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罗河的男儿 中(穿越)——雾容
雾容  发于:2011年0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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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夜昕?他不会。”因为夜昕比谁都要率真,没有人比夜昕更直接。

长琴无奈地回答,但转念一想,猛然理解赛里斯是在抱怨他白目呢。

“啊,你怎么知道夜昕?”长琴记得自己很少提及过去,夜昕的事情应该只有诺布知道。

“我听到你跟诺布叔叔聊天。”赛里斯往水中倒入一些香油,调匀:“我去给你拿些酒。”

“嗯?”话题突然转开,长琴顿了顿,立即知道细心的赛里斯是想让他用酒嗽口,就点了点头。

赛里斯没有担搁,转身就走远了。

长琴回忆刚才的谈话,突然发现自己完全被赛里斯带动,这孩子说话很有技巧。

“赛里斯,真是对什么都很细心。”细心得有时候李长琴怀疑自己是否真的了解赛里斯,太过细腻,感觉每一件事都有更深的含义。想着赛里斯,李长琴真的很喜欢他,但爱情?不可能产生吧?他们之间像父子一样的关系:“他究竟在想什么?”

“想你。”

冒失的话砸过来,李长琴白了诺布一眼:“你很闲吗?”

“送酒。”诺布扬了扬手中银壶:“葡萄酒,赛里斯从酒窑里挑的,最浓郁的酒。”

一边说着,诺布已经倒了两杯酒,一杯给长琴,另一杯给自己。嘬一口酒,诺布咂了咂嘴巴,享受地叹了口气:“不错,真的很浓。”

长琴挑眉,也喝上一口,的确很浓郁纷芳,酒精含量也相对的高。酒味洗去口腔内残留的味道,霸道地占据味蕾触觉,让李长琴可以专心于品酒,暂时忘记二世的吻。

“赛里斯呢?”

诺布吞下酒液,装做认真地想了想,然后回答:“他让我告诉你他要去做功课,然后提剑往后院走去了,估计那个木桩今天会被砍碎,我明天得做个新的。”

“……”长琴唇角轻抽,白了诺布一眼:“你故意的。”

诺布嗤笑一声:“我才不要帮那小子装伟大,装冷静,装傻呢。”

“……”长琴气闷,他不知道自己是气诺布的不谅解,还是气自己意志不坚:“难道你也认为我应该跟那两个小孩子搅和在一起?”

“从不!”

“那你这样多话是干什么?”长琴恼怒地低吼:“你想怎样?”

“我只是看不惯那个小鬼压抑自己。”诺布也恼了,和衣跳进浴池里,连酒都洒了,深红色酒液一下子冲淡,化去,但诺布的怒意似乎化不去:“我不是怪你,你的选择很理智。但我就气赛里斯那个臭小子,他没有告诉你英超和彪马受了伤吧?他气得要到后院砍木桩,也瞒着你。这么多年,除了昨晚失控对你吼了了一回,他从来就爱藏起心事,不以真心示人,他这样不苦吗?”

“诺布!”李长琴喊住激动的友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别激动。”

诺布沮丧地挥掌,拍得池水飞溅,然后又重新倒一杯酒,一饮而尽:“是你太冷静了,显得无情。”

长琴没再说话,他喝着酒,坐下去让池水淹过脖子。

香甜的酒液,冰冷的池水,还有让人产生窒息感的水压,长琴发现自己的思维渐渐清晰。这可能是酒的功劳,也可能是冷水的功劳,又或者是诺布引导了自己,总之他就变得很冷静。

运用头脑思考过后,他说:“诺布,你最近要做好准备。我跟二世闹僵了,又跟皇后那边闹得不愉快,如果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们随时都要逃难,而且要优先为你的家人安排好。”

“以娜纱家族的势力,应该不用太过担心,我会好好安排。”诺布也凝重地皱眉:“二世那边应该不会这样轻易翻脸吧,毕竟他真的很喜欢你。”

“谁知道呢?世事无常,人心难测。”

“嗯。”

“还有,我感觉赛里斯只是将自己区分得太过清楚,将最好的留给我们……是自制力太强了。”说罢,长琴暗叹。他感觉二世和赛里斯都很偏激,一个偏于自私,另一个偏于自律。但无论哪一个,两个受到他的教养,是他教育失败了。

诺布平静下来,想了想,也知道自己是被私情左右了,他重重地叹息:“我可能真把他当成兄弟了,你知道的,除了他不够率直这一点,其实他是个很可爱的家伙。”

“他的确讨人喜欢。”

“对了,八年后你真的要走?”诺布突然问。

长琴看见诺布脸上的不舍,不觉笑叹诺布的感性:“真的。”

历史虽好,但历史毕竟要过去了才叫历史,需要探索才会迷人。长琴爱探索历史,但不爱投入,能够接触古埃及已经足够了,他无意成为历史。

“我会舍不得你,娜纱和哈娜也是。”诺布说着,往脸上扑了一把水。

“我也一样。”

“唉?”

“但我不属于这里。”

“我知道,让你看着我们老死,也是很残忍的事。”

“呵,想不到你还会想得这么深入。”

“行了吧,你又在暗示我笨是吧?我是黄金圣斗士耶,你的荣耀,总是贬低我有什么可图?”

“好玩呗。”

“……”看着长琴无赖地摊着手,还摆了一脸无辜,诺布气极,怪叫:“靠!果然跟赛里斯那小子是一挂的。”

“……”

“他也总爱捉弄我,就是你教坏他的。”

“是你没有长进。”长琴淡淡地损了他一句,翻身出了池子披上衣服:“走了,你慢用。”

诺布顿了顿,喊住迈开脚步的长琴:“喂,二世对你做了什么?”

长琴耸耸肩:“强吻。”

“啊?啊啊啊?!”诺布惊叫:“你有没有宰了他?”

这一回长琴没有回答,他不能回答没有,但事实上他的确没有宰掉那个臭小子。现在回想也是有够不可思议的,脾气火爆的自己竟然忍下了屈辱?真怪诞,或许有一半是因为那孩子的真心,又或许二世在他心还占有不轻份量,毕竟他养育了二世。

而且据他对二世的了解,王子殿下能做到这种份上,的确已经是极大的让步。

只不过长琴今天没有宰掉二世,也是最大的让步了。

两个自私的人,给对方极大的让步……仿佛形成了很可笑的僵局。

长琴思考着,当他回过神来,他已经站在后院练武场边上。赛里斯正如诺布所说,以砍碎木桩为出发点及目标,毫无章法,纯粹发泄地砍着那可怜的木桩。

哚哚声不绝而耳,木削飞溅。

赛里斯注意到李长琴,他脸露意外,连忙住手,心虚地挡住木桩。

李长琴抿抿唇,状似轻松地说:“诺布就教了你这样的剑术?”

“……”赛里斯干笑,没有回答。

李长琴有一点明白诺布的感受了,有时候的确想扒掉这孩子的假面具,让他坦率一点。可是长琴明白自己没有这个资格,因为自己就是造成赛里斯过分自制的元凶之一。

长琴想了想,他从场边武器架上拿下两柄匕首,递给赛里斯一柄:“我来教你吧,之前约定要教你的武技。剩着这几天学多一点,出行的时候也好防身。”

赛里斯微愕,然后喜上眉梢,灿烂地笑开了。毕竟发生了不少事情,他很害怕李长琴会疏远自己,即使李长琴承诺不变,但直至现在赛里斯才真正的放心。

怀着愉快的心情,二人在烈日下练习,屏除杂念,仿佛真的时光倒流,回到感情还没有复杂化的以前。

李长琴怀念过去,那时候虽然也要烦恼诅咒的问题,但至少不用考虑感情问题。

快乐气氛一直维持到晚上,诺布对此不能理解,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以后,这两个人还能这样轻松自在?

直至夜深时,愉快心情才稍稍沉淀,因为他们准备去见菲尼尔,弄清楚昨晚的事情。

只带了两三名侍卫,他们踏着夜色,小心翼翼地抵达约定地点。打开一座小屋的门,菲尼尔早已经等在那里,见到长琴和赛里斯以后,他脸上露出笑容。

只需要一眼,长琴便知道菲尼尔与赛里斯的不同,虽然有着相同的脸容,但感觉就是不一样。

虽然诺布说赛里斯压抑,隐藏自我,但长琴知道赛里斯哪一面都是真挚的,至少笑容是真正的灿烂,而菲尼尔呢?他总感觉这位小王子才是真正的压抑,被规范教育的王子脸上总戴着面具,对谁都是那一套笑容,一成不变。

“神使大人。”菲尼尔恭敬地行礼,他屏退了左右,仅仅留下他的导师哈图。

长琴也仅仅留下赛里斯和诺布,他们相聚的时间有限,长琴就不客套了:“昨晚你为什么会到我家?”

“那是因为我收到了信。”菲尼尔脸上现出忧色,递上了一卷书信。

李长琴打开信件查看,但那的确是由他们发出去的暗号信。

长琴三人惊讶地瞪大眼睛,他们仔细观察这封信,唯恐错过任何一丝线索。这样仔细地看过以后,长琴确认这是一封模仿得十分成功的信函,几乎每一个细节都做得很完美,除了长琴确信自己没有发过这样一封信。

诡异气氛在几人中间泛开,他们互相猜疑。

李长琴相信诺布,也相信赛里斯,但他不相信菲尼尔或者哈图。长琴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菲尼尔,而后者脸上除了忧愁,却没有别的信息,而哈图那个傲慢的老头就像一根枯木,一贯的木然。

“我没有发过这样的信。”长琴蹙眉着,严肃地说。

菲尼尔抿紧唇,脸上忧虑更深:“那是有人陷害我们。”

“恐怕是了,我会尝试调查……如果以后还要联系,恐怕得换个方式了。”长琴将那封信拿起来,交给诺布收好。其实他更想说以后不要联系,但是考虑到赛里斯只有这个哥哥,他当然不可以说这种话。

一直保持沉默的赛里斯却突然说:“哥……王子殿下,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一言惊四座,惊诧的目光聚焦于赛里斯身上。

第二十八章 双生子

赛里斯发表惊人决定以后,三位成年人决定给这对兄弟独处的空间,均自觉退出房间。

灯光昏暗,菲尼尔额上标记变得模糊,身形脸容如此相似的二人,简直如同镜像。

“赛里斯,你是认真的吗?”菲尼尔怯怯地问,似乎害怕接下来的答案。他无助地抱臂,似乎能籍此给予自己勇气。

赛里斯抬首凝视兄长苦涩的表情,灯光在他脸上映出几道阴影,长长的睫毛,齐整的假发,一丝不苟的打扮。赛里斯仿佛要将兄长的形象印入眼中,最后几可不见地轻轻颔首。

菲尼尔猛地抽了一口气,激动得跳起来,脸上布满惶恐:“怎么可以,我只有你!”

“菲尼尔,你冷静点。”赛里斯危襟正坐的姿势不改,他放在双膝上的双手握成拳状,手背上筋络突显,可见用力之深,深得连手心留下血色的半月形印痕也毫无知觉……

“我怎能冷静?你要跟我断绝联系!”

“只是不要见面,我们还是兄弟,这不会改变。”赛里斯苦笑:“哥哥,你知道我们早就不应该再这样会面的,很多年前法老和皇后已经不允许我们这样。”

“但这么多年来我们也能够好好地见面,现在只因为一封信,就要结束?连皇权我们都能够挑战,这不过是潜在的敌人而已,我们将他找出来就好。”菲尼尔迫切地探身,双手搭在赛里斯的手背上,他鼓励地说:“我会尽快找到那个人的,你不要想太多。”

“不行。”赛里斯毅然拒绝:“菲尼尔,这件事情是示警,我们应该注意,如果下一回再发生,可能要付出更大的代价。”赛里斯已经反省了,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弱点,也不会为李长琴带来这么麻烦,必须要排除,而且这也是对菲尼尔的保护。

“……”

“不要再见面了,很早以前我们就应该这样做。有这几年来的回忆已经很好,我不会忘记你,菲尼尔。”赛里斯紧紧地反握兄弟的手:“你永远是我的兄弟。”

菲尼尔垂下眼睑,感受着手上握紧的力道和温度,半晌以后他的柔弱渐渐褪去,语带怨气地说:“都是为了李长琴对吗?”

“……”赛里斯讶异地看着自己的兄长,这些年来他感觉菲尼尔跟长琴之间一直没有建立好感,甚至可以说保持着疏离状态。但他现在听着菲尼尔的语气,感觉菲尼尔十分讨厌长琴。他不敢置信:“菲尼尔?你怎么了?这个不怪长琴。”

“不怪他?”菲尼尔冷笑着,以夸张的语气反问:“怎么能不怪他?你一直就想着他,为着他,现在甚至不要我了!”

渐渐高亢的语气透出极深的厌恶,菲尼尔语中带刺:“你为了他,什么都可以放弃不是吗?包括我!”

赛里斯不敢置信地看着菲尼尔,从前他跟菲尼尔相处得很和谐,还真没有看见过兄长这样的一面,厌恶,暴躁,怨毒……所有负面的情绪都显现了。

“赛里斯,你离开李长琴吧。没有他这个神使,皇后就不会关注你,甚至我们可以实行一个假死计划,装做你已经死掉,然后你可以藏在我的宫殿里,那么我们就可以一直在一起。”

赛里斯吓了一跳,他摇首:“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

“太危险了!”赛里斯十分苦恼,他试图安抚激动的菲尼尔:“你想想,要是我藏在你的宫殿里,只要漏出一点风声,你肯定会有很大麻烦。”

菲尼尔听罢,笑了,仿佛这不是什么大问题似的。他反过来安慰赛里斯:“你不用担心,我会好好安排的。”

赛里斯却完全放心不下来,他放开菲尼尔的手,看着兄长熟悉的脸容,却感觉很陌生:“菲尼尔,不可以这样做。”

“……”

菲尼尔笑容渐消,他以严肃的表情凝视着赛里斯,完全没有过去的温文尔雅,十三岁的他仿佛能够轻易洞悉人心般,眼神锐利而且冷冽,他沉声问:“因为李长琴?”

“你一向称他神使。”赛里斯不觉提醒,他不喜欢这样的变化。

“你喜欢他,对吗?”菲尼尔仿佛没有听见般,径自说着:“你喜欢李长琴,就像男女感情一般,你被他吸引着,对吗?”

一字一句,菲尼尔毫不留情地揭露赛里斯的心事。

赛里斯惊慌过后不再逃避,他迎着菲尼尔的视线。

他们的脸长得一样,面对面就如同照镜子,而更奇妙的是他们似乎能像照镜子一般看见穿方的心事。

“我喜欢他,所以希望菲尼尔不要再讨厌他。”

“不可能!”

“为什么?”

“因为他抢走了你。”

菲尼尔咬牙切齿,一副恨不得将李长琴生吞活剥的狰狞模样,与赛里斯一样的脸庞却扭曲得不成样了。

赛里斯默然,他从前感觉菲尼尔不喜欢李长琴,但他从不知道竟然会是这般深沉的恨意。赛里斯起先还会故意在在菲尼尔面前提起长琴的优点,希望这位兄弟能跟自己一般喜欢长琴,但几年前他已经放弃,因为他知道菲尼尔不会喜欢长琴,但他直到今天才清楚真正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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