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成的故事——吹泡泡
吹泡泡  发于:2011年0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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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这个世界既不是有意义的,也不是荒诞的。

它存在着,仅此而已。

农民工受VS黑老大攻

第一卷

第一章

俺叫方成,今年21岁,俺爸姓方,俺妈姓成,所以俺就叫方成。俺从农村来这个城市已经快3年了,每个月俺挣了钱先给家里邮300块,然后自己存300块,现在已经攒了快1万了,俺打算再努努力,等攒到了3万块,就回家娶媳妇,村西口老张家的闺女长得就不错,人也挺好的。前一阵子,俺妈托一同出来打工的张三跟俺说,如果今年过年俺能回家,就让俺跟张家闺女见见,然后说定了,就下彩礼,先把证领了,婚礼等俺不打工回家了再办。

俺打算娶了媳妇就在家里好好种地,好好侍候俺妈。俺妹今年也上初中了,上完初中也就可以嫁人了,说是跟同班的刘根本感情挺好,小刘他爸是村里的书记,在村里是比较富容的,俺妈也挺高兴的,说是嫁过去了是不会吃苦的,生活应该不错。不是俺说,俺妹长得那叫一个水灵,方圆十里的村子里,俺妹是顶好的,没人比得上的,嫁给那个刘根本家,是他家的福气。

俺爹前年给村里挖铁矿的时候给砸死了,政府给俺家赔了十万块钱,书记说是用这笔钱给俺家上了保险,所以,每个月俺妈从村里领600块钱,就相当于每月拿工资,可以一直领到死,俺妈觉得这样也挺好的。俺家里有地,种的是玉米和黄豆,家里的后院又养了猪,还有个菜园子,吃的啥的不用花钱,所以生活也挺宽裕的。俺妈说已经给俺攒出盖房子和彩礼的钱了,如果张家春英若是同意了,就开始给俺盖新房了。

俺现在干的活是给城里的高楼擦玻璃,所以俺们这些人被城里的人叫做是蜘蛛人,俺干这活已经干了1年了,俺来城里的时候是跟着同村的张三来的,先是在工地干,后来就给人家通下水道,再后来就给买楼的人家刮腻子,刷墙啥的,这叫装修啥的,后来就干这个活了,这活挣钱多,一个月下来有上千块钱呢!不过刚开始干的时候还是挺害怕的,腿直发软,根本不敢往下看,只能直不愣登的盯着窗子看,窗子里的人都跟电视里的人似的,西装笔挺,衣着光鲜,大夏天的在屋子里还穿着长袖衫,大长裤,女的都特漂亮,男的都特精神,看着看着就能忘了自己还被吊在半空中,底下的人就喊:“方成,你呀傻了,赶紧干,你看你旁边的都他妈的下到6楼了,你还在12层吊着呢,你呀的,不想吃午饭了?”

你赶紧望两边一看,哎呀妈呀,又是一阵头晕,不过,中午还得吃饭,是得快点干了,中午那顿饭是俺一天最好的饭了,三个白面馒头,一大海碗荤油做的白菜汤,可香了,俺早晨和晚上一般只喝两碗粥,因为在这干活只管中午一顿饭,早晚饭不管,所以俺中午就吃的比较多。

俺现在干的这活干得可熟练了,一上午就能擦个16层的楼的一趟,是这里头干得最快的,也挣得最多,俺现在也知道是不能老盯着窗子里的人看了,里面的人看俺老盯着他们看,会对俺翻白眼,瞪俺。俺现在擦窗子,只低着头拿着滚擦“唰唰”几下,一扇玻璃完了,下一扇继续,是又快又干净,俺们工头说了,这个楼,不用擦得跟家里能照出影儿似的那么干净,只要把灰擦掉就成。

俺们一拨五六个人在城郊的建材市场的平房区租的房子,就是建材市场里一排连着一排的那种房子,一个人的屋子里大概有个四五平米,能放张床和张桌子啥的,自来水在外面,夏天可以冲个凉啥的,门口摆个媒气炉就能炒菜吃饭,俺一般不用媒气炉,俺用的是一个二手的电饭锅,俺每天煮一锅粥,早晚都给喝了,俺们用的电是免费的,都包在房租里了,据说房主都给摊到市场里了。

这个建村市场的租房区还是挺乱挺杂的,一到晚上,就有聚伙打架和骂人的,最靠边的那排是俺们几个擦玻璃的一起聚堆儿住的,俺们工头姓徐,居说挺有背景的,啥背景俺也不知道,总之,这片租房子的看着他都点头哈腰的,所以俺们这片儿也就不是那么乱,其他地方的也不敢上俺们这片儿来打架,相对于其他片儿,俺们这片儿也就挺静的。俺们工头徐哥是本地人,对俺们几个还挺不错的,最开始是张三认识的,具体咋认识的,张三从来也不对俺说,俺也没仔细问过,反正这活干熟了也挺轻松的,钱挣得也多,用不了多久,等俺攒到三万块钱,俺就回家娶媳妇,就不来这了。有时候,俺心里也老打突,一般晚上7点以后都不敢出去乱逛。可是……

今天发了钱俺去市区给俺妈邮钱,回来的时候坐公交车坐过站了,所以就耽搁了,回来的时候都9点多了,俺低着头使劲走,心里直嘀咕,要是碰到打架的就赶紧躲,碰到劫道的就跟他说俺跟的是徐哥。这片儿,徐哥还是挺有名的。

黑漆嘛乌的,穿过这片儿绿化带,就是俺们住的那片儿了,俺心里刚刚稍微舒了一口气儿。就觉得背后突然冒出一股冷气,俺浑身一哆嗦就想回头看,后脖哽子就被人用什么硬东西顶住了,一个冒着寒气的男人声对着俺的脖哽子说道:“别动!”

俺又一哆嗦,赶紧说道:“俺……俺……俺跟的……跟的是徐哥。”

第二章

那人浑身都泛着跟俺家乡冬天冰凌似的寒气的男人也不说话,哦,俺忘了说了,俺家在东北,一到冬天,冰雪覆盖,那个美啊……啊,那人在俺背后用另一只手开始从左到右,从上到下摸俺全身。

俺赶紧跟他说:“俺是农民工,没钱,你别摸了!”

那人也不应声儿,只管把俺全身摸完了,把捅着俺的东西从脖哽子挪到腰部,对俺说:“住哪?前头走。”

“俺没钱,俺家里也没钱,俺住得是平房,家里连电视也没有……”俺赶紧申明,告诉他要抢劫啥的,俺那确实没啥值得他费劲的。

那人把捅着俺腰的东西往前顶了顶,斥道“闭嘴!走!”

没办法,俺只能带着他去俺住的地方,俺都没看见他长啥样,也不知道捅着俺的到底是啥玩意儿,应该不会是真的枪吧?也不知道徐哥在不在,唉……

那个人把自己全身的重量靠在俺左边身子上,右手拽着俺的左胳膊,左手拿着那玩意顺着胳膊底下抵着俺的腰,头上带一个黑色的遮阳帽,半屈着身子一步一步的跟俺一起走着,俺这个累呀,到了俺屋间,俺们那一片儿居然没有亮灯的,俺心里一阵叫苦,完了,徐哥不在也就算了,连张三他们也不在,这下可真完了,今天发工资,俺给家里邮钱,张三他们肯定是今天晚上去城里住了,每个月发钱时总有那么几回不在,看来今天也这样,真是点背,啊……

俺们这片儿,既使没人住,也没人敢往这边走。俺也找不了其他人,只能领着他到俺屋子前,那人松开俺的胳膊,居然从自己兜里里拿出一把钥匙把俺门打开了,俺还想着假装钥匙丢了进不去门呢,他,他,他从哪弄得俺门的钥匙?

打开门,他一把把俺推进屋里,随即反手将门从里面锁上,接着,俺听到那人说“开灯”。

俺无可奈何的打开灯,看到那人举起手里的东西,妈呀,跟真枪一模一样,不过,前头有一个长的圆桶状物套着枪嘴,不知道是啥玩意儿?

那人把枪放在俺屋里唯一的桌子上,那上头有俺几本初中课本,俺不舍得花钱买书,城里的一本杂志都要3块钱,都太贵了,初中课本也挺好看的。俺也挺宝贵从家里拿的那几本书,那家伙居然把那把长得跟真枪似的玩意放在俺的数学课本上了,俺一阵别扭,也没敢过去拿开,那家伙直起身子有一米八九的样子,就俺这一米七六的小个子,在他跟前恐怕根本不值个,识实务是俺一贯的准则,所以,俺只能摸着鼻子,看那人将俺屋子两眼打量完,拿起象枪的玩意就朝着俺屋里唯一的俺的床走去,俺的被褥是俺妈去年用当年的新棉花给俺弹的,特别地软和舒服,那人两步过去,一下躺了上去,那浑身的土啊,别提了……

那家伙大夏天的一袭黑色休闲长衫长裤,戴着一个黑色的帽子,身上一动,扑簌簌直落灰,俺的那床新被子啊……

那人躺在床上看了俺一眼,手里拿着那枪抵着俺的枕头对着墙上挂着俺全家福的相框就来了那么一下,俺只听得吧叽一声,俺的照片就掉在地上。俺的眼睛盯着那个墙上的小洞立马就直了,俺的那个妈呀,那玩意竟然是真地呀。俺的腿立马就软了,抖抖嗦嗦地扶着墙走到离床最远的那个凳子上坐下,心里直突突,那玩意儿竟然是真真真真的……

“你,弄盆水过来!”那人放下俺的枕头,拿着枪对着俺晃了晃。俺立马跳起来,拿起俺用来洗脸,洗澡,洗脚的盆向门外冲去。

那人立刻呵道:“不许出去!”

“那俺,那俺咋打水啊”俺特委屈的说。是呐,不出门咋跑啊!

俺觉得那帽沿下头立马对着俺射了一发子弹,一个极低沉的声音:“你老实点,我不杀你,我从不杀无用的人,但是……”

俺立马点头,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一样,眼珠都跟不上频率,直往上翻。

那人从兜里掏出钥匙扔给俺,用枪指着俺的那张唯一的相片说道:“那个女孩挺漂亮的,你跟她挺像。”

俺立马直起腰,有点底气不足的问道:“你,你,你啥意思?”

那人只是微微地将身体靠向床头,舒展四肢,枪仍握在手里,淡淡地说:“以后,不要把名字和家庭住址写到书本上,方成。”

第三章

俺瞠目,就是把眼睛瞪得大大大大的,他,他居然知道俺老家在哪,俺,俺,俺哪敢在跑了,俺乖乖地拾起屋子钥匙打开门,乖乖地打了盆水回来,乖乖地将屋里唯一的凳子挪到床边,将水盆放到凳子上,乖乖地立在床边等着吩咐,有什么人能弄把枪来?想来是个人都知道,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俺跟着徐哥这么久,虽然从未仔细打听过,但俺也听过谁谁家被灭门啥的,俺可不想得罪这些人,老老实实的侍候着,送走了,等俺挣够了钱就回家娶媳妇,俺就不回来了。

那人一直用右手握枪,而左手一直在抖,在抖?咦?为啥一直在抖?那人用一直在抖的手抖抖的撕开自己的上衣,抖,抖,抖还能撕开衣服,俺一直看着那抖,抖的手,心里感到由衷佩服。

突然,半躺着的人举起右手的枪抵到俺的额头,俺立马浑身一僵,心里头又开始直突突,两眼不由自主地一起盯紧那根扣着扳机的食指指头,不停的开始咽吐沫儿,眼前有点双影儿,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向后倾向后倾,低沉的男中音里夹着嘲讽的笑声:“你想杀我吗?”俺想摇头,可那把枪抵得俺太紧,脖子已经完全哽住了,根本也动不了。

那人说完话就把枪放下了,俺心里刚舒了一口气,可是那人却突然将枪把一转直接把那东西塞进了俺的手里,俺立马直起脖子,手一哆嗦就把那玩意扔到了床上,那人又开始嗤嗤的在那笑俺,笑得俺心里直吐酸水,这人咋这样呢?咋这么能戏耍人呢?俺胆小,那东西能随便乱碰吗?

那人拣起枪把它塞进俺的枕头底下,现在俺妈给俺做的新枕头正在那个男人的脑袋下面,枕头上的洞黑糊糊的,还泛着一股烧焦的烟味,幸好俺妈给俺做的是鸭毛枕头,原来那个枕头可是 荞麦皮的,要是那个枕头上有个洞,里面的东西早就漏光了,还枕个屁呀!

俺有点儿心疼的看着俺的新枕头,不知道补补还成不成。那人将自己的上衣脱下来,垫在身下,指着自己左肩上的血洞对俺说:“这里有颗子弹,给你这把刀,把它挖出来。”

俺听到声音,把视线从枕头上的洞挪到那人左肩上的洞,立马头上冒出了成珠儿的冷汗,这两个洞还真是不一样呐:“那,那啥,俺,俺没做过医生,俺,俺自愿掏钱送你去医院,成不?”

那人又嗤嗤的笑俺:“你这人,还真是……给”

那人把手里的刀子硬塞到俺手里,俺手开始直打颤,那刀子泛着寒光,还有血槽,比俺见过宰猪的刀子还尖,还利,俺那个害怕啊:“那,那啥,那……啥……”

那人突然不笑了,板起脸来,沉声道:“你该听话的!”

俺心里又突突起来,这人又开始泛寒气了。

“那,那啥”俺赶紧说道:“俺家旁边有个药店,俺去买点云南白药啥的,成不?”

那人用帽子底下那双能打出子弹的眼神盯了俺半晌,盯得俺心都快突突出来的时候,闭上眼睛躺回俺的床上,微微点了点头。

俺赶紧出门,张三今晚是不回来了,那人一看就不简单,徐哥在都未必能制得了,算了,好好侍候好这个大神,送走后就能平安大吉了。

俺从药店买了一大堆能用的东西,花了俺65块7毛2,有纱布,酒精,棉花,云南白药,还有紫药水,俺把俺能想到的,也是平时张三他们打完架后经常用的东西都买到手后,急匆匆地赶了回去。

等俺进了屋,躺俺床上的人略转了一下头看了俺一下,啥也没说,俺讪讪地将手里的袋子放到放水盆的凳子上。忐忑不安的看着那人,俺一直没看见帽沿下那个能发子弹的眼睛,只能看见那人下半部分的脸,削薄的嘴唇和有点象刘德华的下巴,还有挺立整的鼻子,整个人虽然给人冷冰冰的冻冰渣的感觉,但也能从衣着上看出很像俺从玻璃外看到的那些楼里的人,大伏天穿长袖衫和长裤的那些男男女女们的感觉,张三说那些人叫精英。

那人在俺床上挪了挪,让出了左肩,没再说啥话。

俺心里直发抖,这玩意,虽然俺在家里宰过鸡,那感觉也挺过瘾的,但俺确实没伤过人,俺小时候虽然也打过架,那也只是随便骑在别人身上挥两下拳头而已,也没也真的下死力,这下子拿把带血槽的刀子给人挖伤口,俺心里确实不太能够接受。不过这人……

算了,俺也豁出去了,有那玩意的能是简单的人吗?只能听他的了,死马当活马医吧,弄死了,他也不能怨俺。

俺拿俺喝粥的碗倒了半碗酒精,用打火机点燃,把刀子放在酒火里烧着,拿着他的衬衫从他腋下到颈部死死打了个结,再把他血洞旁边的凝血用酒精棉擦了擦,也没敢碰到伤口,好家伙的,那个血洞,一直不多不少的流着紫黑色的血,俺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拿了俺擦脸,擦身子,擦脚的毛巾团成一团递到那人嘴边,那人盯了俺毛巾半天,最后抬头用眼睛扫了一发子弹给俺,俺手一阵哆嗦,那人才张嘴咬住毛巾。俺才开始用酒精棉轻沾血洞旁边的小伤口,那人肌肉一下紧缩,都能看到那人手上的青筋了,俺擦了擦俺头上的汗,把那把刀子拿出来,用酒精棉擦了擦,不会烫了,就下刀子了,那人一直绷着肌肉,真是有血性,一个闷哼都没发出声,俺真是从心里有些佩服这条汉子,好家伙的,这疼谁能受得了啊,伤口上酒酒精,那,那太……太厉害了。

俺挖了半天,终于把那颗卡在肩颊骨的子弹给挖了出来,血突得冒出来许多,俺赶紧将那团倒了不少白药的纱布按到伤口上,一直没敢松劲儿,大概过了二三十分钟,俺把他的衬衫结打开,将纱布松了松,看了看出血量已经很少了,俺赶紧将剩下的白药全部倒在伤口上,将纱布叠成一个方块按到伤口上,又死死的缠了几圈,在胸部打了一个结。

那人低着头看俺动作,突然又嗤嗤的笑起来:“你还挺熟练的啊?”

俺赶紧放下手,有点不好意思的说:“俺同村的张三经常打个架啥的,那个小伤口啥的,都是俺给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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