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结 下——寒梅墨香
寒梅墨香  发于:2011年0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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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看着他的手,修长白净,也许是这些年没有做过什么苦力活,他的手心找不到一刻老茧,白嫩的就像是婴儿一样,握在手里,软绵绵的,就像是上好的嫩笋,不愧是画家的手,怎么看怎么漂亮。

他喜欢看齐岳的手握着画笔,神情专注的绘画,他喜欢看见齐岳白嫩的手在黑色的钢琴键上飞舞,他还记得昨天齐岳给他弹奏了一曲《野蜂飞舞》,马克西姆的钢琴曲,动感十足的音乐,十指飞快的在键盘上一动,那是考验弹奏者的手指灵活性,齐岳弹得很棒,这也表明他的右手已经康复,听得他如痴如醉,给与他最大的赞美,长达五分钟的掌声,他笑得就像是站在维也纳音乐大厅,接收万千人们的赞美,也不管这间屋子除了他就只有齐章一个人。

齐岳正沉浸在电视剧里的恩爱缠绵里,咬着水果,看得很投入,感觉他的左手有一种冰凉的感觉传来,回头,看见齐章正在给他套戒指,神情专注,小心翼翼,眼神里是满满的深情,套进他的左手无名指,修长白嫩的手指,一枚铂金的指环,交相呼应,竟然美得和电视里钻石广告一样。

齐章小心翼翼的抬高他的左手,顶高他的无名指,在他戴着戒指的手指上轻轻一吻。

齐岳觉得眼睛有些湿润,他们一辈子也不可能像那些同性恋人一样,到一个接受同性恋婚姻的国家接受祝福结婚,他们只能在这里,私定终身,就算是他们在相爱,就算是他们相守一辈子,可是他们还是兄弟,这个世上没有一个国家能接受兄弟之间的感情,并同意他们结婚。

同性恋其实并不是悲哀的,至少这个世上还有很多的国家接受他们的婚姻,可以站在神殿上接受祝福,他们才最悲哀,他们爱的再深,在浓,也只能在这里完成他们的结婚仪式,那个失落的伊甸园,也只有他们的家而已。

他们可以不在乎什么,也没人敢再说什么,可是,还是不够包容,记得不知道是哪个很有知名度的人说过,其实近亲相爱也不是接受不了,只要他们不生下近亲产物,他们的感情就危害不到任何人,所以,他们也应该得到祝福。

“哥哥,和我生活一辈子,千万不要中途就离开了。”

还是给他不了任何形式上的肯定,真想站在人的地方,或者是在某个重要的酒会上,搂着哥哥出席,对所有人说,这是我的爱人,不想再说,这是我的哥哥。这是他最愧疚的地方,不能让哥哥名正言顺的和他相爱,不能给他换一个最想给他的身份,也只能像现在这样,买指环,在家里给他戴上戒指,不能给他一个婚礼,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隐痛了。

觉得很抱歉,看着哥哥,眼神里有些愧疚,齐岳笑笑,搂过他的肩膀,靠在他的肩窝,拿过另一支指环,给他套上。不用露出那种眼神,只要他们像这样靠在一起,他就感觉很幸福。

“能在一起已经很不容易了,我不贪心,只要能在你身边,我就很满足。”

齐章脑袋里灵光一闪,推开齐岳。

“哥哥,你已经被父亲登报作废父子关系了,那也就不再是我的兄弟了,我们在法律上也没有关系,也是两个没有关系的人,那,是不是我们就可以到荷兰或者是瑞士结婚呢?在那里他们不会知道我们真正的关系,就说我们是相爱的人,想在那里结婚,那里很开放,一定可以的,我去问问律师,也许真的可以在那些包容的国家结婚,我想给你一场婚礼,让你以爱人的身份留在我的身边,不再是我的哥哥。我有时候真的很痛恨我们的身份,如果我们不知这种身不由己的身份,你也不用受那么多的苦。”

父亲那次彻底和齐岳断绝关系的声明,是把齐岳推到深渊,可是现在看来,也不算是一件坏事,他决然的举动,是把他们推到一起给与肯定的最好机会。

齐岳拉着齐章,不让他去。

“我们之间不需要那场婚礼,能在一起,每天睡在你怀里,每天被你叫醒,是我最大的幸福,章,我们之间真的不需要哪种形式,在心里,你是我的至爱,我是你的珍宝,就足够了。”

齐章愣了一下,笑出来搂进哥哥,对,不用那种形式,只要他们在一起那就非常好了。他们不需要哪种形式肯定对方,因为他们早就已经把对方当成这辈子唯一支撑自己活下去的人,失去对方会死。

“有了这个戒指,就不会再有人倚老卖老的给你介绍女朋友了,章,要是有人说,你该找个妻子了,你就把戒指给他看,说你很爱你的爱人,不需要他们操心了。”

齐章看着他大笑出来,齐岳还记得那次不小心接了他的电话,有一个董事会成员,说什么要把他的侄女介绍给齐章认识,害他吃了半天的醋,一直的逼问齐章,是不是有很多的女人倒追他,他有没有动心,齐章可是哄了半天,再三发誓,齐岳才不生气了。

“是,我还会对他们说,我的小爱人脾气有些不好,要是让他知道有人窥视他的达令,他会爆发小宇宙。”

齐岳可不愿意了,扑上来,压倒齐章,死死扣着他的脖子,跨坐在他的身上,用恶狠狠地眼神看着齐章。

“说,我哪里脾气不好了,在你眼里,我应该完美无瑕,就算是脾气不好你也不应该说。”

齐章求饶着,满足齐岳小小的虚荣心,不断的说着齐岳最温柔,齐岳最贴心,齐岳是他心里最完美的情人,齐岳是他这辈子最爱的人,齐岳这才满意的收回手,放松自己,倒靠在他的怀里,耳边有他的呼吸声,脊背上有他一下一下的安慰拍哄,此刻,现在,他非常满足。

拉着他的手,十指相扣,相同的指环发出同样耀眼的光芒,婚戒,他们两个人的互属戒指,证明他们真的在一起,这是誓言,是一辈子不会改变的誓言。

“章,父亲呢?我们找个时间去看看他吧。”

齐章的动作一顿,太高齐岳的下颌,盯着他的眼睛。

“还想见他吗?他可是折磨我们好多年。”

齐岳点点头。

“毕竟他是父亲,血缘亲情我们还是割断不了的,就算是我们可以毫无顾忌的在一起,还是不能把他弃之不管。我想让他看看,他辛辛苦苦,费尽心机的阻止我们在一起,可到最后我们还是在一起了。”

刺激一下那个已经半疯的齐浩然吗?让他彻底的全疯了?这也是一个好办法,手牵手的到齐浩然面前,他会作何反应?

真是难为父亲这些年来的苦心折磨,要不然他们也不会爱得这么深,在失去一次之后,他们格外珍惜眼前。也好,让父亲知道一下,如今齐氏易主,他早已风光不再,他就算是在不同意,可是他们还是在一起了,作为儿子,他还真没有去看过一次父亲,那就进一次孝道吧。

“好,这个周末,我们去看看他。”

齐岳闷闷的答应,不想见,可是还是要见,只要一想到父亲,那些痛苦回忆就会涌上来,唉,说好要忘记的,那就忘记了吧。

第七十六章探视

齐岳想了很久,还是买了水果和一些营养品,然后带上很多生活用品,齐章没有说什么,从齐浩然被送到精神病院,他再也没有看过一次,只有派手下人探视过一两次,回来的人报告,他有攻击性,被关在房间里都是泡沫的地方,就算是他想自虐,也不会伤了自己,总是大吼大叫,咒骂着所有的人。

他是不是有些做得太狠毒了呢?可是要不这么做,他和齐岳说什么也不回在一起,父亲是宁死不屈的主,顽固的很,道理讲不通,专职的很,也只有这个办法,他背叛了父亲,差一点背上弑父的罪名,在父亲眼里,他们兄弟俩应该下地狱。

在精神病院门口停车,齐岳看着森冷的大门,冰冷的建筑,他感觉肋骨隐隐作痛,从昨天开始,他摔断的骨头都开始酸疼,那被肋骨扎过的肺部一阵一阵的疼着,让他停止不了的不断的咳嗽,明明支气管炎已经得到很好的治疗,他也不会经常的咳嗽了,可是从昨天开始,他就没有出门,所在被子里咳嗽个不停,似乎以前受过的伤痛,一下子都恢复知觉,开始折腾着他。

没有让齐章知道,怕他担心,不就是来看看父亲吗?他为什么反映这么大,就好像是怕酸的人一听见酸杏的名字,就牙根冒酸水,身体自然的就开始产生反应了。

不着痕迹的摸了一下肋骨,疼的他有些呼吸不顺畅。

“哥哥,你要是感觉很不好,我们今天就不去了。”

齐章把他苍白的脸色看在眼里,一直在逞强的家伙,昨天回家就看见他的脸色很不好,半夜里他就算是在睡梦中,也是一声一声的咳嗽,一早就没吃多少东西,刚才还捂着肋骨,那是他的旧伤,怎么不知道他的失常是为什么呢?这一切都是父亲留给他最深的噩梦,心疼,却无力改变,只能小心的爱护,希望他真的能忘记。

齐岳笑笑。

“都到这了,说回去有些不通情理,进去吧,我有五年多没有再见到他了,毕竟他是我们的父亲。”

拉着齐章下车,进到精神病疗养院,随处都可以看见有护士陪同的患者,这里是最高级的疗养地方,所以不存在什么虐待病人的事情,一个病人有一个看护,病情严重的还会有更多的护士,在这里,病人是顾客,医生和护士是服务人员,人家花大笔金钱送来的患者,不是接受虐待的,要给与最好的治疗,最好的照顾。

“我给他找了两个护士,照顾好他,这也算是尽了我的责任,每个月他的主治医生就会把他这一个月的情况做一个报告交给我,所以,我还是了解一些,他被送到这来,就开始有些不分人事了,暴躁,经常殴打护士,和医生大叫,护士们照顾得很好,如果他太焦躁,大喊大叫,医生会给他用一些强制的镇定剂,结果还不错。”

齐章护着齐岳,避开走廊上那些单独出来的病人,齐岳显然似有些吓着了,迎面而来的一个人冲着齐岳嘿嘿的冷笑,齐岳在脸色苍白的瞪大眼睛的时候,齐章把他的头压在自己的怀里,往旁边拉一下,让那个人走过去。

“没事了,他只是对你好奇。”

齐岳喘息着,攥紧他的衣襟,难道他们那个叱咤风云,骄傲的就像是国王一样,从他记事以来,就永远西装笔挺,一丝不苟,严肃的男人,也会和那个对他傻笑的人一样吗?身穿白色病人服,双眼无神,就像是一个无知的孩子,需要人跟前跟后吗?

“章,如果,如果可以,我想,把他接回家,在这里,不是疯子也会被关成疯子。毕竟他是我们的父亲,我们就算是背叛了一切,毫不在乎什么,可是,他还是我们的父亲,没有他我们不可能来到这个世上,就进一些我们的孝道吧,让我们安心,死后不至于下地狱。”

以前的那些怨恨,在来之前他心里还是有些报复的心理,他不是说死也不会让他们在一起吗?就让齐浩然看看,他们不仅在一起了,还带上了相同的婚戒,就算是这个世界不承认他们的婚姻,可是他们自己承认就好了,看他会有什么反应,被他操控了五年,苦苦折磨那么长的时间,两个人到是受了多少苦,要说心里不怨恨那是不可能的,以前真的很难想象,父亲会做出那么狠毒的事情,不是他亲生的孩子吗?他为什么想有仇一样的对他们,所有的怨恨,在看到这里的病人的时候都消失了,让他尊严的活着吧,给他应该得到的待遇,就把他当成一个垂暮的老人,过去的事情,过去了,就算了。

齐章知道哥哥心软了,他一直都是一个乖顺平和的人,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他就是一个好好先生,可一旦让他愤怒,他的狠冽会比所有人都残酷。他知道哥哥恨父亲,他一身的旧伤隐痛,都是父亲一手造成的,可是又心疼着父亲,毕竟那是血亲,他这几天就是在爱恨中交替,才会这么不安,身上的旧伤才会痛苦,可是到了这里,他看到了眼前的情况,心软了,不计较了,可是,事情不是他不计较就能妥协的了的。

“等你看见父亲之后,你在做决定吧。”

齐岳的任何决定他都同意,到时候,看齐岳的念头了。

和主治医生交谈一下,医生说这些天他的神智有些不清楚,已经分不清人了,脾气变得很焦躁,看见谁都打,护士已经提出抗议,说他们不想在接受这样的暴力攻击,医生换了两个护士,新护士身上也经常是青一块紫一块,齐章淡淡的说,会给护士们一笔额外的护理费用,以补偿他们的身体残害。

齐章没有对说他最阴暗的一部分,其实,齐浩然并没有疯,他经受不了打击,事业的一夜之间垮掉,妻子的冷漠离开,贴身信任了二十几年的秘书的背叛,让他一时之间承受不了,才会大喊大叫,暴躁的攻击,他趁这个机会把父亲送到精神病院,相信强进的镇定剂,那些让神经病变乖顺的药物一定可以让父亲冷静下来,真是齐岳哪句话,在这里,所有人都是神经病,就算是神经正常,也会被关成神经病,再加上药物,齐浩然慢慢的就会和这里融为一体,成为一个真正的神经病。

这是他的报复,报复他的残忍,报复他的操控,报复他在齐岳活不下去的时候,还阻止他的探望。

已经好几个月了,医生的话让他很满意,分不清人了,他的神经已经混沌,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神经病。

他自私,他冷酷,他对齐岳以外的任何人都很冷血,这是遗传,遗传了齐浩然,所以,齐浩然有现在这样的下场,也不怪他,是齐浩然一手造成的。

他绝对不会与许他们的家里住一个魔鬼,那是他和齐岳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家,齐浩然一天就会彻底坏掉。

医生带着他们到齐浩然的房间,病房门打开,是一片让人绝望的白色,房间里其他设施很少,只有一个看上去很舒服的大床,床头柜子上摆的用品都是塑料制成的,就算是他摔,他砸,也不会担心破碎。

齐岳走出齐章的后背,站在他的身边,看着他的父亲,惊呼出来。

那是他的父亲吗?那个骄傲的就像是国王的男人,现在正被绑在床上……病号服是袖口很长的那种,袖口还有带子,让他成拥抱自己的姿势,袖口的带子在他的背后系紧,他就算是想砸,想破坏,想自虐,也不可能了,稍有些长的头发,凹下去的脸颊,苍白的脸色,四散的眼神,嘴里嘟嘟囔囔着,不知道说的什么,可是他四周还围着一股暴力气息,两个身强体壮的男护士在一边喘息着,额头竟然有汗。

“这位先生刚才又开始攻击,所以,不得已困住他,等吃过药之后,再解开。”

一位男护士解释着,齐岳眼里有责怪,他的心疼着,所有的怨恨在此可消失得很快,现在在他的眼里,父亲就是父亲,该忘得都忘了,那个神祗一般存在的人物,那个辉煌了四十几年的商业奇才,那个曾经身价数百亿的福布斯排行榜企业大亨,现在竟然落得这步田地,就连活动一下都不能。齐岳感觉眼睛酸酸的,他真的很难接受父亲变成这个样子,上前一步,想伏开他脸上的乱发,齐章一把拉住他。

“没听忽视说吗?他刚才才发完脾气,暴力的很,你过去会挨打的。”

“还是等我注射完镇定剂之后,您在过去吧,现在还不是他吃药的时候,请在等待一小时。”

“章,他是我们的父亲。”

看着他,就算是挨打,那也是父亲打得,他不觉得疼痛,只是很心疼父亲现在忍受这份痛苦。

齐章只好放手,拉着他一起走到父亲的病床前,站得近了,可以仔仔细细的看父亲了。

他现在身上一点也没有年前的意气风发,那个曾经站在五十层楼顶,指挥原油期货的男人现在也只是躺在这,死死的看着他们,狼狈,但是不会肮脏,身上的衣服额很整洁,就是有些凌乱,身上没有什么痕迹,没有被殴打得可能,只是身形消瘦,大概是这些个月的折腾,药物的作用,眼神有些涣散,可是盯着齐岳齐章的时候,就变得很犀利,就像是一把利剑,死死的看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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