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风飞扬——洛尘
洛尘  发于:2011年0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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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傲风交给了梅傲雪和白草,竹傲云离开去帮萧齐对付李素节。
“傲风!醒醒!”梅傲雪心焦地轻拍他的脸,想将他从昏迷中叫醒过来,“傲风!我是大姐啊!你醒醒啊!”
大姐?大姐到了?身体上的虚弱使傲风的脑子有些混沌,但他毕竟还是挣扎著张开了眼:“大姐?白草大哥呢?快……救无非!”
白草早在见到傲风没死的时候就知道他没事(毕竟只要他身上没有致命伤,中毒什麽的是不用担心的,毒药对他而言只又好处),所以早走向一旁的萧无非去了。一把脉,又细看了他的伤,他的表情变得异常凝重。
“别担心,白草正看著。”梅傲雪对傲风道,然後看向白草。“怎麽样?”
他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就是没有说出一个字。
“说实话!”梅傲雪已经准备好听到最坏的消息时马上压制住傲风发狂。
“断肠草!”白草和竹傲云交换了一个眼神,终於道。
“大姐……”傲风气若游丝。
“别说话!你到时间吃药了!”梅傲雪脸色铁青,“白草,快把解药拿来,晚了就来不及了!”
“姐……”
“傲风,别担心,我们总算赶到了!你没事的!”
“姐!”傲风用尽最後的力气大吼,也挣开了竹傲云替他处理皮外伤的手,“求求你让我说完好不好?”
“不让!白草,快用针,施药!”
“姐……”傲风缓缓地跪起身,拉著梅傲雪的袖子,声音已哽咽,“我求你……救救无非……救救无非!白草大哥,救他……救他……”
“断肠草的解药只有一份。”白草也为难,这是所有人都为难的事情。
傲风突然擦干了眼泪,神情肃穆。“大姐,我只问你一句──如果此刻中毒的是萧大哥,你还会这麽狠心吗?”
“当然。我选择救你!”自 由 自 在
“对。可是──你也会选择随他上天入地,决不会独活在没有他的世上!”傲风大声反驳,“当初以为萧大哥已死是时,你不是自尽过吗?没死成,你就假装失去了记忆,换回男装,你根本是死了心,打算一辈子就那样过了。姐,如果无非死了,那麽,今日你救回我的躯壳也没用!”
“你──你──”梅傲雪又急又气,也呜咽了声音,“我养大你,就是让你这样对我吗?”
傲风倔著性子,已不再理她,转向白草道:“白草大哥,我刚才已经发作过第三次了。你曾说过,发作了三次,便是药石无救的地步,你说,你还要浪费解药、砸了你神医的招牌吗?”
白草沈默著没说话,他见傲风此时的样子,确实已是回光返照的迹象。
“好!救萧无非!”梅傲雪突然平静了下来,对白草道,“依了他,救萧无非。”
“大姐?”白草倒迟疑了。
“白草,你动手吧,别赶不及了。”
“是。”
傲风这才搂住梅傲雪的肩哭道:“对不起,大姐,对不起……”
“我早知道你迟早得为自己的善良吃大亏,不想今日连命都赔进去了……”梅傲雪心中一恸,哭得哀哀切切。
傲风什麽也没说,只感到自己的力气一点点流失,快要昏倒,但他怕自己再醒不过来,想起了一件牵挂了两天的事:“风荷呢?她怎样了?”
梅傲雪看向那边已经摆脱尘世哀伤的燕骋和风荷,蹙眉道:“她生了个女娃儿,可是……早产,又血崩,早已油尽灯枯,死都要叫白草给她续著一口气赶到这里见姓燕的最後一眼……傲风,节哀,她……没救了!”
“不……”傲风心中大恸,积压了太多的悲伤使他吐出一口鲜血,然後眼前一黑,终於昏了过去。

悬崖之上,一场恶斗已到了尾声。
萧齐一人对付李素节已经足够,数百招後将他逼得毫无招架之力,节节败退地在悬崖边上负隅顽抗。李素显出疲态,体力已然不济。竹傲云趁机想上前补上一剑,取下他首级,却被萧齐一把拉住:
“竹儿住手!”
“为什麽?他是所以事情的幕後黑手、罪魁祸首、始作俑者!这种卑鄙无耻的人,不死也没用!”
“别忘了,他的身份是个王爷!我们不能动他!”
李素节仿佛早料到了这点,一点慌张也没有,反而淡淡地笑著:“算你们识相,最好把萧无非和连傲风给我留下,其他人马上滚下山,不然……”
“呵呵,死吧……”
仿佛从地狱里传来的声音让他突然感到一真恶寒!低下头,就见一只鲜血淋漓的爪子抓住了他的脚踝!
萧齐和竹傲云也被吓到,却见到是李素节背後的悬崖那里伸上来一只手──兀林!
“畜生!放手!”李素节心里有鬼,看到满脸是血的兀林便得脸色煞白,提起脚要将他踢下去。“快放手!”
“下来陪我……呵呵……”兀林死抓著不放,笑得狰狞恐怖,“你想杀我……”
李素节的武器早被打落在地,所以无法砍掉他的手,只得蹲下去亲手掰著那些恐怖的爪子。而就在他蹲下来的时候,兀林却伸出一只手抓住他襟口往後仰,把他一起拽下去。
“啊──”自 由 自 在
不甘的喊叫渐渐远去直到消失在悬崖下,再也听不见。
雨早已偷偷收起它淋漓的裙脚,舞著清风飘然而去。
天空露出晴朗的笑颜,一切归於平静。
云也淡,风也轻……

逆风飞扬 完结!!!

断剑山中有个笑忘峰,山庄建在比较低矮的侧峰上,而主峰笑忘峰则的日出赏景的好去处。
黎明之前,繁星已被浓雾掩去了身影,只有半抹残月在晓风中瑟瑟揪住了天空不尾巴不甘被遗忘。
“笑忘笑忘,风,有许多事情不是能一笑置之随後遗忘的,比如你,比如我们之间。”萧无非抱著傲风倚在峰顶一块巨岩上。
他的经脉在神医的努力下是接回来了,毒也解了,但却躺了不少时日,而傲风的生命也在这段时间内一点一点消逝,怎麽挽留都是徒然。白草看著他渐渐衰竭,在傲风的劝说下也已放弃给他看诊用药,让他轻轻松松地走完最後的日子。
“无非,我爹一生是个情痴,他先後娶了我的四个娘,到头来爱的却不是她们中的其中一个。直到他死前一年,他常带我到这儿来看日出,并且给这里取名‘笑忘’,我却到现在才明白,原来他自己也有那麽多痛苦,来这里,只是寄托。他不曾忘,却想笑著面对所有的爱恨情仇啊。”
“你在暗示我什麽?”自 由 自 在
“别学我爹,别在其他女人或男人的身上寻找我的影子,我要你忘了我,去过真正属於自己的生活,这样才能──笑。”
“不可能!我此生都再不会笑了!风,别太过分,我答应了你决不自杀,但你别奢望我会过得好。”
“唉!”傲风叹气,从他怀中坐起来,转身捧住他的脸,“你存心让我走得不安心?”
“我不会原谅你!”解毒,疗伤,花了好几天的时间,所以当他醒来时见到守侯床前的傲风,便知晓了一切已不可挽回,只能在萧齐的劝告下隐忍不发,平静地陪傲风度过这几天,但,失去傲风的念头无时不刻地在心头徘徊,他已在崩溃边缘!
“无非,白草应该和你说过,今天已经是极限了吧?”是的,他的最後一天,他甚至不清楚自己能不能看到太阳升起来。
萧无非一窒,默认了。
“那麽你还要和我争辩用‘夺魄草’救你的是与非吗?你带我来看日出,为的不就是完成我最後的心愿吗?”
萧无非再度沈默之後,道:“不是的,其实不是的。”
“嗯?”傲风顿决如坠五里云雾。
“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以为我从未过上自己随心所欲的生活,所以才要我继续留在世上,去体会你所说的人生,是吗?其实,我并非一直都过得不开心,至少,遇见你之後的一切,足够我回忆半生,直到死去。”
傲风表示赞同:“我们在楼兰相处的那一段,其实也有许多美好回忆的。月下闻琴彻夜畅谈,都是我最开心的事,因为有位知音。还有那个‘醉鱼湖’……”他突然沈默。
天已渐渐亮了起来,微弱的光从远处云海中发射出来。刺得人眼睛发痛。
“抱歉,我留给你的恐怕更多的是不好的回忆。”萧无非苦笑。
“是吗?可惜,我都忘了。”不好的记忆,还是选择遗忘吧。傲风主动偎进他怀里,缓缓闭上了眼。
“我带你去看,我带你去……”他的声音已然变调,抓著傲风无力的手贴在脸颊,拼命想留住渐渐流失的体温。“别睡,风,太阳升上来了,你‘看’啊……”
“……”
山岚缭绕的断崖之巅,傲风终於平静地停止了呼吸。
“风……我听到了……”
一颗泪划过萧无非棱角分明的侧脸,滴在傲风精致白皙的脸上,溅起小小水花。
他听到了。自 由 自 在
无非……我也是爱你的……
柔和嫩红的朝阳冉冉升起,傲风却再没睁开眼睛,再看不到他想看的太阳,而萧无非生命中的太阳也从此消失……

(完?嘿嘿,喜欢悲剧结尾的大人们,看到这里就可以停下了。这样的爱情也挺凄美的是不?如果害善良的大人们伤心了,就请期待到最後!)

尾声 天涯

九月重阳,芳草萋萋,离情依依。
秋风乍起的时候,总是引起离人的无限伤感。对故人的思念,总在秋思时节。秋思,愁绪。
萧无非一身白衣站在一座新冢之前。坟墓修葺得十分气派,看得出死者的家世非富即贵,而且周围如此整洁,没有丛生的杂草,也显得其後人应该对死者十分怀念和看中。
秋风拂过,使得他衣袂翻飞,也卷著发带拂过脸颊,掩去脸上几分落寞神色。
“……我的伤都已养好,现在虽然没有了武功,但反而没有了以前那种危机感,想来还是当个普通人的好。来看过这次,我就要出发到西域,以後大概不能常来了。没有完成的梦想──浪迹天涯、畅游天下,还有敦煌的飞天壁画,就让我来实现它吧。”
他继续回忆著往事,对比著今昔,仿佛浑然未觉有个人正悄悄接近他。
“……唉!说了你们也只有羡慕的份,还是不说了,反正──你们未完成的心愿,我和风都会一件件去做,安息吧──弘,先儿。”
“你说这什麽话!有你这麽和先人说话的吗?”来到萧无非身旁的美少年也是一身白衣,手中却捧了一大束鲜豔的野花,生气盎然。
萧无非嘴角一勾,漾开一抹淡淡的笑:“什麽先人?你把先儿叫老了,只怕他会不依的。总之,该和他们交代的,我都说完了,你去采个花弄了这麽久,没时间说可是你的事,咱们该走了。”
对方也不争辩,自顾自上前将那一大束鲜花放在“孝敬皇帝弘”的墓碑前,微笑著凝视。
在心中默念,他回头望向身後的人。对方无言地朝他伸出手,他会意地一笑,也伸出手将自己交到对方手中。眼底有狡黠的光芒一闪即逝,他在对方刚想握住他的手时突然抽回,一个跃步跳上去让他抱了个满怀。
一阵风骤起,卷起满地山林落叶在他们身侧翻飞,营造出只有他们两人的天地。
“无非。”
“嗯?”
“我们还要抱多久?”别得寸进尺啊!
“我不打算放开了。”难得他这麽主动啊!
“可是,我刚才看到有卫兵带人上来了,好象是要继续修建──这儿可是皇陵耶!”
“你──”萧无非连忙退开他,朝山下眺望,果然见到一队人马朝山顶进发迩来。无奈地叹气,傲风死过又活过来後,萧无非才渐渐认识了他的本性,头疼的事情还多著呢。“走吧。”
绕过皇陵禁军,他们抄一条隐秘的小路下山。
“风。”自 由 自 在
“嗯?”傲风心不在焉地一路拈花惹草。眼睛复明後,他仿佛重新认识这个世界般,对所以事物都有著贪婪的好奇。五个月前那场腥风血雨中,阴错阳差下,他被迫喝下的毒药竟是“断肠草”的解药,所以连白草也放弃对他的抢救以为他必死无疑时,他奇迹般地活了过来,连双眼也逐渐复明了。
“萧齐和你大姐、白草和你三姐这个月实物就要成亲了……”
“然後呢?”傲风突然警惕起来。
“咱们不如一起吧?风,‘嫁’给我。”这个求婚不够严肃认真,似乎有後话。
“不要!我不‘嫁’人!”几个月来,他已养成拒绝的习惯。
“确定?”好!引开了话题,他没说他不成亲!
“确定!”他再确定不过了!
“好。”鱼儿上钩!“那你‘娶’我。”
“不……”傲风又想拒绝,可说了一半连忙打住,“你、你说什麽?”
“公子,奴家好歹跟了您这麽久了,您怎麽说也得给我个名分啊!”此话若是出自一位娇滴滴的美娇娘,还真能叫人骨头都酥了,可如果是出自眼前这位长相俊美阳刚的青年男子,还是面带邪气笑容那种,恐怕谁都得全身上下一阵恶寒!
“你有什麽阴谋?”傲风狐疑地盯著他。
“我数三声,你不答应,以後可没这种机会罗!”萧无非笑得可媲美奸商,“一……二……”
“等等!”傲风在他的“三”数出来之前开口。像萧无非这麽傲慢的人,能忍受这样的“屈辱”,实在是千载难逢呢!不答应,恐怕就真的没有下次了!“我……我有条件!”
“嗯?”还真是出身与商人之家啊,谈判技巧都用上了!“好,你说。”
“我要当新郎!”
“好。”只要他不後悔娶这个“新娘”。
“做……那件事的时候……”他的脸开始发热,“我要在上面。”
“好。”反正他们又不是没试过这种体位。
“我的意思是……”细若蚊吟的声音,红如桃花的脸庞,在在说明他有多窘。“我要当主动的那个!”
“好。”他愿意主动配合,那简直是完美!自 由 自 在
“你都答应?”这麽简单就答应?好没有真实感!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啊?
“是是是!统统都答应!我答应了,那你也算接受我的‘求亲’了哟!那就一起举行婚礼,然後再去西域!”萧无非似把一切都安排好了,让傲风没有反对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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