潋滟浮云 卷一、二——盈月流
盈月流  发于:2011年0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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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凰灵如愿以偿的坐在这匹俊骑的后面,他轻轻的环住潋滟的腰身,将头靠在潋滟后背上满足的闭上眼睛,像是在休息。潋滟确定凰灵已经坐稳,一扬鞭,马儿开始在夜间的竹林道上狂奔起来。

再次见到溪越的时候,溪越已经变成了小孩子的模样,很安静的靠在床头。浅灰色的双目有些涣散,好像也不抱什么希望了。

溪越身边的床上坐着浮鸢渊和浮松。浮鸢渊剪水的双眸中充满担忧,他紧紧咬着自己下唇,咬得不见一丝血色。看见潋滟进来也只是淡淡的打了个招呼,完全不似之前的或蹦乱跳。浮松本是在担心浮溪越的,但看见浮鸢渊这样子,不免又开始担心浮鸢渊。

浮潋滟扶起浮溪越,将神丸放入他口中。

只见金色的光芒完全将浮溪越笼罩起来,倒退的时间停止了。浮溪越缓缓睁开眼睛,有些虚弱的冲着浮潋滟微笑了一下,表示自己没事了,然后又沉沉睡过去。

“潋滟师哥,溪越师哥因该没事了吧?”坐在一旁的浮鸢渊见状连忙问道。

“恩,生命问题不要紧了,但是要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只怕是不太可能。不过溪越本身就修这方面的仙术,后来的发展还要看他自己。”潋滟将溪越平放在床上盖好背角转头望着浮鸢渊。“他没事了,倒是你,最近怎么样了?看你上次昏迷的样子情况也不太好。”

“多谢潋滟师哥关心,我已经没什么问题了。”浮鸢渊笑了一下转头望向浮松,道。“松师哥,你和潋滟师哥先聊着,我还有些事先回邀月阁了。”

“恩…”一直默默坐在旁边的浮松应了一声,见浮鸢渊走出去了才问道。“潋滟师哥,彻底祛除神谴的方法已经没有了吗?”

“翠竹里的神丸百年结一个,还要的话起码要等到百年以后了。”

“没有别的办法祛除神谴了?”浮松的神色更加暗淡了一些,问得底气也有些不足。

“办法应该是没有了,为什么问这个?”见浮松的神色有异,潋滟问道。

“没什么…也许不是神谴,是我想太多了…”浮松小声地喃喃道。

而此时,在外面等待潋滟的隐形人凰灵清清楚楚的看到,刚才告辞的浮鸢渊并没有离开,而是静静站在门外的阴影之中。充满傲气与自信的脸上有着抹也抹不尽的泪痕。

凰灵抿了抿嘴唇,刚准备上前安慰这个表面傲气实则却很脆弱的孩子。但是他这才刚一动就见浮鸢渊剪水的双眸望着凰灵站着的那片空地,眼神很犀利。

“清云,为什么做了结界躲在那里?”

“我不是…”凰灵心下叹道,浮鸢渊这家伙真强,连这种隐形的结界都感觉的出来,一方面想告诉他自己不是浮清云。

“呵,你刚才的动作牵动了周围的空气,结界上有也御水术的气息,你可休想抵赖。”只见浮鸢渊笑了起来,清丽的容颜里带着绝对的力量。他用狡撷的目光望着凰灵所在的结界,威胁道。“不许把今天看到的事告诉笨松,不然我把你的宝贝小树苗全给拔光!”

“呃…”凰灵被浮鸢渊邪恶的笑容瞧得倒吸一口冷气。

原来还是个腹黑的恶魔…

“那,清云小弟再见了。”浮鸢渊带着满足的神情离开了,那清瘦高挑的背影傲然洒脱。但是凰灵怎么看都觉得这个洒脱的背影单薄极了,寂寞极了…

等等…清云不是师哥么…难道浮鸢渊私底下一直欺压清云来着?

凰灵这么想着,决定改天找个时间向潋滟问清楚。

时值半夜,凰灵在潋滟居柔软的大床上怎么睡也睡不着,就起来到处乱晃。晃过潋滟的房间一忍再忍还是没忍住,溜了进去。只见潋滟倒在床上睡得很沉,秀美的眉尖微蹙着。月光照进来,照得那张脸越发的俊美诱人。

凰灵趴在床边越看越呆,不禁伸出手拂了拂潋滟的头发。潋滟的头微微一侧,向里面侧去,露出了半边耳朵。那只耳朵上有一光华流转的黑珀,这个黑珀凰灵见过,从第一眼见到潋滟时就在潋滟的耳朵上了。

黑珀真幸福,可以一直待在潋滟的耳朵上。

凰灵这么想着。

正嫉妒得出神,忽然耳边有个声音道。

“那黑色的耳钉招惹到我们凰灵殿下啦?眼神怎么如此哀怨?”

“蝶?”凰灵回头望去,只见那个人正凑近望着自己,紫色的眼睛在月下弯起美丽的弧度。“大半夜的你怎么来了?”

“我才要问殿下大半夜的怎么不在自己房里跑到这来?”

“我…我…”被捉了个正着,凰灵迅速的脸红了,脑袋里有些空空的,不晓得该说什么。

“这个一点都不像宫中的凰灵殿下。”蝶伸出手捏了捏凰灵红彤彤的脸颊道。“潋滟除去神兽费了很多的灵力和力气,我们出去说吧,别在这里打扰他了。”

于是,凰灵 在一个夜高风黑的晚上,很乖很听话很自愿的被浮蝶从潋滟居拐骗到了蝴蝶苑。

去蝴蝶苑沿途的风景是阴郁神秘的,一丛一丛被修剪得很诡异的名贵花种蜿蜒的布置在道路两旁。花丛中的树木都有着长长的类似于垂柳的枝条,交错繁杂,在月光下飘飘摇摇,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美感。

“丝罗春、月黄昏、炽阳、酥梨、香盈袖、幽柳…都是些名贵珍奇的花种,你居然拿来当野花养?”

“真不愧是凰灵殿下,居然都叫得出花种的名字~”浮蝶一脸赞赏的将双手交叉放于脑后枕着走。

“不过这些花都很阴郁,种在一起感觉很阴森…”

“到了白天的时候凰灵殿下就不会这么说了~每日在晨曦的照耀下,这些花可是美丽得很。”

“想不到蝶还是个有浪漫胸怀的人。”凰灵望着这些花淡淡的笑了。

“要到蝴蝶苑还有一段距离,我背着殿下走好了。”还没等凰灵反应过来,自己又已经伏在那个人的身上了。“这种大晚上还是散步来的惬意。”

凰灵在浮蝶背上也不老实,拨弄着浮蝶细顺的长发,拨了一阵子才问道。

“蝶,你的耳朵上怎么没有类似于潋滟的黑珀?”

“殿下当各个人都同潋滟似的力量强的要命,需要法器镇压?”

“法器镇压?那是怎么回事?”

“潋滟天生就力量强大,稍微动怒的话空气中的因子就会感受到潋滟的愤怒,接着就全部被破坏掉了。”浮蝶慢慢道。“师父发现潋滟有这毛病,心疼那些老被无缘无故毁灭的家具房屋,就拿黑珀把他的力量牵制在体内了。”

“那个原来不是装饰用的呢…”凰灵的心脏此刻跳得厉害,但嘴上却说得很平淡。

“可是潋滟带起来却很好看不是么~”浮蝶的脚步悠然,继续说道。“潋滟啊,就好像是黑暗里的神,想什么毁灭什么就真的毁灭了。师父怕造成师弟妹之间的惶恐,所以便对其他人闭口不言。好在潋滟的心灵在他的克制下越来越平静,越来越温和。可是,不知为什么,五年前在箜西竹林,压制着潋滟的黑珀碎了。”

“碎了?”凰灵心中一惊,五年以前…难道…

“师父感觉到潋滟的黑珀碎了连忙赶去了箜西竹林。发现潋滟奄奄一息,而他身边倒着一只巨大的神兽,神兽已经变成一坛肉泥断了气。于是我们潋滟大师哥很荣幸的成为了百年历史上唯一一个战胜神兽的人。”

“后来呢?”

“灵零,你心跳的好快,不要紧吗?”

“不要紧,你快说。”

“师父将潋滟救了回来,在箜西山上了结界不许任何人再进入那里。死去的神兽在潋滟心中结下一道锁,封住了关于箜西和竹林的一切记忆。师父努力了很久,依然没能解开那道锁,我们也不清楚那道锁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解开,也许啊,一辈子都没发解开了…”浮蝶背着凰灵轻轻一跃,越过蝴蝶苑高高的苑墙继续说道。“为了防止潋滟的力量还会有突然爆发的时候,师父在潋滟的两个耳朵上都锭下了黑珀,却在锭下黑珀之后发现了一个惊天动地的秘密。”

“什么秘密?”凰灵眨着眼睛继续问。

“日后你就知道了,天色已经很晚了,快睡吧。”浮蝶敲了敲凰灵的脑袋,指着房间里唯一一张床说道。

“快说~到底是什么?”

“睡吧睡吧。”浮蝶抱着凰灵倒在床上,卷了一床被子将两个人裹了起来。

“蝶,这样很紧耶。”凰灵有些不自在的动来动去,往被子外面挪。

“灵零,不要乱动,不乱动的话就将秘密告诉你。”浮蝶凑近凰灵的耳边,轻轻地说道。

果然,怀中的人一动不动了。

过了两秒,凰灵将头转了过来,整个人也在被子里翻了个圈,面对着浮蝶。两张脸庞的距离很近很近,近到只要稍微一动就可以触碰得到。浮蝶只感觉有什么东西燃烧在心里,双手不禁将凰灵抱得更紧了。

不可预知的,凰灵凑上前去,覆上了浮蝶的嘴唇轻轻地压了一下,印下一个吻。浮蝶理智的线一下绷断了,他翻身将凰灵压在身下,双眸直勾勾的望着凰灵。只见凰灵神色清明双唇轻启,说了一句话。

“奖励你的,告诉我吧。”

浮蝶的表情僵硬在脸上,感觉又有东西碎裂了,碎得迅速而猛烈。他直直的望着凰灵的脸,望了很久很久。而后,只见浮蝶的脸上露出一次无可奈何的笑意,他躺在凰灵身边用手环住凰灵的肩轻声说道。

“师父发现了一个秘密…自从制服神兽以后,潋滟的人格被撕裂为两个。黑珀不但封印住了潋滟多余的强大能力,也封印住了潋滟的另一个人格…”

章之十三:册封典

第二天清晨,天还蒙蒙亮。浮蝶下意识的伸手朝身边抱了抱,却扑了个空。朦朦胧胧从床上坐起来,只见凰灵站在晨曦的纸窗前,望着满苑的鲜花出神。床上有了动静,凰灵回神望了过来,看见浮蝶头发有些凌乱睡眼朦胧坐在床上的样子笑了起来。

“蝶,如你所说,在晨曦中看那些花朵果真多了几分可爱。”

“那是自然。”浮蝶附和道。其实,他很想起身去抱住眼前的人加一句“你最可爱”,结果修长的双手将床单紧了又松却还是忍住了。

“我们今天该下山回去了哦,父王派人传旨来了。”凰灵晃了晃手中明黄的卷轴,继续道。

浮蝶望着凰灵的眼神变得很柔和,很顺从的点了点头。

转眼之间已经是入冬时节了,天空飘着细细的雪花,整个宫殿顿时染上了亮丽的银装。皇家子弟的生活可谓是逍遥自在,看书骑射琴棋书画这些东西凰泉凰灵都在很小的时候就融会贯通了,所以在其他皇子还在努力的精益求精的时候他们便开始闲闲无事可做。其实也不是说这两个红发孩子不求上劲,只是他们比其他人强出太多。大段的闲暇时间其实也很难打发,就那么几个活动,比如出宫转转,比如聚集在群霞殿吃酒看戏,又比如钻研一些道行高深的仙术。

凰乱可谓是跑群霞殿和铄穹殿最勤快的,宫女们时不时地可以看见美丽的公主殿下在四个美哥哥中间乐此不彼得模样,那娇羞的小模佯就像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在此期间潋滟和浮蝶又接到召唤回过几次浮云观,不过凰灵没有再跟去,身为一个皇子要做的事情有很多。例如帮助父王处理朝廷政事,例如顺手处理掉一些蠢蠢欲动的羔羊。

今天,是正式册封皇太子的日子。从今天起凰灵已不再是大家口中津津乐道的准太子,而是成为了真真正正的皇太子。只见凰灵身着金丝的王袍站在磐龙殿长长的天梯尽头的祭台上,冬日温暖的阳光在他周身照耀,照得他红色的头发散着淡淡的红晕,照得他浅浅的笑容多了一丝亲切,照得他就像是天神的孩子。

凤凰王上今日的衣袍异常华贵耀眼。他端坐在凰灵身后的黯金色大帐里,身后宫女无数,黑色的长发没有束起,很是风韵。白皙的脸庞精致宛若陶瓷,看上去不像那些皇子的父亲,而像他们的兄长。那双细长的凤眸透过自家的儿子,望着低一层阶的某个位置意味悠长。

随着册封仪式的开始,身着华袍的官员开始从遥远的历史开始念,一直念到近代先王。根本没有停下来喘口气的趋势,浮蝶有些无聊的四处瞄,但是眼神扫过之处无非是凰灵所站的地方。冬日眼光的照耀下,那些皇服的皇子皇女们身上的衣袍光鲜亮丽,俨然是一道亮丽的风景。

左侧的皇子依次是二皇子凰泉,三皇子凰衍,四皇子凰殊,五皇子凰举。

放眼望去,四个皇子中间只有凰泉最显眼,深色的红发在冬日下散发着黯然的光泽,面色严峻冷漠。光是看过去任谁都无法想象出他温和善良的一面。凰衍站在他身边,模样不如凰泉出彩,可是可以看得出他周身带着一种柔软的气质。他并没有看着凰灵,很顺从的地头站着,一眼望去会让人觉得这家伙最不成气候。凰殊挑着眼睛看祭台,周身戾气很重,清俊的面庞上带着满满的不屑。凰举倒是满眼恭贺的目光,但是目光里不明所以得透着一种隐藏得很深的畏惧。

右侧的皇女依次为大皇女凰楼,二皇女凰乱,三皇女凰蝉。

当然,凰乱的容貌依然出彩,站在凰楼和凰蝉中间更显风韵。凰楼少了凰乱的半分明媚,凰蝉少了凰乱的半分娇艳。三位女子都是很规矩的站在那里,一时间看不出什么情绪波动。

最小皇子和皇女的座位是空的。当然,所有人都知道最小的皇子凰宇和最小的皇女凰沁已经不可能站在这里了。依稀记得小小的凰宇有着一双纯澈的眼眸,他最喜欢亲切的凰灵哥哥。每次看见凰灵他那双总是清亮的眼眸就会完成漂亮的弧度,他总是很幸福的扑在凰灵的怀中,亲切而甜稚的唤他为“灵哥哥”,希求得到这为哥哥的青睐。

然而在五年前的一个夜晚,他最喜欢的凰灵哥哥带着自己从未见过的冷淡面容将自己,自己的姐姐,自己的母妃,自己的舅舅,一些陌生的穿着官服的叔叔全部关进了天牢,在他一觉梦醒之后。依稀记得梦里自己喜欢的哥哥还对着自己亲切的微笑。

他看见自己一向都不愿搭理的冷漠的凰泉哥哥带着大病未愈的身体不停的摇晃着凰灵有些单薄的肩膀,凰泉身上厚重的纱布由于这激烈的动作一层一层的浸着不明缘由的鲜红血迹,他质问凰灵,一遍又一遍。

“灵!宇和沁他们没有什么错,都还这么小。全都是湖妃一手操纵的,就是错了也只是湖妃一人的错!放了他们…好不好?”

自己最喜欢的灵哥哥转过头,望着凰泉的眼光瞬间变得柔软示弱,蓝色的眼眸中很难得的露出伤心的神色。

“泉,你受伤了。”

“我已经没事了,不就是被砍了几刀么,我有能力自保。”

“如果我不回来你差点就死了…如果我没回来,那说明我也已经死了。”

“我命大,没那么容易死。当然,你如此睿智,也不会死。”

凰灵伸出手摸索着凰泉身上的伤口,每一道每一道抚摸到自己的手指颤抖,抚摸到自己已经不能在控制自己的情绪。凰泉也不过是个孩子,这些刀伤那女人如何能够下得了手?这天下自己珍视了多年的珍宝,自己都舍不得让他受到一点伤害,那女人凭什么下手!

既然动手了就要付出代价!十倍,百倍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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