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在天头脑中一片混乱,只听到林宇的那一句,"你不愿意麽,你不愿意麽......"
其实,龙在天住在林宇这里,并不是真的那麽简单。小白兔即使是迷恋大灰狼,也不会真的就把自己主动送上门了。必然是因为小白兔还别有所求,他才会深入狼窝。对於我们这只小
白兔而言,那是一种有些复杂、有点微妙的心理。
简单点说,主要是一种对英雄的崇拜。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自己的英雄形象,一旦这个形象和现实中的某个人重叠起来,那麽原本只是一个虚无的想像,便会成为现实中某个有血有肉的人。
龙在天读小学的时候,瘦弱,内向,经常被人欺负。因为,他是单亲家庭的孩子。他的父亲,人家都说是死了,只有他的母亲坚持父亲是出海未归。龙在天心底是想相信母亲的,可是
身边的那些同龄或比他稍大的孩子,却总是嬉笑著叫他,"没爹的孩子!"然後噢噢乱叫著你推一把,我推一把地弄他。
我们说孩子是纯洁的天使。可是,如果你见识过这些天使残忍地对待比自己弱小的人或者物时,你会讶异,这样直接赤裸的手段是哪儿来的?
还是一个春天的傍晚,龙在天勾著头回家的路上,又被一群这样的孩子拦住了。在他被推搡、被捏、被踢、甚至要被扒了裤子,被折腾了眼泪都开始打转的时候,他听到一声,"小兔崽
子,干什麽呢!"
那些孩子一哄而散。龙在天双手还紧紧攥著自己的裤腰,眼睛里还有两滴将落未落的泪珠,他抬头,去寻找声音的来源。然後,他看到了自己记忆中最为深刻的一个画面。夕阳下,一
个穿著绿色制服的人,跨下自行车,大步走了过来。
那个人替他擦泪时,粗糙温暖的大手划过他脸颊的感觉,他一直都记得。微微刺痛,却让人意外的安心,甚至幸福。
那之後的日子,是龙在天最为快乐的时光。
那个人,是镇子里派出所的民警,大家都叫他老韩。老韩下班後,镇南街小学,也就是龙在天读书的小学,是他回家的必经之路。老韩开始在学校门口等他,如同任何一个来接孩子的
家长一样。如同,龙在天曾经暗自祈求的那样。
老韩让龙在天坐在自行车的前梁上,给他买男孩子都喜欢的玩具枪,公安帽,迷彩服。老韩完全把他当作自己儿子来宠,从小学到初中。直到一个夏天,老韩被一个流窜作案的抢劫犯
捅了一刀。很深,脾脏破裂,大量出血。
老韩没有留下一句话就死了。那时,龙在天正好中考完。本来,老韩还答应他带他出去玩。目的地是沈阳,因为那里是中国刑事警察学院所在地。老韩原本想当刑警来著,可是种种原
因没能当成,他希望龙在天能替自己完成这个心愿,也算是继承父业。
龙在天一句话也没说,一滴泪也没有掉,别了把西瓜刀,疯子一样在街上整天串游,什麽都没有碰到,倒碰到了他的师傅。
多年过去了,老韩几乎不再出现在他的梦中,可对警察的崇拜和渴望却并没有消减,不过是埋在了心底。直到,他遇到林宇。
其实,早在两个人的缘分开始之前,龙在天就对林宇很熟悉了。
在本市甚至本省警界,林宇算得上是一颗"冉冉升起"的警界之星(某报言)。对於这样的人,相关报纸当然不会漏过。
於是,龙在天经常看到有关林宇的报道。
关注林宇,除了老韩的影响,还有他师傅的教导。混在这个道上,自然应该了解自己的天敌。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孙子兵法,老祖宗的东西还是对的。
那月余的观察,也是这样一种复杂心理下的产物。龙在天想接近他,更接近他,甚至带著崇拜和毫无理由的喜欢去接近。
林宇看著明显不知道神游到了哪里的龙在天,又轻声地叫了一句,"小龙?"
龙在天回神,看著距离自己如此之近的林宇,他面色潮红地给出自己的答案,"好啊!"
全然的信任和托付,是林宇听到那两个字时的直接感觉。他有些诧异,原本还以为龙在天一定是要问他为什麽或者什麽意思,可是,他居然没问,居然!
心底有一丝异样,却在听到卫生间传来的狗吠声之後,全然无踪。
"别叫了,让你哥哥去!"林宇走回房间,顺手拍了下龙在天,"去替旺旺擦屁股。"
龙在天重重地吐了口气,咬牙切齿地走向卫生间。明明是他养的狗,现在却对著林宇狗腿的很。
林宇对著它命令,"喊爸爸!"旺旺就"汪汪"叫两声。然後,还讨好地摇摇尾巴。
他也对著旺旺命令,"喊爸爸!"旺旺却先看看林宇,林宇没有动静,旺旺也就瞥一眼龙在天,然後跑去自己玩儿。林宇如果接著命令,"喊哥哥。"旺旺就立刻开口,看都不带看龙在天
一眼。
龙在天愤愤地骂,"狗东西!"却还是得认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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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从其类 12(流氓×小白)
狗东西是狗东西,可这狗东西对形势的判断,却是一点都没错。
龙在天的地位,旺旺看得可是一清二楚。
什麽地位呢,看看就知道了。旺旺也知道,事实胜於雄辩啊!
暮秋的半晌午,林宇坐在书房那张宽大的桌子後,双手抱在脑後,脚跷在桌子边上。做什麽,什麽都没做,只是看著阳台上的龙在天。龙在天正在晒被子,上身探出,去铺平拍打被子
。衣服随著他的动作拉了上去,露出一段颇为流畅细致的腰部线条。
阳光下,白花花的一片肌肤,几乎晃得人眼花。林宇看著看著,无声地笑了起来,也不知道笑什麽。
等龙在天走回来,他从椅子上起身,抓了外套慢悠悠地往外走。
"小龙,我们出去!"林宇大手一揽,把龙在天转了个方向,两人一起往门边走。
"去干吗?"龙在天脸上微红,不太习惯林宇这样的亲密。嘴里问著,脚下却顺从得很。阳台上的旺旺瞥了一眼,鼻子往上皱了皱,很是觉得自己老爹,不,现在已经降为兄弟的龙在天
不争气。
林宇看了看他,刚刚的笑意还留在嘴角,"去约会!"扭头看到龙在天那一头扫帚毛,忍不住皱了皱眉。
龙在天心口一阵乱跳,"哦!"
你能理解龙在天的紧张麽?如果你总是渴慕著成为某个人,而那个人又对你有点卿卿我我、你侬我侬的意思的话,你可能可以理解。但此时的林宇,显然还不理解。
龙在天眼神里的崇拜,他看得一清二楚。龙在天碰到问题时准确而及时的反应,他多少有些喜欢。却只是喜欢,而已。和对旺旺的喜欢,并没有实质的差别。
此时的林宇,满脑袋想的都是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问题,他只知道自己需要一个缺点暴露在对手面前。或者说,他需要下个饵给那些人。
无疑,龙在天就是那个饵。既然是个饵,那总不能藏在家里,不拿出去晃荡晃荡,怎麽可能有鱼上钩。
既然是饵,那就皮相得好,而不是龙在天现在这样只是扎眼得很。
林宇决定,从头开始。
到了相熟的那家理发店,店里头的人和林宇都很熟悉的样子,纷纷和他打招呼。一个黑衣的俊秀青年走出来,"林宇,怎麽这麽早就来了。"
这话是有原因的,林宇每个月固定来一次理发。不过,上周他刚刚来过。
那个人说著,手伸过去轻轻拨弄了林宇的头发几下,"不长啊!"
林宇没介意他的动作,"不是我,是......"转身,原本身後的人怎麽不见了?
林宇往外走,看到店门外龙在天正躲在一棵树後面,探头探脑地往他这里看。看到他之後,龙在天有些不好意思,"你进去吧,我就不陪你了。"虽然,做了男朋友,该有个男朋友的样
子。比如说,寸步不离地跟著林宇,
可是,他心里实在有点发毛。
林宇走近他,龙在天脸上的神色让他颇觉玩味,"不是我,是给你理!"
龙在天一听这话,脸色开始有些发白,"我......我头发挺好的,不用理!"
林宇皱眉,他看到过有些小孩子害怕理发,可没想到龙在天也会怕。对,就是怕。龙在天原本的神色,只是有些害羞,现在却毫无疑问地是怕。看动作,也知道了。
龙在天抱住那棵树,摇头。身体还往树後躲了躲,明显是要拉开和林宇的距离。
林宇不愿意和他罗嗦,再说你头发都弄成那样了,会怕进理发店。林宇伸手去抓人,抓住龙在天的手腕,微微用力,龙在天却丝毫没动。再加力,龙在天脚往前挪了挪,手却还是死死
地抱著那棵树。
林宇有些生气了,手下开始真正用力,他却没想到龙在天的反应。龙在天双手双脚攀住那颗树,像个考拉一样就是不松手。不松手还不够,龙在天开始带著哭音哀求,"我不去,我不去
!"
真正用力的话,龙在天两个也不够看的。於是,龙在天被人再次挟持了一次。对著这个一直往後使出千斤坠的龙在天,林宇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不过是理发,怎麽弄得跟压赴刑场似的
。
其实,现在这种情况,於龙在天而言,并不亚於被压赴刑场。他不愿意或者说害怕进去理发店,真正是有原因的。
他那次被人撺掇去弄头发,染色。我们都知道,这个过程其实会很长。龙在天下午进去,直到晚上11点才弄好。
理发师对他说好了,他起来,转身,然後看到白色的磁砖地板上,一地的黑乎乎的、长长短短的头发。他忽然间想起老韩来,想起他最後一次见到老韩的样子。
他那时候知道老韩被人捅了之後,不顾一切地跑去医院,却只看到老韩被白布蒙上的样子。那天那个护士大约是太著急了,布蒙过去时,并没有蒙到头。龙在天就看到老韩的头发露在
白惨惨的布匹之外。
那是一个待他如子、於他如父的人,最後的那一幕让龙在天铭心刻骨。也让龙在天,怕极了这种冰冷的、黑白的对比画面。
林宇却无从知晓这些。
林宇不耐烦和他纠缠,直接把人扛了起来。扛起来是扛起来了,龙在天却开始乱动,嘴里也开始叫,"林宇,你放开我,放开我!"
林宇伸手毫不留情地打了几下,噫,手感倒还很不错,结实而且有弹性。
路边的人看了个目瞪口呆,有人悄悄嘀咕,"要不要报警啊!"
林宇回头,很得体的微笑,然後掏出自己的警官证,"我就是警察,我家弟弟不懂事,让大家见笑了!"
还记得普通百姓对林宇的评价麽,好就一个字!这麽个相貌堂堂的帅哥警察,做事情果然有办法。管教麽,有时候可不就得用点强制手段?!
龙在天果然老实了下来,大脑充血,而後当机,而後羞愧,你说,他能不老实麽?
奶奶地,林宇你居然当街打老子屁股,跟你没完!
各从其类 13(流氓×小白)
龙在天被撂在椅子上之後,刚刚能上冲斗牛的气势,似乎被釜底抽薪,渐渐地越来越低,越来越低。低得他只能越来越老实,比刚刚被林宇扛在肩上当街揍屁股时,都要更加老实。只
是,这老实中却渐渐多出些让人於心不忍的东西来。
龙在天双手紧紧抓著椅子的扶手,身体更是挺得让人看著就觉得累。而那些让人於心不忍的东西,却是缘於他脸上的表情。
龙在天微微低著头,不是像一般人一样看著镜中的自己,他的双眼只牢牢地看著自己的脚尖。唇绷得有些紧,微微嘟起来的样子,让人能一眼看出他的委屈。最让林宇受不了的,是他
偶尔抬眼从镜子中看向林宇的眼神。那双平时总是闪耀著明显好奇光芒的眼睛,现在则软的如同一汪水,劈头盖脸地压了过来。这眼神,让林宇怎麽看怎麽觉得有点像旺旺,尤其是旺
旺被他骂时,或者平时看他们吃饭时蹲在他脚边的样子。
林宇正想走过去,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很激越的曲子,He's A Pirate,真挺适合林宇的风格。
掏出电话看到上面的号码,林宇边往外走,边接通了电话。接完电话,林宇站在门外和那个黑衣服的青年打了个手势,直接开车走了。
二十分锺後,林宇站在了局长办公室。
局长坐在办公桌後面,双手撑著下巴,也不说话,只是上上下下地打量林宇。
林宇被局长给看得笑了起来,随後神色一正,啪地立正敬礼,"王复远同志,警员031272向您报道!"
局长还是看著他,脸上的神色更丰富了些。
"王局,您这是,要不要我再自我介绍一下?"林宇看得明白局长眼中的神色,有些玩味,有些不解,还微微有些不太满意。但更多的,是审视,一种似乎从来不认识他一般的审视。
"还真是要重新认识你,每每玩出些新花样。"局长站起来,走到窗台边去浇花。"听说,最近你家里多了个男孩子!"
林宇一听,就明白了。他也想过,让龙在天住在他家,不单单会引起那些想暗算他的人的注意,局里也一定会找他。他拿不准的,是不知道两边谁先找他。现在,是局里先找,林宇原
本心底的一丝担心也就消失了。
担心什麽,担心那个能悄无声息进入他家的人在局里的靠山。局长的话,让林宇明白,局里边还是可信的,至少局长还是可信的。
"哦,我男朋友!"林宇一放松,平时在他们局长面前那股无赖劲就又上了来。
王局长听到这话,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沈默了一会儿,语气平静地说,"你再说一遍!"
林宇觉得他们局长手里的喷壶,如果变成一把枪的话,大概比较配他现在的口气。
林宇边笑边往前走,接过那个喷壶继续浇花,"其实,是因为......"
年过半百的局长听完林宇说的那些话,咂了咂嘴,想说什麽,然後又咂了咂嘴,"林宇,你......"局长实在不知道要怎麽说下去,越想越是什麽都说不出来。只好伸手在林宇後脑勺拍
了一下,力道厚实得很。随之,笑骂了句,"小兔崽子!"
"诶,王叔?!"林宇很久没被人这麽修理过了,就连他们家老爷子都不这麽用"剃头"这一招修理他了。
局长看了看林宇,林宇看了看脸上表情有些滑稽的局长,两个人一起笑了起来。
"不会有什麽事吧,最後,那孩子......"林宇刚刚对情况的分析不错,也是他和上级领导交换过意见後形成的看法。果然,虎父无犬子啊!可是,这麽著对那个男孩子似乎不大好。上
年岁了,总是能看得远些。心,也软些!
"王叔,您放心。您说要不我干吗找个男孩儿,还是个街上混了好几年的男孩子,我这虽然忠於革命事业,倒也不是南霸天,欺男霸女的事我能干?"
林宇你霸女的事是没有干过,不过这欺男麽,眼下这个是不是先两说,之後倒实实在在地欺负了人家。
林宇离开局里时,只觉得神清气爽,健步如飞。开车回去时,顺手打开了车里的CD,一阵节奏很快、让人热血沸腾的锣鼓家夥,上扬振奋的音乐, "穿林海,跨雪原,气冲......霄汉
!" 其後清脆的鞭响、啸嘶的马鸣,斗志昂扬的唱词让林宇不由得听得投入,"抒豪情寄壮志面对群山。愿红旗五洲四海齐招展, 哪怕是火海刀山也扑上前。"
林宇踩下油门,手在方向盘上跟著打著拍子,跟著里面那个清越的声音一起哼唱,"我恨不得急令飞雪化春水,"其後的停顿和一阵悠扬音乐的和入,让林宇似乎真的看到那个景色,"迎