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桥+番外——晓雾暮岚
晓雾暮岚  发于:2011年0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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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什么?”

“就是你说如果期中考达不到目标就……加倍……”方亦浠的眼里闪过一丝畏惧。

“恩,我说到做到。”认真的口气。

“可是……万一如果真的不行那我……”

“那你就乖乖认罚。不过你应该自信一点,现在你的进步已经很大了,还有时间再努力一点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林潇的话语让方亦浠轻松不少。

林潇见方亦浠没事了,起身要走“今天晚上就睡在这吧,我到你那边去。”

“不要,再陪陪我。”一伸手紧紧握住林潇的手。

“拜托,我又不是你妈,我还有自己的事。”说完这句话林潇真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可后悔已经来不及了,看着床上的人眼里又腾起了泪水,泪珠大颗大颗地往下滴。不一会就抱着枕头大哭起来。

“小浠,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别哭。”林潇拍着方亦浠的背,一边说着很不像样的安慰的话。

床上的人哭得更大声了,林潇看着他这个样子也是一阵阵的心疼,一边轻轻地把他抱进了自己怀里,一边轻声安慰。

“我……我……好想他们……他们……他们都说很爱我……可为什么……他们什么都不说……就……就那样离开了,我还有……还有好多话想和他们说……为什么……我最爱的人要这样对我……要这样一声不吭就离开……我本来以为,我还可以和他们在一起好久好久,我们一家人,可以一起幸福地在一起……”方亦浠在林潇温暖的怀抱中大声地哭着,父母一年多以前因为车祸离开的时候,大哥匆匆忙忙从国外回来接管公司,还在读大学的二哥到公司去帮忙,家里常常留下他一个人,晚上他就一个人趴在床上像这样大哭。后来在哥哥们的安慰下方亦浠渐渐走出了阴影,可父母的离去始终是心里不能提及的伤疤,寂寞委屈时想起他们也会一个人流眼泪。平日里别人看到的方亦浠是冷淡而坚强的,可又有谁知道,看似坚强的背后却隐藏了一颗无比脆弱而敏感的心,不愿向他人提起,不愿在别人面前流泪,所有的一切,都由自己默默承受。面对林潇,他第一次愿意放下自我,把自己的脆弱与无助暴露在他的面前……为什么愿意这样,连自己都不知道。

“小浠,那些都过去了,你还有哥哥,还有很多爱你的人,他们不会随便离开你的,别哭了……”林潇看着眼前的泪人,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样脆弱的方亦浠,自己还是第一次见到,可能别人连想都不会想到吧。

暮桥(二十一)

怀里的人在一阵猛烈地啜泣后渐渐安静下来,林潇的衣服已经湿了一大片。缓缓把他抱回到床上,拿来毛巾擦去他头上的汗珠和眼睛的泪水,轻轻抚顺额前的刘海,又帮他盖上被子。林潇就这样坐在床头,静静地看着床上熟睡的人。

你知道吗,我也爱你,我绝对不会随便离开你,不让你受到伤害……

最后,轻轻的,轻轻的,柔软的嘴唇慢慢贴近,在熟睡的人的额头下留下一个吻。

那天晚上,林潇与方亦浠再一次同枕而眠,长长的手臂温和地搂着他,脸和脸贴得那么近,他在他温暖的怀抱睡得那么的香。

如果这样你能感到幸福,如果这样你能不再悲伤,我愿意一直抱着你,陪在你身旁……

柔和而清冷的月光安静地流淌进房间,不忍心惊动两个沉睡在幸福中的人……

清晨六点,只有天边被染上了一抹橙红,太阳还未露出笑脸,几声悦耳的鸟鸣让一向习惯早起的方亦浠睁开了眼睛。四周依旧是一片温暖,自己再一次在他的怀抱里沉睡……没有了上次的惊奇与不安,只是静静地看着林潇,但愿时间能够静止,但愿这份温存能永远保留,有你在身边,我不再寂寞……

“醒了?还早呢,再睡一会吧,今天是周末。”林潇的眼睛突然睁开,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手臂依旧保持着那个动作,好像,把他搂得更紧了。

再一次懒懒地闭上眼睛,如果可以,就再一次让自己沉浸在这温暖的怀抱,让这份温暖再停留久一点……

透过窗帘的缝隙,有点点灿烂的阳光流入房间,映在玉色的窗台上,跳跃舞动。林潇缓缓睁开眼睛,已经八点半了,身边的人好像还在睡着。

“嘿,别装了,我知道你醒了~”柔柔的声音跃进方亦浠的耳朵,十分不情愿张开了肿肿的眼睛。

“还疼吗?”

“嗯……好像还有点。”懒散中带着几分调皮。

“哼~你就装吧,才几下就受不了了,你哥打得肯定比我狠。下次再乱来就把你送回去让你哥收拾你。”林潇伸出手捏了一下方亦浠的鼻子,另一只手仍然保持那个动作。

“哼~大坏蛋!”

“喂,说谁坏蛋啊!”林潇伸出手不断游走在方亦浠肚子上。

“啊啊~好痒~别~”方亦浠马上败下阵来,最怕的就是痒。

“哼~不行,这是你乱说话的惩罚!”一边说手不停在方亦浠的身上四处游走,方亦浠左右挣扎着,却被林潇的另一只手搂得更紧。

“啊……别~好痒~我错了……我不说了……快住手……”

“谁是坏蛋啊?”

“我是……我是……”

“嗯,这还差不多。”林潇的手停了下来,静静地注视着方亦浠,漂亮的眼睛轻轻地眨动,不一会方亦浠被盯得浑身不自在,脸不由红了起来。

“你害羞了?”林潇和方亦浠近得快要贴上了。

“你……搂得太紧了。”方亦浠的声音小得像蚊子,目光悄悄从林潇的身上转开。

“不喜欢这样吗?我想多抱你一会儿。”柔和的声音像一把利剑只穿方亦浠的心,脸霎时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这样……可以吗……”

“当然可以,只要我喜欢……你也喜欢……”

“……”沉默。

“不说话是默认吗?”

“嗯……我……”

“我喜欢你……”

突如其来的表白,方亦浠惊愕地抬头,粉红的唇却突然被两片温暖而柔软的薄唇堵住。无法形容的惊异过后,慢慢闭上眼睛,安静而细腻的吻,那么轻柔,无法抗拒,深深沉溺其中……

暮桥(二十二)

不知过了多久,这个安静而细腻的吻才慢慢地结束。

缓缓地睁开眼睛,俊美的面庞带着几分不知所措的羞赧,大大的眼睛愣愣看着林潇。

微微一笑闪过林潇的面庞:“看够了吗?是不是该起床了,你的期中考倒计时还有两天哦。”

方亦浠不好意思低下头,从床上爬起来,有点失魂地回到房间。从昨夜到刚才所经历的一切好像是一场虚幻的梦,温暖的怀抱,轻柔绵长的吻。或许曾经根本没有想过,自己的First Kiss竟然会是这样被“夺走”,而且那个人居然还是……林潇。

吃过早饭后,收拾好心情,重新坐在书桌前开始复习。面对着书本,昨晚今晨的一幕幕仍然会不经意间跃入大脑,然后一遍遍地播放,注意力总是无法集中。

“又走神了?”林潇幽幽的声音飘进耳朵。

“嗯……没有。”慌了一下神。

“我郑重警告你,每一科的成绩都必须上你自己定的目标,否则后果你是知道的。”林潇一脸坏笑。

“嗯……哦。”林潇的警告让方亦浠的注意力终于不再四处游走。就算是为了自己某个部位着想,也应该认真复习了……

临考试前的时光好像过得特别快,两天不过一眨眼就过去了。

考试当天清晨,不愿睁开眼迎接这天的到来。耳边却响起了一阵美妙的轻音乐,朦朦胧胧中睁开眼睛,一枚甜蜜的吻轻轻落在了脸颊。方亦浠红着脸呆呆地看着林潇,一时语塞。

“这个是幸运之吻,祝你今天考试顺利~”语毕,一缕暖暖的阳光照在方亦浠心上,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脸上不觉浮起一丝微笑。

但愿你的祝福能让一切都顺利……

考场上风起云涌,瞬息万变,方亦浠面对着洁白的卷子和其他人一样在一片寂静下奋笔疾书。或许是因为这次,有了林潇的帮助与鼓励,在考理科的时候没有了曾经的慌张与不安,取而代之的是更多的从容与淡定。

有你的陪伴,真的很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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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连串的考试都结束后,方亦浠迎来了一个短暂的“假期”,虽然只有短短一天的时间,但对于疲劳了好几天的高中生来说已经是很好的安慰了,毕竟在公布成绩后还有三天假期。

午后的阳光有些猛烈,待在屋子里哪里也不想去,林潇正在学校忙着批改整理试卷。懒散地躺在床上,睡也睡不着,还是出去逛逛吧,只要晚上按时回来就没事了。带着这样的想法,方亦浠溜出了门。

猛烈的阳光下,街道上没几个人,不知不觉中已经渐渐远离了那个早就被方亦浠当做家的地方。前方,一间精致的书店吸引了方亦浠的目光,缓缓推门踏入,久违的书香迎面扑来,这一直是他最喜欢的味道。安静的角落里,一个人静静地翻着书,或许是太过于投入,以至于天空在慢慢暗淡也毫无察觉。

真是天气变化无常的城市,刚刚还晴空万里的,突然乌云密布,滴滴答答的声音,是雨滴砸落在玻璃窗上。方亦浠无奈地望向窗外,还是四月底,怎么好像要下大雨?还没来得及想清楚这个问题,雨声突然大了起来,没有带伞,手机没电,墙上的钟指向六,他该回来了吧……可现在,也只能等了。

低头继续翻书,窗外雨声更加响亮,更加急促了,时不时地望向墙上的挂钟,这个时候,又没法联系上他,他会担心的……

手上的书已经翻过去一半了,再也没有心情,没和他说就跑出来,他会焦急吗?会生气吗?窗外的雨势好像小了不少,可密密的雨丝依旧在地砖上溅起一个个不浅的水洼。

最终,方亦浠鼓起勇气,冲进了那片雨幕之中……

从来都没有发现,原来这段距离竟然这么遥远,只是一个劲地低头往前跑,看着自己的脚步落下之处,溅起的一个个晶莹的水花。雨水和汗水交错在一起,雨珠不断从额前滴下,奔跑在雨中,早已浑身湿透。

或许雨势根本没有丝毫减小,或许这个选择本身就是错误的,可是我不后悔,因为我只是希望能够快点回到家,回到你的身旁……

雨,还在下,年少的身影就这样奔跑在人流稀疏的街道上,消失在远处昏暗的橙黄色的灯光下……

暮桥(二十三)

林潇不会忘记那一次。忙碌了一整天回到家,空荡荡的屋子里没有他的身影,打他的电话一直关机。他没有说要去哪里,而窗外已经是灰蒙蒙的一片,飘起了雨。

雨越下越大,他却依然杳无音讯。当时钟的指针就要指向七时,林潇再也坐不住了,拉开门的那一瞬间,映入眼帘的却是自己期盼已久的人。方亦浠浑身湿透站在门前,白色的衬衫紧紧贴在身上,淋湿的发梢还在滴着水珠。

方亦浠愣了一下,挤出了一丝微笑。却被林潇一把拉进了房里。看着浑身湿透的人竟然还毫不在意地向自己微笑,林潇心里的怒火一下被点燃了,可手却不自觉地把他推向浴室,一边叫他快点去洗热水澡,一边帮他准备干衣服。

温暖的水静静流淌过每一寸冰冷的皮肤,一片温热让人不想离开。关上花洒,昏昏沉沉地穿衣服,好像身上也是那么热,是因为刚才的水温没有退去?还是因为发烧……如果发烧了,他应该会很生气吧……有点头重脚轻地走出浴室,饭桌上已经摆上了热腾腾的饭菜。

“快吃饭吧。”原本想说责怪的话,话到嘴边却换成了这一句。

默默地吃饭,可却没有一点食欲,随便把饭扒了几口到嘴里,就放下了碗。

“不想吃就算了,还是去休息一下吧。”林潇看着无精打采的方亦浠,心里暗暗为他担心,不会是病了吧。

晚上九点,推开方亦浠的门,床上的人正在熟睡之中,却把被子紧紧抱在怀里,身体上的其他部位一点都没盖到。很热吗?难道发烧了……林潇不安地把手伸到方亦浠额头上,果然是滚烫的温度。匆匆帮他盖好被子,到药柜找了些感冒药来喂下去,但愿你不要有事……林潇在心中默默祈祷。

十一点,再次进入方亦浠的房间,这次床上的人索性直接把被子压在身体下面,看了真的是很热。再次伸手探了探温度,好像更烫了,家里没什么药了,只能去看医生了。抱起浑身发烫的方亦浠,

无奈地把他塞进出租车后座,绕了半天才找到那家诊所,记得是父亲的朋友开在这座城市的,可自己从来都没有来过。

“请问是叶叔叔吗?”林潇带着微笑问眼前的这个中年男子,和父亲差不多的年纪,一副踏实精干的样子。

“我是叶成,你是……”

“叔叔您好,我是林潇是林金田的儿子,我爸爸曾经跟我提到过您……”林潇礼貌地介绍,心里却担心着依旧躺在车里的人。

“哦,我想起来了,金田曾经和我说过他儿子在这边工作,还说要我多多照顾,你看我一直很忙,也没找过你,真是不好意思……”

“没事叔叔,我今天有急事找您,我车里现在有个病人,他发烧了,麻烦您看看好吗?”林潇直接切入正题。

方亦浠一直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浑身滚烫让他无法沉睡,身体十分难受。被林潇扶着坐在诊所的椅子上,任医生摆弄着自己的身体,依旧是虚弱无力。隐约中却能听见两个人的对话。

“叔叔,他怎么样?”

“温度挺高的,看得出他本来就身体虚弱,又吹风淋雨的受了凉,要不先打一针退烧针吧。”

林潇点点头表示同意,斜靠在椅子上的人听见“打针”这两个字清醒了不少,正想开口拒绝却已经被林潇抱起放在了诊所里面一间房的床上。

“小悦,快去准备退烧针。”叶成的声音在外面响起,不一会一个年轻的小护士就站在了床前,手脚麻利地准备各种打针用的东西。

“林潇,别打针行吗?”虚弱的声音带着些颤动。

“乖,很快就好的,打针效果好。”林潇安慰着方亦浠。虽然现在怒火还是没消,可看见方亦浠现在的样子又说不出一句狠话。

“不要打针啊,我很怕的。”方亦浠从小就怕打针,小时候病了要打针,家里的私家医生是要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的,因为方家的小少爷为了躲避打针可以使出浑身解数又踢又蹬的,实在不是一下子就能镇压得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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