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栗之花 上——风夜昕
风夜昕  发于:2011年0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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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风宇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啊?"周正的视线在原战野脸上和花卷之间来回移动着,"这样就饱了?还没吃完呢!"说话的同时视线最终停留在花卷上.又白又嫩
,一看就是美味道--
原战野冷冷地白了他一眼,用他能听到聂风宇也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贫者不吃嗟来之食."说完对陈昔说了声我先走了就径直离开
了,从头到尾没看聂风宇一眼.周正叹了口气把馒头塞进嘴里对聂风宇点了一下头后小跑着跟上了原战野.
聂风宇缓缓回头,看着原战野的背影,嘴角慢慢扬一个微秒的弧度.陈昔看着聂风宇又看了一眼原战野,小声地问:"你生气了吗?"
聂风宇收回视线低头看着像只小兔子一样的少年,那种害怕惹他生气费尽心思想讨好他的眼神和表情,连在他身下扭动呻吟的身体也是,
这样――才是一个乖巧的宠物,不是吗?
只不过,乖巧的宠物挑不起让人征服的欲望.
想到这里,他伸出手抬起了陈昔光洁的下巴,蛊惑般地笑了笑.
"如果我生气了,你能让我消气吗?"
白白的脸蛋慢慢浮出一抹嫣红,低下头从嘴里发出一声几乎轻不可闻的声音――
原战野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错了.
他知道有一招"欲擒故纵",不过那是女人对付男人的.所以今天他对聂风宇用这一招不知道有没有效果.如果当时他不"豪放"地扭头
就走而是拿起那些花卷大吃特吃聂风宇会不会看他可怜收他做小弟?啊!失算!原战野有些懊恼地闭了一下眼.
"喂!怎么?后悔了?"周正用肩膀碰了碰他,笑得很欠揍.
原战野心里微微一惊,不动声色地问:"我后悔什么?"这小子又看出什么来了?
"后悔没吃那盆花卷啊!我早后悔了!那盆花卷一看就是刚出锅新鲜着呢!"
也许――从一开始他就高估了这个人的智商.原战野白了周正一眼,继续干手里的活.他们今天的工作:给洋娃娃粘上眼睛.
突然有个问题出现在原战野脑中.不知道――聂风宇会不会也干这种活.想试着想像一下,刚想到聂风宇手拿着一个娃娃他就忍不住"噗
"一声要笑出来,太可怕了!
之后整个下午都没有见到陈昔,原战野也没有多想,安静地干活、听课,只是当台上一名骨瘦如柴的警察讲着"你们要努力改造,争取早
日出狱跟家人团聚"的时候,他都快"神游"到花果山去了!身边的周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搞得好像他觉悟有多高一样,原战野往台上扫
了一眼,六个人,除了正了发言的"骨瘦如柴"之外其他几个都挺年轻的,一看就应该是警界精英.
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也能坐在那些人的队伍里.想着想着斗志又燃起来,原战野悄悄往四周扫视着,想看看自己要找的人在不在周围,虽
然他不知道就算找到了他能干什么.
没有――没有――没――哇!原战野吓了一跳,找了半天,聂风宇没找着,视线却和金发男――赛德在空中交汇.赛德就坐在离他不远中
间隔了差不多五六排的位子上,他看着原战野,原战野看着他,这场景似曾相识,而且这时对方又对他咧嘴一笑,白白的牙齿可以去做广告.
原战野心里跟吃了个苍蝇似得,这老外该不会以为我暗恋他吧?笑得这么淫荡!意大利帅哥的阳光笑容到原战野这里被定义为"淫荡"

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继续寻找,这次还是没找到聂风宇,却找到了张家扬.离原战野非常近,近到原战野最后才发现自己前面那个后脑勺
的主人是张家扬.
"哎!看到没有?"周正突然用手肘捅了捅有些发愣的原战野.
"啊?"看什么?张家扬?看到了,他脖子后面有颗痣――
"那个――"周正指了指台上,原战野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才发现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人,很年轻,五官端正清清秀秀一看
就是好人,穿着警服更是英姿焕发.
"他就是这里的监狱长.很年轻吧?"
原战野愣住了.想起了校长对他说过的话:你要小心!小心小心再小心!那里除了监狱长没有人知道你的身份,所以你见了监狱长之后就
是八路军见到了亲人解放军!有什么麻烦就跟他说,但绝对要当心监狱里的眼线――
在他都要忘了还有监狱长这么一号人的时候,原战野终于见到"亲人解放军"了,而且他怎么看都觉得这位"解放军"有点眼熟――
"大家好――"监狱长站起来说话了,声音抑扬顿挫很有感觉,台下一片掌声,"我是这里的监狱长,我――"
"土豆皮~~~~~!"
台下突然传来一声大吼,整个会场里的人都愣住了,远处的人四处张望着寻找声源,声源附近的人全都把视线集中在一个人身上――
原战野愣了三秒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一低头,张家扬满脸惊讶地看着自己,不仅是张家扬,在场的人只要看得到他的几乎都在看
他.头越缩越低越缩越低,羞愤地恨不得能钻到地底下去――
"做梦了!他有梦游症!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周正对着周围的人不断点头,一只手狠狠地捏了一下原战野的手臂!
台上的人也缓过劲了,监狱长沉默了一会儿,轻咳了一下重新引起大家的注意,继续讲话:"我是这里的监狱长,我叫苏禾――"
苏禾,没错!就是这小子!原战野窝在椅子里痛苦地抓着头发,就差眼泪汪汪了.苏禾,土豆皮!就是土豆皮,换了发型穿上了警服在他
心里还是块土豆皮!
经过会上那一吼,原战野基本成名人了!知道是他吼的都会用在路上多看他两眼,不知道是他吼的别人一指一说就知道了,更再多看了他
两眼.原战野这辈子都没受到过这种待遇,羞愤交加!
周正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想出名可以理解,但也不至于要用这么极端的方法啊!"根本就是兴灾乐祸!原战野异愤愤地甩
开他的手.
可恶!他怎么都没想到监狱长竟然是苏禾,或者说是打死他都想不到苏禾竟然当上监狱长了!
他跟苏禾是同学.警校的同学,当年的上下铺,原战野下苏禾上.
当时苏禾和比较胖,头比较圆――好吧!是人很胖头很圆,也许在外面也就是稍稍有点胖,但在警校里那个身材就算是超胖了!然后他又
留了个薄薄的小平头,平头就算了,偏偏前面还有一小排流海,跟奥黛利.赫本有得一拼,这个头再加上那个身材,不知道哪一天班上的人就
叫开始叫苏禾土豆皮,事实上这个外号其实就是原战野取的,没几个知道,苏禾当然也不知道,不然两个的仇就更大了!
两个人的真正的"恩怨"起源于有一个夏天,天热宿舍里又没电扇更别提空调了,男生都懒,床板上直接铺一张席子放个枕头就能睡觉了
.有一天苏禾坐在床上喝果汁,还是蔬果混合型的,番茄是主料外加苹果和草莓,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喝了几口就随手靠墙放着了,
结果过了一会儿熄灯之后他就忘了,第二天早上原战野睁开眼看着自己上方的从席子低下渗出一丝丝的红色液体,跳下床连吼带叫――
"苏禾来月经啦~~~!土豆皮是女人啊~~~!土豆皮来月经啦~~~!"
三句话,把苏禾叫土豆皮是女人来月经的事都交待清楚了.当时苏禾恨得差点杀了原战野再自杀,最终在老师的劝导下放弃.但俗话说:
肉体上的伤可以痊愈,但心灵上的伤就――
那一年,苏禾受伤了,非常严重的心灵创伤,让他受伤的人就是原战野.
毕业之后苏禾走了,原战野留在警校当老师,本以为再不会相见,可没想到竟然再见到了昔日视自己为"仇人"的人,而且还是一个是警
察另一个是"犯人"的情况下.
"丢人!太丢人了!"原战野眉毛拧成一股绳,万万没想到以前在学校什么都不如他的土豆皮今天竟然"脱胎换骨"从土豆皮"进化"成
一颗进口土豆不说还成了监狱长!好死不死还是这座监狱的监狱长!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不知道自己这次能不能全身而退了――两个字:作孽啊!感叹词不算!
晚上原战野饭都没去吃,还是周正给他带了两根香肠回来.
"我看你最近神思恍惚的,是不是病了?要不要去医生那里看看?"周正看着木然往嘴里塞香肠的人.
原战野摇摇头,"我要去图书室看书,你去不去?"
"喂!你们两个一起去打牌啊!"刀疤叫了一声.
周正刚要拒绝,原战野推了他一下,"你去吧!我看一会儿就去找你们."
想了想,周正点头,笑着说:"那你小心点吧!回来的时候当心被人偷袭小屁股的贞操不保!"
"嗯."原战野竟然认真地点了一下头.他的笑瞬间变成干笑.
天!真的恍惚了?
原战野不是真的要去看书,他考察了许久,图书室是最安静的地方,也是他最好的思考场所.不过今天他在想是不是要去翻翻<孙子兵法
>什么的――
图书室离的不远,但要穿过操场,晚上的监狱外有些可怕,高高的岗哨和探照灯来回扫着,再加上路灯操场上一片光亮,一群人正在打球

原战野缓缓穿过操场,之后没走几步便停下来了,他发现远处绿化带里有什么声音.从几棵树后面传来的,原战野不知道应不应该为自己
敏锐的听觉骄傲(或是哀悼)一下,那边有人!什么人会在这个时候躲在绿化带里?
难道又是光天化日的春宫戏?虽然现在天黑了――原战野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聂风宇,会是他吗?皱了皱眉,原战野在想的同时已经移动脚
步向树那边走过去了.
走到树丛附近蹲下身体,已经能听清楚是个男人的声音了,那人一直在说话,不过――原战野皱起眉把注意力集中到耳朵上,仔细听着那
人在说些什么――听不懂!真的听不懂!因为那人说的不知道是哪国语言,他一句也听不懂,反正不是中文也不是英文!
"哇啦啦~哇哩唔啦~叽叽呱啦~"(这里原战野耳中听到的!真实语言要优美的多.)
外国话!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赛德!这时似乎只有他一个外国人了吧?
原战野觉得这个人百分之九十应该是那个意大利男人赛德,刚想探出头看个仔细,又有声音传来了――
"靠!你大爷的又来这套!老是让我碰上!这不明显着冤枉老子么?当你是好惹的是不是?操你大爷的!"
原战野汗!敢情这位还在北京呆过.然后那边又来了一句老子才不管之后就没声了.原战野静静等了一会儿,的确人已经走了才慢慢站起
来探出头,突然有了点当"侦探"的感觉.他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嗅到一股气味,他觉得自己在哪里闻到过这种味道――
还没来得及说出心中所想,原战野愣住了,随着黑暗中超来超浓的气味他渐渐看清眼前的一幕――
尸体!满地的鲜血中躺着一具尸体!身上没有多余的伤口,双眼也没有合上,真正意义上的死不瞑目,颈部动脉被割破当场大出血死亡,
恐怕连叫出声的时候都没有.
原战野看着眼前的一幕,如果是普通人这时应该大叫吧!但他没有,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尸体,喉结滚动了一下.他不会去碰尸体,但
也不能让尸体就这样躺在这里,他要――
有人!最短时间里他意识到了有人正在接近自己,他猛地转过身考虑着是应该先跑还是先叫,毕竟能气定神闲地站在原地看尸体的不是警
察就是杀人犯,他是警察,但他不能说.原以为那人离自己还有一段距离,没想到对方速度快的吓人,原战野一转身就发现人已经离他不到五
米了,最要命的是这人的轮廓看着十分眼熟――
原战野眨了眨眼,看着那人双手环胸像帝王般从黑暗中走出――好了,不用看脸他知道是谁了.穿囚衣都能走的这么潇洒的,除了聂风宇
不会有别人.
聂风宇慢慢走近原战野,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先看了看原战野,又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他的神态比原战野还要镇定,好像那不是人的尸
体而是一只虫.
视线再回到原战野身上,聂风宇微微一笑,好像在说:看,被我抓到了吧?
原战野很佩服他们两个,现在是死人了,尸体的血还是热的!不是中学生早恋被抓住!他们两个人竟然都能这么平静地面对,但想了想,
原战野觉得应该先澄清一下比较好,可一看聂风宇那张脸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吱唔了半天,说了一句――
"我只是路过的――"
聂风宇笑了,笑声很好听!但在黑暗中原战野好像听到了恶魔的笑声.拥有美貌、诱惑人下地狱的恶魔――――
第六章
"喂喂!放手!你拉我去哪里?快点放手!"再不放当心老子抽你!
原战野气愤又不解地看着前面拉着自己的手不知道要把他带到哪里去的聂风宇,两个人走在树丛里,离操场越来越远,原战野从来不知道
这树丛原来这么深,聂风宇要把他带到哪里去?黑灯瞎火四下无人的,刚刚又亲眼目睹了一具尸体,该不会――先奸后杀这个词突然跳进他的
脑中,不是吧――
"放开!"终于一个用力,甩掉了牢牢抓住自己的手,或者应该说是那一瞬间聂风宇松手了.
两人站在原地,原战野发现旁边竟然是一堵高高的墙,上面缠着铁丝网,看来这里是监狱的围墙了.难不成聂风宇要越狱?
"你带我到这里干什么?"原战野板起脸,虽然不的确黑暗中对方是否看得清他的表情.
聂风宇耸了耸肩,"不走难道留在杀人现场等着被抓吗?"
"人又不是我杀的我怕什么?"
冷笑了一声,聂风宇向原战野走进几步,直到两人能看清对方的脸,"你说自己没杀他们就相信?在这里无缘无故死掉的人多了,找不出
真凶就理所当然会找个替死鬼,信不信刚才的事情可以让你在这里呆一辈子?"
他的语气很严肃,原战野没有看到过这样的聂风宇,平时一副笑眯眯的样子现在却让人有些胆战心惊.现在的社会有多黑暗原战野知道,
但身为一个警察多少会为自己的信念而执着一些,所以他心里虽然听进去了聂风宇的话但脸上却是一副不屑的样子.
"切!没让你这种人在这里呆一辈子才是法律的不公!"
他话说完,聂风宇愣了一下,而后低头笑了笑说:"没错!如果法律有证据的话我自然会乖乖进监狱,可惜这世界上恐怕没有哪个国家的
法律有这个本事了."
原战野咬牙!我这次就是来让你乖乖进监狱的!
看着他咬牙切齿的表情聂风宇觉得很有趣,为什么这个男人一直让他觉得自己好像得罪了他一样.不过这个疑问放在心里,他看着原战野
问:"还没告诉我你刚才在那里干什么?"
"我――"原战野刚想说话,突然意识到自己没有义务告诉他这个吧!话锋一转,"凭什么告诉你!我还没问你在那里干什么呢?"
聂风宇扬起嘴角,"我告诉你之后你就会告诉我吗?"
"考虑一下."
"我在那边做爱."聂风宇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
原战野的脸先是瞬间涨成猪肝色,然后看到聂风宇揶揄的笑脸之后又变成青菜色.
竟然在耍他!果然是嘴巴坏心肠更坏!
"怎么?不回答我?难道――"聂风宇又向前走了一小步,虽然只是一小步,却让他和原战野的距离近到了一个新的纪录!他抬起了原战
野的下巴.
"你是来找我的?"微热的气息吹到原战野脸上,痒痒的.
原战野抽到了一下嘴角,两只手放到身后紧紧地握成拳头.忍住!绝对要忍住!小不忍则乱大谋,一名合格的警察就算是面对调戏也要镇
定自若!
"有没有人说你自恋到病态?"他讽刺地说,微微移开下巴却没能成功.
"我说错了?那天你偷看我半天我以为你对我感兴趣."
原战野知道他说的是他来的第二天在湖边割草时撞到他跟陈昔在偷情,不过现在这个"奸夫"变成正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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