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有他、有千寻。
那是,很小、很小的时候。
久远得教人早已遗忘。
那开心甜密的口子……
月 月 月
不过,直到隔天下午,他才发现自己想得太天真了!
千寻岂止是气他、讨厌他?而是“不理他”啊!
隔天,当天一亮时,他使抱着仍沉沉刚睡的千寻到客栈投宿。
安置好千寻后,看着他平静的脸庞,想起了昨夜的激狂,想他应该不会那么早就起来,便匆匆的走了出去找人算帐。
临离去前,还不忘在他粉嫩的脸颊上偷了个吻。
栗欹两父女其实很容易对付,不论是财、权、势,他们没—样比得上他。
所以,只消—天,原木就摇摇欲坠的济南的“擎天山庄”就倒下去了。
那个自以为很漂亮、想要当戚少奶奶、样样都要跟千寻比的栗艳,在戚恭羿毁了她半张花容月貌之后,便永远没翻身的机会!
至于栗欹,则被戚恭羿搞得一无所有,之前贪污逃税的罪证被举发。没办法,戚家的势力遍及天下,又和某些县令特别投缘,他们当然会替他好好“招呼”栗欹啦!
“当一切琐事都办妥了,他又回到了千寻的身旁。
“千寻呀千寻,快点醒来吧!”吻着他的发,戚恭羿一声声的轻唤。
手,抚上了他的脸颊,从弯穹的眉、到紧闭的扉险、落到了挺直的鼻、然后到了红艳的双唇,最后来到那月牙儿的伤疤。
轻轻的,沿着它的形状来回抚摸,然后,慢慢的,吻上了它。
小心翼翼的,伸出舌头轻舔着,仿佛那伤疤还会痛般。接着,缓缓的吮着,像是要用两唇记清楚它的形状、它的味道。
不知过了多久,唇才不甘不愿的悄悄离开,留下了一片银白光芒。
看着千寻还是静静的、像是未受骚扰似的,继续安然的睡着,他又浅浅的偷吻他甜甜的唇。
可是,时间一久,太阳也差不多下山了,千寻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戚恭羿开始慌了。
“千寻!醒醒!”
先是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脸,然后,越来越急,也越来越大力,直到整张脸都被拍得红了。
白干寻还是没有醒过来。
“千寻!”抓住了他的肩膀,用力的摇晃,发丝于空中飞扬,用力得仿佛要将他摇碎—样。
那双美丽的眼睛还是没有睁开。
“千、千寻?”声音中带了点抖音:心里告诉自己,千寻不会有事的,他只不过是气你,所以装装样子来吓你而且,所以、所以……
纵使他再告诉自己千寻没事的,然而,恐惧,却无休无止的向他袭来。
“千寻、千寻!醒醒!快点醒来!”别吓他了!来点醒来啊!
“我答应你,只要你肯醒过来,我以后都不会整你、惹你生气!”所以,快点醒来呀!他的千寻!
“别再摇了,戚恭羿!”突然,—道声音在房门处传了过来,“就算你再怎样唤、怎样摇他,白千寻都是不会醒过来的!”
“谁?”
回头一看,“是你?”俞姜!
俞姜慢条斯理的走进来找了张椅子坐不,有趣的看着—脸戒慎的戚恭羿。
“嘿!你别这么紧张,好不好?”
“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护在千寻的身边,不让她有危及他的机会。
俞姜看了他一眼,“你大概不知吧,白千寻吞下的那颗媚药是我研制的。”是为了他们而特别炼制的。
“你想怎样?”是他太低估她了!
“只不过是借刀杀人,还有,”她突然站了起来,向他走近,“要我想要的。”
她还是觉得戚恭羿太过便宜栗欹两父女了,若果不是栗欹,她俞姓一家也不会惨遭灭门,只剩下她一人。原本想要藉那颗夜明珠为栗欹引来杀机,谁知会让戚恭羿亲手送了过来。不过,不要紧,到最后,栗欹还不是依着她计划—样,过得生不如死!
“你想要什么?”戚恭羿眯眼看着她。
该怪他被愤怒冲薰了脑袋,想想也该知道,栗艳那蠢女人哪有那种本事将千寻掳走?也懊恼于眼前的俞姜,他们的一举一动竟都在她的估计之中!
俞姜伸手触上了他的睑,“我要你。”
戚恭羿听了一呆,“呵,又是—个贪慕虚荣的女人!”
俞姜耸耸肩,“随你怎么说。”有谁不知“璇玑山庄”的势力遍布天不,只要坐上了那戚夫人的宝座,所有的财、权、势不也是她的囊中物?重振俞家又有何难?
“我要考虑。”
“那你就好好考虑。”俞姜退离了一步。她不会傻得看不见他眼中的杀意。
“不过你最好想快一点,我怕白千寻等不了。”
“什么意思?”
“一个月。”她在他的面前笑了笑,“只有一个月的时间,若没有解药的话,白千寻就会永远躺在床上,不会醒来。”满意的看见他一睑的灰暗,“直到他死!”
然后,她慢慢的走出房门,突然,又回过头来。
“对了,你还不知道吧?”
戚恭羿挑眉。
“那媚药,虽然药性强烈,但是只要忍耐一不,自己宣泄,可就什么事也不会发生。不过,若是跟男人媾合,就会变得如白千寻一样,一睡不起。”
戚恭羿听后,—脸的打击。
那么说……他害了千寻的?
俞姜呵呵的笑苦离开。
她肯定戚恭羿不会让白千寻难受—整晚,而与之交欢!
所以她说,那药是特别为他俩研制的。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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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影。”
疲乏的嗓音在若怀影背后传来。
回过头去,“羿。”
戚恭羿走了进来,“怀影你累了,回去休息吧!”
摇了摇头,“我不累,羿你才是。”看戚恭羿一脸憔悴,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得知白千寻陷入昏迷的消息,他和戚远笙日夜兼程的赶来济南,看到的,是早已憔悴不堪的戚恭羿,和犹在酣梦中的白千寻。
“羿,你现在不可以倒不来呀!”若怀影看着戚恭羿在床沿坐了不来,一脸怜惜的抚着白千寻的脸庞。
因为被照顾得很好,白千寻一点也看不出来已经“睡”了差不多整整一个月。
那粉粉嫩嫩的脸颊,那水润如血的唇,那静静的面容,仿佛,下—秒就会睁开若夜中般的眸瞳,笑笑的对着他说:“早安”。
“千寻,快点醒来吧!怀影来看你了,你快点醒来吧!”手指,来回的抚摸。
“羿……”看着他脸上虚弱的笑,若怀影心口只觉—痛,“你不要这样,千寻大哥看见了会难过的。”
“是吗?”看着他美丽的脸容,眼神呆滞,“难过的话,就起来骂我啊!”
“羿!”下一刻,泪水凝落于眼眶,“你不要这样样”
“千寻大哥—定会好起来的!”
“是呀!”千寻只是在气他,等他气都消了就会起来的。
“怀影,你怎么哭了?”拭去他落下的泪。
摇了摇头,“羿,千寻大哥—定会没事的!”
“嗯!”他知道咧!不过……
“怀影,你是不是‘看’见了什么?”若不是的话,他为什么说得这么笃定?
若怀影摇了摇头,“没有!”
“可是……”
“没有。”若怀影又摇了摇头,“可是,千寻大哥一定会没事。”
他很喜欢、很喜欢千寻大哥啊!那么好、那么温柔的千寻大哥一定会没事的!他相信!
“是吗?”戚恭羿却失望的低不头去,他还以为……
“谢谢你呀怀影!”强白装上勉强的笑脸,“你这—句话,比天下所有名医都要有用。”
是的,只要是若怀影说的,他相信,千寻—定会没事的!
“羿……”
“怀影。”戚远笙不知何时走了进来,看着他比白千寻还要苍白的脸色,抓住他瘦削的肩膀,“我们回去吧!”
“可是……”若怀影担心的看着戚恭羿。
“哥没事的,”戚远笙脸色沉重的看着闭紧眼睑的白千寻,“哥还要照顾千寻,他又怎么会倒下?你说是吗?哥。”
戚恭羿看了他—眼,“当然是!”
好小子!竟然拿千寻来压他!
不过,他舒怀的笑了,“回去吧!”
明天,他们还有得忙。
明天,是戚恭羿大婚之日呢!
月 月 月
原木是栗欹的“擎天山庄”,现在却变成了戚恭羿在济南的府第。
没有张灯结彩、没有喧天锣鼓、没有宾客嚣闹、没有大红花轿,有的,只是厅中贴上了大大的一个“喜”字。
四周静静的,若不是她早已知道,俞姜还以为现在办的是丧礼,而不是婚事。
然后,洪亮的声音传进了她的耳际,在被人扶着身子行完天地大礼后,突然,红巾被掀起。
她眨了眨眼,亮晃晃的灯光刺得她的眼很痛!
“干什么?”
戚恭羿就站在她的身前,不过,他怎么穿成这样?他的新郎服呢?
“不干什么,”嘴角带着笑,“只是想恭喜俞姜小姐今天大婚之喜。”
“什么?”他说什么,和她成亲的,不就是他吗?
“戚恭羿,你在玩什么把戏?”
“你不用这样说吧,我只是来道喜呀,别将我说成什么鄙陋小人。”连眼角都带着笑,呵!他今天真是太开心了!
“你说什么?你道什么喜?新郎不就是你吗?”
她瞧瞧四周,不认识的人,不过都是一张等着看戏的脸。
“你说什么呀?连刚刚拜完天地的相公你也不认得了?”他往旁退了一步,然后推了个男人上前。
“娘、娘子。”男人怯怯的叫说。
俞姜瞪大了双目,不敢置信的看着唤她为娘子的男人。
切……世界上怎么会行这么丑的男人?
脸上布满了吓人的脓疮,双眼肿得几乎看不见,鼻塌了,嘴巴也歪歪斜斜的……喝!很恐怖的一个男人!
“你说什么?”走上前抓住了戚恭羿的衣襟,“戚恭羿你给我说清楚!”
“不就是你刚刚和那男人成亲了吗?”轻而易举的甩开了她的手。
“戚恭羿!你敢耍我!”跨步,沾满毒液的手就要划破他的喉咙。
却突然,被人从身后制住了她妄动的双手。
“放手!”她急于挣脱。
赤隼却是更刚力的捉住,瞻敢伤害千寻,她就要有胆量承担后果!
“戚恭羿,一个月的限期今大就到了,你不怕白千寻永远不
醒过来。”她手中还白千寻咧!
“这不用你管!”耸耸肩,拿出了颗碧绿色的药丸子在她而前晃晃,吓白了俞姜的脸。“还记得这颗药吧尸!”这可是裴文初趁夜给摸来的。
用力的捏住她的鼻,迫使她不得不开口,药丸顺势滑进了她的喉咙。
突觉浑身—软,还有股燥热袭上。
“呵!看你是要自己忍—个晚上,还是要找个男人交媾,随你!”他只不过是以牙还牙!
“不过,你不要以为只要忍—个晚上就可以了,这颗药给改良过了!”只要入口,再贞洁的处女也会变成淫娃荡妇!”而且呀,媾合完之后,你不会陷入昏睡,只不过是每晚都很想要男人而已。”
呵!重要的是,解药也被他—拼摸了过来,她休想可以吞下解药。
“现在,看你是要嫁作这男人为妻,还是要……”他托起了她渐渐绋红的脸,“到妓院去服侍你的栗大小姐?”
“戚恭羿……你可恶!”
“多谢夸奖。”
然后,使命人将浑身无力的俞姜和新郎给送进了新房。
呵呵!一剑毙了她的命有什么好玩?看她生不如死又不能能自残,这才过瘾啊!
月 月 月
“千雪,他醒过来了吗?”
急不及待的,冲回了房间,不断的问着白千雪。
摇了摇头,“还没有。”
沾湿了棉巾想要替白千寻润湿他干涸的唇,却被戚恭羿一把拿了过去。
“等我来。”
白千雪让他坐近床沿,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润着他的唇,然后,又拨理了他微微散乱的发,那眼神,是那样的温柔而炽烈。
“羿。”她轻轻唤道。
“嗯?”哼了声,没有回头。
“哥就交给你了。”
“千雪?”戚恭羿惊讶的看着她。“你知道了?”
他还以为他隐藏得很好,至少,仍躺在床上的人儿从来都不曾察觉。
“很久以前就知道了。”他的眼神,总是追踪着哥的身影。
“你不反对吗?”为什么她还可以这么镇静?
摇了摇头,“为什么要反对?”
“可是。”
“我只要你们都幸福就好了。”
“谢谢你,千雪。”
“那哥就交给你照顾了。”说着,她便退离房间。
留下寂静的—室给这两人。
戚恭羿静静的守着他,看着他渐渐看得见起伏的呼吸、听着他每一下都是那么有力的心跳,嘴角勾起了抹满足的笑。
快点醒来吧,他的爱人!
都是他太过粗心了吧,若不是昨夜白千雪整理包袱,他也不会想起了被千寻藏在包袱里的、那—颗颗透着蓝光的“夜琉璃”。
那可解百毒的“夜琉璃”。
要不然,他今天真的会为了白千寻而娶那个俞姜!
沿着唇线抚着千寻经湿润过后而显得诱人的唇,低下头去,想偷得—吻。却……
“羿。”
戚恭羿吓得抬起头来,便看见了站在门前伫立不安的若怀影。
“什么事?怀影?”他……该不会看到偷香的那幕吧!
“呃……”若怀影的脸庞通红了一片,眼睛不敢放到他的身上。
叹了口气,噢!真被他看见了!
“什么事?”
“我、我忘了告诉你……”悄悄的,退后了—步。“想起被遗忘了的梦,千寻大哥会很高与的。”
被遗忘了的梦?“什么意思?”
摇了摇头,“这要羿你自己去想。”说完,他便提脚急急的跑离。
戚恭羿若有所思的看着白千寻,“你说,怀影说的是什么意思?”
美人仍旧不语,眼睑仍旧紧闭。
“醒来吧!”
摸着他额角的月牙儿,“醒来吧!我的月牙儿!”
“我爱你呀!你知不知道?看着你这个模样,我的心很痛!你知不知道?”爬上了床,将千寻纳入自己的怀里。
“我从以前就很喜欢你了,可是你都不理我、不看我—眼,所以我才会经常整你,至少,在那个时候,你都会看我—眼,不是吗?”
执起他—撮发丝,轻吻。“我知道这样做很幼稚,可是,没办法,我就是爱你爱到心坎里去呀!”
“等你醒来了,我可不可以问,你为什么会这么讨厌我?”收紧了圈住他的双臂,千寻很怕冷咧!
“我可不可以再问,你有没有可能……有没有可能……爱上我?”眼睛闭上,疲倦在这一刻向他侵袭。
“醒来吧、月牙儿……我的月牙儿……快点、快点醒来吧……”
渐渐,声音没了,戚恭羿沉沉睡去了。
偎在他怀里的人儿却在这时睁了眼。
伸出一指,点了他刚才还喋喋不休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