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罗河的男儿 中(穿越)——雾容
雾容  发于:2011年0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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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是一句话,却是包含太多。要让一个人不失望,说的容易,做起来又有多难?长琴感受到赛里斯的认真,从那双澄净的眼眸里看到了坚毅与倔强。

有一瞬间,长琴感觉到眼睛湿润了,不敢直视赛里斯。

虽然李长琴从不对谁诉苦,表面上也从不曾表现出脆弱,但是独自从二十一世纪穿越到古埃及,有谁能够真正做到泰然自若?骄傲和自尊容不得他对危难低头,他趁着夜深人静时独自调整,将一切扛下来,虽然已经接受了现实,却不代表他就没有半点情绪。毫无准备就已经远离朋友与亲人,思念与孤单从不让他好受。为了积极生存,他几乎全心投入养育二世和赛里斯,除去为诅咒而忙碌,他的生活几乎围绕着这两个孩子,如今却必须要远离二世,他只剩下赛里斯了。

余下的八年,就全凭赛里斯了。

“赛里斯,要陪我到最后啊。”

“如果我也让你失望,你也会离开我,是吗?”赛里斯平静地发问。

长琴笑了,却没有喜悦,寂寞侵蚀下,笑容变得支离破碎,他的答案十分肯定:“会。”

“那我永远不会让你失望。”赛里斯笑着,淡淡的,仿佛不只有十三年能够酝酿出来的温柔笑容:“那么,即使你身在远方,仍会回到我的身边。”

长琴微愕,感叹赛里斯的贴心,不觉失笑:“要是这样,离开你,可会让我伤心死。”

“……”赛里斯收起笑容:“是吗?”

知道这孩子又要想更多,长琴暗叹摇首。他伸手轻抚赛里斯的长发,感受手下丝丝质感,体温透过发丝自掌心传递:“但我希望你真能变得这么出色,这么好。”

“我会。”只要是你的期望,我都会做。

知道赛里斯不会让自己失望,虽然自觉这很狡猾,可他已经别无选择。至少有赛里斯在,他会更有干劲在这个古埃及里好好生活,尽量做得更好,留下更多的财富给赛里斯,保证像诺布这样帮助自己的人们过得富裕幸福。

“来,我们喝酒,让我看看你醉了会怎么样?”长琴不准备继续发愁,倒了一大杯酒给这十三岁小孩子,笑说:“看看你的酒品如何?”

赛里斯看着差点满出杯沿的红色酒液,吓了一跳:“这,喝醉?如果我做了什么事,你告诉我好吗?”他是真的没有想过自己喝醉会干什么。

“嗯?男子汉,怎能对自己没信心。”长琴失笑。

“因为诺布叔叔每一回喝醉了,就会唱歌跳舞,很丢脸。我原本想说,永远都不要喝醉。”

“那不行,男人没有酒量怎么可以?来,喝酒。”长琴原本打算让赛里斯喝一杯就好,但现在他就想将赛里斯灌醉,看看这孩子酒品如何。

“这……”

赛里斯推搪不能,只好眼巴巴地看着长琴不容忤逆的催促表情,叹息着一杯又一杯酒下肚。长琴也在喝,喝着喝着,已经不知多少杯过后,长琴终于发现不妥了。他看赛里斯怎么就喝个没完呢?仔细观察以后,却发现这孩子竟然是一边睡一边喝,哪里还知道停?

“喂,别喝,你该不会已经醉了吧?”长琴见过发酒疯的,见过睡死的,没见过这种无意识灌酒的。

酒杯被夺走,赛里斯茫然地看着空荡荡手双手,还维持着捧住酒杯的手势,打了个酒嗝。眼皮阖下去又扯上来,身躯摇摇欲坠,他斜眸看着长琴,困惑地问:“你是谁?”

“啊?”长琴哭笑不得:“那你又是谁?”

“我是谁?”

“……”长琴真的惊讶了,竖起两只手指:“这里有几只手指啊?”

“五只。”赛里斯答罢,道歉:“抱歉,我想睡觉。”

话罢,瘦削的身躯迫不及待地扑嗵一声往后载倒。

还真是有够突然的,长琴无语地看着蜷缩成一团睡觉的醉鬼,噗哧一声喷笑,拎起兽皮给赛里斯盖上。

看着赛里斯的睡脸,长琴想到二世。原本二世更爱撒娇,他为那小子服务的时候更多,以前可以多么单纯地宠着那个王子,但是自从二世产生那种心思以后,一切已经变质。过去建立的和谐逐渐崩毁,演变成今天的激烈。原本长琴打算维持着过去那种生活一直到离开古埃及为止,没想到如今竟然要避开二世。

“罢了,不如意事十有八九,原本就是你想得太过简单了,笨蛋长琴。”自嘲着,长琴轻叹,干脆跟赛里斯一同挤在兽皮下,决定就这样过一晚。

然而这个画面却刺激着二世,他的心肺都要冒火了,虽然惊讶于自己的状态,惊讶于眼前所见,但他更为李长琴要弃他而去感到悲伤,更为李长琴承认赛里斯比他更出色而感到愤怒。

无论是哪一方,都是二世最不能接受的。

该怎么办?

慌了,乱了,唯一只知道李长琴走不得,赛里斯留不得。

[这就是你最终的结论吗?]

虽然不明白声音从何处来,二世却坚定地回答:“没错。”

[我助你,取得百倍成效。]

这是不容置疑的肯定句,紧接二世再一次被卷入黑暗旋涡,被剥夺思想与理智,仅仅余下欲望充满了这具躯体。

得到李长琴,除掉赛里斯。

他只为了这个目的而存在。

此时王子的船上乱作一团,人心惶惶,他们的主人倒下了,沉睡不醒,连巫医都束手无策,他们害怕王子就这样一命呜呼,接下来他们这些下人要全部陪葬。

“要不要找神使大人试试?”有人建议。

最后他们只能寄望于神,就在墨特也要点头的时候,却见王子突然张开眼睛,醒过来了。

“殿下!你醒了?!”

众人喊得欢天喜地,却没有发现主人已经变了。当受到黑暗力量的蛊惑以后,锁在心头的野兽终于挣脱牢笼,他已经完全被欲望所支配。

墨特感觉到王子似乎不寻常,不觉轻唤:“王子,你还好吗?”

光线在二世的俊容上落下阴影,这张少年的脸显得深沉而过分冷静,一点也不像刚才醒过来的人。墨特守护着王子成长,他了解王子,总有种不妙的预感。

二世睨视墨特,唇角勾起笑纹,笑意却不着眼底:“我很好,你们都下去吧。”

“……王子?”

“下去。”

不容置疑,威严的神态让众人折服,没有人敢留下来,包括墨特,全数退下。

待所有人都出去了,二世解下手上包扎,凝视掌心血红色的印记,绛红色彩深入皮肉,将罂粟花的媚态刻画得栩栩如生。五指收拢掌握住这抹红,二世毅然动身,直直地往船外走,不让任何人跟随,他静悄悄地接近李长琴的船。

夜色怆然,惨白月光洒落,描绘出同寝二人的轮廓。他们偎依酣睡,神态安逸,唇角带着淡淡笑容,竟然幸福得……罪大恶极,二世只觉怒火煎熬着他的五脏六腑,将最后一丝良知都燃烧尽殆。

“是你们先背叛我。”

沙哑声音犹如自地狱中响起的审判,凌厉无情,硕长身影诡谲地融入夜色中。

长琴蓦地睁眼,他总觉得有人在暗中监视,但来回打量四周,却不能从宁静中寻找到一丝不妥。

“是我多心了吗?”

自二世那里离开以后,长琴一直有一种说不清的异样感,但在找不出任何不妥的情况下,他将一切归咎于压力太大。轻声叹息,他还是抱上熟睡的赛里斯回船舱里去。

第三十七章 不敢置信

李长琴确认自己来到一个奇怪的地方,四周一片黑暗,根本找不到任何光线,仿佛世界只有他拥有色彩。他确认这是梦,自从发现自己不用睡眠以后,已经好几年无梦,做了这样一个梦,李长琴除了困惑以外,竟然有一丝丝兴味。

“睡着了啊?我很少能睡着呢。”

脚下似乎能够踏到地面,他干脆就在这似乎无边的领域里行动,即使看不见任何东西,他就这样百无聊赖地走下去。

[李长琴。]

突然的声音响起,很让人怀念,但不算熟悉的声音。

长琴猛地回身,果然见到不远处狼首人身的阿努比斯,这家伙依旧是六年前的装束,依旧是那样一张看不出表情的兽脸。见到它,长琴立即就想上去掐死这古埃及的神祗。

“阿努比斯!你可出现了,你把我扔到古埃及,还扔前了十几年,你这人兽合一的狗头神。”

[……]

骂了一通,长琴终于发现他们之间的距离没有丝毫改变,显然阿努比斯控制着这个梦。知道奈何不了这家伙,长琴恼怒之余,也知道这狗头神跑来布梦应该不是只为了打招呼。

“你找我有什么事啊?还有,我在古埃及停止生长,是不是现代的时间也停止了?”

[时间从不会停止,但有人懂得利用间隙。]

“就是我的猜测对咯?在我的人生中插入古埃及的片断,但又不影响原有的生活,对吗?”

[理解正确。]

“那你找我有什么事?”

[不要忘记初始的心,不要被表象蒙蔽,不要为情感所扰乱。]

“你要说什么?清楚一点好吗?”

[因你选择而穿越,因你选择而挑战,因你选择而结束,但我们都必须遵守规则。]

长琴根本不明白阿努比斯在说什么,感情这家伙是在作诗还是打谜语了,他根本无法理解。正待问清楚,突然一根洁白的羽毛自他们之间飘过,似是无力的飘荡,却是利索地切断了他们的联系,阿努比斯的身影在眼前渐渐淡去。

长琴很诡异地感觉到阿努比斯的担忧,即使他不理解野兽的脸如何表现出担忧。

他听见清冷的女声在梦中渐远——[阿努比斯,你透露得太多了……必须遵守规则。]

长琴抽了一口气,眼前景色变得清明,蔚蓝的天空,阳光灿烂。长琴将目光从窗户调开,看清楚船舱的内容,他拍拍有点糊涂的脑袋,驱走睡意。

“啊啊,原来睡醒的时候,是这种感觉,快要忘记了。”

身边没有赛里斯,感情已经醒来,都日上三竿了。

长琴在侍女的帮助下梳洗穿衣,然后拖着还有点倦意的身体往外头走,阳光下赛里斯跟诺布正在比试。诺布看上去十分从容,赛里斯则被整得很惨,狼狈地粗喘着。

长琴走到摆放软垫的地方坐下,一边吃水果提神,一边看二人对招。赛里斯即使再小心,诺布始终是经验老到的专家,在互相碰击兵器以后,赛里斯被一个有力的格挡错开,紧接着受了诺布毫不留情的肘撞,立即跪倒下去,脖子上已经被架上利刃。

“哦,你的脑袋被我切掉了。”诺布以开玩笑的语气说着。

赛里斯抚着脖子求教:“可以告诉我,刚才是哪里做得不足吗?”

诺布就喜欢赛里斯这种谦逊的态度,开始仔细地解释漏洞和错误,并给予建议。

看着他们讨论,长琴挑高眉,总感觉今天特别的平静,是为什么呢?终于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二世竟然没来找他。

诺布和赛里斯终于讨论完了,端起水壶牛饮,烈日下的格斗让他们消耗不少。

“诺布,二世在干什么?”长琴问。

诺布干脆将水从头顶倒下来,舒了口气:“哦?他吗?好像是在巴顿将军那里,听说明天就启航。”

“那是,怪不得他没来找我。”长琴点头。

“长琴,你昨晚睡着了,还好吗?”赛里斯趁机发问。

二人都知道长琴不需要睡眠,所以知道他睡着了,反而担心。

长琴失笑:“没事,是阿努比斯找我。”

“哦……阿努比斯神呐。”诺布摸摸脑门:“原来你们还要开会吗?”

长琴倒不知道这算不算开会,他想了想,还是将梦境告诉二人,希望三个臭皮匠能胜过一个诸葛亮。

诺布听得云里雾里:“怎么这个神说话就像唱歌?”

“……”长琴也深有同感。

赛里斯蹙眉沉思:“规则?他好像想强调规则,你有需要遵守的规则吗?”

听这么一说,长琴更糊涂了,他从来未曾听说过什么规则。至于他,解决诅咒就是一切……但这么一想,他总觉得有哪里弄错了,可是一时间就是想不起来。

毕竟得来的信息太少,诺布和赛里斯都无法解释,就先解决眼前的问题。

“这个不急,人手已经召集,神使府那边也做了安排,我们很快就可以动作了。”诺布说。

长琴满意地颔首:“那我们讨论计划吧。”

军用的船上,王子与将军等亲信共处一室,也在进行大计。

“巴顿将军,在日落前,你得将附近的所有野兽全部杀死。”

巴顿将军愣住了,他以为他们应该确认明日启航事务,不明白王子为什么下这样离谱的任务。

“连士兵们用的马匹也得送到更远的地方暂时安置。”

“什么?”

“我的命令,你还需要质疑吗?”

巴顿将军原本还要问,但接触到王子冷酷无情的目光以后,他知道此时只能鞠躬尽瘁,不是发表忠言的时候。虽然心存疑虑,也只好点头:“遵命。”

“然后,按照我的指示安排。”二世将一卷地图摊开,兽皮上清晰标出记号,就如同一个小型的战争围剿计划。

巴顿看在眼里,不觉感慨这王子虽然行为荒唐,但的确是一位军事天才。

可是……

“王子,这是要……”

二世听罢,挽唇冷笑:“我们的目标是,围剿神使的家臣。”

“……”

“除了侍卫长诺布和赛里斯活捉,其他人全部灭杀。”

“……”巴顿瞠大眼睛,他以为王子跟神使的感情应该是非比寻常,怎么就反睦成仇了呢?虽然疑惑,但巴顿将军乐见其成。

所谓鹬蚌相争,渔人得利,他等着坐享丰硕成果。

详细地布置完任务,确认一切都没有问题以后,二世才离开。目送王子的身影远去,巴顿将军将目光落在那片地图上,久久不语。

亲兵上前提议:“将军,我们何不现在就……”

如果是过去,巴顿可能会利用这个时机,但见识二世的能耐以后,他不敢轻率,毕竟这成败得失不过是一瞬间。

“不行,他虽然只带着三百人,但现在动手他还是有可能逃走,如果打草惊蛇,要再找机会杀这王子可不容易……他不是个庸才,要确保斩草除根。”

“是。”

巴顿哼哼地干笑两声,背着手颐指那张地图:“现在就陪他玩玩,按照他说的去安排。”

“是。”

出外,墨特急步跟上自己的主人,他正因为刚才的见闻而心烦意乱,心脏每一记跳动的声音都传到耳内,一向冷静的他受到了不轻打击。

“王子,神使是忠于你的,不能……”

二世眯起眼睛,危险地睇向墨特,打断:“我做事,轮不到你说不能。”

“但与神使反睦,恐怕会影响王室声誉,请三思。”

“墨特,并不是我要做,而是他们迫使我必须这样做。”他不会让李长琴成为别人的东西,李长琴只能是他的,只能待在他的身边:“没有人能够抢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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