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数。这一切早就是在他预料之中,因为他的父母是如此的势力眼,而把自己的儿子
的婚姻和未来当作家族财产的一部分,华藤贵很早想跟他们摊牌了,但是始终没有找
到一个机会──他要决定自己的未来和爱人。
「贵,不论如何我会一直爱你的。」雪川薰狂热地回应他的吻,坚信他们不会分开。
「薰,我想拉一首大提琴曲给你听。那是我第一次为你演奏,以前我都是为别人表演
,这一次我只为你一个人。」华藤贵说,在他的心里,希望这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
後一次。
「贵,我从来没有听过你的演奏,但是我相信,在未来我也是你很好的听众。」雪川
薰期待地说。
雪川薰这次来到是华藤贵儿童时期到成长时期的所住的房间,那是一个白色单调的房
间,没有任何的装饰,只有一只装黑色的大提琴的袋子放在角落。
华藤贵从容不迫地走上前打开它,拿出了一把珍藏已久低音大提琴。
「那是我最喜欢的低音大提琴的声音,虽然它在交响乐团中的地位是目前不被重视,
但是它不可缺的角色,如果少了它整个演奏会失色。我的生命如同一个交响乐团,刚
开始认识你,我并不是那麽的重视你,但是不何时你成了我生命中的低音大提琴,成
为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或许世界上很少人为它谱曲,但是我还是爱那把低音大提琴,
在下雪的夜晚,我是疯狂爱著、望著你。」华藤贵抚摸那把低音大提琴,抬起头来望
著雪川薰。
「贵──。」泪水已满出了雪川薰的眼眶,他上前搂住了华藤贵,深深地为他的话而
感动,爱情是在那下雪的夜晚的疯狂,也是华藤贵生命中不可低音大提琴,他们生命
中的交集在了解之中展开。
这一个飘雪黄昏之中,华藤贵拉著那厚实沈音的低音大提琴和雪川薰在这白色的房间
,回想起过去的美景。
「进来。」华藤义行面色凝重,但是眉色之间有著一阴冷,坐在深黑的檀木椅上。
「是。」华藤贵打开门,走了进来,轻轻把门关上。
来到了这位不苟言笑的父亲面前。
「爸,请问有什麽事吗?如果你是要我离开薰,我是决对不会答应的。」华藤贵认真
肯定地和华藤义行说。
「今天我不是要跟你说这一件事,我是要跟你说有关薰的身世。」华藤义行手指交叉
地放在胸前,眼神有如猛虎馋涎著绵羊。
「你知道薰的身世?」华藤贵十分惊讶地看著父亲。
华藤义行对於自己儿子有这种反应,心里暗自笑了,这是完全出自於自己的意料之中
的事。贵果然已和雪川薰的感情已到了无法自拔,这样子去分开他们比较有意思。
「我不但知道他的身世,还包括一个秘密。」华藤义行沈著脸发出了冷笑。
「什麽秘密?」华藤贵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知道这件事。
「雪川薰是我和以前爱人『安雅』所生的孩子。他是在华藤医院出生的,可是那一年
我人在北海道来不及回来,而安雅因为难产失血过多而亡,薰被送进了孤儿院。我不
敢对不起你妈,所以不敢去找薰,直到你带了薰回来,我有所质疑他的身分,连络了
藤原医生。才证明薰是我的儿子之一。」
华藤义行向站在一边的藤原医生示意,拿出了出生证明,放在华藤贵的面前。
「你说什麽,薰是你的儿子。」华藤贵手里拿著出生证明,绝望的眼神注视著父亲,
上面的文件又证明这件事实。
「没错,而且在场藤原医生也可以做证,我这里也有薰的母亲的照片。」华藤义行把
安雅的照片递给华藤贵。
「我不相信?」
华藤贵看著那长像和雪川薰极为相似的外国女子,根本是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但是
他还是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这是个事实,你要去接受他是你的兄弟,所以你们相爱是不对的,快点离开他吧。
我不想你们两个背上近亲相奸的罪名。」华藤义行使出了道德上的手段,想要迫使他
们分开。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儿子贵是不可能让雪川薰受到伤害。
「太迟了,我们已经爱了下去,不可能再回头,就算他是我的兄弟,我也要爱他。」
华藤贵不顾父亲怎麽说,他还是要爱著薰,但是他的心里已经开始动摇了。
华藤义行望著华藤贵那有些不安的表情,心想,贵,你已经开始不安了,你还是爱你
这个「兄弟」吗?
「贵,你要替薰想一想,如果他知道你是他的兄长,他一定会疯了,因为他从小对家
庭和有亲人是如此地向往。你不会让他受伤吧!他最爱的男人竟然是他的哥哥。。」
华藤义行再度使用雪川薰的处境,让华藤贵就范。
「这个我知道,可是这个事实对我们来说太残酷了。我是不可能让薰受伤的。」华藤
贵沈痛地把头别过去,望著窗外灰色的天空和海面。眼睛里微含著泪水,为什麽我和
薰的爱竟然是绝望的。
「贵,你离开一阵子去德国学音乐,然後薰的事由我来操心,我会好好照顾他。快点
决定吧!长痛不如短痛!」华藤义行把自己心中早已定下来的计画说了出来。
「爸给我一个晚上考虑。」华藤贵把长发放了下来,有点恼怒地坐在椅子上。
「我和管家会帮先把学校和签证申请好,就等你点头。你要为薰多想一想。」这句话
从华藤义行的口中说出是如此残酷,他的心早已死了许久,没有父爱和人性,只有想
到摧毁自己讨厌的事物和人。
这是现实给他的教训,失去最爱的人,被金钱和权利控制的名医华藤义行。
妻子和两个儿子只是自己成功之下的附属品,最爱那一名女子「安雅」把他的心杀死
。
他看著贵和雪川薰将要无结果的爱情,心中暗自欣喜,好久没有这样子快乐过了。
横滨海边的黄昏是这样悲伤,远方传来海鸥的叫声,深深影响到华藤贵的心,这年圣
诞节前後气息,已不再有爱人的感觉,只有情侣分离的哀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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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藤贵在浴室中冲著冷水,水顺著完美的曲线滑了下来,黑色的长发湿透。
他觉得自己已经没有理智了,自从入了爱情的天堂,忘了以前的冷静和无情,心里变
得忐忑不安。
那句「多为薰想一想!」一直在周旋在他的脑海里。
「去死!」华藤贵脑怒地吼了出来,他把莲蓬头丢在地上,手猛搥著墙上的磁砖。
雪川薰坐在华藤贵的床上莫名哀伤涌上心头,眼皮一直跳动。
浴室门开了,华藤贵走出来,黑荫的长发明显中分,直挂於双肩上,手正试著把纠缠
在一起的发丝分开。削尖的脸镶著紫殊眸子,双眉皱成了曲线,硕长的身材围著一条
白色浴巾。
他要离开到德国学音乐,其实在他心里早就知道两个男人相爱,是不可能长久的。但
是他真得很珍惜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
看著雪川薰优美模样,华藤贵真得不忍心把「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的残酷事实告
诉他,只能自己选择离开,到德国学习音乐。
这一分开不知要多久才能见面,到时不知是不是会人事全非呢?
华藤贵缓缓地走向雪川薰的身边,坐了下来,双手蛇缠雪川薰的细腰,把他压倒在床
上。
「贵,你不要这样,我很累了,今天不要...。」雪川薰避免看到华藤贵的脸,别
过头去。
华藤贵依然不理会雪川薰的请求,霸道往他的唇、颈、胸、腹...,不停狂吻下去
,手扯下雪川薰的内裤,在下体不断的摸索。
他极力想发泄自己的情欲,想从这美丽的身体得到自己将要失去的爱情,从激烈的疯
狂发现自己还是一样爱著雪川薰。不想离开他,一点都不想,华藤贵抓住了雪川薰在
白色大腿间脆弱欲望。
「呃...呃...贵,我不是说过我不要,请...你放手!」雪川薰痛苦地呻吟
著,试著要把华藤贵从自己的身上推开,双腿挣扎往上抬,但无力的他还是被死死地
压制住。
「啊...啊...。」雪川薰突然觉得有东西进入下体。
华藤贵微微地眨了他那紫色眼睛,认真地注视雪川薰的表情,身体持续往前倾,双手
牢牢地抓往雪川薰的双腿。
不知怎麽了华藤贵的心是这样的痛,雪川薰的呻吟声一直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接
受了恩宠。
痛楚如潮水般散播在雪川薰的魂魄里,他喘息著,瞬间他觉得自己变成华藤贵,感受
到他那悲伤的心。
「再叫大声一点!大声一点!」华藤贵突然拉扯雪川薰後脑的头发,使他的头向後抬
。
「贵,我爱你。」雪川薰流泪对著华藤贵诉说。
华藤贵的双眼迷惑地注视雪川薰,很想告诉他──不要说爱我,我要你一辈子都恨我
,我们一开始就不应该在一起。
可是他还是狠不下心去伤害雪川薰,深怕他会因为自己说出了这些话而後悔一世,所
以还是选择沈默和欺骗。
或许这是对他和雪川薰最好的结果。
雪川薰那一夜的梦里,他梦到华藤贵独自坐在一间白色的房间内,纤细修长的手指在
黑白分明的琴键上挥舞,急促的琴声伴随著不安定之振动,彷佛告诉人,这个声音是
离别的序曲。
轻轻地,华藤贵叹了一口气,紫色的双瞳闪出了些许的泪光。他慢慢关上琴盖,回头
望了一眼墙角边低音大提琴,一滴眼泪偷偷掉在手心上。
「贵──。」雪川薰叫著。
华藤贵只是笑笑地,挥挥手,消失在那间白色房间。
「不要丢下我一个人。」雪川薰无助大叫,从梦中醒了过来。
脸上流著大量的冷汗,心跳急速,手里捉著那条白色的被单。
他发现一件事:贵,不在身边!?
平常在强烈的交缠之後,华藤贵总是会体恤雪川薰的体力不支,在他的身边照顾,看
著他美丽的容颜。
这一次雪川薰发现爱人在不身边,他拖著疼痛身体走下床,血混著体液顺著大腿流了
下来,下体感到一阵刺痛。
「痛。」他叫了一声,为什麽贵不在呢?平常这个时候,贵一定会抱著我进去浴室冲
洗,和摸摸我的头和亲亲我,用著那爱恋的眼神抚平我的恐惧。
「咦──。」他发现那一把低音大提琴出现在连身镜前,上面有个蓝色信封。
雪川薰走上前去,拿起那一封信,身体依偎在镜子前。
现在的他虚弱不堪一击,雪白的身体在暗暗的灯光之下呈现青白色的状态。
他打开那一封信,里面是华藤贵的笔迹,写著:
是你让我冬天不再哭泣,虽然我们的爱情得不到祝福,
雪人过了冬天就会消失,我对你的爱永远不会变,
不论冬天如何酷寒,春天来了,风吹走了我们的梦,
我会永远爱著像冰一样美丽的你,不论我身在何方。
送给你我的最爱那把低音大提琴,
和我为你所谱曲「雪华狂恋」。
为我们的爱情做见证。
在远方的我会为你永远祈祷。
爱你的贵留
雪川薰的泪水澿然而下,那封蓝色的信,沾满了点点血泪,贵,他走了,没有留下任
何消息和原因。
他们之前发生过的事,种种浮现在雪川薰的面前,为什麽上天要自己如此不公平,没
有家人,失去了最爱的人。
没有任何理由注定他不安定的一生,如同那细雪飘在狂风之中,不知吹往何地。
「贵,我不恨你,也不想问你离开原因,我只想让你知道...爱你的心,不曾後悔
。」雪川薰抱起那把低音大提琴,哭泣的声音传在冷空气中。
「贵,我爱你。」
雪华狂恋的琴谱散落於房间的地板上,没有原因的离别,像是无情的风吹散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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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藤贵坐在德国汉莎航空飞机里的头等舱,手里拿著一杯黑咖啡,望著那无边边际的
天空,雪川薰的笑容和他们在枫树下的初遇,好像一幅史诗壁画呈现在天空之中。
「雪华狂恋」之曲那是自己留给薰的最好礼物,纪念这段不该有的恋情,为什麽薰是
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兄弟,上天为什麽不能成全一对有情人。
华藤贵听从父亲的旨意,决定留下雪川薰和自己的初恋,前往德国柏林音乐学院进修
大提琴,另外在柏林的自由大学攻读德国文学。
虽然现实中有太多无奈,但是华藤贵在心里还是为自己和雪川薰的恋情保留了一个位
置,这是无人取代,也没有人可以毁灭。
「薰,我不会後悔爱上你。」华藤贵用手指头沾了点咖啡在玻璃上写了,KAORU
,Ich liebe dich!。(德文:薰,我爱你!)
我爱你越来越深,他微笑地复颂,注视著上面的文字,喝了一口咖啡。
坐在一边有一位可爱外国小男孩,好奇地看著华藤贵的举动。
「先生,刚才那些字是你写给你的爱人的吗?」小男孩说了一口流利的德文,天真地
瞪大眼睛望著华藤贵。
「是,那是给我一位最爱的人的留言。」华藤贵以德文回答这位和雪川薰长得有点像
的小男孩。
「可是那位小姐应该不会收到。」小男孩说。
「他不是小姐,他是一位很漂亮的男生。」华藤贵马上澄清薰的身分。
「漂亮的男生,现在他在那里呢?」小男孩接下去问。
华藤贵微笑不答,拉起小男孩的手指一指窗外说::「他活在我的心里。」
小男孩不解地望著他,蓝色的水瞳闪烁著困惑。
似乎华藤贵的话对小男孩来说太深奥了。
「我来说一个有关『雪人』传说的故事好不好?」华藤贵提起精神,俊朗迷人的紫瞳
流露出温和。
「太好了。」小男孩高兴地说,他被华藤贵气质吸引住了,然後有点害羞地低下头。
从前,从前,有一位小男孩在圣诞节的时候,在雪地里堆起了一个雪人......
华藤贵心有所感地说出了在他梦中出现过的故事,这个故事,他从来没有对雪川薰说
过,但是他相信薰一定也知道。
机上传来德文广播的声音,「各位先生,女士,德国法兰克福机场快要到了,请系上
你们的座位上安全带......」
终於要踏上德国的大门了,也代表自己的恋情已在过去告了一个段落,面对是未知的
将来。
「薰,我也爱你。」
德国柏林。
华藤贵站在柏林的亚历山大广场上,看著情侣们在那口年代久远世界时钟面前等待自
己的爱人。无名的落寞和悲伤占据他的心,如果时间能暂停就好了。
广场的行人来来往往,看不出来东西德才合并不久,西德的富裕高楼林立;和东德的
残破灰色共产建筑,在柏林围墙倒塌之後形成了强烈对比。
「薰,今年应该二十六岁了吧!」他感叹地说,今年他自己也二十五岁。
华藤贵来到德国已经有五年了,这段时间他透过在日本的友人找寻雪川薰的去向,都
没有任何回音,只有说,他人不在日本国内。
後来,华藤贵想知道薰是否冲绳,也写信给孤儿院长神崎阳子女士,间接从信中得知
他的身世,他本来是姓「神崎」,现在名字「雪川」是从母亲的德文名字译过来的。
所以他们根本没有血缘关系,这些假象都是他的父亲制造出来。
到底薰去了那里,是他一直想知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