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尘(fuzi)——藏影
藏影  发于:2011年0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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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气恼地瞪着诺大的林了,眼泪默默地淌下。
见着他的泪,三个人都无声了,跪在地上,静静地注视着他。
过了许久,风尘儿沙哑地开口:“……夫妻间……会做什么……”
三人一愣,皆无法预料少主会如此一问。
医者皱了皱深锁的剑眉,许久,他回答:“夫妻间……行周公之礼,肌肤相亲……”
风尘儿一听“周公之礼”四字,立即捂耳。
他知道!他知道何为周公之礼!他不是懵懂小儿,知道男根女阴……可,可亲耳听到解说,痛苦得不能自己。
医者没有再说下去,怜悯地望着那个在痛苦中挣扎的少年。
雷和火别过头,不忍心见到他悲伤的模样。
他虽是庄主的亲生儿子,但,他与庄主之间……
说不清,理不了的感情纠葛,然而,他们只是下属,无权过问主子的感情问题……
“不要!不要……讨厌那样……呜……”痛哭到无法抑制,风尘儿猛呕出一大口血,晕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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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水殿风来暗香满。绣帘开,一点明月窥人,人未寝,攲枕钗横鬓乱。
落花宫宫主水无盈,确有当江湖第一美人的资质。身若无骨,面若桃花,秋波盈盈,纤指素手,优雅地倚在美人榻上,青瀑般的发丝披泄至波斯地毯上,蜿蜿蜒蜒,如那山涧上流泻而下的小溪。
她美,美得妖艳,妖艳而不俗,优雅而不失风骚,一举一动,皆成一幅风景,即便是柳下惠见了,亦会神魂颠倒。
美人如斯,凡夫俗子对其趋之若鹜,偏性情冷硬如冰的无情剑对她的美视若无睹。
水无盈幽幽一叹,敛着美人蛾,柔若无骨的坐直身子,双眸水光粼粼,蹙蹙然地一垂眼,细柔地开口:“风公子——”
柔软的声音酥麻人心。
“风公子,妾身多有得罪了,还望公子能雅量。”
坐于她对面,双目始终盯着地面的风冷邪一动不动,恍若未闻。
见他没有任何反应,一旁的侍女娇叱一声:“风冷邪,我们宫主和你说话,你莫要当个哑巴!”
水无盈不赞同地轻斥。“小兰,休得无礼!”
“宫主……”唤为小兰的侍女忿忿不平。
水无盈挥挥手。“你们暂且下去。”
小兰跺跺脚,跟着一干侍女,退出了寝宫。
水无盈这才优雅地下了美人榻,袅袅然地走向风冷邪。
“公子无意于妾身,妾身只叹自己无福份。但妾身爱公子孤俊冷傲,只盼能得到公子一时青睐,无奈……”她倒了一杯酒,倚在风冷邪的身边,轻吐幽兰。“公子铁石心肠,妾身满腔爱意无处可倾

,看在妾身痴心一片的份上,还请公子能饮下这杯酒。”
风冷邪慢慢地抬起头,冰雕似的脸对上水无盈桃红般的美艳脸庞。
那如黑琉璃般看似美丽却冰冷异常的眼睛,使水无盈心鹿直跳,她红了两腮,略为羞涩地递上杯子。
风冷邪接过了杯子,杯中的酒散发出散功丹的香气,他冷冷地扯出一抹笑,一饮而尽。
水无盈笑如春花,水袖如蝶瓣舞过,柳腰一摆,翩翩然地舞动,若隐若现的胴体在薄如蝉羽的纱衣下,蛊惑人心。
风冷邪握紧拳头,心魂被勾了几分,晃晃头,他厉声道:“解药?”
水无盈边舞边诱惑他,从腰际拿出一小瓷瓶,晃了晃。风冷邪站起身,因散了功,而略摇晃。
水无盈一个旋转,来到了芙蓉纱帐,妖媚地一斜躺,将小瓷瓶往抹胸一扔,小瓶立刻消失在她的衣内。
风冷邪双眼冒火,但仍是一步步一走向床。
水无盈笑吟吟地望着他。“公子,妾身求得不多,只愿与公子一夜夫妻……”
风冷邪压上了她。
水无盈娇喘一声,身体如蛇般地缠了上去。
纱帐飘扬,被翻红浪,美人相伴,消魂几许?


第八章
衣裳件件剥落,连同那小瓷瓶,一齐扔至床头一角,光滑的肌肤相贴,情欲高涨。
男人强壮的身体,令女人痴迷。男人虽褪了上半身的衣物,但已教女人酥软了全身。
纤指划过男人坚硬的胸膛,女人凑上唇,贪婪地啃咬着,男人冷冷地不做任何反应。
女人气喘吁吁,饥渴地一路吻至男人的腰际,当女人的手探向男人的腿之间时,男人伸手扣住了女人的下颚,女人媚笑,抚上男人的手,抚摸了许久,她奇问:“公子,你的‘飘雨剑’藏于何处呢

?”
“飘雨剑”柔软如绫,可以轻易地缠在手臂上,但风冷邪的双手上没有什么“白绫”?!
男人阴阴一笑。
女人暗暗诧异,冰凉地触感自脖子上传来。
她惊愕地转头。
芙蓉纱帐外,立着一冰寒男子!男子手执一柄寸余宽一尺长的银白短剑,抵着床上女人的咽喉处。
女人瞪大了眼。
男人的脸——
她望望床上的风冷邪,再看看床边执剑的男人。
“风、冷、邪——”她咬牙切齿。
床上的“风冷邪”从女人怀中退出,快速地穿好衣物,拾起女人衣服堆内的小瓷瓶,道:“庄主,解药在此。”
女人脸色惨白如纸。
絷剑男子出手极快,刹那间点了女人周身穴位。
收了剑,他接过小瓷瓶,转身扔给身后的人,冷问:“是解药否?”
莫名其妙被抓来看了场好戏的白涟君打开瓶子,嗅了嗅,眉眼一展,扔给执剑男子。“是解药,错不了。”
水无盈惨白着脸,不得动弹地坐在床上,赤裸的身体暴露在四名男子的眼下,然,没有一个男人正眼看她。
风扯下脸上易容的脸皮,冷睨她一眼。
水无盈身体一颤。
电向风冷邪一揖。“庄主,属下已放了迷魂弹,落花宫中的女人全部昏迷了。”
风冷邪冷酷一笑,甩袖便潇洒离去。
水无盈怒吼。“风、冷、邪——”
白涟君同情地望望她。“虽然是个美人,呵呵,但是太不知好歹了些。不是你的就不要强求,哎——”
打着呵欠,他搔搔头。“好困——”
“你们——混蛋!混蛋!”美人泪滚如珠。
白涟君回首,挥挥手。“哎呀,你还不够阴狠,吃了亏也别怨!做人——特别是做一个蛇蝎美人,心,要更狠毒一些!”
水无盈惊惧地望着白涟君离去时那可怕的眼神。
“几度慈心”,人若银莲纯然,心若蛇蝎阴毒!?

风尘儿木然地躺在床上。
大猫小猫趴上床,舔他的时候,他不理不睬,空洞的眼瞪着床帐顶,毫无生气。
父亲离开他不过五六日,但短短的五六日,他却度日如度年。以往常常昏睡,这几日,却是醒多睡少。
医者见了他的模样,摇摇头,守在一旁。
以为要再等下去时,风冷邪回来了。
雷火二人向他报告了风尘儿的近况,他寒彻了神色,剑气一发,伤了二人的手臂。
“护主不力!”抛下一句话,他来到床边,将两只碍事的白虎赶了开来。畏惧于风冷邪周身的寒气,大猫小猫垂头丧气地出去了。
风尘儿转动眼珠,望向风冷邪。
风冷邪伸要碰他,他激烈地躲开。
蜷缩着身体,呼吸急促,但倔强地不想父亲碰触。
风冷邪脸一沉,一把抓过他,将他扯进怀中。
风尘儿恼了,抡拳捶打父亲的胸膛,风冷邪不躲不闪,由他发泄。捶得累了,他偎在父亲的怀中,淌泪。
风冷邪拿出解药,要喂他,他却偏过头。
“尘儿——”父亲严厉了声音。
风尘儿低下头,十指交缠。
他……他不要吃!宁可毒发身亡也不父亲那样换来的解药……
下巴一痛,风冷邪紧捏着他的下颚,迫使他抬头,他倔强地抿着嘴,气恼地红了眼。
风冷邪拧了双眉。
房中其他人见床上两人的对峙,不禁暗叹。
少主平日虽温润如玉,他若倔强起来,任何人都无法使他低头。
他虽安静,感情亦有激烈的一面。
风冷邪放开了他的下巴,松开了抱他的手,风尘儿斜倒在床上,他吁口气,但没一会儿,头被扭转,父亲的唇覆上了他的。
他睁大了眼,惊愕之时,张了口,男人的舌带着一粒药丸,轻易地推送了进来。
“唔——”他拒绝,晃着头,伸手扯父亲的头发。
伏在他身上的男人毫不所动,强迫他咽下药丸。
他挣扎得厉害,对压在身上的男人拳打脚踢,可他的力道地男人来说微不足道。
激烈过后,他渐歇下来,含着泪,吞下了和着男人唾液的药丸。
房中,其他人别过头,不看不闻。
终于,风冷邪松开了风尘儿工肿的唇,边咳边喘气的风尘儿转过头,又气又恼。
风冷邪将脸贴在他心口,他微蹙眉,伸手去推,风冷邪却抓住他的手,将他的手指含在口中一一轻啃。他抖了一下,要抽回手,却动弹不得。
苍白的脸,慢慢有了红晕,他以自由的右手捂脸。
吻着风尘儿的手心,风冷邪低沉地道:“我没有与她亲近。”
似乎是一句解释的话,风尘儿紧窒的心奇迹般地放宽了,僵硬的身体渐柔软。
父亲贴在他的心口,定是将他由急转缓又由缓转急的心跳声听得一清二楚。他不禁有些埋怨,父亲真是太狡猾了。
心里,甜滋滋了,如吃了蜜糖,他低叹一声,也不知自己这心理该属何种情感。
男人有一下没一下的啄着他的手心,他合了掌,又被唇齿啃着强迫展开,如此无声胜有声,安逸的气氛袅然。
本以为一切归为平静了,却不料——
心猛地一纠,他痛呼一声,整个人抽搐了起来。
风冷邪抬头,惊恐地看到风尘儿七孔流血了。
“人——”他大吼一声。
医者闻声,飞快奔至床边,看到风尘儿的模亲,同样骇然。搭脉一探,发现他气血乱了一套,皱眉,低骂:“该死!我们上当了!解药是假的!”
风冷邪大惊失色。他,素来是泰山崩于前而能面不改色,但今次,冰寒的面孔彻底崩溃了。
无法置信!
他,风冷邪,江湖第一无情剑,竟被“几度慈心”白涟君摆了一道!
颤抖着将风尘儿抱入怀中,他咬牙切齿。“白、涟、君——”
***** **** *****
夜风从窗口袭进,躺在床上的白涟君机灵的打了个寒颤,搓搓鼻子,他咕哝地拉了拉丝绒被。
月色不错,可惜,一会儿将会被乌云遮住。
又一阵夜风袭来,他打了个喷嚏。不行,今夜风实在是太大,不能开窗睡了。懒洋洋地下了床,摇摇晃晃地去关窗。
手才碰到窗口,利器声破空而来,他敏捷地一跳,躲过一击,同时,他家那刚修好没多久的门,再次被蛮力轰然而倒。
他无奈地摇摇头,负手踱至门边,果然看到门外杀气腾腾的一行人。
风冷邪手抱风尘儿,一身剑气,咄咄逼人,身后是四大护卫,每人手执寒剑,蓄势待发,医者立在他们身前,手成掌,还未收回去,看来那门又是他轰倒的。
白涟君打打呵欠,揉揉眼,不满地咕哝。“你们这么晚不睡觉,跑来我这儿吹夜风干什么?”
医者上前一步,厉声喝道:“白涟君——交出将真正的解药!”
白涟君莫名其妙。“什么解药?你们不是才从水无盈那拿了吗?”
“那是假的!”医者寒光乍现。“是你——戏弄了我们?”
“大师兄,此言差矣!”白涟君嘟嘴。“我的为人,你不是最清楚吗?”
医者定定地看着他,突然,他睁大了眼,白涟君却笑若白莲。
月光流泄,半洒在他身上,他白衣飘然,黑发飞扬,如那月光下的莲君子!
“‘几度慈心’人若银莲纯然,心若蛇蝎阴毒!”
白涟君笑盈盈地倚在门口,向他眨眨眼,道:“大师兄,不错嘛,还记得江湖人私下对师弟的谬赞,呵呵。”
“你——是何居心?”风冷邪生硬地问。
白涟君站直身子,笑容一敛,阴沉了神情。“风冷邪,你莫是忘了自己做了什么好事?”
风冷邪面无表情。
白涟君恨恨地吐了口唾液,呸了一声。“别告诉我,那些事不是你‘御风山庄’的人做的!世人皆知我白涟君唯有心情恶劣时才会救人,你为了自己的目的,派人打扰白某一个月的美好生活!”
风冷邪哼一声,没有否认。
白涟君阴郁。“不过,风冷邪,你却不知道,白某人心情若极度恶劣时,最想干的事,不是救人,是——害人!”
风冷邪寒眸一凝,杀气骤起。
一时之间,溪边小榭杀气弥漫,吓走了夜间的飞禽。
一声轻咳,发自风冷邪怀中的少年,风冷邪低下头,满脸复杂。
医者忍着气,望向白涟君。白涟君斜睨他,他冷硬地道:“想不到……师弟你这些年来变得如此之多……”
白涟君不怒反笑。“大师兄,变的人何止我一个呢?你又何尝变得陌生了?”
“要怎样——你才会求少主?”医者低问。
白涟君掠了一下耳际的发丝,笑语:“这个简单,白某人爱美人,若风庄主肯将他的宝贝儿子下嫁于白某人——”
他话未完,颊上一阵刺痛,粘稠地血淌下,冷了神色,他瞅着怒火中烧的风冷邪等人。
“风庄主的武功果然不容小觑。剑气收发自如,伤人于人形之中。呵呵,白某人确是怕了几分……”
晃了晃及腰的长发,他冷飕飕地一笑。“可惜——白某人不是省油的灯!岂容尔等欺凌!”
嗅到空气中一股甜腻的气味,医者大骇。“庄主,快退——”
说是迟,那时快,无数飞虫自黑暗里飞了出来,如一团团黑云,飞扑向风冷邪等人。
“真气护体——”医者大喝一声。“虫有毒——”
风冷邪周身剑气,毒虫不得近身,但虫子数太多,多到将人团团笼罩!其他人真气护体,不让毒虫有隙可钻。
冷眼望着几人被毒虫所所围,白涟君凛凛地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我白涟君素来是有恩必还,有仇必报!呵呵,怪只怪风冷邪你太自以为是了!”
虫子多,数不胜数,他们虽能发真气杀近身的虫,但最多只能撑一两个时辰。
医者深吸一口气,道:“庄主,速离!这些虫只闻香气而来!白涟君散发的香气只至百里,出了百里,便无碍了。”
风冷邪咬牙,抱着昏迷的风尘儿,不得不飞奔。


剑,寒,无情!
但剑有心有魂,剑的心魂一向不现于形,它们隐藏得很深,不到悲鸣,它们绝不隐现!
风冷邪,是一柄千年寒铁所筑的剑!
他无情,冷酷,他孤傲,圣洁,他的剑心隐藏得比真正的剑还要深!
然,一个少年,一个如美玉温润,如月光灵秀,如春花浪漫的纯粹少年,将他深埋的心和魂诱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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