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愿不是你 上——小葳
小葳  发于:2011年0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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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都蓝殿下。这是一份你绝对不会想要错过的大礼。」米歇尔的声音带著一种洋洋得意的味道,斐从来不知道米歇尔的声音会这样刺耳。

  「我怎麽知道你带来的东西是不是陷阱?」都蓝的声音带著一点讽刺。
  「殿下...」後面的声音斐听不见,他心里暗叫著不妙,看来米歇尔真的打算把他出卖给马札尔人。他想起了其他的二十名随身侍卫,米歇尔不知道对他们怎麽了,斐心中不免一阵歉然,若不是他执意先行,他们也不会随他陷入险境。

  只听到都蓝的声音又响起。
  「你这麽做想要得到什麽奖赏?」
  「我只想要留在都蓝殿下的身边。我的才干不应该只担任侍卫长,英雄惜英雄,殿下一定会重用我。」斐皱了皱眉,米歇尔的口才什麽时候变得那麽好?

  忽然一声刀剑出鞘的声音,米歇尔哇了一声。
  「你既然这麽说,我就给你一个机会,打败我,我就让你留在我方。」
  「殿...殿下别开玩笑了,谁不知道殿下是战神,我怎麽可能打败你。」米歇尔的声音彷佛带著苦笑,这个情况大概是他始料未及的。

  「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一声金属的碰撞声传入斐的耳里,他知道米歇尔和都蓝已经交上了手,只听得一阵打斗与刀剑相碰的声音。斐知道米歇尔的剑术不弱,初时两人几乎是不分上下的,然而他听到了米歇尔越来越沉重的呼吸声,刀剑相撞的速度也越来越频繁。

  当的一声,刀落地。可以想见的,米歇尔的配剑被打飞了。然後,是刀刃穿透铠甲入肉的声音。
  「殿下...」米歇尔的声音带著不可置信的味道。
  「我不是你的殿下,你的主让你出卖,你想我都蓝会要你这样的人吗?」都蓝的声音严厉的像是冰一般。
  「我...」米歇尔的声音彷佛被堵住一般,摄於都蓝的冷意,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也可以说,是再也说不出来了。
  「把他托下去埋了。」
  「打开门。」
  「是。」接著一阵敲打锁链的声音,斐知道自己就要面对这个他心中长久以来视为对手的对象。
  斐没来由的感到一股寒意,这个男人相当的冷酷,由他刚才怎麽对付米歇尔就可以一窥端倪。斐自忖如果他是都蓝他会怎麽做,应该是会用一样的方法─只是他或许不会亲自动手。

  长久以来他就将都蓝视为他对马札尔人征战的第一对手,太多的传言让都蓝几乎成为神话,而斐一直可望著亲自打败这个神话。在决定亲自前往萨尔森堡得那一刻,斐已然决定要在这一场战役中得到胜利。

  然而现在他竟然必须以这样屈辱的方式和都蓝见面。这让他愤怒的几乎恨不得再多补米歇尔几刀。
  锁链砍断的声音打断了斐的怒意,一道刺眼的光芒自门缝中泄出,一直身处在黑暗中的他花了一段时间才适应了光线的亮度。当他看清楚了站在光里的黑衣男子,他不由得暗自倒抽了一口冷气。

  「是你。」斐认出了他就是那天在伯斯瑞卡森林与他交手的黑衣男子。男子的表情带著一股奇异的冰冷。
  「原来你就是都蓝。」语气中带著高傲,斐不容自己有一丝一毫低头的味道,虽然现在他身不由己,他也不会做出令自己或奥罗根王朝丢脸的事。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的都蓝也正处於震惊的状态。他气自己竟然一直都没有发现伯斯瑞卡森林里的青年竟然就是他一心渴望交手的奥罗根王─斐希尔德布兰特。

  就再这两人都陷入沉思的一刻,一个士兵气喘如牛的赶来。
  「殿下。阿尔帕德王从马上摔下,情况危急。」
  「什麽?」都蓝彷佛被电到一般随手抢过一匹马,翻身骑上。
  「殿下,他怎麽处置?」侍卫急忙问道。
  「带下去,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接近。」他冷冷的下了命令,彷佛斐并不存在。
  拂袖,都蓝风也似的策马而去。
  留下斐一人面对这一连串的惊奇。
 
宁愿不是你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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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斐独自一人坐在牢房里,他的双手被铐著,铁鍊钩在墙上的铁圈里,有限的铁鍊长度限制著斐的活动范围。自那一天被掳开始,今天已经是第八天。一开始他被囚禁在一个派专人看守的营帐里,斐三番两次的试图逃走,然而都因为他不熟悉位置,侍卫又看得紧而失败被抓。

  就在被俘的第三天,马札尔人的大军自萨尔森堡附近撤退。斐随著大军被送往他处。据斐的判断,他是被送到了索波伦城。从那时起,斐就被迁到现在他身处的牢房里。侍卫们似乎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他的真正身分就是奥罗根王朝的王,只是当他是重要的人犯,也因此斐有机会从侍卫间的交谈内容中,得知了阿尔帕德王已经去世的消息。这让斐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这代表都蓝将会面对一连串的王位巩固之争,因此将有一段时间不可能再去攻打萨尔森堡。虽然这只是暂时的,但是斐认为已经足够了。

  这一段时间之内,斐从来就没有再见到都蓝。他暗自希望繁忙的政务会让都蓝暂时忘记他,好让他有充足的时间计划逃出去。然而此刻最令他担心的就是唯一知道他被俘的人─米歇尔,已经被杀了。达尔敦就算会猜到是都蓝掳走了他,在都蓝将斐当成筹码去向奥罗根谈判之前,除了暗中的搜索与寻找行动,达尔敦什麽也不能做。王国内现在的情势如何了呢?他失踪的消息是不是曝光了?斐推测应该还没有,达尔敦很清楚如果王上失踪的消息传出,对军心与民心会有什麽样的冲击。

  正当斐正专注的思索著应该如何逃出这里时,他全然没有发现牢房内多了一个人。都蓝安静地靠在门边,一身黑衣加上隐身在阴影里让人很难发现他的存在。他注视著沉思中的斐,这一间牢房位在索波伦堡的最高塔楼,可以说是索波伦堡的阁楼,牢房有一扇窗户,但是没有加装任何铁条。并不是因为不担心囚犯逃跑,而是根本没有这个必要,塔楼外完全是光滑的石墙加上任何人都不敢尝试的塔楼本身的高度,没有一个囚犯会试图从窗户溜走。

  今晚的月色皎洁,月光洒在斐的身上,而蓝如子夜般的眼中彷佛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忽然之间斐似乎察觉到空气中异常的温度,带著警戒的神情看向都蓝的隐身之处。都蓝走出阴影,在月光下看起来带著一种魔魅的感觉。

  「在计划著怎麽逃走吗?我的俘虏─或者我应该说是,奥罗根的王─斐希尔德布兰特。」他的音调里带著明显的挑衅,然而斐不为所动。

  「你管得著吗?」斐恨恨的看著这个竞争的对手。
  「你似乎不太高兴,是我的手下没有招待好你吗?如果是的话我回头一定处罚他们。」
  「少废话了,你应该很清楚不是这样。」
  「哦?那麽应该是怎样呢?」都蓝笑得彬彬有礼。
  「哼。」斐懒得再理这个无聊的笑面虎。
  「我以为我值得你说一声谢谢,我至少帮你杀了背叛你的人。」
  斐非常清楚都蓝不是在邀功,而是在讥刺他被他的手下背叛的事实。
  「难道是我弄错了,他不是你的人?」
  斐咬著牙,就是不发一语。
  「你想离开吗?」都蓝这句话有效地让斐抬头,看著都蓝半戏弄半认真的笑他简直恶心的要作呕。
  「你想要什麽?」斐的镇静让都蓝有点想笑,明明一无所有的人却架势十足的问他他要什麽,他才应该是开口的人不是吗。
  「你好像搞错状况了,现在我才是主人。」
  「你才是搞错状况的人,我从来就没有弄错。你,就是在伯斯瑞卡森林里让我打败的手下败将。不是吗?」斐高傲的抬起下巴,金眸中射出了不服输的光芒,让都蓝觉得异常的碍眼。

  「是吗?」都蓝向前跨了一步,解开了牢房的锁链走到斐的面前。
  「难道不是吗?如果你有自信可以战胜我你应该要直接放了我,我们沙场上痛痛快快的打一场。而不是像现在,把我偷偷囚禁在这里,铐住我让我没有反抗的机会,站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亏我一心一意的要和你在战场上一决胜负,我真不敢相信和我齐名的对手是那麽下流,难道你就是这样打败你的敌手吗?」一口气骂完让斐觉得痛快淋漓,他几时有机会这样骂过人。

  都蓝的唇边勾起一抹笑,带著一点惊奇,他看著眼前的斐,似乎有点不敢相信这个伶牙俐齿的青年就是大家口里沉默寡言、不露情感的奥罗根王。

  「看来你很会骂人嘛。这和大家说的你好像有点不大一样。」
  「要你管。」斐仔细的估量著铁鍊的长度和他与都蓝之间的距离。
  都蓝似乎察觉到了他的企图,稍微往後退了一步,避免进入他的攻击范围。
  「只要你还是我的客人,我当然要管罗。」
  斐起身奋力的扯著铁鍊,铁鍊发出响亮的碰撞声。然而因为铁鍊被扣在墙上,所以在铁鍊的长度用尽之後,斐只能愤怒的看著眼前进在咫尺的都蓝,却怎麽也不能再靠近一步。

  「如果你还是个男人,就解开我的手铐,我们再比一场。再不然,你有种就杀了我。否则我一定不会忘了你今天的所作所为,等我回去我一定会加倍的还给你。」斐闭上眼抬头露出自己的颈子,脸上带著宁死的怒气。

  都蓝直视著斐充满愤怒的脸庞和因为生气被咬成艳红色的双唇,没来由的忽然间升起一股想要恶作剧的冲动。
  他吻了他。
  就在都蓝自己都没有完全搞清楚之前,他的唇就贴上了斐的唇。几乎就在同时,斐睁开眼,金眸中满是不可思议的神情,都蓝猜想自己的眼神大概也差不了多少。虽然只是一瞬间,不过,斐的双唇超乎他想像中的柔软,柔软得...让他还想再确定一下那股滋味是不是他的错觉。

  想到什麽就做什麽,都蓝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行动派。
  斐猛地往後退,然而再一次的,就在都蓝了解自己的动作之前,他抓住了斐,双唇带著逗弄的再次贴上斐的唇。
  斐的唇带给都蓝的细腻感受,让都蓝没有任何机会再去思考自己的「异常举动」,他一手抓住困住斐的两条锁链将斐的双手困在身後,另一只手固定在斐的後颈让斐没有任何移动的空间。

  都蓝辗转吮吻著斐的唇,让斐在惊异之馀似乎有那麽一瞬间的闪神,太过紧密的吻让他头昏得几乎窒息。然而就在都蓝伸出舌想要闯入斐的口中时,斐彷佛大梦初醒一般狠狠的咬了都蓝的唇。

  都蓝是个男人。
  「你做什麽。」斐威胁的举起双手做出要攻击都蓝的样子。被男人亲吻已经是奇耻大辱,更何况对象竟然还是他的死对头,如果传出去他要怎麽见人。

  「你看不出来吗?吻你啊。」
  都蓝吃痛松开手,鲜红的血沿著嘴角留下。月光下都蓝的肤色衬著金黄的发色显得异常的苍白,表情彷佛暗夜的魔魅。他的眼神让斐想起紫罗兰的颜色。

  本来都蓝只是抱著调戏斐的好玩心情,想要羞辱斐,但是斐咬破他的唇让他升起一股怒气,他要征服这个高傲的男子。
  斐感觉到都蓝眼中的一抹狂妄与嗜血。
  这让斐动弹不得,就像是被猎豹盯上的猎物一般。这一瞬间的破绽,让都蓝又欺近斐,染著血的双唇再度贴上斐,他猛力的按住斐的下颚迫使斐张开唇。斐仅存的理智让他紧咬住牙关守住最後一道关卡,然而都蓝加重手上的劲道几乎捏碎斐的下颚。

  终於在斐换气的一瞬间让都蓝肆无忌惮的纠缠上斐的唇舌,正当斐几乎窒息而打算再一次打算狠咬都蓝时,都蓝猛的放开斐。他带著轻蔑的看著猛喘著气,眼神中彷佛烧炙著无名火的斐。

  「为什麽我要杀了你?我看不出任何必要。你应该明白,如果我想要什麽,你都必须满足我。」说完都蓝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斐恨恨的揍著墙,直到指节流出鲜血,屈辱在他心中的每一个角落蔓延。他往唇上一抹,赫然发现唇上还沾著都蓝的鲜血。他呸掉了唇边的鲜血,却没有办法完全去掉都蓝在他身上留下的味道。他恨透了都蓝,斐宁可被严刑烤打也胜过这样的污辱,他怎麽也想不到都蓝竟然用这样的方式羞辱他,被当成女人一般又毫无反抗的能力。

  斐在心中暗暗的发誓,绝不会再有下一次。
 
宁愿不是你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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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上...王上。」埃尔拉赫不知所措的看著王位上显然不完全专心的都蓝,一时之间没办法决定是不是应该继续说下去。罗处清了清喉咙。

  「王上。」
  「继续说。」都蓝不耐的挥挥手,他只是不完全专心罢了,但是他是一个字也没听漏。
  「所以我想,陛下是不是需要将吉尔城的兵力也调一部份到索波伦城里?以防止奥罗根趁此时还击?」
  「不需要。」都蓝的回答简洁明快,却让诸大臣一楞。奥罗根王朝与阿尔帕德王朝的实力一向就是在伯仲之间,自先王时代就是如此,至今亦然。这两年来奥罗根的新王─斐希尔德布兰特频繁整军的行动与旺盛的企图心双方都心知肚明。虽然这两年来阿尔帕德王也积极的进行各项整治,然而双方的实力互有增长,虽然多罗森林之役都蓝军胜,但是奥罗根奥罗根在此役中究竟发挥了几分实力还有待考量,双方谁胜一筹还很难定论。

  前次阿尔帕德王忽然下令命都蓝领兵攻打萨尔森堡,此举虽然冒险但仍然不失制敌机先。谁知道天不如阿尔帕德王所愿,萨尔森堡成为他生平的最後一场战役,而他甚至还没有开打就坠马身亡,大军不得不阵前撤退。这对马札尔人的军心可以说产生了很大的影响。此刻,都蓝刚登上阿尔帕德王朝的王位,几位堂兄弟莫不虎视眈眈的盯著王座,外又有强敌奥罗根环伺,这实在是奥罗根的大好契机,怎麽说都蓝竟断然拒绝从吉尔城调兵到索波伦城驻守呢?

  「还有任何问题吗?」面对群臣的沉默,都蓝没有任何反应。
  「王...王上,可是奥罗根...」都蓝挥手止住埃尔拉赫。
  「我明白你的担忧,但我有我的考量。」都蓝的自信震摄住埃尔拉赫,奇怪的是明明还有话想说却不由自主的相信都蓝。这或许就是身为王者的气质罢。

  「现在,退下罢。」
  「是。」心里犯著嘀咕的群臣散去了,都蓝也起身欲离开。
  「你就那麽肯定奥罗根不会打来?」罗处的声音里带著几分兴味。
  「你怀疑我吗?」都蓝旋过身,面对著罗处。
  「从来不曾,让我好奇的是究竟有什麽事情可以让你如此肯定。」都蓝直视著罗处,他从来就没办法瞒过罗处,但是他现在还不想说出因为他已经俘虏了奥罗根的王,斐希尔德布兰特。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他当然不必担心奥罗根在无主的情况之下有所行动。

  目前知道这件事并且还活著的只有他和斐本人,都蓝不打算对罗处撒谎,但是也不打算现在告诉他,至於原因为何,都蓝本人也不甚清楚,或许,他想在将他当成筹码之前先折断他那骄傲的翅膀罢─在其他任何人能够这麽做之前。

  「既然相信我,就别多问吧。该让你知道的时候,你一定会第一个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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