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之殒落(出书版) BY 克劳迪亚
  发于:2011年0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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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森微笑了一下,伸手去按通讯钮。
“不…………!”不,不,不……
已经没有办法了。
已经来不及了。
已经……别无选择了。
列文忽然推开梅森,退后两步,开始脱下衣服。
一件,一件。
在梅森一直注视着他的眼光中,慢慢地脱下衣服。
动作并不快,但也不慢。这是他第一次,在梅森面前,或是在别的任何什么人面前,自己主动脱去衣服,将身体作为别人欲望的对
象,展露出来。
这个……是一个性奴的本分……吗?
他看见梅森眼里渐渐涌上来的欲望。
也感觉到自己心底冰冷的颤抖。
只有……这样了。
那已经是梅森非常熟悉的身体了。每个夜晚都抱在怀里的身体。平滑的麦色肌肤,脖子和腰不成比例地纤细,仿佛可以折断。手腕
和脚踝处,包扎着崭新的绷带,而强健的躯干,却布满了吻痕和各种暴虐的痕迹。张开站立的双腿,膝盖没有一丝颤抖。
没有动。
什么动作都没有。
只是看他站在那里,就让梅森充满了对他的欲望。
这一切,完全都属于他。
是他的!
“恩。非常诱人。”冷冷的音调,传进列文的耳朵。“不过,这个身体是我的。属于我。我什么时候要用都可以。你还有什么可以
拿来求我放人的东西吗?这一点是不够的。”带着一丝调侃,梅森的话,无疑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列文的自尊心上。
深夜,火光。马队,垂死的老人……
一切象闪电般掠过列文的脑海。
“你化了灰我也记得……”
“你到底杀过多少人……”
“我们最好不要再见面……”
他举起了手。
“啪”的一声,那个叫“爱”的红色球体被拍碎在身上。里面的液体留了出来。鲜红的血液,一瞬间流遍了列文的身体。
“啊!”仿佛被电流打到,列文惨叫一声弯下腰去……
梅森不知所措地伸手抱住他,看见他手里还紧握着那柔软的红色碎片。。
红色的液体在他的身体上肆意流淌,所到之处冒起一股股的白色烟雾。仿佛滚烫的熔岩,一处处灼烧着褐色的土地,引起了大地的
痛苦痉挛。一种惊心动魄的,破坏性的美。
然后就在梅森的眼前,这股红流瞬间渗入皮肤,象蒸汽一样消失了。
一切消失得无影无踪,在肌肤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但列文却开始呻吟。象虾米一样弓着腰,把双手深埋在双腿间,脸收得几乎看不见,只听见他的呻吟。
一声一声止不住的呻吟。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充满了欲望,勾魂折魄的呻吟。
混杂着痛苦和欢愉,耻辱和骄傲,绝望与渴求,希冀和拒绝的呻吟。
“抱我……抱我……抱我……抱我……抱我……”回响在梅森的耳边,越来越响,仿佛要吞没整个世界一样,越来越响。
“够了……够了……”梅森的语声也在颤抖,听不出是怜悯还是愤恨,是同情,还是嫉妒,是欲望。好象掀起了狂暴的大海,一切
的感情,都在排山倒海地压下。他扳过列文的脸,只看见列文已经被欲望折磨得变形的脸,嘴张开,断断续续地在呻吟声中,吐出
一句话。
“给你……我的未来。”
再也……无法逃脱的未来。
第五章
走下舷梯的梅森?托雷亚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竟然会受到这样规格的欢迎,一时竟然有些吃惊。
纯净高亢的音乐不断地回响盘旋在空中,灯光璀璨而明亮。排列在两边的工作人员,身着SENTRAL浅咖啡黑色镶边的制服组成人墙,
从机舱门口一直延伸到看不到头的车道外面。人墙的前面是前来欢迎的各国艺术团代表,人墙的后面是欢呼的人群。降落大厅明亮
的穹庐下面,漂浮着无数的欢迎彩球。而整条几百米的车道更是由普通的灰色,被换成了专门用来欢迎贵宾的彩色路面。完全是欢
迎一国最高首脑的规格,只不过通常是按照被欢迎者本星旗帜设定的图案,被换成了一幅幅梅森各类艺术作品的画面,愈加色彩高
雅而气度非凡。
这次梅森对于行星议会SENTRAL的访问,是以非官方幻象艺术家的身份而来的。但对他这样规格的欢迎,很明显反映了议会对于梅森
到访的重视。
这次在SENTRAL的行星会议,将举行三个月,讨论几十个星系上百个行星的各种政治,经济问题。而同时在该行星上举行的艺术博览
会,也是行星各国展示文化,交流艺术的难得盛会。
梅森宣布放弃幻象雕塑的创作已经两年,可是他的作品,却在被他讥讽为“趋炎附势”的星际的艺术领域内获得了越来越高的声誉
。这次受邀请参加艺术展他个人展馆的开幕式,一方面是一反常态,久已未离本星的梅森感到有出来透气散心的必要,另一方面也
是由于受葛利士的郑重委托,了解星际间对于TROLAYAZ和ZHINE争端的动向。
独占着宇宙中目前所知最大拉利矿的TROLAYAZ星球,一向向各个需要矿藏的星球索要高价,借以收敛绝对超出一般行星的财富和维
持穷奢极欲的生活。即使是他们的奴隶,生活水平也远远高于普通行星的公民,以至于在TROLAYAZ普通人心中,公民,外星人是贫
困和缺乏教育,没有人要的可怜儿的代名词。虽然TROLAYAZ凭借托雷亚兹家族的明智统治,向来光芒不露地周旋于各个国家和利益
集团之间,但是他们一直让人眼红的巨大财富和显赫声威,几百年来终于受到了一些有实质性的挑战。
让人发生争议的位于ZHINE星球行星领域边缘的一些非常小型的行星。只有方圆几十公里大小,贫瘠且无法居住。可是对于向未知的
领域开拓前进,就象一块可能通向黄金之乡的跳板一样,具有非常深远的意义。虽然是TROLAYAZ行星先行发现登陆的,可是由于位
于ZHINE行星领域的边缘,使得ZHINE得以举出历代的诗歌和文献记载,指出多少代人前该行星既为ZHINE星人所发现和歌咏,所以
ZHINE对此具有无可争辩的主权。
两国对于这几个小行星的争议一向存在,只是自从ZHINE行星同UTA的建交成功,从UTA得到大量经济和军事上的资助以后,态度变得
更为强硬而已。而且革命不久的ZHINE星球刚刚过去一场大灾荒,统治阶层的盲目,和政策的失误,使得饥谨得以扩散,最终饿死了
几亿人。他们急需一个可以转移内部矛盾的目标。
虽然有ZHINE撑起反对奴隶制的大旗,但各个国家仍然保持着观望的态度,生怕既无法打倒TROLAYAZ,又丧失将来可能拥有拉利矿供
应,从而在未来几十年内星际争霸的道路上处于落后挨打的地位。即使是ZHINE,也没有将这个问题提到使两国关系完全恶化的地步
,UTA星球,更是始终处于幕后的支持地位。
矛盾在看不见的水面下酝酿汇聚着,仿佛越积越厚的乌云,被不定的气流变化所左右,既有可能被狂风吹散而云开日出,也有可能
酿成一场前所未有的巨大风暴。梅森就是在这个时候,受葛利士的委托,来到这个风暴酝酿的中心。
“哦,累死了。”来到马可斯已经准备好的驿馆,梅森就一下子坐在了舒适的大沙发上,抱住枕头仰面倒了下去,然后猛地坐起,
“我带来的人安顿好了吗,马可斯?”
马可斯正在为梅森调酒,回答道,“放心,都他们该在的地方。什么时候托雷亚兹家的超人,竟然会撑不过一场小小的欢迎会了?
喏,给你。”
梅森伸手接过,品尝了一口,然后满意地咂嘴。“真棒,还是你调得最好。我不是觉得累,我只是实在厌烦透了。那些秃头大肚的
老家伙,或是难看得很艺术的女人一个个接上来握手致辞,我真是恨不得马上掉转船头回TROLAYAZ。”
“我刚才已经见识了列文连路都走不动的样子了。估计你在行星轨道上也做过一些激烈运动吧?”马可斯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到几
句话就会刺激一下梅森。
“哈哈。上次你送的东西的确非常有用呢。”梅森笑道。因为是相识已久的老友,所以也没有任何遮掩隐瞒的必要了。“不过,”
梅森微笑道,露出白白的尖牙,“那应该是葛利士那个老家伙给你出的好主意吧。”
眼光好象要将马可斯看穿。
“哦……该死。什么都瞒不过你,到底还是一个托雷亚兹啊,”马可斯坐在他的对面,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他的建议……对
我那时取得武器的贩卖权……是有积极作用的。”看见梅森微笑着摇了摇头,“喂,你该不会为我这种小小的叛变行为就大为生气
吧。何况我觉得那个礼物还是对你很适用的啊。”
“当然不会。”梅森一口气喝完了杯中的酒。把杯子放下,满意地长叹一声,人舒舒服服地倒在了沙发里。“我不是也一样被他差
到SENTRAL上来跑腿了吗?”
“我正奇怪呢。梅森?托雷亚兹,伟大的前艺术家,著名的花花公子,坚定的享乐主义者,一年不见,竟开始关心起他的本星和家族
的命运了。”
“我以朱庇特神的名义起誓,”梅森从他被埋着的软垫堆伸出一只手,“我已经一年多没有再在TROLAYAZ的绅士淑女中间闹出任何
绯闻了。美貌的男人和女人们,你们是安全的。你面对的是一个具有无比高尚美德的伟人梅森?托雷亚兹殿下,而奸商,跪下颤抖吧
!”
马可斯忍不住大笑。
过了好久,他才继续道。“喂,老实说吧,到底是什么风把不关心政治,只顾花天酒地的你给吹来了?”
梅森沉默着,似乎连他自己也没有准备好这个问题的答案。
过了很久,几乎连马可斯都以为他不会再回答了。梅森忽然翻身坐起,非常严肃,却又有点迟疑地说,“我……只是……想来看看
那些家伙胡说八道的嘴脸吧……说什么奴隶制是不人道的,说什么我们用鞭子,烙刑对待那些可怜的人……让他们吃不饱穿不暖的
。”
“TROLAYAZ行星上的奴隶,人均年消费比得上一个普通国家的中产阶级家庭。这一点是大家人人都很清楚的……但也许正是因为这
一点吧……”世代从事商业的马可斯,不同于那些目光短浅的小商小贩,也不同于个性浪漫张狂的梅森,一向对政治非常地关心。
“嗯。也许。我还不是很清楚……我想看看政治的是世界,究竟是怎样的……如果事情真象葛利士说的那么严重,说不定我真的有
一天会……干点什么。”
马可斯张大了嘴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梅森这次并没有抓住机会嘲笑他,他的目光游离着,似乎到了很远的地方。
“我……有自己决不会放手……的东西。仅此而已。”
列文此刻,正在相隔几个房间的床上,舒展自己的发疼的四肢,等待着梅森的到来。在行星轨道上时梅森的所作所为,让他吃够了
苦头。
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被对待了。
虽然几乎每个晚上都会被抱,可是由于被媚药所迷惑,列文已经根本无法再做出反抗梅森的行为,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屈服于情
欲之下。
列文无法再对自己的身体抱有任何的幻想。身为一个男人,却渴望另一个男人,渴望那个人的身体。渴望他的爱抚和激情。这种他
所不能理解,不能接受,不能正视的情欲,已经主宰了他的思想和行为。
仇恨曾经是他最后的武器,是他心灵最后的支柱。是他在即使双手被束缚,双腿被捆绑,身体被囚禁的日子里,所唯一能寄托精神
的武器。计算着如何反抗,即使是被压在身下的时候。幻想着如何复仇,即使是在连逃脱的可能性都是零的日子里。
而这一切,都在一年前,随着那粒红色小球的破裂,而烟消云散了。
这一年来,只要梅森一个眼神,手势,或是一个暧昧的暗示,自己的身体,就会无法抗拒地,象火一样燃烧起来。身体会靠近,双
手会乞求,唇会凑近,而双腿,也会在梅森冷冷的微笑中,不由自主地打开。卑贱,下流。好象一只驯服的狗一样,在听见主人的
脚步声到来时,拼命地摇动尾巴,等待主人的施舍。
哦,施舍,多么慷慨的施舍。梅森象蛇一样紧紧缠绕着他,将自己的毒牙刺进他的身体,将性的欢愉如毒液一般一次次他的注入体
内。
中毒越深,他就越无法离开梅森。已经不再需要镣铐和锁链,他的身体,已经将灵魂紧紧地囚禁起来,固定在梅森的手心里。
不用梅森提醒自己,他也能记得住自己丑态百出的样子。任何自尊,都会在那样的回忆面前崩溃地一无所有。所以生存的唯一可能
,只是放弃一切,放弃幻想,放弃思想,象一具行尸走肉一样活着,等待着夜晚的来临。
过去的一切也完全地封闭。
活着,
只是作为一名性奴。
然而偶然间,无法预料的某些事件会发生,也仍然会给他已经完全麻木的心灵,带来针刺一样的痛苦。
比如说罗宾的离开。
一直惹是生非,从不安分守己的罗宾,终于被托雷亚兹庄园逐出。他因为玩忽职守,将一百多名工人困在了矿井下两天一夜。又冷
又饿,有些还正在实习的孩子病倒发起了高烧,让列文也忙了个不停。
这次的错误,连罗宾自己也不能找到理由开脱。等事到临头,才收拾起平日的趾高气扬,象一个手足无措的孩子,想起找人求情,
不要把自己赶出托雷亚兹庄园。可是,这次不要说玛亚,连他们这一族里最有身份,在托雷亚兹家里呆得时间最长的族人,也只能
袖手旁观,摇着头,叹息着姐弟俩双亲的过早去世,以至于一直身家清白的家族,出了这样一个令人感到羞耻的败类。
罗宾从此不会再拥有托雷亚兹家舒适的生活条件,生了病也不会在有人来看病送药,遇到困难也不会再有人来排忧解难,有了麻烦
也更不会有人来提供帮助。如同一盆一直在温室里由人照顾的花,从此将无依无靠地独自面对一切风雨,和丛林里的险恶。
面色苍白的罗宾,在听完了无可改变的宣判以后,大叫大嚷“杀了我吧,我死在这里,也不要离开,”最后仍被拖出了大厅。然后
被送上一辆自动车,直接送到远离庄园的航空港去自谋生路。
玛亚在角落里无声地哭泣,路紧紧抱住她颤抖的肩头。老人们在叹气摇头,监工们则大松了一口气。
而侍立在梅森旁边的列文,却没有发现,自己眼中露出了渴望的神情。
渴望的神情。
那样的神情,再加上列文对跟随梅森去SENTRAL的强烈反对,使得莫名奇妙的各种情感,又在梅森的胸口冲撞。梅森在旅途中,又以
自己超人的体力和冷酷的意志,将列文折辱了一番,直至他没有力气再做出任何反抗的姿态为止。即使随时随地,将这个人带在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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