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战青
战青  发于:2011年0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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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婢。」刘襄骂出,立即有人进来,帮着主子抓住琐儿,带往门外!
「住手!」刘茹意赶忙上前护住琐儿,冲着襄抗议,「她是我的贴身女婢,我要她留在这。」
刘襄瞪主仆一眼,不想因为小事情扫了他的兴致,遂令人放开琐儿。
于是,芝兰室内,仅存刘襄、刘茹意,还有他的女婢。
菜肴香味四溢......
刘襄盘腿坐在桌前,笑呵呵的要茹意也坐下,品尝美食。
「吃。」
面对拿起筷子就来菜丢入口中、还要他也吃的男人,刘茹意端坐着,淡然道一句,「齐王吃吧,我没胃口。」
「没胃口?」刘襄审视愁容,不勉强啦,他腾出手倒酒,也替坐在对面的人斟满一杯,「那喝酒。」说完,他朝对方举起酒杯。「茹意,干了这一杯!」
「我酒量不好,齐王还是自己喝吧。」刘茹意仍旧摇头婉拒。
自己兴高采烈着,可有人尽泼他冷水!刘襄不悦的嘀咕一句,「男人没酒量,像啥男人?」他一口喝光了酒,把杯子重重的放在桌上。「茹意,你这般柔柔弱弱的,做女人好啦。」
尖酸的嘲讽令刘茹意变脸。
琐儿气不过主子老被人欺,挺身而出,「齐王你--」
刘茹意厉眼阻挡女孩,看她知轻重了,退回他身后,他才又面对已经喝下几杯酒的男人,张嘴探询,「齐王的心情似乎真的很好?这是否和长安城的情况有关?」
「呵......」刘襄笑看聪慧的人儿,烧酒下肚,暖和着他满面红光。「你猜得没错,」他吃了几口菜,再讲话,「在齐国外面的朝廷军不助吕家,同本王达成和解啦,申也帮着周勃他们夺回北军,

刘家的形势正大好呢,现下,只等宰相陈平和奚他们,解决握有南军的吕产......到时候,这江山,会恢复成为我姓刘的江山。」
闻言,刘茹意脸上终于晕染喜色,低喃着,「申、奚哥哥他们平安无事,太好了!」
初次瞧见美人展欢颜,刘襄愣了,一双筷子不自觉顿在空中。一会,他回神了,拦下筷子,又喝了几杯酒润泽口干舌燥,忍不住的说:「茹意呵,你笑起来更美,再多笑一笑给本王瞧着。」
「啊!」滚热手掌越过桌面、握住他的手,令刘茹意惊吓出声,「齐王请自重。」
「哈......」握在手上的细嫩光滑一下子就溜掉,这引得刘襄哈哈大笑,「你在本正这里住了几个月,就给本王抱一下又如何?」
从齐王进来到现在,他一直都很过份,现在竟又对少爷--琐儿眼见仗着多喝了几杯酒,就开始对主子毛手毛脚,甚至挤到他旁边坐,非要搂住他!?「齐王,快放开少爷!」她再也看不下去了,犬

吼着,冲上去拉开人。
「贱婢滚开!」刘襄猛然挥拳,正中琐儿脸面。
「啊......」琐儿吃痛哀叫一声,让重拳的力道打得后跌!
「琐儿--」刘茹意惊呼,目睹女孩的鼻子红肿、渗出血,站不稳的跌倒......后脑勺又撞到圆柱,发出好大的响声!
「放开我!」他担心倒地不起的女孩,倾全力抵抗逮住他的男人。「齐王,快放开我......」
京城告捷让刘襄情绪高亢,再加上酒意催化了欲念,「哈哈哈,」他放肆大笑,「茹意,你长得这般漂亮......做本王的人吧。」在杯盘跌落之间,拉扯挣扎的少年离开坐垫、拖着他到床上!
「不要--」尖叫着推开压到他身上的人,刘茹意本能的挥出手,「啪!」一声,打了色欲熏心的男人一巴掌,急喘着,「齐王若是污辱我......我的两位哥哥......不会放过你的!」
「啪!」刘襄恼羞成怒地回打在少年的脸上,「你敢打本王?」见颤抖抖的人儿推拒他想逃跑,「啪!」又一耳光打在对方脸上,整个人压到他身上,冷笑着,「奚、申不会放过本王?哼!本王还

不让他们俩活命咧。他们要做先锋,本王就利用他们去做先锋,替本王进到长安城里,可他们休想再要别的,因为本王会派人杀掉他们,再把即墨、高密城拿下,并到本正的领地之内。」
刘茹意被打得两颊红肿,眼前一片花白,让男人跨坐压住的身子陡起悚栗!「你......你怎么可以......」
「怎么不可以?」刘襄嗤笑呆愣不相信的表情。「凡是会阻挡本王当皇帝的人,统统要除掉!」他倾身靠向楚楚可怜的容颜,咕咕怪笑着,「茹意呵,兴许现下,你那两位好哥哥已经被本王的人杀

死啦。」
「不--」刘茹意恐惧,听见男人哈哈大笑、两手玩弄他的身体,掀开袍裙,要脱他裤子?「齐王住手!请你自重,不要啊......」他连声尖叫,却不能同几个月前初次来王宫那般的,逃过一劫!
刘襄用力扯开激烈挣扭的人的衣裳,邪淫的瞥视衣衫不整底下,羞红了的细嫩皮肤,「你这淫荡的小骚货,让本王等了这么久,等到心痒痒。」他浪荡的笑着,嘴巴压在急促呼吸的胸上、咬住粉红

乳首,同时,魔爪滑向颤栗着的腹部以下......「今天,你要为本王张开腿,用你的屁股好好地服侍本王,就像你侍候奚、申那样的,让本王也尝一尝销魂的滋味儿。」
「不--齐王你放开我!」不堪入耳的语句令刘茹意整个人气到发抖,他不断挣扎,却仍被压在床上,动不了!
胸上啧啧出声的滑湿、摸到下体的手都教他恶心,急出热泪的两眼望向依旧倒在地上的琐儿。
悲痛、恐惧、愤怒......所有的情绪全冲到脑门,逼迫他要护卫自己!找寻周身可有能用之物?陡地瞥见枕边安放用布巾包裹着的母亲的骨灰?他本能的腾出手、抄起包裹,人吼出声,「放开我!

」手上之物也使力的砸下去!
「哎呀!」脑袋一阵剧痛令正玩弄舌功的刘襄嚷叫、两手抱住头,在头昏目眩的时候,少年已经推开他,逃离床榻......
「你别跑!回来......卫士,抓住刘茹意!」
刘茹意紧抓坛子,不管身后的人咆哮,只想在守卫进室内来抓他之前,趁机逃掉!
可门一开,魁武的卫士就挡住他去路。「啊!」他惊呼,止不了冲劲、一头撞上人家!
忍住头沉欲昏,刘襄摇摇晃晃的追来,朝杵在门口、啥事没干的卫士大骂,「你愣着干嘛?快抓住他!」
卫士依令动作了,抓住少年颤抖抖的手臂,却一面拔刀、以刀稍猛击刘襄的脑袋一记--
「碰!」一声响起,刘襄惊愕,接着软软的倒在地上,再没爬起来过。
刘茹意瞠目结舌瞪视着突发意外,两眼忍不住瞥向放开他、蹲下来在齐王身上一阵搜摸的人,看他拿了事物又站起,他两脚本能的退后,与穿齐国士兵服装的人保持距离,却满是疑惑,「你......

你是......」
「小人是广临侯爷派来暗中保护你的。」卫士简洁的道一句,伸手拉好仍反应不过来的少年的衣裳,「你不能留在这里了......跟我来,我带你离开王宫。」他带着他离开芝兰室。
奚哥哥派人来保护我......刘茹意饱受惊吓的心倏起一阵暖流,陡地,他想到,「琐儿!」他缩回脚,转身又跑进室内。
「没时间啦,宝侯爷快跟我走。」卫士皱着眉拉住少年、往外疾走,同时感觉到有人听闻吵闹声,正朝这里过来......
「不行,我要带着琐儿!」刘茹意很固执,挣开卫士之后,他入房室里,在圆柱前蹲下身,用力摇晃昏迷的女孩儿,低唤,「琐儿,琐儿!」
不断的呼唤终于起了反应......「呃!」琐儿青肿的鼻子困难地哼出声,撑开双眼,她瞧见主子的脸颊肿了?「少爷......齐王有没有对您......」弄不清楚状况,她忍住头痛,张望四周凌乱。
「齐王没对我怎样,他被打昏啦,你快起来,跟我走!」在卫士催促之下,刘茹意没空废话,只管拉起女孩,搀扶她离开。
卫士立刻紧闭房室的门,当作里面没发生事情似的,他旋即带领俩人往花园里穿过,避开朝廊道走来的仆婢。
刘茹意紧跟卫士,行过凉亭、穿越花木......直到一处无人看守,让藤蔓攀附、不起眼的墙角,他惊讶的看他蹲下,从墙壁抽出几块砖石?
「我混进来齐王宫殿的时候挖的,以备不时之需。」卫士简单的解释一句,率先爬过墙角洞口,随即转身望向慌张的表情,低声道:「宝侯爷,要委屈你了。」
「别这么说。」刘茹意忙回答,扶着琐儿蹲下,先送她过去,自己再穿过洞口。
待三个人都到墙的另一边,也就出了齐王的宫殿。
刘茹意不敢相信自个儿逃啦?他怔怔的眺望四方......
「宝侯爷走吧?我们还得趁齐王没醒之前,赶快过城门那一关。」卫士提醒久久回不了神的人。
闻言,刘茹意才忙跨出步履,扶着女孩,跟随带路的卫士,「敢问这位......怎么称呼?」他询问。
「小人无名。」
「无名......」他低喃,感到卫士不愿多说?他呼吸一口,张嘴道谢,「无名大哥,谢谢你救我!」
无名微笑以对。带人绕小巷再走一段路,然后,他让刘茹意主仆暂时躲起来,自己先到饭馆后方拿取寄放了一些时日的马车,驶来,要两个人上车。
于是,三人坐在由两匹马拉着的车子上,朝临淄城门行去......
守卫城门的士兵警戒着。
当他们看见同袍驾车前来,依旧照规定行事,对他喝令,「停下。」
「有没有通行证?」
「有。」
躲在车里,刘茹意聆听无名回答守卫。
同时,在车幔外的无名对守卫亮出从刘襄身上取来的命牌,出声道:「秦王上指令,送宝侯爷的女婢出城采买事物。」
见令牌如见主子,众卫兵登时恭敬的站立。
可马车还不能通过!
为求小心谨慎,卫兵要求查看车内。
无名让卫兵检查......
卫兵掀开廉幔,确实看见一位系着披风的女孩儿坐在车里。「妳鼻子怎么啦?」他好奇瞅视她青肿的自男子。
「走路不小心跌跤了,撞到桌子,摔肿的。」琐儿尴尬的回话,伸手摸摸鼻子,视线不禁瞟向无名,她用披风裹住冷得颤抖的身子。
卫士见车内没异状,遂放拥有大王令牌的人通过。「行啦,你走吧。」
马车应声继续前进......
一过城门,无名挥鞭抽打马匹臀部,催促牠们加快速度!
过一会后,车子停下,无名赶紧掀开布廉--
贴着琐儿躲在她披风底下的刘茹意终于能探出头来,正常的呼吸啦,「对不住了......」他红着脸对女孩道歉。
「少爷不要这么讲。」琐儿忙道,其实心底欢喜,头一次能同主子这般贴近呵!
「快下车,上马匹。」无名打断主仆说话,把马儿从拉杆上解开,分一匹给俩人。
刘茹意赶紧帮忙琐儿上马,自己再跨上、坐到她前面,跟着无名走没多久,背后就传来大呼小叫--
「那士兵偷了王上的命牌......别让他们跑啦!」
无名等三人心下大惊,「呀--」立刻喝斥坐骑奔逃!
马蹄子「喀哒喀哒」的作响,周围景物飞快的落到三人身后......
「王上有令,可以伤刘茹意,但要活捉他,其它的人,都杀掉......放箭,放箭!」
随追兵吵嚷而来的,是十数只飞箭!
「侯爷小心!」无名挥刀扫去射向刘茹意和自己的箭,一面驾马狂奔!
危急之下,三人和策马追赶他们的齐王士兵形成拉锯战......

两匹马儿狂飙,奔出热汗,连连嘶鸣!
无名提着刀,不时回首眺望叉路的尽头--
路的尽头只有枝叶茂盛......
这时,他才稍微松了气,看向他身旁的少年,丢出一句,「宝侯爷,我们甩脱齐兵啦,到这里应该就安全了。」
刘茹意回看无名,紧张的脸蛋才趋和缓,他跟着对方喝斥坐骑停下来,一面拍了拍环在他腰上的两条手臂,说道:「琐儿,我们下来,让马儿休息一--」陡地感觉对方似乎有异?莫名的恐慌袭上心

头,他再拉拉她,她仍然抱着他,没反应?
见状,无名看向女孩,发现她左背早已让箭尖深深的刺入!伸手探不到她呼息?他皱眉,不得不对她的主子报告恶耗,「你的女婢......她死了。」
「不可能!」刘茹意吼叫,「琐儿明明抱着我,她不可能会......」浑身颤动着,偏过头望向靠在他背上的女孩。
无名默然,跳下马,走近少年,拉开搂着他的人,再抱她下马匹......
刘茹意茫无头绪,呆坐在马背,俯视被放倒于地上的女孩身中一箭......死了!?
怎么会这样?何时发生的?她为什么不出声?他脑袋轰隆隆作响,没有答案。
「她捱一箭,还能撑这么久不吭声......」无名叹气,「很不容易啊!」
刘茹意茫茫然,知她是替他捱了箭呵!「琐儿......」颤抖出声,他虚虚晃晃的下了马匹,走到面带微笑的青春女孩儿身旁,「对不起,如果不是因为我......哇啊!」愧疚令他忍不住痛哭,虚浮

冰凉的双腿不自觉跪到地上。
无名安静的注视宝意侯为友婢哀恸。
冷风依旧吹拂大地。
长在蜿蜒小路旁的林木枝条随风轻摆,落叶纷纷......
无名帮助刘茹意将琐儿先暂时下葬。之后,他张望四下,一会,再看向呆坐在地上、两眼哭肿的少年,轻声说:「宝侯爷,上路吧,我送你到高密城。」
刘茹意没知觉。要人推推肩膀,他才勉强的拾回注意力......脑袋能动了,第一个浮现的是--「刘襄要杀我的哥哥......」他哽咽着,提起坏蛋的名字就充满愤恨,他伸袖胡乱抹去眼泪、鼻水,撑

起身子站起来,告诉尚不知情的人,「无名大哥,请你快去长安找到广临侯、朱须侯,警告他们小心刘襄要派人杀他们!」
少年的话令无名紧张。「是!」脱口而出,他拉来正吃着草的马匹,将跃上之际,才猛然想到,「不行,我奉令保护你,侯爷要我不能离开你身边。」
「你不要管我!」刘茹意吸了吸鼻水,振作着自己,「你去找我的两位哥哥......快去吧!」眼看人还不走?他大声催促对方,「你快去呀!我自己会去高密城。」
「宝侯爷......」无名陷入两难。不想违背广临侯交付的命令,又担心自己的主子遭遇危险......终于,他还是决定,「那,小人去长安了。」他跨上马背,忍不住又瞥向弱小孤单的少年。
「宝侯爷,这些钱......你留着用,一路上要当心。」
刘茹意接下无名给的一只布袋,朝他点头答道:「我会的。」
他目送马儿奔驰离去,心里只愿两位哥哥能平安......
◇◆◇◆◇◆
太尉周勃重新接管北军,登时让刘姓诸王侯的声势大涨!
握有南军的吕产,他尚未接到吕禄已经失去北军的消息,仍照原计划前往皇帝所居的未央宫,准备发动政变。
宰相陈平急与周勃、刘奚、刘申还有齐王襄的弟弟刘章等人商讨情势,同时命令守卫关闭皇宫所有的殿门......
最后,由刘章、奚、申率领一千余人,进宫保护皇上刘弘!
九月初十,吕家与刘家的军队在御花园里遭遇--
两边的人僵持到傍晚,刘姓诸侯发动攻击,吕产的卫队不能抵抗、乱成一团......混乱之间,吕产逃到厕所里躲避,刘章找到他,当场将他斩首!
同时,刘申砍杀吕产的从官,对方的鲜血随利剑挥下而溅到他身上。在腥风血雨的混乱之中,他望见刘章拉着持符节的皇家礼宾官上马车,前去各处招降敌军......他忍不住的闷哼一声,「看他那

付嚣张嘴脸,同刘襄没两样!」
刘奚环顾已鸟兽散的吕家人,随即瞥了弟弟一眼。「别管人家了,我们进去看看皇上可安好?」
兄弟俩敲殿门,门内的宦官却吓得不响应。
奚、申只好待在花园,令持火把的众士兵留守原地......
片刻,刘申张口说道:「奚,我们一同进到长安,又一同进入宫中,这胜负怎么分呢?」
刘奚若有所思的注视着遍地尸首,低喃,「能有机会分出来的。」
蓦地,两个人都思念茹意。
「主子--」
忽闻远方传来叫唤?让刘奚讶异回首,「无名?」他惊呼,忍不住大步走向对方。「你怎么来了?你该待在宝意候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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