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韩笑的卧室里也是一片春色。
他又带赵霆回家了。
寂寞了？想做爱了？想发泄了？都不是。韩笑自己知道，他是郁闷了，因为肖畅。
那孩子，是。为什么他不知道？为什么偏偏在他走后爆发？为什么肖畅变成了这样？因为喜欢他而他走了？会是这样么？不可能吧？要真是，那也太讽刺了吧？那如果当初不走，现在会是个什么状

况？他跟肖畅，有机会么？三年之后的今天，又会变成什么样？一个接一个的问题盘旋在韩笑的脑子里，搅得他脑仁疼。
持续的活塞运动让韩笑身上汗津津的，刘海贴在额前，遮住了他的视线。甩甩头，他竖起耳朵听着赵霆诱人的呻吟，睁大眼睛看着他被欲望染红的脸，渐渐地，视线之内出现了肖畅尖尖的下颚、薄

薄的嘴唇和惊恐的眼睛。瞬间，高潮到来了。
“你今儿怎么了？”赵霆拽住韩笑的胳膊。
“没事儿。”他继续往下滑，含住了那位依然挺立的小兄弟。
赵霆抖了一下。“那等……完事儿再说吧……”
洗完澡收拾利索，天都快亮了。
“甭说你这么精力旺盛的主儿，就是别人，我也没见过干到第三回还能泄这么快的。你逼今儿到底怎么了啊？”
“没事儿。”韩笑够过烟点上。
“没事儿才他妈见鬼了！说！”
“真没事儿。”
“行。”赵霆下床穿衣服。
“傻逼这才五点！”
“我待不下去了。”
“蹄儿~别介~”韩笑赶紧放下烟下床来拉他。
“别个鸡巴！你逼就自个儿闷着吧！啊！”
“行行行，我跟你说我跟你说。你先上床上躺着去。”
韩笑上厨房拎了两瓶啤酒，拿打火机启开，递给赵霆一瓶。
“说吧。”
“着什么急啊？”韩笑拿着啤酒瓶子爬上床，掐了那根快烧完的烟又点上一根，“我跟你说，你可别满哪宣扬，听没？”
“操！你别鸡巴说了！回头让人知道了还赖我！”
“别别，我说错了，我说错了……我跟你说，我就是……喜欢了个人。”
“肖畅？”
“嗯。”
“果然。瞅你今儿那倒霉揍行我就猜是。”赵霆也点上烟，“什么时候的事儿？”
“挺早了，就……他来到我走那两年。”
“你走以前那孩子倒是挺招人疼的，不过谁都没看出来他是。”
“所以我没敢招他，我怕冯俊撕巴了我。”
“现在还喜欢着呢？”
“也不是。”韩笑停下来抽烟，像是在组织语言，“可能主要是后悔，跟疑惑。”
“疑惑，不知道他为什么变成这样儿了是吧？”
“嗯。”
“后悔，就是后悔没招他？”
“不全是。我，不知道如果我不走的话会怎么样，我特想知道，可我琢磨不明白。操，说不清。”
“现在呢？有想法？”
“不知道。要说，我不是个长情的人，这几年在外边儿我也没想他，真的。可这回看着他我忽然特迷惑，你说他到底怎么了呢？”韩笑扭过头看着他。
赵霆对上他的眼神儿。“好奇心杀死猫，知道不？这事儿连冯俊都说不清楚，你就甭跟着瞎掺和了。”
韩笑苦笑了一下，然后举起酒瓶碰了碰他的，吹了。
第 4 章
肖畅的学校和家都离道馆不远，所以除了固定每礼拜二、四、六来上冯俊的课之外，他没事儿也总上道馆溜达，跟婷婷和没课的教练扯淡，跟冯俊起腻，或者跟教室后边坐着压腿。
接触得多了，韩笑慢慢发现肖畅平时也不是总发脾气，除了偶尔显得有点儿疯，基本上还算是挺乖的。面对那样的肖畅，韩笑心里又开始长草，甚至在他不来、或者来了但待不到闭馆就接个电话匆

匆走人的时候感到失落。
韩笑想招他，可他不知道要是自己跟肖畅混到一块儿叫冯俊知道了会怎么样，他连冯俊知不知道肖畅是个gay都不清楚，又怎么敢贸然行动？更何况自己以前喜欢过他，这要搞上了，自己又陷了怎

么办？就算陷了也不可怕，可怕的是光自己陷了肖畅没陷，那结果会是什么样的，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猜出来。
前几天去冯俊家吃饭的时候肖畅不在，韩笑借机问了问冯俊那孩子怎么回事儿。冯俊摇摇脑袋：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为嘛他忽然一下就变了，谁都不知道。韩笑没弄明白这事儿，也不敢问冯俊

知不知道肖畅跟男的在一块儿，结果一顿饭吃得憋憋屈屈的，心里闷得发慌。他想知道，说不清是因为好奇还是因为什么，反正就是想知道。
说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什么，琢磨不明白自己到底想干什么，这种状态最难受。所以韩笑的脑子里除了迷惑，又加上了一层困惑。怎么解，不知道。
礼拜四，韩笑的课安排在下午三点半。
吃完午饭韩笑就溜达到了道馆，想活动活动，压压那老胳膊老腿。
看婷婷正趴桌上睡觉，韩笑不声不响地进了教练休息室。换完衣服一进教室，正看见肖畅在地上趴着，俩腿横叉，上身前倾，胳膊肘支地，手托下巴，面前的地上摆着一本书。
“大师兄？这么早啊？课不是三点半么？”
“想先活动活动。”韩笑走过去按按肖畅的后背，“柔韧还挺好，我记得你以前不行吧？”
“呵呵，练的。”
韩笑站在一边儿做着准备活动。“诶，你怎么也这么早？冯俊课不是晚上么？”
“闲得没事儿干，就过来了。”
“诶，来两下么？我还没看过你打实战呢，也不知道你什么水平。”韩笑看着他那样儿，忽然想逗逗他。
“行啊~”肖畅站起来走到角落里找护具，“你要哪种？”
“我不穿了，你穿吧。”
“不怕受内伤？”
“没事儿，来吧。”
穿好护具，戴好头盔，鞠躬，开打。
韩笑，180cm，73kg；肖畅，176cm，59kg。这俩人不是一重量级的，根本。可韩笑不敢下狠手，肖畅又灵活得出奇，过了二十多招韩笑愣是一点儿便宜没占着。
照肖畅打架那模样儿可真看不出来他身手这么好，低估对手了，怎么办？再这么抻着自己可丢人丢大发了，狠点儿吧，不敢，自己打小就手黑，要真把他伤个好歹冯俊得吃人。韩笑琢磨着，忽然眼

珠一转，坏水冒了上来。
肖畅步步紧逼，韩笑左躲右闪，也不进攻，就盯着肖畅的步伐。那边儿一个双飞没控制好，重心靠前了，韩笑瞅准机会一把抓住肖畅的脚踝往怀里一带，身体跟着后退两步。肖畅支撑脚别不过来，

直接一个一字马摔到了地上。
“不带这样的啊！”肖畅怒视对方。
“呵呵，逗你玩呢，别生气哈。”韩笑乐呵呵地蹲到地上。
肖畅往回收支撑腿的时候抽一口气。
“怎么了？伤哪了？”
“崴脚了！都怨你！”
“不是吧……等我给你拿红花油去。”韩笑赶紧起身奔了教工休息室。
出来的时候肖畅正蜷在地上揉脚脖子。韩笑凑过去看看，还行，怎么没肿。
“对不起对不起，我就是逗逗你，没想到……疼得厉害么？”
“还成。”肖畅伸手要接红花油。
韩笑没给他，直接盘腿坐在道垫上把他的脚抱了过来，然后拧开红花油的盖子倒在自己手里。
“疼！”肖畅龇牙咧嘴，“轻点儿……”
“嗯。”韩笑放松了手上的力道慢慢揉搓着。不一会儿，手心就和肖畅的脚腕一起热了起来。
肖畅的皮肤很白，也没什么体毛，摸起来很光滑。韩笑一边儿揉一边儿低头看着，红花油反着诡异的光。
那天跟赵霆做爱时想到的肖畅是惊恐的表情，不知道他脸上染满情欲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性感么？勾人么？他的呻吟又是什么腔调？
“大师兄？”
韩笑回过神，发现自己的手包裹在肖畅的脚腕上，一动不动，盘坐的两腿之间有个东西跃跃欲试。
“好几年没见你了，好多事儿我都有点儿忘了。”肖畅扬扬嘴角，“不过今儿，呵呵，我又想起来了。”
“什……什么事儿……”韩笑有点儿心虚。
肖畅刚想张嘴，拉门忽然开了。“刚听你们俩打了半天，怎么没动静了？”婷婷端着杯子迈过门槛，“怎么了这是？”
韩笑触电一样放下肖畅的腿站了起来，然后拉了拉上衣，盖好那地儿。“他崴脚了，刚。”
“啊？严重么？”
“没事儿没事儿，大师兄给我搓了半天红花油了，呵呵。”肖畅抱着自己的脚揉搓着。
“韩笑，又你使坏了吧？”
“呵呵，呵呵。”
“得了，一会儿学员就来了，你给肖畅搓完就赶紧收拾了，一屋儿的味儿。”婷婷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韩笑也低着头走了，没敢看肖畅。
今天是刘教练生日，本来没他课的，可为了跟大家出去聚餐，他晚上还没到下课点儿就跑道馆来揪人。冯俊、韩笑、婷婷、张教练、还有肖畅被一块儿拽去了。
酒过三巡，刘教练跟冯俊俩人勾肩搭背的哥俩儿好，婷婷跟张教练聊的有来道趣儿，韩笑在肖畅旁边坐着，心慌，说不清为嘛。
肖畅也不说话，就捧着手机发短信，一边儿发一边儿皱眉头，偶尔还小声骂两句。
韩笑用余光瞟着他，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正烦躁地往肚子里灌茶水，忽然看见他直起身踅摸了一下周围，然后就站起来走了。
他这是要上哪？刚看什么呢？碰见熟人了？韩笑想着，身体就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干嘛？”旁边张教练拽了他一下。
“哦，厕所。”
“那边儿。”他回手一指，“诶，就肖畅那方向，你跟他走吧。”
韩笑跟着肖畅的步子慢慢走着，不敢离得太近。
诶不对，我上个厕所怕什么啊？操。韩笑摇摇头，加快了步子。再看肖畅，已经拐进了卫生间。
推开门，没看见人影。蹲坑去了？得，小人之心了。
韩笑走到小便池旁方便了一下，刚洗完手要出去，就听隔间里边儿有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有一人在低声说话：你等会儿，外边儿有人。
是肖畅。
韩笑把手伸到干手机底下烘着，脑子也跟着那机器嗡嗡作响。这是个什么情况？野合？真的？
干手机停了，韩笑拉开卫生间大门的时候迟疑了一下，然后站在原地松开了手。门重新关上，发出一声脆响。
“畅儿，想死我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接着是肖畅的喘息。
嗯嗯啊啊，噼噼啪啪。声音不大，但绝对色情。
韩笑站在门口听着，思维怎么都捋不顺溜。肖畅，肖畅，你真是疯了。这是什么地儿？外边儿的都是什么人？你，真他妈敢。这都怎么了？到底怎么了？以前那个孩子哪去了？啊？可，自己又是怎

么了？站厕所里听墙根？真……有病。
刚想抬手拉门，一声颤抖着直逼high C的呻吟窜进了韩笑的耳朵。肖畅他……射精了？他高潮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表情？赵霆说他跟男人在一起的时候很媚，那是个什么样子？摄人心魄么？自己

想象不出来，可又非常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了……
砰！隔间的门开了。
韩笑回头，正对上那个男人的眼睛。
那人躲开韩笑的视线走到洗手台旁边洗了洗手，又对着镜子扒拉了一下头发，然后绕过韩笑拉开门走了出去。
“大师兄？”肖畅从隔间里走了出来，看着一大活人立在眼前有点儿惊讶。
韩笑没说话，就盯着肖畅的脸，眼睛里冒出的火苗烧得自己全身发烫。
“你……”肖畅上下打量了一下韩笑，转而笑了，“生气？还是……”
“你怎么还能乐得出来？”
“你翘了。”
“肖畅！”
“哈哈哈~”
韩笑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往外拖。“跟我走！”
“干嘛？要来就在这！挺好！”
“你他妈给我闭嘴！”
贴着边儿躲过道馆那桌子人，韩笑拽着肖畅出了饭馆儿的大门。
道牙子上，落座。
“烟。”
韩笑递过烟。
“火儿。”
打火机递过去，肖畅却没接。
韩笑默默地点上他嘴里的烟，又给自己点了一根。“你太过分了，知道么？”
“想当佛祖？我告你，冯俊都管不了我，没人能管我。”
“别耍孩子脾气行么？”
“我不是孩子。”
“你不是孩子是什么？”
“我23了！”肖畅扭头瞪着韩笑。
“你的生命缺了两年，你自个儿不知道是么？”
“我操你妈！”肖畅蹭一下站起来，手指着韩笑的鼻子，“你逼给我起来！”
“打架？你不是个儿。”韩笑抬头瞅瞅他，“出了道馆的门儿你什么水平我见过。”
“你！”
韩笑拉住他的手往下拽。“你给我坐下。”
“你还他妈想说什么啊？”肖畅气呼呼地蹲在道牙子上。
“你老实过着不行么？非得作践自己么？”
“用着你管么？你他妈以为你是谁啊？”
“肖畅！你……”
韩笑刚想吼两声，手机响了。冯俊。
“……”
“我们俩外边儿聊天呢。”
“……”
“嗯，这就回去。”
刘教练高了，直往桌子下边儿堆遂，冯俊跟张教练俩人都有点儿拽不住他。
“婷婷去，把帐结了，咱走。”看见他们俩回来，冯俊开始安排人手，“张儿，你跟我抬这死人，那个，韩笑，你一会儿送婷婷跟畅儿回去。”
“我不用人送。”肖畅白了韩笑一眼。
“你这孩子……”
“我不是孩子！你们怎么非说我是孩子？我不是！”
“别，别爆！”
“操！”肖畅转身就往外跑，脚还有点儿一瘸一拐的。
“畅儿！”冯俊松开手要追，刘教练一下歪到他身上。
韩笑赶紧过去扶住那摊死肉。“我送刘儿吧。”
“你……”冯俊看看韩笑，“操，我跟他说什么都没用，还是你去吧，你们都他妈一个路子的。”
一个路子的？这话什么意思？韩笑有点儿懵。
“去啊！”
“啊，哦。”
“诶！你……要能帮我劝劝他最好……”
韩笑点点头，转身追了出去。
第 5 章
“回家？”
“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