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胡浩就也回到病房，打了催产素的黄凡已经开始反应，微微忍耐著。胡浩握著黄凡的手。“凡，加油。”
“恩。”两人眼神相对，都很坚强。
李中伟检查之後说：“你们忍耐一下，现在到生还有些时间。”
“恩。”胡浩和黄凡点点头。李中伟就先出去了，通知胡西宁和叶悬，胡西宁和叶悬也通知了黄爸爸黄妈妈。
四人很快赶来，听李中伟解释了现在的情况，四人都很惊讶怎麽会这样，但是现在也只有祈祷黄凡平安无事，以及烦恼之後怎麽安慰黄凡和胡浩。两边的家长都带了食物来，李中伟说：“你们把吃

的送进去，告诉黄凡大家都在支持他就好，然後就出来。”
为兄弟两肋插刀56
“为什麽？”黄妈妈不解地问。
“他会不好意思吧，就让他们两人待著，也省得人多万一透露出什麽就不好了。”李中伟解释说。
四人进入病房，看到黄凡侧躺著，胡浩帮他轻揉腰部，不时和他小声说话，黄凡在疼痛间歇也和胡浩不时打趣说话。如果李中伟不说胡浩已经知道了孩子已经死掉的话，他们还真看不出来胡浩已经

知道。“凡凡，我们带了吃的给你们。”黄妈妈稳定情绪走到黄凡面前说。
“妈。”黄凡不好意思地扯扯已经盖在胸口的被子。
“好，不要不好意思。妈和你爸都出去，但是记得，我们就在外面陪你。”叶悬和胡西宁放下东西也表达了类似的意思，交待胡浩两个人都要吃东西。拍拍胡浩的肩膀亲吻额头，给胡浩特别的鼓励

。四人就又悄悄出去了。
出去之後叶悬抚著头感叹地说：“小浩原来是不会说谎的，现在……”
胡西宁扶叶悬坐下。“不要太担心，至少中伟说黄凡基本上不会有事。你最近身体一直都不怎麽好，小心点。”
“是啊，大家都冷静点，我们现在都不能慌了手脚。我帮大家买点喝的。”黄爸爸说。黄妈妈也握紧丈夫的手跟著一起离开，转到胡西宁和叶悬看不见的地方，黄妈妈就立刻忍不住的抽泣起来。黄

爸爸拥著黄妈妈，眼泪也在眼眶里打转。两人拎著吃的喝的还有些纸巾回来的时候，发现叶悬平躺在病房外面的椅子上，盖著被子，脸色有些不适，闭著眼睛。“怎麽了？”黄爸爸关心了问。
“血压有点高，吃了药了，没事的。”胡西宁摇摇头说，眼神无奈，但也知道叫叶悬到隔壁病房床上躺躺是不可能的。
“哦，吃的东西在这边，要的自己拿。”黄爸爸说。胡西宁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後就开始焦虑的等待。黄妈妈的眼睛明显有哭过的痕迹，但是在胡西宁面前还是一脸镇定，把忧心隐藏的很好。
“呃，唔。”随著点滴瓶中的催产素渐渐消失，黄凡的疼痛渐渐变得密集而剧烈。有时候会忍不住轻哼出声，往往黄凡都会立刻忍住。
胡浩总是会说：“乖，不要忍著，出点声没事的。”同时手上的动作一刻也不敢停，一直努力地想要缓解黄凡的不适。
李中伟拿了个健身球进来，检查一下穴口的情况。“恩，满顺利的。这个坐坐可以缓解这时候的不适。”李中伟指指健身球。
“哦，好。凡，我们起来。”胡浩把黄凡小心扶坐起来，李中伟麻利地在黄凡背後垫上被子，黄凡把腿悬在床边，胡浩和李中伟一起帮忙从床上下来站立在地面上。李中伟把健身球扶稳，胡浩架著

黄凡慢慢坐到有些低的健身球上，上身半趴在床沿上。
“唔。”终於坐下来，黄凡松了一口气，好像真的舒服些。
“怎麽样？好些麽？”胡浩听到黄凡唔的一身紧张地问。
57
“恩，是好些。”
“小浩你在後面扶好。我等下让西宁进来帮忙？”
胡浩聪明地跪立在黄凡身後，圈著他，在他耳边说：“让爸爸进来，可以麽？”黄凡迟疑了下还是点点头。总是要人帮忙的。
李中伟看到了就出去了。“西宁，你进去帮帮忙。”
“啊，为什麽？”黄妈妈也想进去。
“他是医生。”李中伟解释说。
黄爸爸拍拍黄妈妈的手。“服从安排。”
胡西宁进去之前凑到叶悬耳边小声说：“不舒服跟他们说。”然後很郑重地拜托黄爸爸黄妈妈之後才进去。
趁著疼痛的间隙，胡浩小声问黄凡：“吃点东西。”黄凡点点头。胡西宁立刻递来食物，真是个称职的帮手。吃不了几口就又痛起来，胡浩就等著，好些时再喂些。黄凡也能吃些就吃些。实在吃不

下的时候，对著胡浩递过来的勺子摇摇头。
胡西宁就把东西收了，根据经验建议说：“要不要走走。”黄凡好像也听说走走有好处的，虽然没有力气不想走，但还是点点头让胡浩扶著自己站起来，艰难的走走停停著。
李中伟进来看看的时候，就看到黄凡微汗的脸，立刻沈下脸来。“谁让他走的？”
胡西宁摸摸鼻子，心想自己犯错误了。“我，我想之前都……”
“算了，赶快坐下来。”然後和颜悦色地对著黄凡说：“你胎位很好，不用走动来帮助。”黄凡放心地点点头。这时候医生的话就是一切，黄凡也没有多於的注意力去关心李中伟态度的细节。即使

注意到了，也没有人会没事就联想自己和自己的孩子不好了，又不是有被害妄想症。李中伟帮黄凡检查了穴口开的情况。离开的时候示意胡西宁跟著自己出去。出门就跟胡西宁解释说：“走动是帮

助孩子往下走，可是……”李中伟顿了下，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这样李中伟也有些不忍心。之前没有全然做男男生子的研究的时候，在妇产科也有引产，可那并不是这样的情况，那都是想

要生儿子又迫於政策的女人们啊。“他现在这个情况，这是没用的，还白白消耗力气。”胡西宁点头认错，了解李中伟的脾气，也不在意，只希望不要因为自己的错误，伤到黄凡就好。
黄爸爸黄妈妈叶悬听到更加担心，胡西宁看看叶悬，要走进，叶悬立刻说：“我很好，你快进去吧！”
“哦，等下看到护士，你主动要求，请人家帮你查下血糖。”胡西宁知道叶悬除了血压高，血糖也高。幸好口味算清淡，所以血脂不高，不然三高就全了。因为叶悬不抽烟，熬夜写书时，要提神时

喜欢喝咖啡可是又嫌苦，於是要加很多很多的糖。
“恩，知道了。快进去吧！”叶悬催促著。对於胡西宁的关心很受用，可是黄爸爸黄妈妈在一边又有些害羞。
“好，送手术室。”随著李中伟的一声令下，黄凡被胡浩抱上小推床，心里以为自己很快就要结束这磨人的痛，抱著自己的大胖小子。胡浩心里紧张极了，上次自己生产的记忆本来已经不太记得可

是现在又一点一点地清晰起来，知道黄凡即将面对更加非人的折磨，关键是折磨完了之後还不能得到一个会哭会动的孩子。胡西宁也紧张地跟出去。外面三人看到都紧张地站起来，叶悬因为血压还

高著，突然站起来，还冲了一下，幸好旁边的黄妈妈扶了一把。四人跟到手术室门口。李中伟转头说一句。 “好了，你们就在外面等著。”然後手术室的门就关上了。
58
胡西宁扶著叶悬坐在手术室门口的椅子上，小声问：“躺下？”叶悬摇摇头，胡西宁扶著叶悬靠稳在墙上，跑回病房前面抱回被子，把刚才黄爸爸黄妈妈买的吃的也顺带拎过来，给叶悬盖好被子，

然後让叶悬靠著自己。拿出手机，打电话给胡小小。 “小小，带些吃的喝的，然後带几件厚外套过来李中伟这边。”紧张的时候，东西总是吃得特别快，那包吃的已经消灭的七七八八了。
“哦，好。”胡小小立刻挂上电话，完成任务去了。
“你叫小小过来？”叶悬惊讶地问。
“他知道了，偷偷问我来著。”胡西宁小声说，没让黄爸爸黄妈妈听到。
“哦。”叶悬也不多想，现在脑袋不够用。不一会，胡小小就赶来了，衣服包搁一边，食物包递给黄爸爸。没有多问，也紧张地等待著，以为会等出一个灭了自己希望的小侄子或小侄女。
“用力。”李中伟站在黄凡的脚头指挥著黄凡用力。
黄凡肚子边站著一个男护士，小臂横在黄凡高高耸起的肚子上方，随著黄凡的用力也像！面条似的向下用力。黄凡以为这就是正常生孩子必经的过程，只是听从安排，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啊。”

黄凡的呻吟一直低低的持续著，黄凡心想我才不要忍著呢，让你以後知道我多辛苦才生下孩子，你才会好好疼我啊！
胡浩却知道这不是必须的，一定是因为宝宝已经不在了，而要做的特殊处理吧。胡浩不由得滴下了眼泪。黄凡在极度的疼痛中还是感受到胡浩的泪水滴在自己的脸上，看向胡浩，扯出一丝笑容，示

意自己很好。胡浩立刻大声说：“加油，很快就好。”黄凡也就以为胡浩是太心疼自己，所以才流泪。想著赶快把孩子生出来，一切就结束了，胡浩也就不心疼了。
“唔。”黄凡咬住嘴唇把呻吟忍住。说是要让胡浩知道自己的辛苦，可是看胡浩流泪了却再也不忍心让胡浩心疼了。
“乖，不要忍著。”胡浩要把自己的手送到黄凡嘴里，黄凡坚决不肯。旁边负责监测仪器的护士看不下去，递来一叠纱布，让胡浩给黄凡咬著。
在床边护士不懈的！面努力下，终於李中伟说：“加油，黄凡，看到头了。”
“唔。”被纱布堵住嘴的黄凡不知道是回应李中伟的话，还是痛呼声。
胡浩拿开纱布，大声说：“疼就叫出来！别忍著！”
“唔。”黄凡还是咬住自己的嘴唇。胡浩无奈只好又把纱布放到黄凡的嘴里。
“啊！” 一阵剧痛黄凡忍不住痛呼出声，感觉到下身的骨骼肌肉被撑到极致，一块肉和著羊水滑了出来。黄凡没有痛晕过去，一脸欣喜地看著胡浩，期待著儿子的第一声啼哭。胡浩看著黄凡疲惫

却欣喜的脸，真希望他痛晕过去。李中伟轻按黄凡柔软的腹部，胎盘连著断掉的一节脐带顺利娩出。渐渐，黄凡觉得等待的时间太长，胡浩的脸也变得泫然若泣。黄凡慌了说：“是不是孩子出什麽

事了。”
59
胡浩不想再欺骗黄凡，知道即使想瞒也瞒不下去。点头说：“是的，宝宝没活下来。”
“你之前已经知道了，对不对？”黄凡很凶地说。只是身体太疲劳，即使很凶但很没气势。
“恩。凡，你不要，我们，等你养好身体，我们再生，好不好？”胡浩胡乱地劝著黄凡。
黄凡只是不看胡浩，闭上眼睛，泪水顺著眼角滑落，嘴里喃喃地说：“你为什麽不早告诉我？你为什麽不早告诉我？……”声音渐渐低下去，消散不见。
“喂，凡。”胡浩看黄凡晕过去，立刻紧张地大叫，还拍拍黄凡的脸。
李中伟让护士汇报仪器数据，然後拍拍胡浩。“放心吧，只是太累太伤心，晕过去了。我下面已经清理好，送回病房。你们好好开导他，如果实在不行，我可以介绍我熟悉的心理医生给你们。”李

中伟看看一直盯著黄凡的胡浩，知道自己的後半截话是白说了，还是出去和家长交待吧。示意护士转移病人去病房。出门之後五人看到面色苍白的黄凡被推出来，胡浩紧握著他的手随在一旁。五人

担心的看著，但後面的李中伟告诉大家：“没事的。你们放心，但是心理上的就要你们多注意了，如果有需要，我可以介绍心里医生给你们。”李中伟看著脸色苍白的叶悬还担心的看向病房的方向

，提醒说：“你也注意休息，年纪到了，就不要逞强。你们都先回去吧，我们这里会好好照顾的。你们最好排个班大家轮流，不然虽然不会住院很久，你们也吃不消。”大家听了李中伟的建议，虽

然不想离开，但也觉得有道理。
“小小，你送黄爸爸黄妈妈回家，然後再来接我们。”胡西宁想黄爸爸黄妈妈熬了一夜再开车回去总是不安全。
“哦，顺路的。”黄爸爸知道胡西宁和叶悬住的地方，整合三个地点这麽说。
“哦，那正好。”胡西宁把胡小小带来的衣服给黄爸爸黄妈妈，“穿上吧，就出医院上车那一会说不定就感冒了。”五人来到病房打算和两只打个招呼。谁知道推开门看到胡浩趴在黄凡的床边也睡

著了，胡小小先调高空调温度，然後把多於的衣服披在胡浩身上，写张字条留在床头柜上。最後才带著四位长辈离开。
“胡律师真是细心。”黄妈妈感叹地说。
“阿姨，不要那麽客气，以後叫我小小吧。”
“恩，好。”黄爸爸觉得不错，闲下来之後也觉得经理律师什麽叫著挺诡异的。胡小小先开车送黄爸爸黄妈妈回他们稍远的家，然後才陪著爸爸们回家。
下车的时候，叶悬仍然有些踉跄，胡小小帮忙著把叶悬送上楼。“唉，突然叫你过来，糖糖怎麽办？”胡西宁这时才想到。
“在松云那边。”
“咦他还能带小孩？”胡西宁和叶悬同时疑问。
“他朋友会带。”
“哦。”两人想到应该就是上次胡松云住院时来的那个老实的孩子吧。
为兄弟两肋插刀60
胡浩醒来的时候，看到字条，没署名却能认出是哥的字迹。从小哥就什麽都优秀，字写得也漂亮。看著黄凡疲累的样子，心里很难过，不知道事情怎麽会变成这样。希望他醒来之後能好些。黄爸爸

黄妈妈看叶悬之前身体不好，自己要求先去照顾两只。带了邵阿姨做好的吃食来到病房。黄凡早已醒来，胡浩只是无奈地看著。黄妈妈奇怪地问：“怎麽了？”
“阿姨，你来啦，我没办法了，他不说话也不吃东西。”胡浩无奈地说。
“唉，怎麽回事？妈妈来看看。”黄妈妈过去逗黄凡说话，喂黄凡吃东西，依然无果。本来，家里没有变故时，对黄凡也不是很照顾，现在突然惊醒意识到作为母亲的责任来，也要考虑儿子会不会

感应到。
黄爸爸也试图劝慰黄凡，可是也是没有办法，渐渐黄爸爸就失去耐心了。“你这样算什麽，这是挫折，是很难过，可是，你也要坚强挺过来啊！”黄爸爸吼了几句但黄凡还是没有反应，黄爸爸没法

子，只好对胡浩说：“小浩，你吃点。”
“恩。”胡浩点点头，饿得很。昨夜一直没有吃东西，奇怪黄凡真的不饿麽，昨夜那麽辛苦。胡浩吃了些，端著热腾腾香喷喷的饭盒在黄凡面前引诱著，指望五谷香能引得黄凡吃点东西。可是黄凡

还是没有反应，胡浩挫败的自己继续吃。李中伟进来换了瓶营养药水，幸好黄凡没有拒绝挂水，不然要维持生命就难了。接著胡小小陪著胡西宁和叶悬来，胡小小没有进去怕黄凡看到本不该知道这

件事的人知道更加不好调适。胡浩趁著爸爸们在，出门透透气，失去小孩和黄凡这个样子实在给自己很大的压力，从小到大没有人给过胡浩压力，学习不好开心就好，工作只想干青春饭的健身教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