哥哥,樱花很美呢!」
      「嗯。对啊。」
      原原又不安分的从我肩上溜走,追著风中的花踪团团转。
      「哥哥看呀。有些花开了,就到处跑。我最喜欢开了的花了。」,笑容绽的芬芳,「哥哥你觉得呢?你觉得樱花什麽时候最美?」
      「我觉得啊......樱花最美的时候......」
      小女孩又从我身边跑开了。
      「......是在它谢的那一刻。」
      「......是在它谢的那一刻。」
      两个不同的声音,重叠成一句话。
      有感於在我背後停止的脚步声,我起身回头。
      我突然感到一阵害怕。
      「没想到我们想的一样。」
      他说,顺风撩著他额前的几咎发丝。
      闪躲著,快步走开,我不需要去感受,包括我自己和任何人。
      这不属於我的工作。
      「花快谢了啊......」
      我逆著风走,一切都抛的远远的,连嗅觉都乾净了。
      Dream to dream(9)
      更新时间: 08/01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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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从那天开始,我开始写日记。刘德凯觉得我病假之後变的更安静,常缠著我问东问西的,我也就只好说什麽在想考研究所之类的压力大等等,他还安慰我说大家都是一样的啊,就是要好好读书才行......
      我的未来?我并没有很仔细的想过,典型的某星座个性,没有计画就是我的计画......其实也没也打算要考研究所,不过是说来当个藉口罢了。反正有个人已经暗自安排了一切不是吗?就这样照著做......也是一个方法......
      太多的情绪,太需要藏匿的隐私,我不选择任何人。或者是说,我没有其他可能的选择。
      我开始细细的写,尽量记下所有我能记得或不想记得的细节,从来这里的第一天,一直到现在。
      想起那个梦境,黑暗与光之中......
      「伸出手,能抓到什麽?
      Always, dream to dream.」
      我閤上日记本。
      是啊,伸出了手,又能抓住什麽?
      我伸出我的手,苍白,而且腐败,我对自己说。
      在光下,我看见一道新的伤痕。想来是今天下课时刮的。
      又怎样?烂命一条,伤了?只怕不够深而已。
      拿起不知何时放在桌上的那支古铜色钥匙,又开始发呆。
      人家说,不要过的太閒适就是这样,净会想些无意义的东西。
      趁著梅总管送餐的空档,我问了一下,
      「在三楼,杜先生,左手边的那间。」
      啪擦,琴室的门应声打开,深红的地毯。
      令我惊讶的竟然不是黑色,是座白色的钢琴。
      拍掉灰尘,掀开琴键和後面琴箱的盖子。
      这是一架演奏型钢琴。伸手按下了一个琴键,单音在室内回旋。
      有一种......孤芳自赏的乾净感。
      上课之前,我几乎已经整理的差不多,梅总管曾经问过我需不需要人手,但我拒绝了,习惯了,自己一向不麻烦别人的。
      最後我擦拭窗户,好大一片窗,其实钢琴在中央,其他三面,都是窗。
      假如把钢琴前面那一道窗整个打开,就好像在对天空弹琴一般。
      想起小鸟拥抱天空时的自由,如果可以飞,会到哪里去呢?
      我想我并不知道。
      那麽,会不会飞,又有什麽差别?
      那麽,待在哪里,有没有人,又有什麽重要的呢。
      如同我想像的那般,眼前一个大约二十多快三十左右的女生,长发垂肩,很有气质。
      见到异性我就不太瞧著他们的眼睛,一方面是面对女生我还是不可避免的会害羞,另一方面是女孩子天生敏锐,一不小心,往往要生出许多误会。
      「杜先生,你好。我是你的指导老师,你可以叫我mirror。」
      接过她的名片,陈米洛,mirror。
      「恩,你不用太紧张啦......你从前有学过钢琴吗?」
      「恩,没有。我有弹过口风琴,可是是在我小学的时候......」
      觉得很不好意思,我有点害羞起来,又开始找不到话。
      「喔,那还不错啊,对了,向你说声抱歉,我教你三个月之後,因为我有其他行程,所以可能就不在国内......如果你还想学,我到时可以再介绍其他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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