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发烧中(爱情事件簿系列之三 出书版) BY 林佩
  发于:2011年02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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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事件簿系列之三]爱情,发烧中(出书版)BY:林佩


文案

金龙,黑道赫赫有名的帅哥级人物,

高头大马、最爱阿啰哈花衬衫,脚踩蓝色夹脚拖鞋,

一等一的挑情功力,小猫小鱼从没逃过掌心,

唯独对眼前这位夜店贵公子束手无策,

来强的,不行,他的小贤贤会翻脸,

来软的,更不行,有失他金龙的黑道气慨,

那趁月黑风高硬上呢?果然,让他上垒成功,

只是,滚都滚过了,他的小贤贤怎么还这么冷淡,

动不动就翻脸不认人,这、这教情场笨龙,

兽性大发,狂言将逃爱的小贤贤剁手剁脚,

再送一枪好走,谁知这爱的宣言,

竟然吓得阿娜达连夜窜逃saygoodbye,

急得大哥一路直追,又是要挟又是利诱的,

生平第一次公开告白,他的腰力,一等一,

他的耐久力更是所向无敌,小贤贤,别走啊……

第一章

夜半,都会区的街头,街灯闪烁如常,路上行人却已稀少,偶有几辆晚归的车辆呼啸而过,增加了些许音量,只是这一夜,某个暗沉沉的巷弄中,扬起些许骚动,是脚步的凌乱交错声,间杂着几许低声喝斥,奔跑声回响在空荡荡的巷子里,显得格外突兀。

街灯映照处的巷弄死角里,两名男子机警的隐在暗影处,看来狼狈不堪,似乎刚经历过某种混战,其中一个小声喘着气,大腿处以衣衫包捆住,上头还有怵目惊心的血色,看来受伤了。

另一名未受伤的男子手里拿着枪,忧心忡忡问旁边的那位:「老大,还撑得住吗?」

「……可以……你先走,去找后援……跟着我,连你也逃不过……」受伤的那个虽然喘着气,脸色却沉静,说。

「不行,你要是被他们逮到,一定会被当场……」忠心耿耿的手下忧急说:「我出去把他们给引开,老大你先找个地方躲起来,我若逃得出去,一定带人来接你。」

两人专心的侧耳倾听,暗夜中的风声夹杂着隐隐的人声,追杀者似乎就在隔壁的巷子里,且有愈来愈近的趋势,推测他们扫完那条巷子后,就会转往这里……

受伤的男子闭上限,说:「……我会想办法藏匿自己,伟仔……在杀了小赤鸮前,我不会死。」

伟仔咬咬牙,又探头看了一下,杂沓的脚步声逼近,还有两三个人压低嗓子命令他人的话语,他知道事情急迫了,与其两个人同时被逮,不如自己声东击西,说不定可以保住主子一条命。

「老大,我往东区的方向跑,如果运气不好……拿小赤鸮的心来祭我。」颇有风萧萧兮一去不复返的决心。

「别啰唆,跑就是了,你是我的心腹,不准死。」男子说。

伟仔点头,往外窜,先是故意往人声处跑,等追杀的那伙人发现到自己的影子时,他以极快的脚程往东跑去,果然引得对方怒斥连连,吆喝手下们追赶。

「追!」一名粗嘎嗓子的男人低吼:「等等,怎么只有一个?金龙呢?他不是受伤了?」

「一定还在附近,别中了调虎离山之计,留一半人下来搜,一定要抓到他!」另一人回答。

受伤的男子--金龙暗暗叫苦,他因为脚伤的关系跑不快,手头上连个联络的手机都没有,连平常惯用的手枪也没了子弹,要是等那批人真找过来,只怕会当场杀了自己,并且嫁祸给北部的秋鹤帮,到时幕后黑手笑看南北两大帮互相厮杀,坐收渔翁之利……

不!他怎么样都得过了这一关,然后君子报仇,三年不晚……更何况他金龙不是君子,只需要三个月,三个月就会把对方给揪出来,自己今天遭受了什么,十倍以上还给对方。

逃,该怎么逃?附近,都是极欲杀了自己的道上混混。

这时有人走进巷子里了,金龙一凛,以为是追杀者终于找过来,正想往更阴暗处躲,眼睛再度瞄了瞄,发现只有一个人,脚步踉跄,垂头丧气,瞧走路摇摇晃晃的样子,看样子是个醉鬼。

那人嘴里叨叨念着什么,衣衫凌乱,上头黄黄褐褐的沾满了尘土,一副落魄到不行的鸟样,就这样走过金龙的前头,似乎也没注意到附近有异样的事情发生。

这条巷子两旁都是高级的相连别墅建筑,出入份子也都单纯,酒醉的那个人转入离金龙藏匿处不远的一栋门户前,掏钥匙,可能是因为酒醉眼朦胧的关系,他试了好几次,钥匙都没顺利插入锁孔。

金龙观察了下,那栋房子阴阴暗暗没点灯,想来里头没人等门,然后这个醉鬼……看来很年轻,穿着正派,跟自己的黑道背景大相径庭,如果不是因为酒醉的缘故,那人应该是个衣冠楚楚的社会人士吧?

……相当不错的掩护……

忍着脚伤,欺近,酒醉的缘故让开门的人丧失了平常该有的警觉性,浑然不觉后头的异样--终于他开了自家大门,就在推门的一剎那,后头一道冲击的力量过来,屋主被粗鲁蛮横的推入自己家里,两秒钟之内,门又被重新关上,屋外回复沉寂。

「安静,我不会伤害你。」金龙将屋主压制在门后的玄关处,反握住他的手腕,低声喝。

酒醉的屋主安静,没动作。

金龙觉得这人有些奇怪,虽说是醉了,可是既然能走回自己家里,表示还没醉得一塌糊涂,该有的神智都还是有的,怎么被个陌生人闯入家里限制自由后,却表现的老神在在?

把人翻过来,借着玄关处仅有的小壁灯仔细看,小壁灯的灯光昏暗,只是方便主人进门时可以找到客厅开关而设置的,因此朦朦胧胧,不过,对视力很好的金龙而言,足够了,足够他将屋主给看得一清二楚。

在金龙所处惯的黑道环境里,很难得能看见如此标致俊朗却又气质清逸的男人,挺毅的鼻梁带出深刻立体的五官,薄薄的唇及脸颊因着酒气的醺蒸而红润,意外的添了些魅惑动人的风情,细长的眼睛有些红,而且,无神。

屋主的个子并不矮,不过在金龙骁勇的体格之前,他算是小了一号,仰着头,感觉得到,他的精神有些涣散,不集中,标准醉酒客的模样。

「……小异……你回来了……你原谅我了?」屋主口齿不清的问。

金龙没有回答,只是怔怔看着这人。

屋主张着酩酊的眼睛瞪视,楞了好半晌后,终于叹了口气:「……原来……原来不是小异啊……」

金龙这时回过神,耳朵听到外头有好几个人走来走去的声音,知道追兵就在门外,于是对屋主小声威胁:「闭嘴!」

屋主动也不动,似乎不置可否,而且,好像很累的样子,他干脆直接将头放在金龙的肩膀旁,呼吸沉重起来,睡了。

金龙在这里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自己脚伤在身,维持站姿已经很勉强,身上还挂了个醉鬼,加重了身体的负担,可现在又遭逢紧急状况,外头风声鹤唳,一堆人等着杀了自己……

客厅里的壁钟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纷扰,滴滴答答的声音混杂着心跳声,加上外头刻意压制却来来往往的脚步声,让金龙冷汗直流。

身体真的撑不住了,不想扰了身上屋主甜酣的沉眠,也不想惹动外面人的注意,金龙于是慢慢的坐下,背靠着门,有人倚在自己身上,似乎也给了他一些稳定情绪的作用。

现在,连金龙都想睡了。

不,不能睡,手下伟仔的情况比自己更要危险,他得想办法联络上弟兄,让他们去救伟仔。

手开始在醉眠的屋主身上乱捞,先是从裤袋里找出了皮夹,里头有一叠千元钞,看来这人的手头宽裕……将身分证件抽出来细看……张见贤,年纪二十八岁,未婚……找到几张他本人的名片,什么?虽然年纪轻轻,不过看来混得不错,居然是某公司的开发部经理。

的确符合自己的第一印象,有正派职业的社会菁英分子,能混到这种地步,学历想必不差,再看看这房子,在居大不易的台北,能有这样的房子住,可见这人相当有办法。

既然如此,刚刚那一脸满腹悲苦的模样是怎么来的?小异又是谁?他女朋友?说什么原不原谅,两人吵架了?说真的,身上挂的这人条件实在好,有钱又有好工作,还长了一副俊帅的相貌,女人应该不会轻易放手的。

呆了一会儿,金龙继续搜对方的身,这回在他腰带上拿下了手机,大喜过望,听听门外的声音渐杳,他开始拨几个熟悉的号码。

早上张见贤模模糊糊醒来,头痛欲裂--习惯了,最近心情愈来愈不好,很难排解胸口的郁闷,常常在下了班之后,到以往熟悉的酒店里喝个烂醉,连爱玩的搭讪游戏都提不起劲了,只是想着自己过去做过的胡涂事。

同样在酒醉过后,将外头劈腿的对象带回家来,然后,把同居两年的亲密爱人苏晓异给赶了出去。

到现在他还是搞不清楚,当初为何会做出那么失格的事?

苏晓异对他的好实在是没话说,温柔体贴且专情,下了班就回来为他洗手作羹汤,从不计较什么,自动自发担起家务,这样的情人,只除了因为是同性的缘故不能去户政事务所办理结婚登记外,其实都跟夫妻差不多了。

人说覆水难收,真的是这样,后悔之后,他曾经喝酒壮了胆,跑去找苏晓异求他回自己身边,只可惜,对方早就对自己彻底失望了,而且,找到了一位更加疼爱他的人,有了另一个家,再也不回来。

一步错处处错,能怪得了谁?

真的,小异再也不会回自己身边了,他早就清清楚楚的知道了。

唉……

好像忘了什么事……想不起来,头好痛……今天星期几?星期六,应该不是忘了上班……

当下决定先去洗个澡,记得昨晚下班后就直接上酒店,现在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衬衫跟西装裤,皱巴巴又脏兮兮,不修边幅一向是他最不能忍受的事……咦,衣袖上这暗红色的污渍怎么来的?好像是血……

昨晚发生了些事?

摇摇头,想不起来,让自己更加的头痛。

匆匆在卧房旁的浴室洗了个澡,神清气爽,肚子饿了,记得冰箱里还有半条土司,泡个咖啡,早餐就这么简单,没办法,他张见贤表面看来光鲜亮丽,不过对于家事是敬谢不敏的。

自从苏晓异离开后,家里开始变得不像家,连上班衣服也没人帮他烫,所以干脆请了钟点管家一个星期来打扫一次,上班的衣服全数送洗,三餐都尽量在外解决。

最近胃又隐隐作痛了,每次不舒服时,他格外想起苏晓异的好,只是现在,旧情人的体贴与关心已经给了别人,而那个人,偏偏是自己最厌恶的那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粗鲁男子。

搞不懂,苏晓异到底看上对方哪点?明明是完全不相配的两个人……

来到客厅后吓了一大跳,他、张见贤的家,居然出现了一位陌生人。

「你、你是谁?」没武器,张见贤逼不得已,随手拿起好久没插过花的高级琉璃瓶恫吓。

那个人,金龙,舒舒服服坐在沙发上,两只脚光裸裸放在茶几上,身上随意披了件白衬衫,状态悠闲,把别人家当成自己家。

「……小贤弟弟,你可真会睡……中午了。」吊儿郎当的笑,金龙。

「你认识我?不对,我不认识你,你……」张见贤心中惊疑交加,他对这位不速之客一点印象也没有,况且,自己来往的对象向来都是有品有味,怎么可能会有这款的……

这款的……怎么形容?古铜色的身体高壮不说,胸肌鼓出,恶心的胸毛一路延伸向下,经过肚腹到了短裤里,手臂满是纠结的肌肉,长相更是讨厌,不是难看,不过就是脸线硬了些,眉毛浓了些,眼神贼贼的,整体给人一种不良分子的感觉。

长相粗鲁也就算了,最令张见贤受不了的是,这人居然在脖子上挂了条粗粗厚厚,至少有三两重的金条,手指上好几颗的男用镶蓝宝金戒指,有够没品味,看了碍眼。

不认识,张见贤想,一定有误会,就算喝醉、就算打死他也不会去认识这种人。

金龙只是笑,不把对方手里的琉璃花瓶当一回事,低头检视自己右大腿的伤,那里,一道怵目惊心的长型伤口,是昨晚与人肉搏时留下的,跟他对打的那个人也不好过,被他一拳直击心口,当场晕了过去。

「小贤,我找了好久,终于找到你家的急救箱……啧啧,你家里乱得很,急救箱里该有的急救药品却一样不缺,真是意外……」金龙拿起消毒药水清理伤口,说。

张见贤变脸,恨对方哪壶不开提哪壶,急救箱这种东西其实是苏晓异还住在这里时准备的,当时苏晓异特别叮咛,说急救箱是重要的家庭必备用品,结果自己只是当场奚落他一顿,说这种小事不用特别说,骂他小家子气。

现在想想,所有的一切都是苏晓异贴心的表现,自己不但辜负了人家,还便宜了眼前这……噢,不对,现在当务之急,应该是把这个陌生人给赶出去。

「你,我根本没见过你,别故意装亲热,出去,要不我报警,说你擅闯民宅!」开口喝骂。

金龙笑咪咪,一脸不正经:「小贤你都忘了,昨晚是你抱着我睡哦,我才勉为其难留下来……」

「怎、怎么可能?」张见贤失声叫出来。

对,不可能!就凭这男人的外表跟姿色,自己绝对会敬而远之,保持距离三公尺以上,哪会像他说的抱着对方睡觉?对,自己是同性恋没错,可他张见贤喜欢的都是可爱漂亮型男人,绝不是这种……

「真的啊,你还喝醉了,死都不肯放我,喊着小异小异的……」说到这里,金龙沉下了脸:「小异是谁?」

张见贤同样脸色难看,昨晚喝醉后回到家里的记忆突然间涌上脑海,迷迷糊糊间,对,好像有个男人跟着他进了自己的家,然后……然后没了记忆,直到刚刚。

又上上下下打量了这位不良份子,心里更加不爽,然后,他发现到一件事。

「你身上穿的是?」张见贤气骂:「那不是我的衣服?我的百慕达短裤!跟你的身材不合,脱下来!会撑破的!」

「我人在跑路中,没什么衣服,将就着穿……嗳,小贤,别生气,等过一阵子风声没那么紧了,我多买几件还给你。」金龙嘻皮笑脸的回答。

张见贤一听到跑路两个字,几乎要昏倒了,想他堂堂张见贤好歹家里是南部有名的望族、外国名校的留学生、股票上市公司里的高级主管,什么时候跟个跑路中的不良份子牵连在一起了?不好的谣言要是传出去,他前途就毁了。

「你你你,快滚出我的房子,我不认识你这种兄弟,再不走,我真的叫警察来抓你了!」张见贤紧张的又晃了晃手里的花瓶。

金龙瞇着眼,收起嬉闹的态度,严厉的眼光直射过来:「……都说了我在跑路,而且,我很中意你这里,打算住一段时间……」

「不许,这是我家!」张见贤慌张的走到家用电话旁,拿起话筒装模作样威胁:「我打110了,你要是不想吃牢饭,立刻走!」

「张见贤,你父母亲住在台南某路上吧?对了,有三个弟弟,还有个妹妹,好像在台中念书……对了,是某大学三年级的学生,有个青梅竹马的男友,听说跟你们张家在地方上门当户对……」不缓不急的语调,金龙一边在自己的伤口上洒消炎粉,一边说。

张见贤一凛,瞪着对方。

斜眼看对方的反应,金龙很满意,继续又说:「……你家枝大叶大,一个叔叔是立法委员,另一个是县议员,祖父是大地主,父母亲早年因为炒地皮,赚了不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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